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蓮和李巖本來心裡就有鬼,還沒從看到活生生的雲翼的驚愕中回過神,又被雲禪的氣勢所震懾,更不敢報警招來警察,還真就這麼被那兩名負責保護雲翼的保鏢給不容拒絕地強拖着離開了。
“抱歉,家中小輩不聽話,讓各位見笑了。”
“理解理解。”
眼見沒有熱鬧可看,人羣很快就散開。
雲禪本來只在酒店給她和她的團隊以及邀請來的貴賓定了一樣的套房,不過在接回來失憶的兒子之後,想着臭小子情況特殊,單獨住她也不放心,乾脆就把她的房間升級成了總統套。
母子倆一人一個房間,外頭也有足夠的空間來讓她處理工作。
電梯直接按到最頂層,沈初月見狀也沒說什麼。
既然雲姐沒有讓她迴避的意思,那她跟着過去吃吃瓜應該也可以的吧。
直覺告訴她,接下來的瓜肯定格外炸裂!
相比起沈初月的輕鬆,縮在電梯角落的連蓮卻是恨不得自己能原地消失,甚至還有點希望這部電梯能出點小小的事故讓自己受點小傷,好讓她逃避掉接下來的一切。
尤其是在聽見雲翼喊那個氣場強大還有保鏢的墨鏡女人‘媽’的時候。
雲翼不是說他沒有家一直以來都是孤身一人嗎,這個一看就不普通的媽又是從哪冒出來的?
而且對方一見到她和李巖,居然就準確叫出了他們的名字,可見對方已經調查過他們了。
而他們卻對此一無所知,這怎麼能讓她不惶恐!
一旁的李巖也沒好到哪去,面上雖然還算鎮定,但控制不住顫抖的手指已經出賣了他真正的情緒。
他現在唯一的安慰就是看樣子云翼失去了記憶,他在心裡默默祈禱最好能就這麼一直失憶下去。
事與願違,電梯順利抵達頂樓。
負責總統套的管家已經等候在電梯前,等電梯門打開,她看清裡面的架勢後只驚了那麼一秒,就反應過來,並貼心問道:“雲女士有什麼特殊的吩咐嗎?”
雲禪看了眼縮在角落的兩人,沉吟了下叮囑道:“我要處理一點私事,頂層暫時封閉,沒我的允許,我不希望有其他人上來。什麼時候解封,等我消息。”
管家從善如流地點點頭,“好的。”
說完就拿起別在腰間的對講機吩咐下去。
連蓮和李巖見狀,本來就已經沉入谷底的心臟再次控制不住往下沉了沉,只覺得前方好像出來一道看不見底的深淵。
兩人被推了出去。
雲禪卻一時顧不上他們,先讓跟他們母子同住的隨行醫生先給雲翼做了番細緻的檢查。
但這份等待對於被帶到客廳在保鏢監視下動都不敢動的連蓮和李巖來說,不亞於又一場折磨。
兩人眼神剛剛交匯上,一旁保鏢察覺到看過來,兩人又連忙錯開。
都來不及用眼神交流什麼。
沈初月坐在一旁的沙發上,剛拿出手機接收了堂哥給她發過來的地址,正打算再得寸積尺把堂嫂的聯繫方式也給要過來,聽說沈和塵那小子就有,她這個當姐姐的怎麼能落後一步。
察覺到朝這邊看過來的目光,她擡眸掃過去,正對上一張惹人憐愛的蒼白小臉。
她挑了挑眉,“你看我做什麼?”
她就是個單純的吃瓜羣衆啊,可沒想摻和進來。
再說了,雲姐雖然在業內確實有不近人情的評價,但那只是對陌生人以及沒本事看不上還非要湊上來的人,對於認可並欣賞的人,比如她,態度還是很親切的。
現在卻對這麼一對小情侶這麼不客氣,說不定雲翼受傷失憶這事,就是這麼一對小情侶造成的。
連蓮想到之前這人是跟雲翼的母親一塊出現的,且對方看起來氣質溫和蠻好說話的樣子,猶豫了下還是開口試探道:“請,請問你是雲翼的姐姐嗎?”
