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羽居內。
一走進院子,便是滿園奼紫嫣紅五顏六色的鮮花。一眼望去,數不勝數。
這滿園的鮮花錯落有致的擺放着,讓人看着不由得眼前一亮。
這些花應該都是精心打理的吧,每一個盆栽,每一盆鮮花都有規則的擺放着。
“陛下,您看,這是您送臣侍的美人櫻,臣侍一直視它如命,精心打理着呢。”
輕拽着顧輕寒的衣服,走到一盆被衆花簇擁的地方,得意的指着一盆玫紅色的鮮花。那花開起來,一團團,一簇簇,活像一個美人的臉蛋。所以被稱爲美人櫻。
“陛下,您看,臣侍養得多好,多漂亮。”
“嗯,你有心了。”
“只要是陛下賞賜的,臣侍都視如生命,陛下,您再來看看,這是十八學士茶花,吶,您看,它開花可以開十八種顏色的。”
十八學士,這不是極品名貴茶花嗎?
袖子被人拽了拽。
“陛下,您看,它們現在開得多漂亮,好看嗎?一盆就可以開十八種顏色的。”
“嗯,好看。”這種名貴的花,她怎麼捨得下手。
“臣侍也覺得好看,這是禮部尚書的正夫送給臣侍的,聽說,她們曾經救了一個諸候國王子,王子感念他們的救命之恩,才把這十八學士送給禮部尚書的。而且據說啊,這天下,十八學士,總的不超過三盆呢。”
這話她倒相信。十八學士,別說古代,放在現代,那也是茶花中極品中的極品,自然尊貴了。可惜,太名貴的花,用來採取精華也太浪貴了。
袖子再被人輕輕一拽,拽到了另一邊。
“陛下,您猜猜,這是什麼花。”
定睛一看,這花怎麼是金色的,黃澄澄的,像金子一樣。只看過黃色的,金黃色的,還從來沒有見過純金色的。
“看起來像牡丹,只是牡丹花也有金色的嗎?”
身邊的人掩嘴低低一笑,桃花眼眯成一條細縫,低身愛撫了一下花瓣。
“陛下,這叫金牡丹,嗯,可以說是變異的金牡丹,爲了這株牡丹花,臣侍可沒少花工夫,有一次天降大雨,差點就將金牡丹淹壞了,臣侍不眠不休花了好多時間纔將它救活的。”
“這牡丹花特別嬌貴,不過臣侍好喜歡它。這天下,估計也只有臣侍這裡纔有金牡丹。”愛不釋手的再次撫摸了一下,嘴巴微微勾起。
那眼中的喜愛,不禁讓顧輕寒生出一種錯覺。
這個妖嬈嫵媚的男子,身上藏了多少秘密。如果真的是一個魅惑的人,爲何會獨獨鍾愛百花呢。
那身妖豔紅衣的美男,被漫天嬌豔的花朵簇擁在中間,手撫一盆金牡丹,低頭輕輕聞嗅,那彎彎的眉角,那勾起的脣角,那滿足而又愉悅的笑容,那微風拂過,吹過額角絲絲碎髮,一切都顯得那麼唯美,唯美得不忍讓人褻瀆,不忍心破壞。這根本就是一幅美男聞香圖嘛。
突然間有種錯覺,想將這幅畫面畫下來,讓時光在這一刻停留。
“呀,陛下,您看,曇花提前開了,以前都是在子時過後開的。陛下,陛下,您快看啊。”
還處在思緒中的顧輕寒身子被重重一帶,差點摔倒下去。
擡眼望去就看到一株曇花,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盛開着,由小變大,成了一個巨大、潔白無瑕的花骨朵。從遠處看,既像一塊純潔美麗的玉石,又彷彿一位亭亭玉立的少女。
從頂部看去,裡面彷彿飄着薄薄輕紗,一顆顆芝麻大小嫩黃的花蕊伸出花外,獨具風姿。同時微微散發出一陣陣清新淡雅的香味。
一朵,二朵,三朵……這一株曇花,居然整整開了三十三朵。
這可是一個奇觀啊,一株曇花居然能開出三十三朵水蓮般的純潔花朵。
“哇,好漂亮啊,陛下啊,您快看,是不是很漂亮,陛下。”
扯開段鴻羽因激動而揪住的衣服。
是很漂亮啊,忍不住蹲下身來,用指尖輕輕的觸碰了一下花朵,用手輕輕摸去,柔軟得好像一段絲綢一般。
曇花,她在哪本書上看過,這個曇花在這個世界是稀有花朵,就如現代那些瀕臨滅絕的一級動物般稀少。
起身,坐在一邊的涼亭上,看着這株含苞盛開的曇花。
立時有小侍端上茶水過來。
“玉骨冰肌入夜香,羞同俗卉逐榮光。輝煌生命何言短?一現奇芳韻久長。”
“臣侍以前都沒見陛下作過詩,沒想到陛下作的詩這麼好。”也拂衣坐在石椅上,替顧輕寒倒了杯茶水。
“你知道曇花的故事嗎?”伸手接過茶子一仰而盡。
“啊,曇花還有故事?曇花不是隻是一株小小的花朵兒嗎?”
擡頭望了眼星空,悠悠地對着段鴻羽說起地球那一端曇花的故事。
“你知道曇花爲什麼選擇在黎明時分開花,而且花期只有一個小時左右嗎?”
“不知道。”給自己也倒了一杯,一飲而盡。
“曇花一現,只爲韋。相傳,曇花是一個花神,她一年四季都開花,開得很漂亮,很燦爛。卻愛上了爲她鋤草的男子。後來玉帝了這件事,大發雷霆。”
“玉帝將男子送到靈柩山出家,取名韋馱,抹去了他的記憶,讓他忘記了前塵往事,忘記了曇花。然後將曇花貶爲一生只能開一瞬間的花,不再讓她和韋馱相見。”
“啊,那曇花跟韋馱不是永遠都見不到了嗎,玉帝這不是棒打鴛鴦嗎?”
顧輕寒看着一臉緊張的段鴻羽,微微一笑,沒有理會他,而是接着道。
“可是曇花癡情於韋馱,不願意忘記韋馱,她知道每年暮春時分,韋駝尊者都會上山採春露,爲佛祖煎茶,於是她告訴玉帝,她就選在黎明時候開花。”
“玉帝雖然疑惑,每個花神都希望自己最燦爛,最美麗的一面展示人前,偏偏這個曇花將自己絢麗的一面掩藏起來。但還是答應了曇花的請求。”
“曇花選擇在黎明時間開放,只希望能見韋馱尊者一面,就一次,一次就夠了!遺憾的是,春去春來,花開花謝,韋馱還是不認得她。”
耳邊響起淡淡的抽泣聲,低頭一看,段鴻羽不知什麼時候紅了眼眶,拿着紅色的絲帕不斷的擦拭着眼中的淚水。
嘴角抽了抽,有必要哭成這樣嗎?
“曇花好可憐啊,曇花春去秋來的,就只想靜靜的看韋馱一眼,韋馱爲什麼就不認識她呢。那曇花不是會夜夜抹淚難受嗎?”
“陛下,玉帝爲什麼要這麼狠心的棒打鴛鴦,就不能夠成全曇花嗎?”
“因爲人神不能相戀。這世間總有一些規距的,破壞了這個規距就得受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