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皇的後宮三千
“徽兒!?”蜀羽之驚愕無比。
他曾經想過他或許並不是真的不能說話,可是卻沒想到他第一次開口說話竟然是在這時候!
他無法高興!
如今他開口說話,對他來說絕對不是好事,甚至還會讓他的處境更加的堪憂!
徽兒,我的傻兒子,你究竟在說什麼?!
“我……”司以徽繼續艱難地發着聲音,仍舊是那般的沙啞難聽,可是,眸色卻是堅毅,彷彿在說他如今所說的每一個字都是真的,都是他內心最真實的想法。
“夠了!”蜀羽之厲聲何止了他,“徽兒,夠了!”
他不能讓他再說下去!
不可以!
司以徽看着蜀羽之,眼眸漸漸地蒙上了水霧,可卻還是沒有聽從他的話停下來,“我……不……不……”
話,說的更加的艱難。
“徽兒——”蜀羽之幾欲崩潰。
水墨笑沒有說話,一直看着,面上的驚愕之色始終沒有消息,他想起了蒙又欣供狀上的話,是四皇子親口承認了他是她的未來正夫……
不久之前他覺得荒謬,可是如今……
水墨笑看向永熙帝,此刻她的面容比方纔更加的陰鬱,或許不僅僅是因爲四皇子的承認,更是因爲懷疑四皇子這般多年來的啞疾另有隱情吧?
欺騙。
若是其他人,或許她還能原諒,可是四皇子……有官氏那般一個先例,她如何會原諒這個本就不待見的兒子?
“不什麼?!”永熙帝在司以徽久久無法說出下一個字的時候沉怒出聲,“怎麼?又啞了嗎?!方纔還說的好好的!”
司以徽眼底的水霧更濃,可是,卻沒有匯聚成淚,他看着眼前一臉陰沉的永熙帝,半晌,緩緩低頭,雙手死死握着,再一字一字地艱難說着:“我……不要……去……和親……”
永熙帝神色更加的難看。
蜀羽之又一次震驚。
水墨笑也是蹙眉,不想去和親?
“是……我自己……想的……辦法……我不想……去和親……嫁給誰……都無所謂……只要……不去和……親……”司以徽繼續道,他已經是將一切都豁出去了。
蜀羽之整個人激靈了一下,隨後挪身上前,死死地握着司以徽的肩膀,“你看着我!看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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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以徽沒有擡頭。
“司以徽,你聽見了沒有!我讓你看着我!”蜀羽之繼續厲聲道,他無法接受這個原因,便是明知道他不過是在找藉口,可是他還是無法接受,“我已經跟你說過你不會去和親!昨日,我明明已經說了!你的婚事定了,你不會去和親,你會嫁去司徒家,這一輩子都可以安安穩穩地過日子!爲什麼你要這般說?爲什麼?!”
司以徽還是沒有迴應。
蜀羽之無法從他身上得到答覆,便轉身看向永熙帝,他是生氣,可是更是心疼,“陛下!昨夜宮宴之前臣侍已經很清楚地告訴徽兒他的婚事已經定下來了,臣侍已經很明確地保證您不會讓他去和親的!陛下,徽兒怎麼可能還因爲這個去做這般荒誕的事情?!陛下,昨夜的種種跡象分明是有人在殺人滅口,若這件事真的是徽兒自己做的,那爲何還會有人擔心事情泄露而殺人滅口?!”
永熙帝沒有說話,只是目光陰沉盯着兩人。
“陛下!”蜀羽之便是已經絕望了卻還是不肯放棄,“陛下,臣侍求你,求你看着臣侍的份上,看着徽兒的份上……”
“夠了……”司以徽卻忽然間擡頭,打斷了蜀羽之的話,眼眶中的淚水此時已經浸溼了面容。
司以徽看着他,“你……是……說了……可……我……不信……母皇……恨我的生父……她……不會……讓我……嫁去……司徒……家的……她……一直……沒有駁……西戎……國的……求親……就是……還會……改變主意……我死……也不要……去……和親……”
“徽兒!”
