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9 那個孩子

女皇的後宮三千089 那個孩子

阿暖有了孩子!

她的孩子?!

她的孩子!

他居然有了她的孩子!

司慕涵此時的心情無法言喻,她幾乎拼盡了全身的力氣方纔壓制住澎湃的心湖!

她很清楚,這個時候,這個消息絕對不能泄露出去!

絕對不可以!

所以章善才會用這等隱秘的方式告知她!

之前她的確是想要一個自己的孩子,可是如今上天真的成全了她,卻是在這樣的特殊的時候!

阿暖阿暖,我該拿你怎麼辦?!

出門之前,爲何她從未想過會有這個可能?!

司慕涵這一刻,恨不得狠狠抽自己一個耳光!

爲了當初就沒有想到會有這樣的可能?!

楚安嵐看着眼前主子變化多端的神色,不由得暗暗心驚,這一個多月以來,她對司慕涵的瞭解漸漸地加深,不管面對什麼事情,她都可以處置不驚,是個沉穩之人,還有就是她處置雪家那件事的態度,也可以看得出她是個寬厚之人,可是今日,不過是一封家書罷了,怎麼就這番神色?“殿下,可是府中發生了什麼事情了?”

司慕涵看了她一眼,緊緊地握着手中的那封家書,然後淡淡地道:“沒什麼事情。”她說完,轉身走到房內的書桌旁坐下,提筆似乎要寫回信。

楚安嵐本想離開,但是她正欲開口告退,便見司慕涵已然寫好了回信,拿起一個信封封存起來,她愣了愣,這般快?

司慕涵起身將信交給楚安嵐,“安嵐,將這封信交給驛站的的人,讓她們八百里加急送回京城,親自交給章善。”

楚安嵐面上一驚,“殿下,可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司慕涵沉眸看着她,卻沒有說話。

楚安嵐頓時意識到自己問了不該問的話,連忙垂首道:“小的逾越了,還請殿下恕罪。”然後將信收進了懷中,“若是殿下沒有別的吩咐,小的這便告退。”

司慕涵點了點頭。

楚安嵐離開之後,便到了驛館負責送信之處,大周各地的官方驛館一般都會設有送信的地方,想司慕涵這等身份,即便是家書,也是可以加急送去的,而且楚安嵐也不信這封信只是簡單的家書,因而她特意交代了送信之人,千萬小心。

辦好一切之後,楚安嵐正準備回到自己的房間休息,只是當她經過了司慕涵的住處之時,聽見了裡面傳來了打鬥的聲音。

因爲司慕涵的身份,所以驛館的人爲她安排了一個獨立的院子。

楚安嵐聽見裡面的打鬥聲,頓時心頭一凜,隨即衝進了院子,然後看見,四五個黑衣人正圍攻司慕涵。

她大喝一聲有刺客,隨即加入了戰局。

由於她慣用的武器長槍正放在了房間內,所以如今她只能用拳頭肉搏。

司慕涵此時使用一把軟劍,這是當年她過繼給徳貴君之時,正上着武藝課,徳貴君便親自去求了瑄宇帝,去皇宮的珍寶閣中尋了這把軟劍用於送給她作爲過繼的禮物,過去三年間,她出外,也是帶着這把軟劍作爲防身的武器。

只是在那三年中,她的這把軟劍面對的對手基本上都是一些小毛賊,可以說是暴殄天物了。

沒想到這一晚,居然真正地派上了用場!

司慕涵沒有所謂飛檐走壁的絕世武功,她的武功基本上是武藝課上學來的,但雖然及不上這些黑衣人高強,但卻是極爲的實用。

因而這些黑衣人雖然一出來便是招招殺招,但一時間卻還是不能夠傷的了司慕涵。

只是雙拳難敵四手,雖然有了楚安嵐的加入,但是兩人卻還是落了下風。

尤其是楚安嵐驚動了外人,這些黑衣人的招式就更加的狠烈。

夜色中,劍芒一閃,司慕涵尋到了一個機會,刺傷了其中的一個黑衣人,只是下一刻,另一個黑衣人的長劍就往她身上刺來,司慕涵一個側身多了過去,和楚安嵐背對背地靠着。

楚安嵐沒有武器,雖然拳法不錯,但是這等近身搏鬥卻遠遠地落了下風,手臂上很快便多了一道口子,“殿下,這些人是什麼人?”

