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芷安說完,就脊背挺挺得直直的坐在那裡,一副寧死不屈,打算光榮就義的神情。
“你向六爺吹枕邊風,我也不怕。我們是六爺的人,只對六爺效忠!”
季雲冉輕笑,“在你的眼裡,我是不是就是那禍國殃民的妖女?”
“夫人絕對有做妖女的潛質。”
“我把這當做是讚美來聽。”季雲冉說道,“權赫是不是把身邊的人全部都換掉了?”
“大部分都換掉了。”
“換掉的那些人都是怎麼安排的?”
“離開的,給了豐厚的撫~慰金。六爺在金錢方面一向很大方,所以那些人雖然離開了,倒是沒有什麼怨言。
還有一部分像李煒一樣被安排到了其他的崗位上去了。”
季雲冉問道,“都是你安排的?權赫沒有管?”
“六爺只說讓他們滾蛋,有多遠滾多遠!”
“這倒是權赫能幹出來的事情。”
季雲冉想了想,過了半響,她纔看着薛芷安說道,“權赫生意上的事情,我從來不插手。但是,這件事,我不能不能管。
我怕那些留下來的人,他們心存怨恨。就像尹修傑一樣。
尹修傑當年也不是現在這個樣子。
我當年心軟,求六權赫放了他一碼。結果,他差點殺了權赫,殺了我。”
“……”
“我不知道你到底知道多少事情,我只想告訴你,我和六爺的處境現在很艱難。
所以,我必須確保我們身邊的人,都是可以信任的。”
“……”
“權赫身邊的那些年輕人,都可以信任嗎?”
“他們都是孤兒,從基地出來的,很崇拜六爺。能力方面,自然不用說,至於值不值得信任,還需要考察。
就像夫人說的,人心這種東西,不是一時半會能夠看出來的。”薛芷安事實其實的說道。
“那你呢?芷安,我和權赫能夠相信你嗎?”
“當然可以!我對六爺忠心耿耿!”
薛芷安只說對權赫忠心耿耿,並沒有提季雲冉,她看了一眼季雲冉,發現季雲冉並沒有生氣的樣子。
“那就好。你幫李煒另外安排一個不重要的位置。”季雲冉吩咐道。
“……”
“他知道的太多了。”
出了尹修傑的事情,季雲冉始終對李煒不放心。
薛芷安猶豫着,季雲冉說道,“我會和權赫說這件事情的。”
“……”
“還有,我和權赫性格的某一部分很像,我們都很討厭別人替我們擅作主張!
李煒,你也看到了。
你如果不想成爲第二個‘李煒’,就好好想清楚。”
因爲權赫和季雲冉都是處在boss的位置,所以對於下屬不聽話,擅作主張這種事情,都很反感,而且是零容忍。
她不覺得權赫做錯了,只是善後沒有做好。
這一番話旁敲側擊,薛芷安有些招架不住,“夫人,你的話,我記住了。”
“那就好。”她衝着薛芷安微笑着,“權赫這個人外冷內熱,你好好爲六爺工作,他不會虧待你的。”
“是,夫人。”
“權赫是不是病了?”季雲冉突然問道。
因爲話題太突然,薛芷安沒有防備,差點脫口而出,幸好及時咬住了自己的舌頭,
“是啊,你也知道六爺中了一槍,並沒有好利索。”
“我是說其他方面。”
“呵呵……其他方面能有什麼病?哈哈,夫人,我也不知道啊。”薛芷安裝傻。
“比如陽痿了。”
昨天,當權赫第二次握着她的手做那種事情的時候,她就醒了。
要不是被餵了安眠藥,權赫拿着她的手做那種事情,她怎麼可能不醒?
她之所以裝睡,只是顧忌權赫的男人自尊罷了。權赫那種男人,怎麼可能允許自己那麼“沒用”。
薛芷安是笑不出來了,“這種事情,夫人應該比我清楚吧。”
季雲冉衝着她笑了笑,問道,“權赫,去哪裡了?”
“我不知道。”
“撒謊!”
“夫人,我……”
“吃飯吧,我大約能夠猜到他去了哪裡。”
薛芷安:……
……
緬甸果敢人民醫院。
這麼熱的天氣,權赫卻是長衣長褲,戴了一頂黑色的棒球帽,大墨鏡,只露出了半張臉。熟人見了,猛一看,都不一定能夠認出他來。
他站在對面的馬路上,猶豫着要不要進去。這種事情,怎麼說都有點難以啓齒。
權赫這輩子怎麼都沒有想過會得這種病。
“叔叔,你到底過不過馬路?你都在這裡呆了半個小時了。”
報停裡,一個皮膚黑黑的小男孩坐在小馬紮上,正一臉奇怪的看着權赫。
“唉……”權赫嘆了一口氣,硬着頭皮走了過去。
如果真的有病,也要早治,早治纔有可能早痊癒。
他可不希望自己一輩子都硬不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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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生年齡很大了,頭髮都花白了,權赫覺得這位應該有經驗,對於主治醫生還是很滿意的。
“你能把帽子和眼睛摘了嗎?”
