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的是一頭渾身被雪白長毛包裹,肌肉賁起,身形線條結實無比的巨狼,四隻粗壯有力的爪子早已經把鋒利無比的指甲露了出來,根本不用證明,清雪就可以知道腳踩着的樹枝上那些爪痕絕對是它這些爪子所致。只怕被它用這樣的爪子拍一下,後果不堪設想。
此刻它綠幽幽的狼眸正凶狠的瞪着她,正發着憤怒的鳴叫的大嘴中,滿是尖銳的獠牙,張開了極危險的弧度,像是獸王的威壓從它強健的身軀中散發出來,單純只是那種霸氣就已經足夠讓人心魂俱震,更何況現在它那神情就像是她侵犯了它的領土,恨不得馬上把她狠狠的撲而殺之。
納蘭清雪臉色變得鐵青,被它那強大的氣息給壓得退了一步,卻沒想到這一步卻刺激了這頭憤怒的巨狼,揚起一隻巨爪就狠狠的朝面前的人類拍去。
納蘭清雪大驚,在千鈞一髮之際提氣上縱,險險避過這擊,翻身落在雪狼的另一邊。在落地的時候才發現自己的衣襬竟然被它的拍擊所產生的風而劃出了三道口子。
好強!
納蘭清雪眼眸一縮,擡眸望向已然轉身過來的雪狼,凝重的緊皺眉頭。這裡大概是這頭雪狼的巢穴,畢竟幾乎整個雪山,就只有這麼一個特殊的空間保持溫暖,她突然出現在這裡,雪狼是覺得自己的地盤被侵佔了,所以勢必會兇殘的進攻。
這頭狼太強大,不好對付!她望了一眼閃爍得越發頻密的孕果,暗道絕對不能在這裡和這頭狼打,要是打鬥中意外把還沒成熟的果實打落下來,也不知道會不會功虧一簣!
想到這裡,她按捺下心中的害怕,運轉起內力傳到手中的腰帶,微微蹲下從靴筒中抽出匕首,緊接着就猛然把腰帶朝雪狼抽去,被她灌注了內力的腰帶,猶如一根鞭子帶着呼呼的風聲抽向雪狼。
雪狼的狼眸內寒芒一閃,並不硬接她的這擊,霍然跳起避過,卻沒有落到別的地方,反倒是跳得極高,然後翻身把四爪按在樹枝構成的籠頂上,緊接着加強了衝力的狠狠朝着她的位置撲去。
撲殺!
納蘭清雪目光一緊,立即動轉輕功的閃避,雪狼的速度太快,在剎那間就撲了過來,雖然她閃避了,但是一邊的衣袖還是被嘶啦一聲給劃開了一個大口,連手臂也劃出了一道淺淺的傷口。
雪狼巨大的身體砸落在樹籠之中,造成了樹籠之中一陣搖晃,但是它的動作卻不停,又從地面彈起直撲她。
納蘭清雪緊張的揚起腰帶,捲住一根樹枝就朝外蕩去,臨離開之際還擔心的回頭望了一眼孕果,發現那果實並沒有因爲這陣搖晃而被晃掉下來,微微的鬆了一口氣。緊接着看到雪狼迎面撲來,她就一手握緊腰帶,另一手把內力灌注於匕首之內,避過雪狼的鋒利的爪子,把匕首捅入它的肚子。
“嗷嗚!”
雪狼一痛,立即反應過來,在半空中一爪一腳抓住樹杆,另外的一爪就狠狠的拍向納蘭清雪。納蘭清雪見此當即放開抽不出的匕首,身子一轉,險險避過這一擊,只是狼爪所帶起的勁風,卻生生的在她背上劃出了三道傷痕,連她卷着樹枝的腰帶也被劃斷了,令她像是斷了線的風箏般從高空狠狠的砸落到地面之上。
轟!
地面薄薄的雪層並沒有減輕多少砸落在地面的衝力,一聲軀體砸落在地面的聲響傳出之後,納蘭清雪就噗一聲噴吐一口鮮血。
這是什麼雪狼?怎麼戰鬥力如此厲害?她有百年的功力都敵不過它這一擊?這隻雪狼莫不是也活了幾百年?
一般天材地寶之地,都會有靈獸守護,這隻雪狼莫不是也想搶孕果?