“要本殿性命之人。”司慕涵冷笑道,然後看了一眼楚安嵐手臂上傷,見滲出來的血是正常的鮮紅色,暗暗鬆了口氣,繼續和黑衣人糾纏。

這時,驛館的守衛衝了進來,爲首的是司徒雨和韓芷。

司徒雨揚手將一把大刀扔給了楚安嵐。

楚安嵐接了過來,便一刀砍傷了最靠近她的黑衣人。

韓芷衝到了司慕涵的身邊,隔去了她身邊的黑衣人。

其餘的守衛也衝了過來。

黑衣人見驚動了守衛,知道不再可能得手,便開始突圍。

楚安嵐和韓芷護在司慕涵身邊。

司徒雨正和幾個守衛夾攻一個黑衣人,當她提着大刀正欲砍向那個黑衣人的脖子之時,卻聽司慕涵厲喝道:“留活口!”

司徒雨隨即收了招式。

只是那個黑衣人卻見已然不可能逃離,於是擡手,劍芒一橫,抹了自己的脖子。

司慕涵見狀,頓時沉下了雙眸。

剩下的四個黑衣人,除了一個硬是闖了出去之後,其餘的三個,不是被擊斃便是自盡而亡。

司徒雨帶着那幾個守衛去追那個逃離了的黑衣人。

柳靜和莊銘歆得到了消息,匆忙趕來過來,再確定了司慕涵沒事之後,方纔鬆了口氣,離京之時,陛下單獨召見了她們,明言這一次外出,一定要確定十六皇女的安全!

一路上,她們不敢有絲毫的怠慢。

可是沒想到,再離目的地還有兩三日路程的時候,終究還是出事了!

不過幸好,十六皇女沒有出事!

柳靜在向司慕涵請了罪之後,便沒有多說話,動手查探那些黑衣人的身份,這是官方驛站,這些黑衣人居然膽敢闖進來刺殺十六皇女,來頭定然不小!

一路上,她們打正旗幟,一些小毛賊見了她們的大旗,即便是心有邪念也絕對不敢下手!

這些黑衣人是什麼人?

而且居然能夠這般準去地找到十六皇女的住處?

柳靜細細地檢查了那些黑衣人的屍首,卻沒有找到任何和朝中人有關的證明之物,自然,她也是料到了是不可能找到的,可是在檢查過後,還是發現了一些事情,那就是這幾個黑衣人的武器是出自武林中的一個門派,若不是她們要殺的是十六皇女,那她可能會懷疑這是一場江湖恩怨。

房間內

司慕涵聽完了柳靜的調查,神色沉了下來,她是知道,在大周境內,即使是江湖人士,也必須遵守大周的律法,所以若是她們因爲私人恩怨要報復殺人,也不能明着來,因爲若是明着來,那便是觸犯了大周的律法。

殺人者償命,即使是江湖人士也不例外!

大周境內,沒有任何勢力可以凌駕於皇權至上!

只是,司慕涵卻不相信,這些人真的是江湖中人!

“下官聽聞,殿下曾經在外邊遊歷,不知道是否惹上了什麼人?”莊銘歆猜測道,這一趟她們到西南,也只是例行公事罷了,事前陛下並沒有交代這一趟有什麼特殊任務。

她一直以爲,陛下讓十六皇女一同前來,不過是爲了讓十六皇女避避風頭罷了。

畢竟,雪家的那件事鬧得太大了!

即使十六皇女不在意,陛下也是想盡快平息這件事的!

不過轉念又想,若這次事情與江湖人士無關,那唯一的可能就是……

寧王下的手!

寧王與雪家公子的婚事早已經是人盡皆知,如今弄成這個地步,相信寧王是絕對不會坦然接受的!

可是,真的是寧王下的手嗎?!

皇家之內,最忌諱的便是手足相殘,而且還是因爲一個男子!

陛下若是知道了這件事,怕絕對不會輕饒寧王!

尤其,以陛下對十六皇女的態度……

瑄宇帝雖然沒有明說,但是莊銘歆如何看不出來,瑄宇帝對十六皇女絕對不是表面上的厭棄,而是……

“本殿的確是在外遊歷了三年,但是卻從未用十六皇女的身份示人。”司慕涵冷笑道,“即便真的惹了什麼人,她們要殺的也絕對不是十六皇女!”

