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琴國的人馬都退了?你確定嗎?”納蘭清雪雙手負後,訝異的看着她的下屬,秀眉緊蹙。
“主子,千真萬確,琴國的並馬全部都退到琴國的邊界了。”侍衛雙手抱拳,他也很疑『惑』,不知道到底怎麼回事,前幾天還氣勢洶洶的領着千軍萬馬而來,奪了流國幾座城鎮後,又把併力退到姑蘇城後三座城鎮淮水。琴國到底想做什麼?
“被佔領的幾座城鎮呢?”納蘭清雪問。
“回主子,被佔領的幾座城鎮跟以前一樣,沒有多大的區別,琴國只派只數的並馬把守,主子,咱們是否要帶並把城鎮奪回來。”如果她們帶並去打,肯定能把被搶去的城鎮搶回來。
“你以爲衛青陽吃飽了撐着沒事做,會帶千軍萬馬奪走幾座城鎮又拱手讓人嗎?”納蘭清雪冷冷道,嚇得侍衛將頭更加慚愧的低下。
琴國皇帝確實沒那麼閒,但是他這麼做到底是爲什麼啊?他搶了幾座城鎮後,又不管理,只丟了那麼點軍隊在那裡駐守,他就那麼放心嗎?
侍衛想問爲什麼,偏偏看到納蘭清雪眼裡的清冷,最終還是將話吞了回去。
“主子,難道琴國是有什麼陰謀嗎?”一邊的念溪,忍不住問道,她也很疑『惑』,打了這麼多年的仗,從未碰到這麼詭異的事情。
“不知道,但他絕不會無冤無辜攻打流國邊境城鎮,而且一天之內,連佔三城,且不走漏絲毫風聲。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這次兩國交戰,衛青陽勢必御駕親征,我還可以肯定,他就在宮外,謀劃着一個又一個計謀。下次大戰,不是姑蘇城,而是無雙城。”納蘭清雪沉聲。
“衛青陽再厲害,也不可能一夜之間,殺到無雙城吧,從姑蘇城到無雙城,中間可還隔了十幾個城鎮。”念溪蹙眉。
“一夜之間是不可能,一月之內,絕對能夠做得到。”要知道,無雙城外,流國留下駐守的,都是一些殘兵老將,而琴國,則是精英之師。
念溪臉『色』不是很好看。一個月之內,連攻十幾座城鎮?即便太女把主經軍力都抽調到無雙城,那也不可能一個月就攻打到無雙城了吧?
“主子,那您可知,琴國這次使的招式。”
“不知道。”納蘭清雪想了許久都想不出來琴國到底想做什麼,爲什麼要搶那三座城池?又不是兵家必爭之地。
“琴國還是沒有消息嗎?”
“沒有,不知道爲什麼,暗衛們使盡全部手段,就是查不出來,宮中的衛青陽是不是真的,從什麼時候開始交戰。”
“我想出去姑蘇城裡走走,你們都別跟,聽到沒有。”納蘭清雪淡淡的道,徑自往府裡走去。
“是,主子。”
姑蘇城,這裡是百姓們最爲傷痛的地方,因爲當年驚才絕豔的左相就是死在姑蘇城,舉天同哀。姑蘇城以前並不出名,只是一座小小的城鎮,就因爲左相死在這裡,姑蘇城也跟着出名,提到姑蘇城,第一個想到的,不是其它,而是左相。
畢竟左相是歷史上,第一個以貧民百姓考上文武狀元的人,也是第一個以貧民身份,爬到左相的位置。更讓人敬佩的是,他一生忠肝義膽,爲民謀利,做過的好事,數上十天半月都數不完。
無論琴國還是流國,每年都有許多人慕名前來姑蘇城祭奠憑弔。尤其是他忌日的時候。最近幾年,不知是從哪裡傳出的消息,說左相非女子,而是男子男扮女裝,入京趕考,從千千萬萬人,以一個男子身份,一舉成文武狀元。
前幾年,這個消息傳出,全天下都沸騰了,認爲不可思議,區區一個男子之身怎麼可能那麼厲害,許多人都去找證據,最終確定,他就是男子,而且當今鳳後也承認,左相路逸軒是一個正宗的男兒之身,舉國震驚。
