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歌笑道:“爲什麼你話總讓人覺得哪裡有些不對,但又找不到反駁的理由?”
“因爲我的都是對的。”金璜一笑,“像我這樣能活下來,又活得正好有點久的人,總是能發現一些真理的。”
“哎呀……”正給金璜塗着口脂的鳳歌手一抖,在她的臉上畫出長長的一道紅痕。
又得重畫。
“你家人呢?真想知道是什麼樣的人家,才能養出你這樣的性。”鳳歌問道。
“死絕了。”
鳳歌手一頓:“抱歉,我……”
“沒什麼,我從來也沒見過他們,師父把我養大,然後就讓我出來賺錢,報他的養育之恩。像我這樣身手了得,武功天下無雙,又美貌不可方物的女,就做了月錢五兩的高貴侍女,其他人,可能在碼頭扛大包,也可能在青樓賣身,還有給鏢局做趟手的。”
從金璜的神色裡,的確看不出她對喪親之痛有什麼感覺,鳳歌才放下了心中的內疚之情。
爲了防止剛纔畫歪了嘴的悲劇重演,兩人都沒有再話,金璜老老實實的閉着嘴,神色木然的等着鳳歌給她化,一切完成之後,鳳歌稍站遠了些,檢視着化妝的效果,卻發現金璜不話也不笑的時候,臉上彷彿帶着一股煞氣,看得她心中不由“咯噔”了一下。
“怎麼了?”金璜問道。
“沒事,挺好看的,走吧。”鳳歌笑道,將心中的一團疑問壓在心底,故作輕鬆,金璜的目光有意無意掃過她的臉,嘴角微微揚着,不知在想什麼。
待這兩個各懷心思的女孩用完早膳,就聽見外面有人悄悄議論,北燕派特使來了,一位宮女恨恨道:“他們還有臉派人來?”
“可不呢,聽這次襲擊王都的行動,是安西爾擅自做主,北燕王廷是不知道的,所以,希望我們大夏把使節團的人送交回北燕,讓他們自己管教。”
“呸,想得美,交還給他們,他們回去一放,這算什麼。”
“是呀,特使還提出爲了表示兩國友好,還要把北燕的公主嫁過來呢。”
“就是陛下一直在心中拒絕的那個草原神女嗎?打我們不算,還要個公主過來吃我們大夏的糧食!”
聊天的聲音被一個不男不女的公鴨嗓喝斷:“讓你們幹個活,嘰嘰喳喳個沒完,國家大事豈是你們這些丫頭片能明白的,閉嘴做事!”
之後,再沒聲音。
鳳歌知道安西爾的身份的確在北燕算高的,不可能就這麼放他放在西夏,任由他自生自滅,不過,在襲擊第二天,就來了特使,是不是也快了點?
鳳歌心中暗笑:“這可不是欲蓋彌彰了?如果不是早就知道襲擊的事情,安排好了人在邊境等着準備撈人,哪來得這麼快。”
有人向鳳歌行禮道:“殿下,是否現在動身?”
鳳歌看着金璜:“你的傷……”
“沒事沒事。”金璜笑笑,“還是早日回國吧。”
大夏皇宮通向正門只有一條大道,鳳歌自然是要從正門離開。
就在門口,鳳歌看見了北燕特使,北燕特使也看見了她。
北燕特使身旁的侍從躬身:“大親王殿下,請上馬。”
“大親王……”鳳歌喃喃自語,眼角一道藍影閃動,一身標準淑女裝束的金璜躥出去,平地躍起,對着北燕特使就是一耳光:“混蛋!”
她的手腕被北燕特使握住:“咱倆,彼此彼此。”
金璜提膝對着他的腹部就是一下,又被他擋下:“你到底爲什麼這麼生氣?你也從來沒過你是恆國公主的侍女。”
“金璜,回來吧,正殿之前打打鬧鬧成何提統,殿前失儀要扣錢。”鳳歌平靜的,她淡淡道,“見過北燕大親王高玄武殿下。”
聽到“扣錢”二字,金璜二話沒,馬上轉回鳳歌身邊,白眼翻到天上去了。
“哼,連名字都是假的!”金璜忿恨難當。
高玄武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眼,看起來討厭又刺眼:“不是假的,北方是真武大帝執掌,玄武代表着北方,玄武就是真北,真北就是玄武。”
“呸,要不是殿下攔住,我就取你狗命!”金璜氣的要命,鳳歌轉頭看了她一眼,示意她別了。
高玄武不以爲意的笑笑,張開雙臂:“等金姑娘恢復自由之身,本王隨時歡迎金姑娘來取狗命。汪”還拋來一個調戲的眼神,接着發出一陣狂笑。
“你!!!我從未見過這等厚顏無恥之人!!!”金璜現在就想砍死他。
鳳歌只了一句話,就擋住了金璜已經準備擡起的腿:“你敢過去一步,扣光你這個月的月錢。”
“我!看起來像這種只看金錢,毫無節操的人嗎!”金璜咬牙切齒,一個字一個字都是從牙縫裡蹦出來。
“不像。”鳳歌看着她,“你就是。”
金璜立馬泄了氣:“你答對了……”
西夏的鴻臚寺卿一出殿門,就看見恆國大公主與燕國大親王分立兩邊,大公主眼神森冷無比,大親王卻是一臉調笑的模樣,莫不是這位大親王調戲了大公主?哎呀媽呀,這可是國際糾紛。
鴻臚寺卿頓時理解了爲什麼城裡幾家大酒樓,店裡都拉着一個橫幅“要打先結賬!要打出去打!”
您二位要是着急幹架,不離了王都吧,至少先離了皇宮行不行?
真是要命。
想當初主動要求分到鴻臚寺,就是指着這份差雜事兒多,卻只要有臉,也不會搞出太大的事來。萬萬沒想到,竟然會有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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