莊銘歆心中一凜,不知道她是敏感還是聽錯了,十六皇女的話中似乎帶着一絲譏誚的味道,“下官未曾保護好十六殿下,還請十六殿下恕罪。”

柳靜聞言,說了同樣的話。

司慕涵斂了斂思緒,“本殿沒有責怪你們,既然有人一心要本殿的小命,即使你們在謹慎,也是防不勝防!”

莊銘歆和柳靜臉色都微微一變,聽十六皇女的語氣,似乎是早就猜到了有人會對她不利,而且也知道是什麼人!

莊銘歆心中驚顫着,真的是寧王?

兩人心中都有着相同的疑惑,只是卻沒有說出口。

司慕涵看了看身邊的楚安嵐,此時她受傷的手臂上綁了繃帶。

楚安嵐見司慕涵看着自己的手臂,隨即道:“殿下放心,小的沒事,只是一些皮外傷罷了。”

司慕涵卻道:“若是那些人在武器中塗了劇毒,那如今便不僅僅是皮外傷這麼簡單了。”

楚安嵐神色一僵,卻不明白司慕涵的意思。

司慕涵在想,那些黑衣人是擺明了要致她於死地的,可是她們在驛館動手,那必定會驚動驛館的人,這樣她們未必能夠殺的了她!寧王是知道她會武的,定然會出手抵抗,只要那些黑衣人無法在最短的時間內除掉她,那必定會驚動其他人,從而導致行動失敗。

只要在武器上塗上劇毒,那即便是傷了她一下,那她也回天乏術,可是爲了她們不用?

是不屑於還是覺得看低了自己?

這些人行動失敗之後,情願自盡也不讓對手擒獲,分明是一些死士!

一般死士,只要能夠達成任務,是會無所不用其極的!

半個時辰之後,司徒雨回來,卻沒有追到那個逃走的黑衣人。

柳靜得知,便猜到了外邊一定有接應之人,當即離開和去當地的官員交涉,定然將潛藏的危險給全部剷除!

莊銘歆也離開去加強驛館的防衛。

司慕涵讓楚安嵐下去休息。

司徒雨和韓芷堅持要守在司慕涵門外,她們很清楚這一趟出來的目的,殿下是想試試她們的身手,只是一路上都沒有機會,如今雖然有了機會,卻差一點讓殿下出了事!

雖然殿下最後還是安然無恙,但是她們畢竟失了職!

司慕涵沒有拒絕,她們是她的侍衛,這是她們的職責!

這一夜,整個驛館鬧哄哄的。

次日早上,爲了不影響行程,隊伍繼續出發。

柳靜和莊銘歆除了寫了請罪的摺子彙報瑄宇帝之外,還嚴令讓當地的官員徹查此事。

司慕涵倒是沒什麼,只是心中的疑惑卻還是沒有尋着頭緒。

除了昨晚的事情之外,她的心中還有另一件擔心的事情,那就是雪暖汐有孕了的事情。

隊伍出發之後,衆人便覺察到司慕涵的異樣,雖然她沒有震怒,也沒有責怪任何人,只是大家都可以看得出,此時司慕涵的心情絕對不是愉悅的。

柳靜和莊銘歆暗暗對視了一眼,卻也沒有上前詢問。

隊伍安靜地行走在官道上。

因爲除了昨晚的事情,派去前方探路的探子謹慎了許多。

但是一連兩日,都沒有發現任何的異常。

那晚的事情也沒有再發生。

直到第三日的早晨,隊伍行至一個山谷,變故陡生。

事前柳靜已然派了探子前來查探,並沒有發現什麼危險,也沒有發現埋伏之人,可是當她們走進山谷之時,山谷兩旁的小山坡忽然間滾落了許多大石。

這一趟出來的護衛都是精挑細選的,一開始雖然有些亂,但是很快便穩定下來,不斷地躲避着巨石的襲擊,同時繼續往前突圍。

大家雖然冷靜下來,但是還是造成了不少的傷亡。

司慕涵緊拉着繮繩,警戒地躲避着巨石的襲擊。

“十六殿下,你先離開!”柳靜策馬跑到了司慕涵身邊,厲喝道。

司徒雨三人護在司慕涵旁邊。

司慕涵正欲說話,山谷的兩邊隨意射來了一陣箭雨,衆人隨即拔出武器砍落射來的箭雨。

“十六殿下……”柳靜隨即棄了馬一邊用力揮開射來的箭。

司慕涵也下了馬,一邊防護一邊厲喝道:“柳大人,莫要分心,專心對敵!”