它不是畜生嗎?搶孕果做什麼?不管它搶孕果是爲了什麼,這枚孕果她非要不得。
殷紅的血剎那就染紅地上的那一片雪白,斑斑的血跡觸目驚心,然而危險還沒有結束,當納蘭清雪忍着強烈的眩暈,壓下胸腔裡猶如翻江倒海的火辣辣的痛意,喘息着望向樹的方向之時,那頭雪狼卻已經瞪着一雙血紅的眼眸從抓着的樹杆上狠狠撲下。
“嘖!”過於危險的感覺,令納蘭清雪拼死咬牙翻身,忍着渾身像是快要散架了的痛楚,向着雪狼的爪落下的位置之外撲去。
險象環生的閃避過,她還因此而滾了幾滾,頭更暈了。如果不是背上還火辣辣的痛着,她真懷疑自己會直接暈厥過去。好不容易看清眼前的景物,那頭狼又再揚起爪子朝她揮來。
“嗚!”這一次她並沒有避過,她才悶哼一聲就感覺自己的身體被這一爪子給拍得飛了起來,感覺體內的五臟六腑都要移位般的狠狠抽痛,她嘴中噴出的鮮血隨着她的身體而劃出一道弧線,砸落在一邊。
納蘭清雪感覺自己快死了,整個身體好痛,從未有過的痛,痛得她快痙攣了!她多想就此閉上眼睛,不再承受這種痛,但是腦海之中卻閃過父後的臉,閃過已經模糊了臉的母皇的身影,更是閃過那個清冷男子的臉。不!她不能閉眼!她不能死在這裡!她歷盡千辛萬苦纔來到這裡,好不容易找到了孕果,又怎麼能輕易的放棄死在這裡?她死了,父後會傷心的,他……如果知道她爲他而死,也會自責和難過的!
想到這裡,納蘭清雪顫抖着握緊了拳頭,咬牙拼命的運行着內力治療內傷。原本她以爲自己肯定在雪狼的這一爪子之下腸穿肚爛,卻在此時才發現僅僅只是一些皮外傷,這全都是父後從小就讓她穿在身上的金絲軟甲的功勞。
看着比她高出好幾倍的雪狼,納蘭清雪不僅沒有害怕,反而更加堅定,即便拼了性命,今天都要拿下雪狼。待她傷勢稍微一好,納蘭清雪便運轉白若離教她的移形換位大法,小小的身子靈巧一閃,閃過雪狼的腹下,緊抿脣角,手上的匕首以不可思議的速度一把插到雪狼的下用腹。
“嗷嗷嗚嗚……”
雪狼吃痛一聲大叫,揚起鋒利的爪子,一把就想把納蘭清雪踩死,納蘭清雪藉着雪地,又是一滾,滾到旁邊,內力暗含匕首之上,右手一揚,精準無誤的刺入雪狼綠幽幽的眼裡,發出痛苦的哀嚎聲。
一擊得手,納蘭清雪並沒有放過雪狼,而是一變二,二變四,四變八,使起百花谷的絕招,一掌又一掌的拍在雪狼身上,直到自己的內力耗盡,依然不肯停止,直到把雪狼徹底打趴在地,當場死亡,才停了手,身子一軟,倒在雪地上,粗聲喘着大氣。因爲她知道,這頭狼要是不死,一會就有無數的狼羣會襲來。
狼是最忠誠的動物,也是最重義氣,最團結的動作,一頭狼有了危險,其它千千萬萬頭的狼羣便會襲來,統一作戰。她不敢保證,這頭狼要是不死,會不會跑去找它的同伴。
喘了好一會,納蘭清雪才緩過了身子。側頭看着倒在地上,一雙眼睛瞪大,一雙眼睛被匕首刺瞎,渾身又傷痕累累的雪狼,眼眸一閃,忽然想到什麼,臉色突然大變。
不好,狼羣對血腥的味道很敏感,尤其是同伴的血味。
一個念頭纔剛升起來,雪地裡突然一陣晃動,如同萬獸奔騰,洶涌而來,雪地裡的震動,劇烈得就像大地震,讓人連身子都站不穩。
擡頭一看,只見密密麻麻,一望無跡的雪狼成羣結隊,氣勢洶洶而來,那黑壓壓的一片,根本數不清到底有多少隻。只能隱約看得出來,每一頭雪狼都有兩米高大,跟她剛剛殺死的那一隻一樣壯大。
納蘭清雪的臉色已經不能用大變來形容,而是應該用慘白。
一頭雪狼都費了她那麼大的力氣,這次來了這麼多隻,焉能有她活命的機會,難怪進雪山的人,幾乎全部都死於非命,原來這裡不止有雪崩,還有雪狼。