司以徽卻咬着牙將視線移開,看向了永熙帝,“母……母皇……我……知道……知道您……恨我……但……這件事……和父君……沒關係……您……可以……殺了我……但是……請不要……遷怒……父君……一切都是……我……我自己的注意……”
永熙帝盯着他,卻不語。
“母皇……”司以徽低下了頭,重重地磕了一個響頭,“兒臣……兒臣一直很想叫你一聲……母皇……如今……終於叫……了……母皇……兒臣不孝……讓母皇……生氣了……”話說完,滿是淚痕的面上卻是露出了笑容,隨後,倏然起身。
“攔住他!”水墨笑似乎看出了司以徽的意圖,便在他起身的那一刻厲聲喝道。
同時,司以徽起身直接往旁邊的牆壁衝去,就要一頭撞在牆上。,
一旁低着頭的冷霧當即擡頭,在司以徽的頭撞向牆壁之前將他抓住。
司以徽被冷霧死死的制在了懷中,面上有着淒厲的悲傷。
蜀羽之已經是驚的渾身顫抖了,連站起來走動的力氣都沒有直接跪爬到了司以徽的身邊,“你做什麼?你這是要做什麼!?”
司以徽沒有開口,只是合上了眼睛,面如死灰。
“夠了!”永熙帝忽然起身怒聲咆哮,面容幾乎扭曲,手隨即一掃,將手邊的一疊摺子狠狠地掃落在地,“都給朕滾出去!滾!”
水墨笑看着她,心中的思緒複雜莫名,隨後又看向了已經呆愣住了蜀羽之,只得親自上前執行永熙帝的這個旨意,“先回去吧。”
蜀羽之看着他,眸光卻是茫然。
“回去吧。”水墨笑緩緩道,隨後,避開了蜀羽之的目光,看向了冷霧,“有勞冷總管。”
冷霧道了一聲是,隨即將司以徽扶起,蜀羽之也掙扎站起,攙扶着兒子,三人慢慢地走出了御書房。
蜀羽之沒有回頭去看永熙帝,不知道是沒有顧得上還是因爲不想再去找絕望。
御書房又一次沉寂下來。
水墨笑看着仍舊是站着的面色沒有半絲緩解的永熙帝,嘴脣動了動,幽幽開口:“陛下……”
“你也出去!”永熙帝低着頭,一字一字地道。
水墨笑沉吟會兒,最終沒有說什麼,行禮離開。
方纔走到門口,身後便又傳來了一陣摔打東西的聲響。
他沒有回頭,仿若沒有聽見一般,徑自走了出去。
外面,寒風凜冽。
天又飄起了細細的雪花。
水墨笑坐在輦轎上,擡頭看向有些陰沉的天,心,也隨之漸漸沉重,“去將靖王請進宮。”
“是。”
……
一個時辰後,朝和殿
“父後,你說什麼?!”
司予執在接到水墨笑的召見之時原本因爲是因爲昨日司以徽失蹤了一段時間且去了冷宮附近一事,她以爲水墨笑是不滿他們還惦記着官氏,所以特意召他進宮警告。
可是她做夢也想不到事情居然會是這般!
“不可能!父後,徽兒不可能這般做的!昨日蜀父君和兒臣都已經將母皇的安排告知了他了!當時徽兒很高興!父後,徽兒怎麼還會那般做?!便是徽兒真的不信,可是他也是昨日方纔知道,怎麼可能在這般短的時間之內策劃出這樣的事情?!父後,徽兒甚至連蒙又欣是誰都不知道!”
水墨笑看着她,“本宮問過了,幾日前豫賢貴君請了四皇子幫忙給陛下做衣裳,四皇子去流雲殿的時候見過蒙又欣。”
“那又如何!?”司予執眼眸微紅,“便是徽兒見過她,也不過是一面罷了!徽兒怎麼可能見過了這般一面便那般做?!父後,徽兒也是您看着長大的,他會是這樣的人嗎?!”
水墨笑沒有回答她的問題,“本宮讓你進宮便是爲了讓你勸勸他,讓他將事情給說清楚!”
“父後也是相信徽兒的!”司予執眼露希望。
水墨笑盯着她,面色凝重,“本宮信或不信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母皇!四皇子明明可以說話卻一直假裝啞疾,至少如今在陛下心裡是這般認爲,便是這一點,你母皇更不可能心平氣和地看待這件事!”