從此之後,關於左相的故事,就被一個又一個說書的人孜孜不倦的說着,甚至各種編造。比如左相乃是天神下凡,解救百姓脫離苦難,以前的女皇,殘暴好『色』,不理政事,荒。『淫』。無道,嚴苛厲政,後來左相來了,用自己的善念,慢慢感動女皇,才讓女皇脫胎換骨,變成一個體恤百姓的英名女帝。還有人說,左相是用自己的生命,點化女皇,最終捨身取義,任務完成,重返仙界等等。
大多數人都知道,左相是爲了救女皇的男妃,纔會被人左右夾擊害死的。可衆人還是相信,他是天上的神仙下凡,點化女皇而亡。
姑蘇城裡,一座又一座左相的神像,有風姿綽約型的款款白衣美少女,也有溫潤儒雅謙謙君子型的俊美男子,更有身穿朝服威風凜凜型的。但無論哪一個,都是一樣的容貌,謫仙出塵,空靈淡雅,氣宇軒昂。
左相堂,據說以前女皇微服出巡時,曾經跟她的男妃們住在這裡,以前這座別院,並不叫左相堂,而是天下第一富商陌寒衣的別院,左相死在這裡,後人爲了紀念左相,才把這座別院改爲左相堂。
這裡姑蘇城最熱門的地方,每天都有無數的人從遠方而來,就想看看左相跟女皇曾經住過的地方,也看看左相當年慘死的地方。
今天如如同往日一樣,到處都是人山人海,前來憑弔的人。只是今天這裡,來了一個不出尋常的青衣男子。
這個青衣男子一來,就吸引了衆人的眼球,儘管帶着面紗,看不出他的容貌。但他身上那份清冷的孤寂,修長的身姿,卻讓人忍不住多看幾眼。
不需要看他的容貌,衆人都能感覺得出來,那絕對是一個絕世美男子。只是靜靜站在院前,就讓人感覺疑似夢中,怔怔的看着他。
一襲束身青衣,不是多麼名貴卻是錦緞的,繡着幾株青翠的綠竹,微風吹過,吹起他的衣裳,衣服上的綠竹彷彿活了一樣,竹葉片片拂動。
他的身後,用綠布裹着一件東西,似乎是琴,站在院子裡,望着別院怔怔出神。往來的人羣,在他眼裡,彷彿不存在,天地間只有他一個人,清冷的眸子,毫無焦距,似乎沉浸在過去。
在青衣男子身後,還站着幾個身子身材魁梧,沉默寡言的下人在保護着他。
儘管衆人都想跟他搭個訕,卻沒人敢上前。第一,他身上的味道太冷了,讓人不敢湊近,第二,他身後的下人,看起來很兇悍。第三,他們不忍去打破這份寧靜的美好。
衛青陽有些恍惚的看着院子,依稀看到了五年前。
五年前,這是陌寒衣的私家別院,小橋流水,幽靜雅緻。不像現在熙熙攘攘,熱鬧喧譁。
他曾經也住過這裡,還住了好長一段時間,別院的許多地方他都去過……依稀間,還可以看到那抹鵝黃的綽約身姿在恐嚇着跺段鴻羽的手……依稀可以看到,當時他們在這裡說過什麼話,做過什麼事,依稀還可以感受得到她的溫柔。
只是那抹溫柔很不真實,那抹溫柔在得知他是衛青陽後,態度大變。曾經的他,多希望,他不是衛青陽,而無名……
這些日子,他走遍每一個他們曾經走過的地方,回憶起他們曾經經歷的事,有感慨,有恍惚,有默然,有歡笑,有悲傷,愛過,恨過,痛過,最後歸於虛無。
他以爲,她死了,他大仇得報了,他會很開心,可是他發現,他一點兒都不開心,這五年,他無日無夜的不在痛苦着。他『迷』茫了,真的『迷』茫了,他不知道他做的是對的還是錯的。
以前他那麼想殺了她,只有仇恨支撐着他活下去,恨不得把她身邊在乎的人都殺掉。可是現在,她如他所願,死了,死得還如此悽慘,爲什麼……爲什麼他反而不開心。
每每午夜夢迴,就是藍族千千萬萬的百姓葬身火海,哭泣聲,求饒聲,奔跑聲,此起彼伏。每每午夜夢迴,就是五年前那場曠世大戰,琴國,流國,陌家軍,一個接一個的慘死,遍地的屍骸,遍地的殘肢斷臂……
他的雙眼蒙上的,全是血『色』。這麼多年來,他不止一次的問自己,他做錯了嗎?他這麼做對嗎?他以後該怎麼做?
他很『迷』茫,真的很『迷』茫,他不知道到底該怎麼做,這些日子,走遍過去曾經踏足的腳步,還是得不到答案。
他現在甚至不知道,當初怎麼會屠殺那麼多藍族子民,那些人何嘗無辜……他怎麼下的手?