柳靜見狀,也知道這種情況之下,誰也不能逃。

莊銘歆和幾個護衛圍了過來,一邊揮劍砍落那些箭,一邊焦急地問道:“十六殿下,你沒事吧!”

司慕涵道:“沒事!”

“西南境內怎麼會有這等亂賊!”柳靜怒氣喝道,“顧若青是死了不成!”

一輪箭雨過後,隊伍中的人已經死傷過半。

司慕涵心倏然升起了一個濃烈的怒火,雙眸也漸漸地染上了猩紅。

箭雨過後,藏匿在山坡上的人便衝了下來。

肆殺聲響邊了整個山谷。

柳靜看了衝下來的人,大概有兩三百人,她在看了看隊伍中,卻發現,能夠繼續作戰的卻只有不到一百人,她當下沉臉喝道:“來人,護送十六殿下離開!”

她說完,提着手中的劍,準備殺敵。

司慕涵獰笑一聲:“本殿不走!”

柳靜一驚,“十六殿下!”

“本殿不是貪生怕死之人!”司慕涵冷笑道:“更不能看着所有人死而自己一個人活着!”

“十六殿下……”莊銘歆臉色變得更加的難看,正要開口卻說,卻見司慕涵已然手握長劍,往那些衝下來的人衝了過去。

莊銘歆驚住了,氣急敗壞地道:“還不快去保護殿下!”

司徒雨三人下一刻便衝了上去。

司慕涵沒有理會所有人勸告,執意留下,她需要殺戮,需要用鮮血來澆滅心中的怒火,需要用殺戮來撫平心中的壓抑。

或許說,司慕涵的心中的這口怨氣怒氣已經壓制了許多時日,只是這一次,恰好被激發出來罷了。

她衝上去,迎向了第一個敵人,一個三十來歲的中年女子。

長劍一劃,那女子便在震驚中倒了下來。

司慕涵從未殺過人,可是當她親手殺了第一個人之後,心中卻沒有絲毫的波動,腦海中只有一個念頭,殺了這些人!

殺了這些擋在她面前的人!

將她們全部殺了!

司慕涵衝在最前面,長劍過處,鮮血噴涌,面容沉靜的如同一彎深潭,一雙眸冷冽的沒有一絲溫度。

她需要力量!

而力量,往往很多時候是從殺戮中得到的!

這一次的敵人雖然多,但是卻和當晚的那些黑衣人不在一個等級之上,如果說當晚的那些黑衣人是精心培養的死士,那眼前的這夥人更像是一羣暴民,一羣亂民,她們的招式沒有任何的技巧,只是不要命的揮動着武器。

面對這些人,只要你可以做到比她們更加的不要命,那便可以戰勝她們!

司慕涵狠戾地劃破了敵人的脖子,毫不留情地將劍刺進了敵人的胸口,身上的衣袍已經被鮮血浸溼,臉龐被雪花漸染的猩紅一片,猙獰無比。

她就像是一隻被被逼入絕境中的野獸,唯有不停的殺戮方纔能夠得到一線生機!

一切的憐憫被冰封了起來!

只餘嗜血的殺戮!

司徒雨三人一邊砍殺着敵人一邊注視着司慕涵,心中震驚無比。

在她們的印象中,司慕涵雖然有着與生俱來的尊貴和傲然,但是卻也不是那等高高在上的主子,這一路上,她幾乎未曾對她們擺過皇女的架子,平易近人,談笑甚歡,有時候幾乎讓她們忘了她是大周的十六皇女,是她們的主子,可是如今……

柳靜和莊銘歆也震驚的瞪大了眼睛,若不是她們身邊還圍着幾個護衛,爲她們解決了靠過來的危機,此時她們也許已經成了敵人的刀下鬼。

她們愣愣地看着滿身血污,殺氣凜然宛如修羅的的女子,內心忍不住顫慄。

她殺的人不是最多的,卻是最拼命,氣勢最猛烈的,是真正的不怕死豁了出去的!

她似乎用鮮血和殺戮蛻變的自己!

這一刻,她們似乎看見了,這個女子會殺光了所以擋在她面前的人!

她們在她的冷冽的雙眸中看見了這四個字!

擋我者死!