司予執渾身緊繃,“母皇……母皇會如何處置徽兒……”
“你放心,至少不會要了他的性命。”水墨笑道,沉吟會兒,又道:“如今事情已經發生了,唯一能夠做的便是將這件事的傷害降到最低。”
“如何降到最低?!”司予執咬着牙,“徽兒這一輩子已經毀了,還能如何將傷害降到最低?!蒙又欣——徽兒糊塗,難道她也糊塗了嗎?!”
水墨笑眯了眯眼,“靖王,你可信此事與皇貴君有關係?”
“不信!”司予執沒有猶豫便開口。
水墨笑挑眉,便是他都懷疑,尤其是現在,可是爲何她卻能夠如此篤定。
“雪父君有何需要這般做!”司予執一字一字地道。
水墨笑道:“構陷豫賢貴君。”
“父後是這般認爲的?”司予執看着他道。
水墨笑沒有否認,“能夠讓四皇子如此不顧一切的人不多,你可以爲了贖罪而連性命都不要,四皇子也可能如此。”
“不會!”司予執咬着牙道,“雪父君不會那般做的!不會的!”
“不是皇貴君,也不是四皇子一時糊塗,那便只有一個可能了。”水墨笑繼續道。
司予執面容更加的僵硬,“不會的!”
“靖王。”水墨笑一字一字地道:“你不是小孩子了,本宮的這些話你聽的明白,也想的明白!”
司予執盯着他,卻不再言語。
“本宮不知道這件事的真相究竟是什麼,其實以本宮的想法,便是讓四皇子認了就是了。”水墨笑緩緩道,“息事寧人,如今是最好的處理方式,可是——”
面色漸漸沉了下來,“若是此事真的有人在背後策劃,那今日他能夠算計四皇子,或許明日便對本宮下手!只要本宮是這後宮之主一日,便容不得自己眼皮子底下出現本宮不知道的算計!”
司予執仍是沒有迴應。
“去好好勸勸四皇子!”水墨笑繼續道,“即便不能改變最後的結果,但是至少不會讓事情變得更糟糕,你也不想陛下真的一怒之下直接讓四皇子去和親的!如今他這般樣子,到了西戎恐怕或不過一日!”
司予執渾身激靈了一下。
“本宮只是說了最壞的打算。”水墨笑緩和了語氣,“最有可能的結果便是如同當年二皇子一般。”
司予執凝視着水墨笑半晌,然後,垂下了頭,“是,兒臣告退!”隨即,轉身快步離開。
水墨笑擡頭撫了撫發疼的額頭。
如今他能夠做的都做了,至於結果如何,也不是他能夠控制的。
只是希望最後她的心裡還念着那點血脈之情。
……
司以琝一家子在用了早膳之後便離宮了,雪暖汐便一直呆在了暖閣中,沒有去詢問事情的結果,或許是已經從昨夜永熙帝的異樣覺察出了一絲端倪,不敢去深究。
後宮,如同以往一般風平浪靜。
司以徽的事情彷彿沒有發生一般,並未掀起一絲漣漪。
新上任沒多久的明貴君以及華君今日一大早原本是要去朝和殿請安的,不過還沒出發便接到了水墨笑的旨意,說是免了今日的請安。
兩人雖然疑惑,但是也沒多想,雖然進了位份,但是日子還是依舊那般過。
五皇女腿上已愈,也爭取了許久,終於得到了明貴君的准許前去看望禮王。
司予昀仍舊是躺在牀上,不過氣色卻是不錯。
“三皇姐可好多了?”司予哲問道,聲音中仍是有些不安。
司予昀笑道:“沒有什麼大礙了,原本昨日也是可以去給母皇賀壽的,只是父君不放心,所以方纔沒去,對了,昨日宮宴的情況如何?聽說西戎國使團也會出席,可又興風作浪?”
司予哲忙道:“挺好的,不過西戎國的使節卻屢屢挑釁,而且似乎還故意針對三皇兄,但最後卻被三皇兄和太女皇姐給擋回去了,對了,還有李樂,就是三皇兄的女兒……”
緩緩的,將昨夜的事情說了一遍。
司予昀聞言面上詫異:“有這等事情?”