“轟隆隆……”
雪地顫抖的更加厲害了,納蘭清雪身子晃了幾晃,險些站立不穩,看着以閃電般速度奔騰而來的黑壓壓雪狼,再看因爲它們集中在一起奔騰,雪山開始發生變化,開始晃動起來。
納蘭清雪身子一凜。
不好,要發生雪崩了。
拔腿想要離開,眼睛卻情不自禁的擡頭看着樹上綠色的孕果。顧不得多想,縱身提氣,將唯一一枚孕果摘下。身子一閃,使盡全身力氣,往出口的方向急奔而去。
也就在這時,前方又黑壓壓的出現一羣又一羣的雪狼,將她的去路全部包圍。
納蘭清雪止住身子,左右一看,忽然發現,自己前無去路,後有追兵,根本無路可逃,握着孕果的手,不禁一緊。難道她納蘭清雪今天一定要死在這裡了嗎?
“轟隆隆……”
這次不是雪狼奔騰而來,而是發生了她最爲害怕的雪崩……
往後一看,一座高聳入雲的雪山開始崩塌,整座高聳的雪山,好像攔腰被切斷,雪山轟的一聲,開始往下砸落,將這座小小的雪山壓了一大半,也將後面追來的雪狼壓死一羣又一羣,瞬間全部都被埋沒。
可讓納蘭清雪更加氣憤跟緊張的是,這些雪狼看到雪山崩塌,居然還不肯放棄殺她,全部一股腦的衝過來,誓要與她同歸於盡。
納蘭清雪忍不住想罵人,不就是殺了你們一個同伴嗎?至於賠上這麼多條雪狼的性命跟她同歸於盡嗎?
下一秒,納蘭清雪不淡定了,也終於明白,雪崩來臨,雪狼爲何不逃命,反而還向她圍攏過來,因爲這次根本不是一座雪崩,而是九座雪山同時發生雪崩,一座崩塌,另一座又開始崩塌,未崩塌完畢,第三座又開始崩塌了,這九座雪山,九龍拱衛一山,根本就是連在一起的,一座崩,九座一起崩。她所在的這座小雪山,根本就是炮灰之地。雪狼們知道雪崩後,根本沒有生還的餘地,所以死前纔要她賠命的。
納蘭清雪本能的想逃,一轉身,前面追殺她的雪狼已然到了她面前。她身上唯一一把匕首,還插在被她殺死的雪狼身上,還沒來得及取出,黑壓壓的雪狼還有雪崩就來了,此時她身上再無一絲兵器,只能徒手搏鬥。
正當納蘭清雪無力的時候,一陣琴聲悠悠的傳來。每一道琴絃過去,就死一大片雪狼。面對琴聲,雪狼根本沒有一絲用武之地,黑壓壓的倒在地下,發出痛苦的嚎叫聲。
納蘭清雪一擡頭,看到熟悉的一抹青色身影。
那抹青色身影,懷抱一把古琴,踏雪而來,一邊抱琴,一邊彈琴,臉色肅色,清冷絕美,彷彿九天神仙,下凡歸於。
他的腳步很急,清冷的眼裡還有一絲擔憂,緊抿脣角,速度快到不可思議。
“快走。”一聲冷冷的聲音響起之後,納蘭清雪感覺自己的身子被人提了起來,往遠處掠去,轉眼前已離開許遠。
納蘭清雪仰頭,看到那抹青色的身影,抱着她,疾馳而去,一手還在彈着琴絃,對付突然竄出的雪狼,與崩塌的雪山,比着速度。
剛剛納蘭清雪還很害怕,因爲她知道,雪山一旦發生崩塌,根本沒有生還的可能,何況雪山還是九座一起崩塌,最壞的可能都發生了。可是現在,有這個男人在,她什麼都不怕,雪山也不再寒冷,而是充滿暖意。
“轟隆隆……”雪崩的速度越來越快了,現在已然崩塌了六座雪山,無論衛青陽跑得有多快,雪山都險而又險的追上他的腳步。
而那些雪狼,也不知從哪裡蹦出來的,壓死一批,殺死一拔,又來一拔。
衛青陽只能一手抱着納蘭清雪,一手彈着魔琴,提起全身的功力,往前奔跑。連他自己心裡都沒底,能不能安全離開。九座雪山齊崩,就算大羅神仙來了,都逃不出去。
第一次。
自從他練了宇宙洪荒,自從他有魔琴後,這是他第一次這般吃力的,他能感覺得到死神在向他靠近。