就在兩人震驚之時,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右遠而近。

柳靜是第一個發現的,她循聲望去,只見一對騎兵正快速地衝進了山谷內,她看着騎兵手上的旗幟,上面寫着一個大大的“顧”字,她知道,援兵到了。

走到騎兵最前面的是一個三十來歲的女子,一陣戎裝,頭盔下的一張臉不見任何的溫度,她揚起長劍,厲吼道:“殺!”

騎兵隨即衝進了戰局。

護衛們見援兵的到來,氣勢陡增。

而這羣突襲她們的人則是開始慌亂的逃命。

柳靜和莊銘歆對視一眼,然後同時看向了正用劍劃破身邊僅剩的最後一個敵人脖子的司慕涵。

司慕涵殺了那個人之後,便轉過身來,看向正在清除其餘敵人的騎兵,最後將目光定在了那個騎着高頭大馬的女子身上。

這時,那個女子也發現了司慕涵,然後策馬走了過來。

柳靜見狀,隨即走了上去,第一句不是感激而是質問:“顧將軍,西南境內爲何會出現這等暴民!”而且還讓她們給遇上了!

她畢竟年紀最大,經過了激鬥之後,神情有些狼狽,呼吸也有些急促。

顧若青看了一下柳靜,然後將目光移向了司慕涵。

司慕涵這時正低頭拿着一塊汗巾擦拭着手中血跡斑斑的長劍。

“這是十六殿下。”莊銘歆上前說道。

顧若青隨即下馬,單膝跪下:“末將顧若青見過十六皇女。”

司慕涵像是沒有聽見似的,繼續低頭擦拭着手中的劍。

顧若青擡頭看了眼司慕涵。

柳靜見方纔無視自己的人此刻正在被別人無視,臉上多了一絲笑容。

顧若青沒有起身,繼續跪着,同時也在暗暗打量着眼前的少女,她常年駐守在外,對於京中的皇女並不熟悉,只是知道如今朝中寧王和信封的瑞王正在爭奪太女之位。

她看着眼前滿身血污的少女,眸光不由得沉了沉。

莊銘歆見這情形,和柳靜一樣,選擇沉默,此時錯的確在顧若青身上,想今日這等大規模的襲擊,絕對不是普通的山賊之流,在顧若青的管轄範圍內居然出現了這樣的暴民,不管是什麼原因,都是她的失職!

司慕涵終於擦乾淨了劍上的血跡,然後擡起眼,看向依舊跪在自己面前的顧若青,淡淡地道:“顧將軍。”

她的聲音平淡,沒有疑問,只是陳述一個事實。

顧若青隨即道:“末將來遲,讓十六殿下受驚。”

司慕涵扯了扯嘴角,露出了一個似笑非笑的神情,“顧將軍來的很及時。”

顧若青心頭一窒,她自然聽出了,她話中的諷刺,須臾,她站起身來,沉聲道:“這次的事件末將會親自向陛下請罪。”

司慕涵看了看聽她,沒有發表意見。

柳靜臉上流露出不滿,顧若青這話是不是在說,這件事她自會向陛下請罪,不需要她們去告狀!

莊銘歆曾經聽聞,西南駐守大將軍生性高傲,對任何人都不辭顏色,如今見了卻還真是如此!

這時,騎兵已經結束了戰局,兩個騎兵正壓着一個面如死灰的女子走了過來。

“將軍,末將已然擒獲了爲首之人。”

顧若青看向那被綁成糉子的女子,厲色道:“說,誰派你來的!”

那女子先是一驚,然後很快的,不需要任何的逼問,便斷斷續續戰戰兢兢地將事情交代了出來,只求能夠保住一條小命。

原來這女子原本是這一帶的山賊,專門做一些打家劫舍的事情,手下也有十幾號人。

十天前,有人來到找她,說讓她襲擊一支隊伍,事成之後便給她十萬兩銀子,而且很乾脆地先付給了她五萬兩銀票。

那女子見了那厚厚的一疊銀票,頓時間什麼都忘了,立即答應了下來。

接下來的日子,她便帶着手下開始謀劃。

可是因爲她的手下人手不夠,爲了做成這件買賣,她便約了附近的好幾個同道中人,集結了一隊兩三百人的隊伍。

方纔她們看見雖然看見了旗幟,看出了這些是朝廷的人,也曾經猶豫過是不是下手,但是最後還是敗在了銀票的疑惑之下。

司慕涵聽完了她的話,不由得挑眉笑道:“顧將軍往後應該不需要擔心這一代會有山賊出來危害百姓了。”

顧若青正色道:“託十六殿下的洪福!”

