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準備好之後,鳳歌發現已經有人往空地上去了,她站起身:“咱們也過去吧。”
站在門口的關林森拉住她:“等一等,我們稍微晚一點再去,免得有多餘時間讓人問我們話,露出破綻。”
等到最後一撥人也從房裡出來之後,關林森才示意鳳歌與林翔宇跟上,與另外三個人走在一起。
六個人一同回去,領隊的軍官掃了一眼,確定人數沒錯,便下令收隊。
原計劃是走在隊伍的最後面,走着走着,就忽然脫隊。
但是,人算不如天算。
“你,個這麼矮,走後面做什麼,站到前面來。”軍官指着鳳歌。
按鳳歌在女中已經不算矮,但是比起那些個七尺男兒,還是要差一些。
好在這個軍官也是臨時帶隊,連木牌上的詳細描述都沒有查看,只是點了點人數。
並不知道自己帶來的人已經被調了包,他只是有一些強迫症,看着身高最矮的鳳歌卡在隊尾倒數第二的位置,實在是看不下去。
他又重新將人按身高排了一遍,鳳歌站在隊伍的最前頭,關林森站在隊伍的倒數第五,林翔宇站在倒數第四,後面還有三個人。
看來,想要悄悄的消失,已經是不可能了。
關林森的手按在隨身的長刀之上,準備抽出,他的手背卻被身後的林翔宇按住。
他不明白林翔宇想做什麼,但是,此時也無法開口詢問,只得又將按在刀柄上的手緩緩鬆開。
走在前面的鳳歌心裡直打鼓,想回頭看看林翔宇和關林森的情況,又不敢回頭,最後就這麼邁着整齊的步伐越走越遠,她甚至一度認爲自己這是要走到夏國境內去了。
又不知走了多遠,前方終於出現了一座關城,城牆並不高,甚至可以很殘破,不知道經過了多少次的戰陣,城門也是破破爛爛,失掉的城門釘沒有補上,不知道哪場戰爭留下的撞擊痕跡清晰可見。
鳳歌無意間一擡頭,甚至在高處還有一枝羽箭插在上面沒拔下來。
這也太隨便了,軍令馳壞至此,若這是夏國軍隊,倒真是大恆之福……福……
幸災樂禍的心情沒有堅持很長時間,鳳歌整個人都不好了,因爲她一擡頭,發現前方低垂着的破破爛爛旗幟,彷彿是隸屬於大恆西北關塞的北玄軍的圖案。
北玄軍,是繼寒山鐵騎之後,鎮守西北邊境大軍的名字。
大恆西北境地勢極爲重要,再向北一點點是兵強馬壯的大燕國,向西一點點是有整個大陸最強的冶鐵師與兵器打造技術的大夏國。
可以北玄軍是大恆國擋在這兩隻最強軍事強國之間的一道有力屏障。
也正因爲北玄軍的存在,西北境已經太平了幾十年,每次大朝會的時候,兵部尚書馮瑞慈的彙報聲音總是被大家遺忘,所有人,包括皇帝陛下的重點都在發展經濟、國計民生上,就連工部尚書也會因爲雨季和旱季的來臨,而得到更多的重視。
天下許久不動兵戈,兵部也無法得到更多的經費支持,無論哪裡需要用錢,戶部第一個想的是縮減太常寺的開支,第二個便是縮減兵部了。
鳳歌皺着眉頭,心想現在天下太平還好,若是有一朝真的動起手來,這樣的城牆,這樣的城門,能擋得住什麼?連只狗都擋不住!