他可以死,但這個孩子不能死。她還那麼小,她的人生還很長,不像他,罪行累累,雙手沾滿血腥。
無論如何,就算拼了這條命,他都要帶着這個素不相識的孩子離開。
“孕果,孕果掉了。”一聲稚嫩的聲音響起,緊接着懷裡的孩子,突然用力掙開他的懷抱,衝到後面,欲撿起孕果。
衛青陽面色大變,“快走,別管孕果。”一手將那些礙事的雪狼統統殺死。
不經意擡頭間,卻見那個小孩子,拼着性命,不管雪崩就要落在她的身上,護住孕果,撿起來衝着他跑來,一邊跑還一邊大喊,“你拿着孕果,趕緊離開這裡,不要管我了。”
衛青陽的心莫名的一顫,點點暖和浮上心頭。這些暖和,他很久沒有感受到了,記憶中,從慎刑司出來後,這是他第二次感覺到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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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那第一次他自認爲的溫暖,最後卻給了他無窮的痛苦。
看到前方女童,嘴巴一張一合的,喊着他拿着孕果離開這裡,衛青陽眼角一澀,上前抱住她急奔而來的小身子,轉身就想離去,卻沒想到,雪山的另一頭,也開始發生崩塌,看到這一幕,兩人的心齊齊一涼。
這座小雪山,根本沒有任何逃出生天的出口了。前面後面,雪山都在砸落,並且馬上就要砸到他們身上。
千鈞一髮之際,衛青陽反身,緊緊抱着納蘭清雪,將她護在身下。
“轟……”
雪山砸下,砸在他的後背,重力之下,衛青陽身子一個趔趄,往前栽倒,一腳踩空,和着雪山一起被埋了下去。
納蘭清雪瞪大着眼睛,想要掙開了衛青陽的懷抱護着他,可衛青陽的雙手好像銅牆鐵壁,根本掙脫不開。只能眼睜睜的看着衛青陽爲了救她,生生被雪山砸中,緊接着,眼前一黑,被黑壓壓的雪山給壓了下去。
另一邊,顧輕寒跟夜冰翊來到雪山,即便吃了楚逸給她的避寒藥,也不禁冷得全身發抖,尤其是夜冰翊,內力比較低,冷得全身僵硬,連呵出來的氣,馬上都被凍僵。
他們在這裡,雪找了兩天兩夜,都有尋找到納蘭清雪的身影。好不容易爬到最頂鋒,也看到九龍拱衛一山,料想納蘭清雪就在那裡,下山,朝着那裡走去,才走到半路的時候,突然間,卻發生轟隆
隆的震動聲,一聲又一聲的狼嚎響起,緊接着發生雪崩,顧輕寒雙目暴紅,目眥欲裂,不顧雪崩的危險衝着那裡狂奔而去。
夜冰翊大喊,攔住顧輕寒。
九座雪山,同時崩裂,不管他們武功多高,都沒有生還的餘地,去了那裡,只能送死,何況,他們離那裡那麼遠,就算過去了,那座小雪山,也早已被埋了。
“輕寒,你冷靜一下,也許清雪根本沒有在那裡呢?你別自己嚇自己。”
“放手,放手,我女兒就在那裡,她一定在那裡,你根本不知道,她很聰明,不是一般的小孩子。我們能看得出九龍拱衛一山,她也一定能夠看得出來。”顧輕寒甩開夜冰翊,將輕功提到最高。
“輕寒,你不能去,那裡正在發生雪崩,我們必須趕緊離開,不然我們這座山,也有可能會發生雪崩的。”夜冰翊一邊大喊,一邊追着,看到顧輕寒絲毫不理他,還一直往着小雪鋒跑去。夜冰翊更急了。
九座大雪山包裹着中間的小雪山,而且崩塌的方向還是小雪山,一座大雪山壓下去,小雪山就沒有了,何況是九座同時壓下去。清雪不在那裡還好,要是在那裡,絕對沒有生還的的可能。顧輕寒去了,同樣沒有生還的可能。