司慕涵笑了笑,隨後猛然想起了一件事,斂去了笑容看向柳靜,“柳大人,方纔不是派探子前去探路的嗎?爲何有人埋伏都沒有發現?”

柳靜臉色一僵,“是下官的疏忽……”

“快去找找,那探子還在不在隊伍中!”司慕涵打斷了她的告罪,厲色道。

柳靜旋即明白過來,沉下了臉吩咐身邊的護衛前去找,一炷香的時間後,那護衛回來稟報說,沒有找到那個探子,就連屍體也沒有,也就是說,那探子溜了。

“我知道……”那被綁着的女子忽然叫道。

衆人看向了她。

那女子隨即顫顫兢兢地道:“方纔我們見了一個女子偷偷摸摸地溜了……”

顧若青隨即對身邊的騎兵吩咐道:“追!”

兩個騎兵領命,隨即上馬前去追擊。

柳靜臉色有些蒼白,她是整個隊伍的最高負責人,此時居然出了這麼多紕漏?枉她還在兵部尚書的位置上坐了這麼多年!

莊銘歆卻蹙眉道:“這就奇怪了,這一趟出來,所有的隨行人員都是從京中的西南大營中挑來的,怎麼會出現叛徒?若是這探子有心至我們於死地,一路上有的是機會,怎麼到了現在才動手?”

司慕涵沒有回答,因爲她也不明白。

顧若青沉聲道:“末將定會將人追了回來,三位還是先隨末將離開這裡吧。”

柳靜和莊銘歆看向司慕涵。

司慕涵點了點頭。

顧若青留下了些人打掃戰場,騰出了一些馬匹給司慕涵一行人。

一個時辰之後,一行人終於到了西南邊陲重城——臨淮城。

臨淮河就在臨淮城外一百里之處,那裡駐紮着大週三十萬軍隊。

到了臨淮城,顧若青將司慕涵等人送到了驛館,然後方纔押着那山賊離開。

……

衆人梳洗之後,顧若青便派人來說,明晚會在城中的將軍府設宴款待一行人,之後在領着她們巡視臨淮河的防禦工事。

柳靜沒有說什麼便答應了下來。

司慕涵雖然身爲皇女,卻不是負責之人,所以她見柳靜應了下來,便沒有再說什麼。

下午她小息了一個時辰,便走出了房間,說要出去走走。

柳靜得知消息趕了過來,想要勸司慕涵以安全爲重。

莊銘歆卻是同意司慕涵的要求,方纔發生了那些的事情,她想出去散散心也是應該的,而且,這裡是臨淮城,若是在這裡都出意外,那顧若青這個將軍真的是當到頭了。

更重要的是,她似乎看出了司慕涵心中的不安。

這段時間,她詳細打探過這位十六皇女,她雖然在外邊遊歷過,但是絕對沒有經歷過今天所發生的事情。

柳靜見狀,只好答應,卻言明要跟着。

莊銘歆見柳靜跟着,她自然也必須跟着。

司徒雨三人同樣不例外。

司慕涵沒有反對。

西南的氣候與京城不同,雖然這個時節還是冷風肆虐,但是西南的冷風卻多了一份溼氣。

臨淮城雖然是邊陲之城,但由於大周多年來未曾發生過戰事,這裡也是極爲的繁華。

司慕涵在大街上漫無目的走着,就好像她說的是出來走走一般。

忽然間,她被一旁的一個攤檔上擺放着的東西吸引了視線,旋即走了過去。

攤檔上擺放了各種孩子的玩具。

有木質的,有布縫的,品種繁多。

很是精緻。

攤檔的老闆很熱情地招待着司慕涵,指着攤上的東西一個一個地介紹,自然是將自己的東西說成了只因天上有,人間難得的見的珍品。

司慕涵將攤上的小玩具拿起一個一個地查看着,神情很專注,像是在做一件極爲嚴肅的事情。

柳靜站着一旁,心情很是鬱悶,一臉哭笑不得的神情,不久前還殺人不眨眼的殿下如今居然在這裡擺弄着小孩子的東西,像是很着迷似的。

她活了幾十年,還從未動過小孩子的東西,更別說買了。

況且這十六殿下府上似乎沒有還沒有孩子的!

