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回事，當這裡是菜市場嗎，聲音大到院子裡都聽見了！”
衛霄揹着手出現在化妝間門口，他這張臉一露相，原本還嘰嘰喳喳的屋子裡沒幾秒就針落可聞。
劇組話語第一人，誰敢不認識。
當即噤若寒蟬。
衛霄也沒進去，實在是這化妝間不比對面幾位主演的化妝間，放眼望去就是一屋子正當妙齡的女孩子，他怕自己進去也站不住腳，乾脆就在門口把衆人給巡視了一遍。
最後伸手一指手裡還抱着一件戲服脖子上還掛着個工作牌的姑娘，“你來說說，到底是怎麼回事？”
屋裡也就這個姑娘在看到衛霄被引過來後鬆了口氣，相比起被衛導罵上兩句，她更不想被面前的演員還有她經紀人指着鼻子說她做事不行。
“衛導，這位江老師和她經紀人說我分配的首飾和服裝都不對，但我前面認真核對過了的，青鳶的戲服就是這樣的沒錯。”
衛霄看向她手裡拿着的戲服，又看向她對面不遠剛從化妝凳上站起來的演員，皺了下眉。
其實他剛剛就覺得這演員跟他旁邊的經紀人有點眼熟了，但愣是沒想起來在什麼時候什麼地方見過。
想想也正常，他當導演見過的演員少說也有上千了，能被他記住的，除了出演過他劇中主配角的，就是圈裡聲名斐然的那些。
就連一些二三線的小演員，能被他看在眼裡的也不多。
有經紀人陪同，估計也算是小有名氣了，怪不得敢質疑他。
“飾演青鳶的演員是吧，你能通過此次試鏡，想來對青鳶這個角色也有了解。那你來說說，青鳶這個角色是什麼性格？”
江昔語陡然間對上衛導面無表情朝她看過來的眼神，心臟就是猛地一跳。
她明明跟衛導見過，還說過話，怎麼衛導看起來就像壓根不認識她一般？
強壓下心頭的緊張，她吞吞吐吐開口：“青鳶，青鳶這個角色，忠心護主，很得元昭帝看重，還，還有……”
“行了，別說了。”衛霄直接打斷她的話，“能當上元昭帝身邊的掌事宮女，元昭帝又不昏庸，忠心二字還用你來說，我要問的是青鳶本身的性格！”
江昔語臉色一陣紅一陣白，她沒想到衛導這麼不客氣，周圍這麼多人都在看着，這是讓她下不來臺。
支吾了片刻還是沒答上來，衛霄耐心徹底耗盡，“你要是知道青鳶這個角色的性格，就該知道爲什麼她不像月知和其他宮女穿得那麼鮮豔了。要是你還想繼續演這個角色，那就老老實實穿上這戲服，要是實在看不上這戲服，影視城的大門往哪開你應該也清楚。不過是一個宮女的角色，有人搶着爭取，不差你一個。”
江昔語勉強笑了下，咬了咬牙低頭認錯：“衛導，這事是我的不是，驚擾了您，我跟您道歉。”
衛霄也不管她道歉是真心還是假意，再加上這會還有一件更煩心的事在心頭，只隨意擺了擺手，“在我的劇組，都安安分分的。只此一次，下不爲例。”說完轉身離開。
等他身影走遠，化妝間的人這才三三兩兩說起話來，只不過都不着痕跡地疏遠了某個角落。
她們之中原本有不少看到江昔語後就恭維過去的，畢竟江昔語的名氣可比她們大得多。
雖然不明白對方怎麼會看上這麼個小角色，但難得有機會，正好能混個面熟。
結果這劇組還沒開拍呢，江昔語就惹了衛導的不喜，她們這些人不出意外得在劇組待上好幾個月呢，自然也多了些思量。
江昔語坐回到化妝凳上由着妝造師往她頭上插那些看着就老氣的首飾，臉色控制不住地陰沉下來。
偏偏一旁江玉婷還火上澆油，在她耳邊小聲嘟囔：“衛導這也太不給咱們留面子了，好歹之前還見過說過話呢，以你的名氣演個宮女多委屈啊，一點都不領情……”
“別說了！”江昔語低喝一聲打斷她的話，臉頰控制不住抽動了好幾下。
她能說看衛霄那樣子，分明就是沒認出她們來嗎。
那纔是真的沒臉！
“對了，”江昔語又斜眼看向一直靜靜站在角落拎東西的小桃，“打聽到姜令曦演的是哪個角色了嗎？飾演女主的又是誰？”
第一天和第二天的定妝照，負責她們這些非主演角色的妝造師和攝像師都換了人，她只能讓小桃去問一直都在劇組的工作人員。
不過不出意外的，姜令曦頂多也就是個女四，一個早夭的角色，說不定露臉的機會還沒跟在女主身邊的她多。
倒是女主人選，她這幾天想來想去，也沒確定下來到底是誰把徐青媚都給擠走了。
小桃卻沒有第一時間開口回答，胖乎乎的臉上滿是糾結和爲難。
不過江昔語沒看到她表情，沒聽見回覆，她皺眉催促，“你倒是說啊，別跟我說你沒打聽到。”
後半句讓小桃下意識瑟縮了下，閉眼心一橫，“姜令曦飾演的就是女主。”
“嘶！”江昔語手上正在把玩一隻簪子，本來是想讓小桃把胳膊伸過來她好扎過去，結果一愣之下反而紮上了自己手指頭，鮮紅的血珠頓時冒出來。
她看着那顆血珠，映得瞳孔也跟着變紅了。
咬牙擠出三個字：“我不信！”
小桃這下是無論如何也不敢開口了。
江玉婷同樣臉色難看，又想到江昔語飾演的角色，到時候拍戲的時候豈不是要時不時跟姜令曦行禮？
“別急，我親自去打聽一下。”
但打聽來的結果並沒有讓她們心情好上半點反而更差了。
“她姜令曦到底怎麼拿到女主的？不行，要不你乾脆就放棄這角色吧，左右現在還沒拍定妝照，這種小角色的違約金咱們也付得起。”
江玉婷以爲江昔語在知道姜令曦飾演女主後絕對忍不下這口氣，卻沒想到剛問完就見江昔語一邊摸着手指上的傷口一邊緩緩搖了搖頭，“不，我不走。”
江玉婷：“……”
這是氣瘋了還是怎麼的？
小桃卻在無意間從鏡子裡瞄到了江昔語此刻的眼神，忍不住抱起手臂生生打了個寒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