因爲輕功不如她,夜冰翊同樣是使盡了吃奶了力氣,追了半天才追上顧輕寒。
可這時,雪崩已經停止。九座大雪山,壓在小雪山上,哪裡還能看得出來,這裡曾經有着九龍拱衛一山。
那座小雪山,早已被壓得看不出影子了。
夜冰翊小心翼翼的看着顧輕寒,卻見顧輕寒跪在雪地上,臉色慘白,怔怔的看着被夷爲平地連綿不絕,一望無際,走上幾天幾夜都走不到頭的雪山。
忽然間,鼻子一酸,忍着心裡的難過。輕寒掉下斷腸崖五年,女兒還未滿月,就與她分開,經歷九死一生,好不容易回來了,纔看了女兒一面,連女兒都沒有相認,就要陰陽相隔,這也太殘忍忍了。
上前抱住顧輕寒,把她的頭壓在他的胸口,拍着她的後背,無措的安慰,“沒事的,清雪一定沒在那裡的。你也說了,清雪很聰明,她肯定也知道那裡隨時有可能發生雪崩,也許她早就離去了。”
顧輕寒反手抱住夜冰翊,把頭埋在他的懷裡,嚶嚶哭泣。
她實在不敢想像,要是清雪真在那裡的話,那她該怎麼辦?若離又該怎麼辦?那麼乖巧的一個孩子,她怎麼可以出事,怎麼可以……
“想哭就哭出來吧,哭出來後就沒事了。”夜冰翊安慰。
顧輕寒忽然擡頭,擦了擦自己的眼淚,站了起來,“不管她在不在那裡,我一定要找到她。”
找她?怎麼找?小雪山都被大雪山給埋了……
就算找,也找不到她的屍體了。
夜冰翊擡頭,看着白茫茫的一片雪山,呼吸快了幾步。
“好,你說找,那我們就找,一定要把你的女兒找到。”夜冰翊握住她冰冷的手,給予她溫暖。
忽然間,雪地裡的另一端出現了一道白色的身影,自遠方而來,踏着雪步,疾馳而來,神色緊張,看到崩塌的雪山,臉色大變,圍着雪山轉了幾個大圈,似乎在焦急的尋找什麼東西。
顧輕寒身子一震。
是她,她怎麼來了?那上官浩呢?她來這裡,也是爲了上官浩尋找孕果的嗎?
這裡這麼危險,要是她出了什麼意外,上官浩怎麼辦?
“怎麼了?你認識她?”夜冰翊看着山下那一抹風華絕代的白色身影,心裡一顫。
好一個風姿綽約的絕代女子,隔了-座雪女都可以看得出來,她身上的卓然氣勢,要是走近,那還得了。
看來這裡也是一個臥虎藏龍的地方。
“嗯,認識。”
“是朋友?”他沒感覺到她的身上有邪惡的氣息,反而有着正氣凜然的氣勢。那女人絕不簡單,卻也不是壞人。
“是,是朋友,很多年前的老朋友了。如果中間沒有她,或許我們不僅僅是一個好朋友。”而是知已。可惜。她們同時愛上了一個男人……一個世上最聖潔的男人。
“要下去打招呼嗎?她在尋找什麼?”夜冰翊一直盯着陌寒衣看,總覺得她步履匆忙,似乎在尋找些什麼東西。但絕不是尋找納蘭清雪,因爲她根本就不刨雪地,而是在找記憶中的某一個地方。
顧輕寒聽到夜冰翊的話後,猶豫了半晌,才淡淡道,“不了,先找清雪吧。”
打了招呼又怎樣?讓她離開又怎樣?陌寒衣的性子,沒有人比她還了解。
只要是有利於上官浩的,就算刀山火海她也會去闖。如果她不想離開,別人說什麼,她都不會離開的,還不如趕緊尋找清雪,晚一分找到清雪,清雪就多了一分危險了。
“你看,這是什麼?”夜冰翊回頭的時候,忽然看到一枝幹枯的木杈上,勾着一小塊衣服,撿了起來,仔細打量。
顧輕寒搶過去,拿過一小撮衣服,心裡一跳,“這是清雪的衣服,是清雪,她來過這裡。”
夜冰翊擡頭,看着高聳雲端的最高峰,又看了夷爲平地的雪山,心裡一沉。
如果他沒有猜錯的話,清雪肯定是知道這裡很危險,想趕緊拿到孕果,所以從最高峰滾下來,衣服勾到乾枯的樹枝,纔會落下的。
她上過最高峰,那她肯定也看到九龍拱衛一山了,這麼說,她真的被埋在雪裡了?