莊銘歆臉色平靜,安靜地等着。

唯有楚安嵐看的有些心驚膽戰,她鬼使神差地想起了三日前,殿下所收到的那封家書,如今看着殿下這般認真的挑選着孩子的玩具,難不成殿下府上就要有喜?

可是如今府上,除了一個不能生育的羽主子外,便是還未進府的那個雪公子。

若是那個雪公子……

楚安嵐不敢相信會有什麼後果!

陛下已然下旨,不得雪公子誕下殿下的長女,若是那雪公子真的有了,那殿下會如何?

雖然不能確定這個孩子是不是女兒,但是陛下的旨意擺在那裡,誰還敢冒這個險?

然而她又想起了之前主子不要命的殺伐!

這位主子分明是個拼命之人!

而且如今她這般專心地跳着玩具,不正是表明她很重視那個孩子嗎?

楚安嵐越想越慌。

不!

也許是她猜錯了!

不會這般的巧的!

就在楚安嵐胡思亂想的時候,司慕涵已經挑好了東西——一隻小撥浪鼓,雖然和京城的差不多,但是上面的花式卻是很精緻,很有西南風情。

司慕涵付了銀子,便將攤檔包好的撥浪鼓收入懷中。

柳靜看了這一幕,更加的鬱悶了,不禁去想,這十六皇女不會是想女兒想瘋了吧?

莊銘歆倒是想起了一件事,陛下下旨將蒙家庶子賜給十六皇女爲侍君,婚期似乎定在了三月初,如今陛下忽然將十六皇女派來西南,這一來一回也要兩個多月,再加上巡視邊防的日子,十六殿下趕的回去嗎?

司慕涵緩步走着,心情似乎很好,臉上帶着淡淡的笑容,又逛了一會兒,她忽然間停下了腳步,臉色驟然大變。

那個孩子!

那個孩子!

不可能的!

她怎麼會在這裡!?

衆人見她忽然間停了下來,正欲詢問,卻見她猛然拔腿便往前衝去。

衆人一愣,旋即急忙跟上。

柳靜年紀最大,又因爲今日累的半死,所以跑的最慢。

司慕涵最後在一條小巷出口處停了下來,一雙眼睛震驚地盯着前方的孩子。

莊銘歆停下了腳步,順着司慕涵的視線看去,只見前方一個七八歲的小女孩揹着一個籮筐,正在敲着巷子內一戶人家的門。

那女孩雖然年紀不大,但是臉上卻有着早熟的堅韌,而且,她身上雖然只是穿着一身粗布衣裳,但是卻掩蓋不住她身上的那股淡淡的貴氣。

這孩子出身定然不凡,可能是遭逢鉅變方纔會淪落至此。

只是,十六皇女爲何會對這個孩子如此關注?

她看了看司慕涵的神色,見她滿臉的不敢置信,此外,還有一絲的激動。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柳靜追了上來,看見司慕涵正盯着一個孩子看,不由得訝然不已,難道十六皇女在臨淮城這邊藏了一個私生女?不過這個荒謬的想法下一刻便被擊破了,不是因爲那個孩子的年齡不符,而是因爲那個孩子的模樣。

柳靜趕來的時候,那戶人家的大門被打了開來,走出了一個女子,看那女子的衣着,該是廚房之人。

那孩子脫下背上的籮筐。

就在孩子轉過臉來的那一瞬間,柳靜方纔看清了她的面容。

那個孩子……

這個孩子不是……

她的臉龐之上隨即溢滿了驚恐,即便是早上差一點沒命她都沒有這般的驚恐,可是如今……

“這孩子不是……”她喃喃說道,只是尚未說完便被打斷了。

司慕涵猛然轉過身來,眸光冷冽如冰,厲喝道:“閉——嘴!”

柳靜隨即噤聲。

她沒有看錯!

真的是那個孩子!

那個孩子是廢太女的嫡長女!

當初廢太女還未被廢的時候,陛下即位寵愛她的嫡長女,她雖然只是見過這個孩子一面,但是因爲這個孩子的身份,她即便是見過了一次,也絕對會記住!

可是……

廢太女的家眷不是都死在了泰陵的大火中嗎?

爲何會出現在這裡?!