“嗯。”司予哲點頭,“估計是覺得母皇和太女皇姐不好對付,便向三皇兄下手了,這些西戎人真真無恥!”
“最後沒事就好。”司予昀道,“西戎國囂張也不是一兩日了,不過我相信母皇終有一日會狠狠地給他們一個教訓!”
司予哲笑着應了,隨後又蔓延愧歉地看着司予昀,“三皇姐……圍場上連累你受傷……是皇妹的不是……”
“都已經過去了。”司予昀笑道,“如今我已經大好了,這件事便不要再提了,你總是記着,倒讓我覺得自己沒用,連一隻熊也對付不了。”
“不是的……”
“好了。”司予昀笑着打斷了她的話,“你我是手足,雖然年紀相差頗大,但也是親手足,身爲皇姐照顧皇妹,是理所應當的,圍場上的事情便不要再提了,不過往後你可要多加小心,凡事都需要循序漸進,過於的急躁反倒是不好。”
司予哲心漸漸地定了,“嗯!我一定會記得三皇姐的教導的!”
司予昀笑了。
……
承月殿內
司予執在寢室外面徘徊了許久,一直等待神色緩和下來,方纔緩緩走了進去,便見蜀羽之守在了牀邊,而司以徽則是沉睡着。
“蜀父君……”
聲音有些哽咽。
蜀羽之沒有擡頭去看她,視線一刻也不離司以徽,似乎生怕他會再做傻事一般。
“蜀父君……”司予執繼續喊道,“徽兒……如何了?”
蜀羽之這時候身子方纔動了動,“服了安神湯,睡着了。”
“安神湯?”
“昨夜他沒有休息好,本宮擔心,便讓御醫開了安神湯。”蜀羽之幽幽道,“額上的青紫只是皮外傷,沒有大礙。”
司予執看着面色仍舊是慘白的司以徽,哽咽幾聲,“蜀父君……到底怎麼回事?”
蜀羽之沒有回話。
“蜀父君……”
“本宮養了他十幾年。”蜀羽之緩緩說着,“十幾年啊,他有什麼事情是不能跟本宮說的?有什麼樣的苦衷讓他連本宮都不願意說?他寧願本宮惱他不檢點,惱他不孝順,也仍舊是不肯說出真相……執兒,你們姐弟……還真的像極了官氏。”
司予執沒有回話。
“不同的是官氏的執拗用在了邪道上,而你們……”蜀羽之似乎不知道該如何評判一般,沒有說下去。
在凝視了司以徽的睡容半晌,方纔緩緩起身,“本宮還有其他事情要做,你在這裡陪着他吧,若是醒了,便勸勸……”他看着她,“傻孩子,便是心中有愧,也不該用如此辦法償還!”
司予執渾身一顫,“蜀父君也懷疑……”
“本宮誰也不懷疑。”蜀羽之打斷了她的話,“誰也不相信!”說完,緩步走了出去。
……
午後,雪下的更大了。
雪暖汐草草地用了午膳之後,終究還是出了辰安殿,卻不是去交泰殿尋永熙帝,而是去了佛堂。
或許,他的心始終需要安撫。
可方纔到了佛堂,卻又得知了另一件讓他憂心的事情。
“程秦不見了?”大殿內,雪暖汐停下了誦經,看着前來稟報他這個消息的冷雨,問道:“好端端的怎麼會不見了?”
冷雨道:“奴侍也是方纔聽了佛堂那兩個宮侍的議論方纔得知了這事的,程公子昨夜早早便就寢,可今早卻沒有起身,起初宮侍以爲他是天冷所以睡晚了,可是午後也不見他起來,便去看了看,卻見程公子的牀鋪整整齊齊的,根本沒有入睡的跡象,宮侍找遍了佛堂都沒有尋到蹤跡,正打算去稟報鳳後。”
“那便快些去!”雪暖汐想起了昨夜的事情,心裡更是不安。
雖然程秦不太可能和昨夜的事情有關係,可他卻擔心他會陰差陽錯地受到牽連,如同當年的蜀青。
冷雨應道:“已經去了。”
雪暖汐仍是憂慮,“昨日本該是一個好日子來的,可怎麼便發生了這般多事情?”
