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扶煙哭得雙眼紅腫,髮鬢也有些散亂,哪裡還能看出堂堂二品誥命夫人的模樣?紀嫣犯事的消息,正如一道晴天霹靂從頭落下。她萬萬沒有想到,本是欲救愛女性命纔將來胭脂送進宮去,怎麼轉眼之間便成了催命符?現在夫家早已恨透了她,因爲是她女兒讓紀家陷入醜事之中。慕容家也恨透了她,因爲現在朝堂之上,蕭家可是威風得很,而慕容國丈只得隱忍不發。她也恨透了自己,只因爲錯信他人,枉費心思,還差點端端賠上了女兒一條命。
“紀夫人,怎麼你還有臉來見本宮?”
“娘娘,娘娘,請您一定要救救嫣兒,求您,一定要…”柳扶煙跪在地上朝慕容馨華爬去,死死拽住那挑滿雲紋的華美裙襬。此刻她再不是什麼高貴的紀家主母,也在不是衆人何呵寵的柳家大小姐,只知道自己是嫣兒的母親。
“你覺得,現在還有條件來和本宮求情面?看看你女兒做的都是些什麼好事,都捅出了什麼樣的簍子!實話告訴你,現在恨不得親手送她上西天,你居然還要本宮去救她?哈哈哈,真是笑話!”
“娘娘,這,這些都不是嫣兒的錯,都是我,都是我這個當孃的不好,我們紀家,都是被人陷害的啊…真的不是嫣兒的錯…”
“哦?”慕容馨華突然眼睛一亮,脣邊終於挑起笑意:“被人陷害的?這話是怎麼說。”
紫宸宮慈安殿
太妃靠在鸞椅上,覺得頭痛得是愈加厲害。接過香嬤嬤遞來地涼膏。隨意往額上塗抹了些,卻不甚見效。宮裡最近也不曉得是不是走了邪運,接二連三的發生了這麼多事,現在都不知道該怎麼善了。
“娘娘,皇后娘娘求見。”
“她來幹什麼,還嫌哀家不夠煩是不是?”
“皇后娘娘,似乎把紀家夫人給帶來了。說是有要事稟告。”
“傳吧。”太妃正了正衣冠,縱使心中再如何疲累。也絕不能在外人面前表現出來,這就是立在紫宸宮中最高點的女人。
太妃本就已有先入爲主的念頭,認定了是紀嫣存心加害殷素月,跟着對柳扶煙的伸冤非但沒有半點同情,反倒是覺得這紀家果然狡猾成性,不可饒恕。被人戳穿了惡性不重新改過,只會一味地討巧。
柳扶煙跟着皇后進到大殿。被兩道銳利的視線刮過,禁不住抖了抖身子。別說用方纔在鳳翔殿哭天搶地的那招,就是稍稍擡下頭都不敢。一時間無人說話,只有柳扶煙急促地呼吸聲。在太妃冷酷的注視之下,她恨不得立刻拔腿就走。可是爲了嫣兒,她已是顧不了這麼多了。
“娘娘,嫣兒,嫣兒是絕不可能做出這等傷天害理之事。請娘娘明鑑。”柳扶煙一下便跪了下去,潔白如玉地額頭緊磕地面。
“哀家曾養過一隻很可愛的貓兒,總認爲她是世上最乖巧,最貼心的。可有天太監們回報說,這貓兒竟然把皇上喜歡的雀鳥給吃了,哀家不信。這麼可愛的小東西。誰能不放在手心裡疼着?直到有一天哀家親眼所見,那惡貓把小鳥兒按在爪下撕扯玩弄的時候,才真的相信惡性本難除地道理…”
“娘娘,民婦所說絕無虛言…”柳扶煙已是覺得精疲力竭,突然腦海中掠過一個念頭:“太妃娘娘,您是一定沒有見過嫣兒,待您見過她…”
“放肆!”一直默不發聲,坐於太妃右側的德妃這時突然開口喝止:“紀夫人,雖然你紀家一門也算得上朝廷重臣。可這不是你紀府正廳,撇開本宮不論。卻也還有太妃和皇后。你以爲是家奴不成。任憑你使喚?自個沒教導好女兒,就跑來紫宸宮裡撒潑亂叫。現在出了這麼大的事。紀家一樣逃不脫責罰。本宮想呢,紀嫣那丫頭怎地有這麼大的膽量,指不定就是有人在背後搗鬼!”蕭琳意有所指的四下了看了看,在掠過慕容馨華的時候略微停了會。
柳扶煙伏在地上瑟瑟發抖,再不敢做聲。慕容馨華臉上的笑容已顯得有些勉強,十指緊撰袖擺糾結成團,指節已然泛白,可見是氣得不輕。
“德妃這話說得就有些武斷了,紀家辛苦撫養個女兒也不容易,若真是立時不管不顧,那才真是沒了親輪之情罷。況且,這事不還沒定說是嫣兒做的,可能就是有人心存惡意…”本來只是不忿蕭琳地囂張氣焰,卻越說越覺得有此可能,慕容馨華臉色不由一沉。
“行了,吵吵鬧鬧成何體統!”太妃終於受不了兩派相爭,再看了眼一臉愁苦的柳扶煙,突然心中也勾起幾許傷感。無論如何子女如何不好,做孃親的總是舍不下…:“香嬤嬤,讓他們擺駕。“
“太妃娘娘!”慕容馨華和蕭琳同時驚得站了起身,只不過一人是掩不住的欣喜,一人卻是遮不掉的詫異。柳扶煙更是破涕爲笑,嘴裡一直唸叨着:“娘娘聖明,娘娘聖明…”
“不必多說,這幾天哀家心裡也亂得很,確實是虧待了紀家的丫頭。單憑一人之語,是下不起定論地。”
帝都殷府
正值午後,殷府偌大的庭院裡也少有人走動。側廂一隅的書房門口半開半掩,往裡望去,殷家主母蕭茹手握短狼毫,在薛宣上正不停的運筆。時不時還擡起頭往門外看去,臉色有些驚惶,可更多的是決絕與狠辣。
“吱呀。”兩扇木門爲人由外推了開來,蕭茹心思本就有些飄忽,再加上趕着寫完,便不自覺被嚇了一跳。
“夫人,你這是在幹什麼。”來人正是當朝戶曹尚書,殷府當家殷仲景。他甫一進來,蕭茹便慌慌張張地想把自己手中的紙張給藏到身後,不由得滿臉懷疑。
“沒,沒什麼…”蕭茹又往後縮了縮,臉上已是僵得扯不開笑容。
“沒什麼?”殷仲景由此更是深信蕭茹揹着他做了什麼事,猛地一個跨步,伸手把蕭茹手上的東西給奪了過來,展開細細查看。
“只是一封信,一封信…”
殷仲景愈往下看去臉色愈是陰沉,最後猛地把信拍在桌上:“你簡直就是在胡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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