她是漏網之魚還是……

柳靜很明白,那所謂的意外不過是一場戲而已,而導演這場戲的人,只有一個!

如今她發現這個秘密,那……

柳靜想了想後果,不禁汗毛倒立。

遠處的那個孩子將籮筐的新鮮菜交給了那個女子,然後背起空了的籮筐轉身往小巷的另一頭走去。

司慕涵隨即低聲喝道:“司徒雨,暗中跟着她!”

司徒雨雖然不清楚怎麼回事,但是見司慕涵和柳靜這般緊張,便領命跟了上去。

司慕涵轉過身看着所有的人:“今日所見之事,本殿不希望再有人知道!”

楚安嵐和韓芷立即點頭。

莊銘歆雖然有些不明,但是卻還是應了下來。

司慕涵最後看着柳靜,“柳大人,你應該不想滿門抄斬吧?”

“十六殿下放心,今日下官什麼也沒見到。”柳靜沉聲道。

司慕涵轉過身來,看向那已經空蕩蕩的小巷,不由得陷入了沉思,她還活着?那日在泰陵中用一雙懇求的目光看着她的孩子還活着!

她沒有死在泰陵的那場大火中?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她還活着,那其他人呢?

是不是也活着?

司慕涵忽然覺得自己的胸口像是被壓了一塊巨石一般,呼吸困難了起來。

她猛然想起了離京之前,夜侍君跟她說過的話。

他說,有些事情不能用眼睛去看,不能用耳朵去聽,而是該用心來看!

母皇,你究竟做了什麼!?

……

京城

雪暖汐呆呆地坐在暖榻上,雙手護着自己的腹部,一雙眼睛盯着門口,眼中盡是擔憂和害怕。

他真的有了孩子了!

有了孩子了!

當他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他欣喜的快要瘋了,可是過不了多久,他便想起了陛下的旨意!

陛下說不許他生下她的長女!

雖然這個孩子不一定是女兒,可是若是,他該怎麼辦?

難道生下了之後殺了她嗎?

一想到這個可能,雪暖汐的身子開始驚恐地顫抖着!

不可以!

絕對不可以!

他怎麼可以看着他和她的孩子死?

“孩子,你要答應爹爹,一定要是個男孩,一定要是!”

他一邊低喃着,一邊緊盯着門口不放。

大姐說,她府上的那個章管家已經派人給她送信去了,她會怎麼說?會不會說讓他不要這個孩子?

若是她真的這樣說了,他該怎麼辦?

真的聽話嗎?

可是他的孩子怎麼辦……

001 阿暖是誰018 母子之談023 外孫茹兒081 去找父君155 後宮不穩005 教育問題045 意料之外030 最高境界059 選擇放棄231 他還敢來069 他不在了103 朕的皇位145 一個要求034 是真是假032 火燒梧桐082 他的兒子057 竇英往事052 御前狀告007 挑撥離間117 你憑什麼098 何其荒謬142 毀的是誰040 在做什麼147 請旨賜婚085 誰是贏家081 去找父君023 青樓之行二064 我是瘋了170 不是敵人093 冷雨涼心003 不要再想107 孩子沒了043 慈父之心023 歸途遇襲171 又一錯誤252 竟是有喜185 沒有奪走076 寒風冬雪152 皇家的人083 將他驅逐033 一個寒顫146 毀滅打擊077 我只要你127 一樣霸道002 一衆兒女079 人心惶惶018 知道多少060 不願留下025 該放下了008 沒了呼吸052 長女監國009 出宮送行127 還沒結束019 還你人情094 視若珍寶請假公告072 帝皇無情072 暈厥過去114 信與不信002 蘇氏念惜272 聖意不明大結局終章下1095 銀子哪來065 狠辣絕情238 意味不明044 母女相見一034 可是動情170 不是敵人027 值得一賭030 不是故意056 心底秘密167 孩子母親103 朕的皇位113 居然是他069 一年大祭030 假傳旨意034 不了了之012 她是我的145 雲州來信006 我的名字084 步步緊逼063 死了沒有033 生養之恩148 發生何事023 親自會面103 絕其後嗣045 母女相見二185 必須消失270 大結局終章中030 假傳旨意066 禮王設宴063 死了沒有018 母子之談093 兩起刺殺031 不復當年186 這般離開090 怎麼可以025 喜歡上了187 謠言滿天253 什麼最好104 我能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