“那你猜錯了,差輩了。”沈初月一眼看出連蓮心裡的謀算,表情頓時變得冷淡下來,“不用想着跟我套近乎,我就是單純來吃瓜的。”
連蓮:“……”
她咬咬脣,還想說什麼,就見對方已經接着看手機去了,明擺着不想搭理她,只好把試探的話給嚥了回去。
臨時改成醫療室的房間內,得到只是受到刺激才引發頭疼的檢測結果,雲禪這才鬆了口氣。
有心想讓臭小子接着休息,但醫生的建議是刺激源難得,想要儘快恢復記憶,這個過程無可避免。 她只好忍着心疼把人又帶回客廳。
連蓮聽見腳步聲擡頭,看到的就是已經摘下墨鏡的雲禪。
臉上先是迷茫了一瞬,接着又想到對方姓雲,整個人頓時木了木。
腦子因爲太過震驚變得一片空白。
雲禪看着連蓮突然變得木楞的模樣,就知道這丫頭估計是認出自己了。
她在兩人對面坐下,直接開門見山冷聲道:“看來不用我做自我介紹了。不過在這裡,我是以雲翼母親的身份詰問你們兩個。”
“聽你們冒險隊的其他隊員說,連蓮,你不是雲翼的女朋友麼?還有李巖,他們都說你是雲翼最好的哥們,當時就是你們三個一塊組織起來的冒險隊。”
“從雲翼在沙漠探險中失蹤,這纔過去多久,女朋友就和好哥們勾搭到一起去了,請問你們的廉恥心呢?”
“還有,我聽救了雲翼的人說,當時她撿到人的時候,他身上所有能證明身份的物件都不在。你們倆身爲他身邊最親近的人,不應該跟我解釋下?”
“還是說,雲翼受傷失蹤,根本就不是意外,是有人蓄意謀殺?”
伴隨着雲禪越發嚴厲的盤問,偌大的客廳裡一時間安靜地只能聽到兩道越來越粗的呼吸聲。
“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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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生暴喝,夾雜着來自一位母親的滿腔怒火,連自覺坐遠了的沈初月都被嚇了一跳,手裡的手機差點脫手。
更不用說被層層加壓的兩人了。
連蓮最先撐不住,一邊哭一遍瘋狂搖頭,“不是我,不是我……”
雲禪打斷她的‘不是我’循環,死死盯着她眼睛,“既然不是你,那是誰?”
連蓮壓根不敢對上雲禪那雙眼睛,被這麼一問,下意識就往旁邊看去。
精神緊繃的李巖:“……”
豬隊友!
本來他是打定主意一定要頂住壓力什麼都不說,料想雲翼母親也沒辦法對他們嚴刑拷打。
他自覺當時做的足夠乾淨,只要雲翼恢復不了記憶,對方就沒有證據。
但現在,連蓮直接把他給賣了!
他暗罵一聲後,定了定神,對上雲禪移到他這邊的視線,強作鎮定辯解道:“我不知道雲翼受傷的事,當時雲翼失蹤,我也着急緊張得厲害,連蓮更是差點崩潰。因爲雲翼,我跟連蓮關係也還好,見她難受就去安撫她。後來實在尋不到雲翼的蹤影,搜查隊也建議我們放棄。探險隊其他人也都各自分散離開了,就剩我跟連蓮互相安慰開解對方,之後就……實在是情難自禁。伯母,是我們對不住雲翼!”
說完他還一臉歉疚地深深鞠了一躬。
連蓮見狀,連忙跟着有樣學樣,“伯母,對不起。”
雲禪實在沒忍住冷笑了一聲。
臭小子這眼光,她是真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瞧瞧這交好的都是些什麼人!
但憑藉這番話還有這份看似誠懇的態度就想騙過她眼睛,還不夠格。
“那現在看到雲翼還好好的,你們倆應該很驚喜吧?”
兩人對視一眼,齊刷刷僵硬地點點頭,“是,是啊!”
“剛纔都驚喜得呆過去了。”
“那好,”雲禪一拍掌,“醫生說雲翼需要足夠的刺激才能恢復記憶,你們兩個出現在他面前,剛好讓他受到刺激。既然你們對他有愧,那接下來這段時間就陪在他身邊,好讓他早點恢復記憶,你們應該會盡心的對吧?”
“……會,會的。”
沈初月在一旁聽得忍不住掩嘴輕咳了一聲,這分明就是一邊把兩人當成刺激工具,順手又挖了個坑,讓這兩人明知是深不見底的坑,還得一臉心甘情願地跳進去。
要不然豈不是說明剛纔那一番懺悔的話都是假的。
不愧是雲姐,這一招實在是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