一定是守將之過。
之前看身份識別牌寫的那麼詳細,還以爲是一個怎樣嚴格管束的組織,沒想到,根本就沒有看身份識別牌,帶出去二十四人,帶回來二十四人,門口守衛的士兵就這麼隨便數了一下,便把所有人都放進去了。
進入關城之後,一隊的人竟然就這麼散開了,也沒交待一下任務,也沒有點什麼。
其他人都有自己的營帳,只剩下鳳歌、關林森和林翔宇不知自己應該去哪裡。但是大喇喇的站在空地上又實在太扎眼。
只得隨便找個角落呆着,所幸這地方真是管得不嚴,連個巡邏的人都沒有,只要想辦法躲過門口的守衛,就可以方方的出去了。
守衛有兩人,站崗的時候也在聊着天,站姿更是鬆鬆垮垮,鳳歌身邊的宮女都站得比他們像樣。
他們聊天的內容從今天晚上吃得太差,到好久沒有吃到肉了,又跳到家裡收成怎麼樣,又變成了這鬼日什麼時候纔是個頭。
軍心煥散,現在北玄軍到底是誰在管!一定要把這件事告訴父皇才行。
不,也許不止是北玄軍如此,不定整個大恆皇朝的軍隊都是這樣,以爲天下太平了是嗎!教授鳳歌的太傅可不是老朽腐儒,他早年也是見過大世面的人,他對鳳歌,哪有什麼天下太平,不過是當國與國之間的力量平衡,誰也不敢先動手,纔有天下太平。
大恆的國土現在雖不及北燕大,但是佔據了土地最富饒的地區,氣候極好,比起苦寒的大燕國,乾旱的大夏國,時不時來陣颱風與海嘯的東寧國,大恆簡直安定的讓人嫉妒。
律王府的那位夫人尚且知道被其他姬妾嫉妒不是好事,她們少不得要尋釁滋事,更何況一個國家。
現在鳳歌親眼看見自己國家的軍隊是這種模樣,只得感嘆要求每個儲君出去遊歷一年的先皇真是太有見地了,如果父皇現在全套車駕儀仗的到這裡來巡視,看見的一定是刀光閃閃,士兵刻苦訓練的場景。
如果不親眼看一看,只是在深宮之中聽別人,永遠也不知道真相是什麼樣的。
“那邊有人。”關林森指着在另一個黑暗的角落,有幾個黑影鬼鬼祟祟的不知道在那裡做什麼。
難道是奸細。
關林森看出了她的想法,身如一道清風颳過,便在那幾個人的身後,看見他們手裡拿着弓箭與短刀,嘴裡還着:“一會兒你去吸引注意力,張藏在一邊放箭,最後用刀一劃,就完事了。”
“你們想幹什麼。”關林森的聲音忽然衆他們背後響起,將他們嚇了一大跳,其中一人上前:“這位兄弟看着眼生,不知是哪位伍長下面的?”
關林森沒有回答,眼睛盯着他手裡握着的短刀,那人注意到他的目光,趕緊將短刀收起來,笑道:“兄弟別誤會,我們只是想偷偷出去打狐狸,這邊晚上有很多沙狐出沒,剝了皮,也能賣點錢,軍餉這麼久都沒發,實在是沒法跟家裡交待啊。”
“一起去。”關林森丟下三個字,示意鳳歌與林翔宇過來。
那幾個人見平空多出來三個人,有些爲難:“這麼多人啊。”
“不多,你們五個,我們三個。”關林森將他們的計劃簡單的對鳳歌和林翔宇了一遍。
鳳歌問道:“是出去會有問題?”
“我們五個人出去,那可是請了守衛兄弟吃飯的,你們三個什麼都沒出……”
原來是嫌他們沒有付出成本,在鳳歌這裡,只要能用錢解決的事,就不叫事。她衆袖袋裡摸出十文錢:“我們三個,十文。”
許久沒有見過現錢的人,見着這十文,眼睛裡都在放着光,嘴裡還在:“這麼多人,打着狐狸怎麼分,這沙狐也不是成羣結隊出來的,蹲一晚上可能也就三五隻……”
還是錢的事。
林翔宇:“我們不是想打沙狐的,我這有個相好的姑娘,在前面的村裡,好幾天沒見着,想得慌。大家都是男人,行個方便。”
“嘿嘿嘿,行行行,能不能帶我們一起?”
“我跟她是真心的,你別滿腦的下流念頭。你們好好的找你們的狐狸精去。”
“成,定了。走。”
幾個人溜到大營門口,爲首那人跟守門的士兵嘻笑一陣,果然就這麼被放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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