自從那天在飯局上看到林興以後,餘韓就總是提心吊膽,心驚肉跳的,她感覺一定有事要發生。這些日子,吳碩倒是成爲了餘韓的護花使者,無論她走到哪裡,他都會步步相隨,給她十足的安全感。週五上午,餘韓因爲前一天工作到凌晨,所以睡了個懶覺,十點多才到辦公室,她掃了一眼在屋子裡辦公的同事們,沒有看到吳碩,她拿起水杯,走到走廊盡頭拐角處的開水房去打水,正要拐到開水房,就聽見有個女人在放聲大哭,她想過去看看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一探頭,看到陳勝男在吳碩懷裡悲痛欲絕。吳碩緊緊地摟着她,輕拍她的後背,低聲地安撫她,用紙巾輕拭她奔涌而出的淚水,陳勝男痛哭地昏厥過去,吳碩抱起她跑了出來,餘韓覺得心裡酸酸的,但看到吳碩的眼裡蓄滿了淚水,她顧不上吃醋,忙上前幫助吳碩把勝男送去醫院。
外面下着瓢潑大雨,一路上吳碩一言未發,飛快地開着車。餘韓從沒見過他如此悲傷。他們兩個並肩坐在搶救室門口的長椅上,吳碩突然摟住餘韓抽泣起來,邊哭邊說:“陳勝天死了。”餘韓大驚失色,慌亂地問道:“怎怎麼死的?那那天晚上吃飯時還好好的,而且他看看起來挺強壯的。”緊張的情緒讓她變得結結巴巴。“勝男說他哥替他舅出頭,昨天晚上約了一夥人打架,雙方約定單挑,對方膀大腰圓,手持大扎槍,自稱段麻子,他穿着防刺背心,腰間斜插菜刀,他的30餘名手下也是這個裝扮,勝天手持雙刀,也帶了30多個挖煤的漢子,他和段麻子惡鬥了將近一個小時,不敵對方,被他的大扎槍扎穿了肚子,雙方互毆起來,當場造成一死一傷的惡果。勝天在送去醫院搶救時,居然兩個醫生才拔出扎槍,可見對方已經喪盡天良。勝天傷到了肝臟,失血過多,就這麼去了。勝男昨晚值班,今天早晨才得知消息,她狂奔而出時,正好撞見了我,難以抑制傷悲,和我哭訴這個事情。她還說,被抓回來的挖煤漢子聽到對方有人叫那個使扎槍的人虎哥,可對方的人都說那個人是段麻子,現在段麻子逃走了,袁浩正在辦上網追逃呢。”“袁浩已經查清嫌疑人是段麻子了?”餘韓問道。“袁浩說作案工具上有段麻子的指紋,在場的人也都指認他。”吳碩痛苦的答道。
段麻子,這個一臉麻子的醜陋男人的確是武功高強,他家和林家是鄰居,從小和林虎形影不離,比親兄弟還親。林虎喜歡舞刀弄槍,他也如影隨形,兩個人都是擅長槍法,但林虎更勝一籌,趙琪曾和餘韓誇讚林虎說:“虎子的槍法,勝過常山趙子龍,段麻子也就是馬超吧。”早年間,林虎組建了一支搬運隊伍,都是家庭貧困,中途輟學的年輕人,其中就包括段麻子和周禿子,他們爲各小區買了新房的業主搬運裝修用的沙子和裝修材料,出苦力賺錢。由於房地產開發生意逐漸興起,新開盤的小區越來越多,扛沙子這活越來越賺錢,就出現了很多個搬運隊。林虎和段麻子爲了壟斷這個行業,帶着這些年輕人與其他搬運隊鬥毆了幾次,他們終於用兩杆扎槍制服了對方。後來,林虎還在T市開了家武館,交給段麻子經營,他們還要求手下人每天都到武館練武,說是爲了強身健體,這些年來林虎遍請名師,段麻子和他一起苦練槍法,現如今應該精進不少,不分伯仲了,那麼殺死陳勝天的究竟是誰呢?如果真的是林虎,那趙琪會不會也來了?”餘韓不禁渾身顫抖起來。吳碩抱住她說:“韓韓,你怎麼了?嘴脣都白了。”餘韓快速地推開他,她總覺得有一雙眼睛在緊盯着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