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這只是一幅連署名都沒有哪怕是古董也尋不到來處的畫。
要不然當初姜潤成也不會想着把畫給賣掉換錢,這畫雖然是一代代傳下來的,但要是沒有署名和印章,找不到出處,價值就大打折扣了。
不過這會麼,姜令曦等着沈雲卿把畫軸全部打開,冷不丁突然開口:“這畫上雖然沒有署名,不過我看你作的畫沒有一百也有好幾十了,這一幅我要是沒猜錯,應該也是你畫的吧?”
沈雲卿落在畫軸下方的手猛地僵住。
姜令曦掃了一眼,接着說道:“我印象中你沒有給我畫過這麼一幅畫,那就有兩個可能,你揹着我偷偷畫的,”說到這,她頓了頓,“亦或是,在我死後畫的。”
這下沈雲卿不止是手指僵住,連背都肉眼可見地繃緊了。
姜令曦拍了拍他的肩膀,語氣多了幾分疑惑:“那這畫,又怎麼會出現在如今的姜家呢,聽姜潤成的話,這畫還是他們祖上傳下來的。這次要不是正好被我給看到,他都準備把這幅畫給賣了。”
沈雲卿想也沒想,“他敢!”
姜令曦看他這個反應,眼底劃過一抹笑意,語氣仍帶着疑惑:“這畫,該不會真是你送到姜家手中的吧?畫的我,卻不送我,而是送到姜家。沈愛卿不解釋解釋,你這麼做的目的。”
“我……”
一個‘我’字之後,車廂內的兩人齊齊看向車廂外,“誰?”
*
從收工回來,到看U盤裡的古都遺址地圖,再到商量去沙漠的準備,接着又吃晚飯,到這會已經是九點多快十點了。
這邊信號不好,再加上大家又累了一天,這個時間大多數人基本上已經在帳篷裡進入夢鄉了。
再加上這幾天入夜後溫差再次加大,晚上的溫度最低能到零度,大晚上的還有誰會在外頭閒逛?
姜令曦說着就撈起一旁的衣服披上準備出去看看,沈雲卿也來不及解釋,緊跟在她後頭。
車門打開,灌進來的冷氣頓時讓沈雲卿忍不住咳嗽了一聲。
姜令曦正要讓他退回車廂裡,就聽見耳邊不遠傳來虎子的聲音,“衛小姐,這大晚上您怎麼過來了?”
“我,我來找沈先生有點事。”
“可是這太晚了,要是沒什麼急事的話等明天再說也不遲。”虎子說着就見衛敏敏還要往房車方向走,連忙伸手攔住,“這會先生和姜小姐應該已經休息了。”
他剛說完,就聽身後傳來姜令曦的聲音。
“虎子,你讓她過來。”
虎子回頭,就見,房車車門在她阻攔衛敏敏的時候已經打開,先生的姜小姐已經從房車上下來了。
連忙邊讓開邊解釋:“我剛準備臨睡前再在周圍巡邏一遍,就見這位衛小姐直直朝這邊過來,剛打了個照面。她,她說來找沈先生。”
沒有虎子攔着,衛敏敏頓時三步並作兩步走到姜令曦跟前,只不過視線卻是先看了眼站在後頭的沈雲卿,這才移到姜令曦面上。
笑盈盈開口道:“曦姐,我找沈先生有點事,能不能跟你借用一丟丟時間?”
姜令曦看着表面上沒有絲毫異常的衛敏敏,眯了眯眼。
這確實是這丫頭平時跟她說話的語調沒錯,大概是說完這話覺得有點不好意思,還摸了摸耳垂,也是這丫頭的小習慣。看起來都沒什麼不對勁的。
但,衛敏敏知道她跟沈雲卿的關係,還大晚上過來要單獨見沈雲卿,就是最大的不對勁。
她不動聲色問道:“什麼事,連我都不能聽?”
“就是……哎呀,當着曦姐的面我不好意思說……”
姜令曦這次沒等她把話說完,扭頭看向還站在原地有些目瞪口呆的虎子,“去看看無覺睡覺了沒,把人叫過來。”
說完她又回頭看向沈雲卿,眨了眨眼。
沈雲卿自然是瞬間秒懂了她的意思,配合一下,看看幕後那人到底想幹什麼。
眼見虎子已經跑去喊無覺了,他無奈點點頭。 “衛小姐,借一步說話。”
他說着率先走到房車車頭位置,同時不動聲色地打開了安裝在車頭的行車記錄儀。
“衛小姐想跟我說什麼?”
同時,回到車廂裡的姜令曦也打開了行車記錄儀的屏幕,夜視模式下,兩道人影還挺清晰。
就是離得有點遠。
她這個念頭剛閃過,就見屏幕上,衛敏敏突然上前了兩步。
本來兩人之間的距離差不多有將近三米遠,這一上前,就變成了距離不到一米,屬於伸手就能夠到對方。
“沈先生是我見過最出色的人,雖然接下來的話有點對不起曦姐,但我還是想說出來,說出來我就沒什麼遺憾了。”
“沈先生……”
沈雲卿聽到這就差不多明白控制衛敏敏那人的目的了,也就沒必要繼續說下去,直接出聲打斷:“那就沒必要說了。”
“不……”
亮着微弱燭光的帳篷裡。
欒樺一邊小心看着燭一邊聽着傳到耳邊的細細尖尖的聲音,猶豫了下還是忍不住開口:“大人,衛敏敏那邊應該成功不了。”
崇殷輕點了點頭,“我知道。”
“那您爲什麼還……”
整這一出呢?
“我本來就沒指望會一次成功,姜令曦是個眼裡不容沙子的,說起來,她這性格跟她扮演的元昭帝還挺像。衛敏敏能做的不多,只要能讓姜令曦和沈雲卿之間出現一絲裂痕就好了。以姜令曦的脾氣,哪怕沈雲卿因爲衛敏敏有一絲鬆懈,她也不會容忍。”
欒樺想說既然姜令曦性子這麼霸道又難以走近,沈雲卿卻能成爲被她放在心上的人,那麼兩人之間的感情肯定足夠長久且深刻。
但看着大人臉上的自信和不容置疑,她又默默把話給嚥了回去。
看到無覺過來後,姜令曦就把行車記錄儀關掉,扭頭看向車門方向。
衛敏敏已經陷入昏迷,被他背進車廂。
隔了一米,纔是跟着上來的沈雲卿。
等無覺把人放到沙發上,姜令曦把剛倒好熱水的杯子遞到在外頭吹了好幾分鐘冷風的沈雲卿手裡,這才冷聲問道:“敏敏怎麼樣?能不能看出是崇殷動的手?”
“從耳朵裡鑽進去一個小東西,我這就引出來,人就能恢復正常了。這確實是殷崇的手筆。”
“殷崇?”
“嗯,殷崇纔是他本名,他現在把自個名字給倒過來了,還真是有恃無恐。”
殷崇。
姜令曦在嘴裡默默唸了幾遍這個名字,就見無覺從隨身的小布包裡掏出一個小孩手掌那麼大的銅鉢,剛打開蓋子,一股淡淡的梵香就飄散出來。
“把那小東西引出來後,殷崇那邊應該會有所察覺吧?”
無覺點頭,“本來清醒的人突然陷入昏迷,他那邊就已經察覺到不對了。等我把那東西引出來,他應該還能猜出來我也在這。”
姜令曦目光一凝。(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