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忠平的簽證辦了下來,不過不是工作籤,而是留學簽證。
工作簽證要求具有專門知識,從事某行業至少3年以上,高管經驗至少2年,且在申請簽證之前的3年中,至少爲同一僱主或公司連續工作一年。
張忠平根本達不到要求,德國的人有特別的死板,不像中國,很多事情都可以通融,石清巖就給張忠平先弄了一個留學簽證。
“太謝謝你們了。”張忠平雙手捧着護照,有些激動的說道。
此刻,張忠平的心情就像是那即將要飛到天空翱翔的雄鷹一樣,充滿了壯志豪情。
季清說道,“不用謝,去了德國,你還是要靠自己。”
張忠平一臉感激的看着季清,說道,“我知道,不過還是要感謝你們。”
“……”
張忠平問道,“簽證辦下來了,我們什麼時候去德國?”
“後天走,你爸估計要氣瘋了,你和他溝通好。我可不希望因爲你出國的事情,你爸爸遷怒於我。”
張忠平知道季清顧慮什麼,解釋道,“你放心好了,我爸這個人不是公私不分的男人。我爸不會因爲這件事情,故意不好好做瓷器的。
我們家出品的每一件瓷器都是合格品,我爸這個人很有原則的。當然,太有原則了,在某些事情上,也是一個死腦筋。”
“……”
張忠平收好了護照,對季清說道,“後天要走,那我先回去收拾東西去了。”
“好。”
……
季清和石清巖本來準備回德國的,結果突然接到父親打來的電話。
父親告訴她,外婆去世了。
聽到這個讓人震驚的消息,季清一時腦子嗡嗡的,半天沒有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事情。
“卷卷,你早點回來吧。”權赫對女兒說道。
他以爲女兒還在德國,便如此叮囑她,怕她錯過了岳母的葬禮。
季清想到了很多小時候的事情。
小的時候,外婆會給她做好多好吃的,還會給她買漂亮衣服,外婆還喜歡抱着她,給她講去世的外公的事情……最後,總是遺憾的說道:你外公最疼你母親,若是看到你這個小東西,一定也是喜歡的不得了。
“爸,我走的時候外婆還好好的,怎麼突然就去世了?我不相信!”季清不相信。
權赫嘆了一口氣,說道,“你外婆這些年身體已經不好了,我和你媽媽也沒有想到她走得這麼突然。”
謝韻漪是在睡夢中去世的,去世的前一天晚上,謝韻漪還和季雲冉說:她夢到季靖了,季靖要帶她走。沒想到,她真的走了。
“那我媽呢?我媽還好嗎?”季清擔心的問道。
“你媽媽很傷心。”權赫嘆了一口氣,只說了這麼一句話。
“我知道了,我馬上回去。”
“好。”
季清掛了電話,就開始哭了起來,淚水從那雙漂亮的眸子裡滾落下來,燙傷了石清巖的心。
“你怎麼了?”
“石頭,我外婆去世了,我外婆去世了……”眼淚一顆顆的滴在石清巖的手背上,這幾滴淚就像是滾燙的開水,燙的她心裡一陣陣的疼。
“走了?”石清巖也感到特別的意外。
季清吸了吸鼻子,用袖子擦了擦臉上的淚,哭了一會兒,石清巖抱着她,哄着,卻無法止住她的淚水。
哭了一會兒,季清從石清巖的懷中坐了起來,呢喃道,“我得回家!我得馬上回家!”
季清連行李都沒有帶就往外面走,被石清巖給拖了回來,“等等,我們證件,行李都沒有帶呢。你給我五分鐘,我收拾好,我們就走。”
季清聽話的點了點頭。
……
季清和石清巖趕回去季家的時候,季家掛滿了白幡和白色的燈籠,來來往往的弔唁的人不少。
季清好不容易止住的淚水,在看到門口的白燈籠之後,又落了下來。
“卷卷,我們進去吧。”
季清像是一個提線木偶似的,被石清巖牽着手,帶了進去。
薛芷安正在招呼客人,看到季清,驚訝的問道,“卷卷,你怎麼這麼快回來了?”
季清卻答非所問,“安姨,我爸媽呢?”
薛芷安看着季清紅腫的眸子,嘆了一口氣,說道,“他們都在靈堂呢。”
薛芷安親自帶着季清去了靈堂,季清看到偌大的廳裡,外婆黑白的遺像掛在那裡,正在衝着自己微笑,季清的淚水又滾落了下來。
“外婆!”季清喊了一聲,跑進去,跪在了蒲團上。
權赫一身白色的孝衣,看到女兒,他走了過來,他的大手落到女兒的肩頭,說道,“卷卷,你不要太難過,你外婆走得很安詳。”
死亡,對於謝韻漪來說並不可怕。
季家人不止一次聽到謝韻漪說,想要早點見到季靖,若不是有那麼多的牽掛,他們都毫不懷疑,謝韻漪會殉情,陪着季靖去了。
“爸爸……”季清撲在父親的懷中,哭了起來。
母親去世,季雲冉心裡難過,卻怎麼都哭不出來,就像是跳出水池的魚,極力張大嘴,卻不知道何處是救贖。
她看到權赫把女兒抱在懷裡,輕輕的拍着他的背,一下又一下,終於,季雲冉哭出了聲音來,就像是失去了母親的乳燕,一聲比一聲絕望,聲聲泣血。
“冉冉……”權赫看到妻子哭的上心,又過來哄她。
“權赫,我沒有媽媽了。”
這麼一句悲傷又可憐兮兮的話,讓權赫也紅了眼眶,他心疼的把季雲冉抱在懷中,說道,“可是你還有我,還有卷卷,有君安,有傾傾,還有恆恆……我們會永遠陪着你。”
他和季雲冉這個女人生活了一輩子,知道她多麼的害怕孤單,因爲從小就是“孤兒”,所以她拼命的想要生很多孩子,想要很多血緣的牽絆。
那種骨子裡的孤單,深深的烙印在了季雲冉的心頭。
“她怎麼就能這麼走了?”
“岳父一個人在下面孤單太久了,岳母很想念他。”權赫擦了擦季雲冉臉色的淚水,柔聲哄着。
季雲冉點了點頭,輕聲說道,“我知道,我知道……”然後便昏了過去。
“冉冉!”
“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