權赫怎麼可能摘,雖然這裡不是文萊,誰知道會不會碰到熟人,要是讓人知道他的隱疾,權赫覺得自己也不用在道上混了。
“我臉上有傷,很嚇人,我怕嚇到你。”
“你是不是陽痿了?”醫生不相信權赫的話,突然問道。
權赫震驚的看向了老醫生,問道,“你怎麼知道?”
“得陽痿的男人,都像你這樣子,怕碰到熟人。有一個更誇張,直接戴着面具來的。”老醫生一語道破,權赫覺得好丟臉。
“名字?”
“樊明!”
“多大年齡?”
“33歲。”
老醫生隔着厚厚的眼鏡片看着權赫,“你年齡也不大啊,我看你龍精虎猛的,不像是會得陽痿的人?”
“原來不是的。我最近心臟中了一槍,動了一次手術,然後就變成這個樣子了……”權赫身體前傾,小心翼翼的問道,
“醫生,你說動心臟手術,會對那方面有影響嗎?”
“這個不好說,有些藥是容易導致陽痿的……”
“什麼藥?”
“比如激素類藥物:雌二醇、乙烯雌酚片等……服用的過量的話,會使性~欲減弱,出現射~精功能障礙和生育低下。”
權赫決定回去的時候問問,他動手術的時候,有沒有服用這些藥物。
“你是完全無法勃~起,還是勃~起硬度不夠?”
“完全不行……”權赫挫敗的說道。
“……”
“醫生,我還能治好嗎?我老婆長得太漂亮了,我要是無法滿足她,她要是搞外遇怎麼辦?”
作爲文萊男人,無法滿足自己的妻子,和出軌是一樣嚴重的。
妻子甚至可以以此爲理由,提出離婚,法院是會同意的。
文萊人口少,生育率低,所以政府是不會允許一個“沒用”的男人霸佔處於生育期的女人的。
“這種事情,一定不能夠緊張,放寬心,越緊張越不行。你要相信醫學,而且我看你的體魄,怎麼都不像是陽痿患者。
我估計,你可能是吃錯什麼藥了。”
“……”
“去抽血吧!測測體內的微量元素吧。”
“好。”
權赫拿着醫生開的單子,乖乖的去驗血了。
文萊的醫療水平要比這裡發達多了,只是他的病難以啓齒,在這種人生比不熟的地方看這種隱疾最合適不過了。
“什麼,需要一個星期之後才能來拿結果?”權赫沒想到驗個血,也需要這麼長的時間,“在文萊,驗血,當天就能夠出結果,你們也太慢了。”
“我們醫院就是這個樣子,你若是等不急,可以迴文萊看病。”
權赫:……
權赫走出了醫院,恨不得把剛纔那個醫生揍一頓。他倒是在緬甸認識幾個有權勢的朋友,不過,他可沒打算讓他們任何人知道他的“病情”。
甚至,連季雲冉,他都要瞞得死死的。
否則,他這輩子都別想在季雲冉的面前提起頭來了。
只是,他要如何和季雲冉說:他要在這裡逗留一週呢?
……
爲了隱蔽,權赫是打車去,打車回的。
走到了友誼賓館的大廳,他正要乘電梯上樓,季雲冉突然喊道,
“權赫!”
權赫轉過身來,看着坐在窗戶旁,衝着他微笑的女人,他想知道,他這麼全副武裝,她是怎麼能夠一眼認出他來的?
“過來!”季雲冉衝着他招了招手。
權赫走過來,在她的對面坐下,隔着墨鏡看着她,“你是怎麼認出我來的?”
“認出你很奇怪嗎?”
“可是我這個樣子,只能看到半張臉?”
既然季雲冉能夠輕易認出他來,那麼其他人呢?
權赫覺得在緬甸這種地方看病,不會暴露病情,現在看來,這裡也不安全啊。
“我只看你的背影,不看臉,就能夠認出你來。”
權赫拿過季雲冉喝了一半的果汁,抽調吸管,咕咚咕咚的喝光了。
這邊的鬼天氣太熱了。
“今天的氣溫是38攝氏度,你穿成這個樣子,就不怕中暑嗎?”
“我從小在這種環境下長大,不怕熱。”
“是嗎?”
權赫擡眸看着季雲冉,總覺得這個女人知道什麼似的,這個女人可不好糊弄。
“你不在房間帶着休息,出來做什麼?”
“一個人在房間帶着無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