冷雨看着主子,思慮了會兒,最終還是決定將另一件是說出,“主子,關於程公子,奴侍還有另一件事一直沒有稟報。”
雪暖汐一愣。
“程公子和太女……有往來。”冷雨緩緩地將知道的說了一遍。
雪暖汐聽了之後瞪大了眼睛,“你說的可是真的?!”
“太女的確和程公子有過幾次私下接觸。”冷雨回道,“至於兩人是否真的有那心思,奴侍卻不得而知。”
“述兒怎麼能夠這般!”雪暖汐怒道。
冷雨低下頭,“主子,太女此舉雖然有不妥,但是也算不上是什麼大錯。”
“還不是大錯!”雪暖汐惱怒,“程秦是父親母族的人,父親臨終之時將其託付給了陛下,如今她卻起了這些心思,這讓我如何對得起父親?!”
冷雨擡頭,“主子,其實讓程公子入太女府於程公子來說也未必是件壞事。”
雪暖汐一怔。
“程公子一年多前便已經到了婚嫁的年紀了,可是後來因爲許許多多的事情一直被耽擱着,如今他又還堅持要爲大師守完一年的喪期,等喪期結束了年紀便又長了一歲了,再者,雖程公子是大師的母族親人,只是大師的身份不可能公開,因而他最終也僅僅只能以宮侍的身份出嫁,最體面的也便是陛下親自賜婚,可便是如此,以程公子的出身都不可能嫁一個很好的人家。”
雪暖汐沒有說話,只是神色仍舊是不愉。
“若是程公子真的願意,而太女也是有心,那未必不是一件好事。”冷雨繼續道,“太女不會薄待程公子的,這般大師在天之靈也能夠安息。”
雪暖汐還是沒有迴應。
“其實奴侍這般說……也是因爲……”冷雨看了看主子,猶豫了半晌方纔道:“主子,這些年太女很寂寞。”
雪暖汐神色雖然一變。
“奴侍是看着太女迎娶太女正君的。”冷雨繼續道,“太女正君是很賢良,待太女也是真心實意,可太女眼中的寂寞還是在,主子,這些年太女唯有在和三皇子以及李樂少主在一起的時候方纔露出真心的笑容,奴侍這般說或許對太女正君不公平,可是,太女正君無法讓太女真正的開懷。”
“可白氏是述兒的結髮之夫!”雪暖汐咬着牙道,“若是本宮同意了,如何對得起白氏?”
冷雨低下了頭,沒有說話。
“本宮是側君,這一輩子也只能是側君!”雪暖汐沉默了半晌,方纔幽幽道,“便是本宮告訴自己要惜福,可有時候,本宮心裡也是遺憾,也是難受,本宮這一輩子都不能名正言順地站在她的身側!以前鳳後恨本宮,本宮一直覺得他沒有這個資格,覺得他是在無理取鬧,可是深想一層,他是涵涵的正君,便是不愛涵涵,可是涵涵卻對一個側君如此的好,他如何能夠不在乎?本宮不知道白氏愛不愛述兒,可是在白氏的眼中,述兒便是一切,若是述兒身邊出了一個知心人,白氏該如何自處?還有程秦,若是他真的跟了述兒,將來必定是這後宮的一員,當年本宮有雪家庇護,有別人無法攻擊的出身,這般多年都走得如此的艱難,更何況是程秦?本宮不想讓程秦步上父親的後塵,更不想述兒與先帝一般痛苦一生!”
話說完,卻又低喃道:“可若是我阻止了……述兒這一輩子是不是便沒有一個知心之人?”
冷雨擡頭看着主子,不禁後悔,“主子,或許只是奴侍瞎猜罷了。”
雪暖汐合了閤眼,“不管如何,先將人找到吧!”
……
“你說的可是真的!”蜀羽之盯着眼前的黑衣男子,咬着牙一字一字地道。
“是。”
蜀羽之的面容漸漸鐵青猙獰,“好!很好!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