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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筍子的破殼日哦!
丫頭藉着更新祝筍子永遠幸福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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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桂,你的手還好吧。”打進宮以來,從爲對誰產生過愧意。可今天,確實是她對不住福桂了。那個時候她不能動,因爲她只是個被“嚇呆”了的陳菀。
“主子,不礙事的,血已經止住了,只是皮肉傷罷了。”福桂憨憨一笑,對自己手上那道長長的劃痕根本不以爲意。“福桂皮厚着呢,還好那惡鳥沒傷着主子。”
心裡一股酸意在慢慢地往外溢出,久違了的暖意讓自己有些措手不及。宮裡宮外兩重天,月月如年,自己的心真的已經老到這般田地了麼?
忽然心窩口一陣劇烈地抽痛,陳菀痛得整個小臉都給煞白了。喉頭間隱約又絲絲血腥味在往上翻涌,手指死死捏住衣袍邊角,藏在邊袖下的白玉小結泛出青色,可見它們的主人在經受何等忍耐。
似乎漸漸蒙上一層迷霧,眼前的景物都有些模糊不清。不行,要快點…沒想到毒發作得這般快…絕對不能在半路就倒了…不能半途而廢…
“咦?主子,您這是往那兒去?那邊不是往秋涼閣的路子…”陳菀突然加快了步子,又是往御景園的方向走去。福桂一時趕不上,踉蹌了下,才匆匆小跑上前。
眼前遮起一層淡淡的紅布,四周景物已漸漸變得層層疊疊,一下子就多了好幾個…陳菀覺得自個雙腳愈加沉重,一些莫名的**更是從鼻管裡不斷流出。心窩裡的痛感一抽一抽,彷彿又某把鈍器在不停地割磨,捶打….她快要受不住了!
“主子你…”福桂三兩步趕上去,卻整個人驀地呆住了。陳菀巴掌大的臉蛋一片青紫,曾經燦若明星的雙眸已是半睜半閉,重若千金。最爲駭人的,是不斷有鮮紅的血液從她的鼻子裡涌出,慢慢滲進領襖中,月牙色的裘袍生生被染出一圈豔紅,更是顯得觸目驚心。
“主子你這是怎麼了!”福桂半扶着搖搖欲倒的陳菀,聲音帶着泣音,早沒了平日的穩重。惶恐地用袖子不斷擦拭流出來的血,似乎這樣便能把血止住。“您不要嚇福桂啊….”
四周有些途徑的宮女也發覺了不對,但要麼冷眼觀之,要麼猶豫不決,就是沒有一個主動伸出援手。畢竟宮裡這種事兒見得多了,閒事少管一樁便就少一分麻煩。
“福桂,扶我起來…”陳菀掙扎着站起身來。“去…去御景園….”今天是太妃每月必到御景園的日子,一定要去到太妃面前…沒想到皇后下手如此狠毒,連閽鳩的反噬都壓不下毒性究竟是哪裡出了問題….
“主子,福桂送您回秋涼閣,馬上爲您請御醫!”福桂死死攙住陳菀,生怕一鬆手她便會從自己眼前消失。
“走開…”陳菀使力脫開福桂圈着自己的手。
突然四周一片寂靜,陳菀耳朵裡早就嗡嗡響成一片,只能隱約辨出不遠處似乎有個人走來,只能掙扎着往前又走了兩步。忽地又是一陣劇痛,再也忍受不住地往前倒去。
好溫暖,好舒服,就這麼睡下去吧….最後的念頭一晃而過,陳菀沉沉地閉上眼睛。
李陵一個箭步搶上前把陳菀圈進懷裡,向來冷漠平靜的墨色眸子猛地捲起一陣狂風駭浪。在看到陳菀衣袍上那些觸目驚心的血紅之後,整個人更是處於暴怒的邊緣。
“都愣着幹什麼,快傳太醫!”森冷地口氣讓方纔還幸災樂禍的宮女們背脊竄起陣陣涼意,如同直接掉進冰窟中。
滿蔟芳華,眼中僅餘伊人。紅塵如煙,心夢何時能圓。情在深處不能醒,莫問緣由,字字珠璣。轉身之間,愛戀不斷,但求情緣一線牽,只羨鴛鴦不羨仙。
遙遙望去,那抹深潛心湖的身影頓時愈加清明,從未想過這個僅僅見過兩面的人兒何時竟在自己心中埋下了動情的種子。按捺不住滿腔莫名的狂喜,正是疾步往所繫之人匆匆趕來,生怕一不留神之間整個人又如幻夢般消失在眼前。
急切和喜悅讓向來行事冷靜的他險些忽略了周遭的所有,待到走近時她猛地倒在自己懷裡,月牙白色的緞面衣袍襯得那攤血跡妖豔迷靡,讓他禁不住睜大了一雙墨色瞳眸。面對過戰場上的千軍萬馬,死傷無數,從沒如此心慌意亂,原來心中所繫之人的生命在自己手裡慢慢逝去卻無能爲力的感覺,是如此苦澀。什麼時候的情根深種,爲何無人告訴他…
“王爺,王爺,請讓奴婢把小主送回…”福桂初時是慌了神,但定下心來一看自家主子竟然被當朝廣陵王爺整個抱在懷裡,才收回的神又給嚇去了六魄。算了輩分王爺可是主子的小叔…這般已經是大大的與禮不合,讓旁的人看去了,還不知道要鬧得如何天翻地覆。
“住嘴!”李陵心裡焦亂得很,哪還能留心到福桂嘴裡喊的是“小主”而不是直呼其名姓。擡腳正想離去,卻被一道慈潤嚴厲地聲音給喝止了。
“陵兒,站住!”
被李陵這麼一攪,御景園那邊也免不了受了些影響,簡寧皇太妃正是過來瞧瞧出了什麼事,卻不料看到如此一幕。堂堂王爺不顧念自己身份也就罷了,竟連天家臉面也不放在眼裡,這是成何體統?
“姨娘,這…”李陵屢次被人所阻,心頭火早就一拱一拱地直往上竄。但他自幼最是敬愛簡寧皇太妃,在對上太妃滿蘊冷意的目光時,卻怎麼也發不起脾氣來。
太妃鳳目一掃,待看到陳菀那般模樣的時候眉心不禁高高皺起,臉色又沉了好幾分:“嬤嬤,去把陳yu女給送到慈安殿,再急召太醫院邵太醫速去診察。”在“陳yu女”三字上狠狠咬重了音準,李陵臉色驀地刷出一片慘白。
“是。”老嬤嬤從不甘願的李陵手中半是強硬地接過了陳菀,略略打了個福禮便示意心焦不已的福桂與她一同離去。
太妃眼光往一旁瑟瑟發抖的宮娥們看去:“至於這些個目無尊卑,主僕不分的賤婢,徐公公,你自個看着辦吧。”
大殿總管徐福全撩袖抹了抹額際滑落的冷汗,只得諾諾應道。對上不敬只不過是次因而已。若不能封住這些侍女的嘴巴,誰能擔保明天滿城風雨的主題不會是廣陵王爺和一名內宮yu女?
李陵緊緊抿着薄脣望向太妃,淡淡透出懇求之意。輕嘆口氣,太妃只得無奈說道:“陵兒,你今日還沒來慈安殿問安呢。”自己倒也想知道,陵兒和這丫頭,究竟又是怎麼一回事?
“是,侄子正要去問候姨娘。”李陵總算露出半絲悅意。
“那便一起走吧,”後面一句淡淡飄散在風中,無人聽得。
“那丫頭,到底讓哀家該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