夜冰翊看向顧輕寒,見顧輕寒臉色慘白,似乎也想到了他心中所想,手中碎衣服,一鬆,迎風飛走。
“走,我跟你一起去找她。”
“好。”
一聲好後,顧輕寒便跟夜冰翊下山,尋了整整一天一夜都沒能尋找到納蘭清雪,不少雪山,他們都挖了,也沒能找到。
兩人的心一分一分的沉下去,儘管知道被雪山埋下,根本不可能找得到她,還是不肯放棄。
尋找一天一夜後,兩人的精神都很差。
在這裡,乾糧耗盡,又冷又餓,時不時的還要擔心,餘下的雪山再次崩塌,又擔心納蘭清雪,兩人武功再高,也撐不去,齊齊無力的倒在雪地上,沉悶無語。
“我們分頭尋找吧,都過去一天一夜了,清雪會等不及的,她還在等着我們去救。”顧輕寒眨一滴淚水,沉沉的道。
“好,那我們分頭尋找,三天後,三天後不管能不能找得到,我們都在這裡會合。”三天後要是找不到她,也只能證明,她已經死在這裡了。
這裡這麼冷,又沒食物,一個孩子,就算她再怎麼厲害,也撐不下去。
“嗯,你小心一點兒,安全第一,我不想再像尋找清雪那樣尋找你。”
“你也是。”
顧輕寒給夜冰翊一個擁抱,起身,往前走去。
清雪,清雪,你一定要撐着。母皇回來了,母皇還沒跟你認,你怎麼可以離開呢。
還有若離,他那麼疼你,要是你出了事,他會崩潰的,真的會崩潰的。我們一家人還沒團圓,你一定不可以有事。
眨眼間,顧輕寒的身影就消失在夜冰翊的面前。夜冰翊看着她離去的方向,久久不肯收回視線。
嘆了一口氣,轉頭,看着遠方另一座雪山,正發生着雪崩。
這幾天來,他都不知道看了多少次雪崩了。也不知道有多少次差點被埋在雪地裡。
這裡根本就是人間絕地。任何人進來都有可能有去無回,太危險了,實在太危險了,比他們那裡的斷腸山還要危險。
轉身,擡步繼續尋的納蘭清雪。只有找到納蘭清雪,輕寒纔會跟着他離開這個鬼地方。只希望能夠趕緊找到她。
才走了幾步,夜冰翊又看到一個讓他刮目相看的白衣男子。
這個白衣男子渾身空靈出塵,謫仙飄逸,氣度不凡,周身還有淡淡的王者之勢。他的容貌,美到無法用語言來形容。
即便他的容貌在夜國,有着天下第一美男子的稱呼,可是跟他一比起來,不禁遜色幾分。
只是,這個白衣男子,似乎很焦急,很悲傷,瘋狂般的尋找着什麼東西,比剛剛的白衣女子還要焦急。
他在找什麼?他又是誰?
一個白衣男子,一個白衣女子,同樣白衣,同樣氣度不凡,同樣內力深厚,這流國,看來能人異士比他們夜國還多。
------題外話------
估計小寒子,若離,衛青陽,統統都會見面,至於陌寒衣……雪山之行很有可能就是……
嗷嗚,吃飯,餓。大家沒吃飯的也趕緊吃。都十九點四十分了,嗷嗚……狼吼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