他感覺他就是一個魔鬼,雙手沾滿血腥的魔鬼,罪惡滔天,可是他真的恨,真的好恨好恨……
腳步情不自禁的移動,繞過假山,到了某一座緊閉的屋門前,看着這座他曾經住過的屋子,衛青陽瞳孔一縮。
就是這裡,當初就是在這間屋子裡,楚逸把脈,把出他有了身孕。他第一次知道他的肚子裡有一個生命等着出世。
他本來不想要他的,可是那個人卻讓他把孩子留下來,還說會替他撫養,會把他的孩子當成自己的親生孩子。
衛青陽平靜的內心,開始激起陣陣翻滾的波濤。才沉澱下去的心,又起了恨意,連同呼吸都開始急促起來。
他恨,他真的好恨,如果不喜歡他,就不要給他希望,如果不想要這個孩子,爲什麼要讓他把孩子留下?最後再殘忍的打掉。
她怎麼可以這麼殘忍,難道就因爲他是衛青陽,難道就因爲他曾經無意中害死挽容嗎?
她知道了他是衛青陽的身份,所以她一直處心積慮的想要打掉他的孩子,想要除掉他。
他的孩子……都快出世了,卻被人如此殘忍殺掉,還是被他最信任,最深愛,口口聲聲說會給他幸福會娶他的女人……
騙子,騙子,她是騙子,徹頭徹尾的騙子,大騙子。
給他幸福……呵……她除了給他痛苦,她還給過他什麼?他衛青陽會變成這樣,都是她害的,統統都是她害的。
她該死,該死,死一千次一萬次都不夠。
衛青陽修長的玉手,握得咔嚓直響,恨意滔天,這恨意來得太兇猛,讓這裡本就人煙稀少的圍觀羣衆,更是躲避三舍。
沒辦法,剛剛還神仙下凡一般的清冷男子,轉瞬變成修羅惡煞,誰能接受,離得老遠都能感覺得到一股股的殺意,誰能不怕,自然是撒丫子狂奔逃去。
頓時,衛青陽所處的這座院子,人影全無,頓作鳥作散。
衛青陽慢慢鬆開緊握的手,恨意緩緩收了回來,又變成清冷的無爭的淡雅男子,一拂袖,往另一個最爲安靜的院子走去。
那裡,曾經是他被蕭九音侮辱過的地方,在那裡,蕭九音曾經把他打傷,讓他『露』出猙獰的臉,楚逸認出他的身份,段鴻羽嚇得當場昏掉。
這裡曾經有着他的屈辱。他曾在這裡發誓,讓看不起他的人,總有一天,會高高在上的看着他,總有一天,會把所有看不起他的人,都踩在腳下,現在他做到了。蕭九音就是他身邊的一條狗,他想讓他活,就讓他活,他想讓他死,就讓他死。
可是他沒有滿足感。他也不快樂,他一直都不快樂,是不是要把流國都佔爲已有,把她以前最在乎的統統都殺了,他纔會快樂?
如果是這樣,他願意去做,可是,他很不確定,他不確定,殺了他們後,他就能夠開心。他更不知道爲什麼要去奪流國的江山。他根本不愛這個天下。
可是流國,他一定要得到,不管付出什麼代價,都要得到。
他要把她最在乎的國家,子民,都變成他的,他要她死了,都後悔生生世世。他要她永遠痛苦,就算她死了,也要把她以前欠他的,統統都收回來,他早已沒有退路了。
看着破敗的屋子,衛青陽身子越發清冷。站了足有半天,才淡淡道,“還是沒有她的消息嗎?”
“回主子,沒有。”幾個暗衛知道,主子問的是流國的女皇,納蘭傾。這些年,主子時不時的都會問一句。
“最近可有什麼異常動靜?”
“主子,流國皇子,溜出皇宮,前陣子,被我們的人抓到了,可惜,被一個長相平凡,武功卻極爲高強的女人給救了。陌家家主也出來了,帶着上官浩,她們正在尋找流國的皇子。”
流國皇子?段鴻羽的兒子?轉眼都五年過去了,他的兒子有四歲多了吧。時間過得可真夠快的,要是他的兒子沒有死,現在也有五歲了。
陌家家主?陌寒衣?她還沒死?當年受了那麼重的傷,七筋八脈都斷了,怎麼可能還沒死?
“你確定是陌寒衣?”衛青陽忽然回頭問道。
“是的,主子,就是陌寒衣,消息屬實,如今他們應該在琴國境內。”
她的命可真夠大的,到底是用什麼續命的?明明是一個死人,沒有任何生還的可能,居然還能夠活到現在。她消失五年,是去療傷了嗎?
衛青陽忽然對她的事情感興趣,“傳令下去,查清陌寒衣這些年在做什麼,又是如何醫好傷勢的,再難查,也給我查出來。”
“是,主子。對了,主子,還有一件事,不知該說不該說。”暗衛猶豫道。
“說。”
“據屬下密探得知,流國的太女殿下,似乎也在宮外,但是她具體在哪,屬下查不出來,更查不出,她出來做什麼。她的消息把守得很嚴密,行蹤也軌跡。”
太女?白若離的女兒?
衛青陽忽然心裡有些堵,很不愉快。當年他的孩子,口口聲聲被人稱作魔胎,他的女兒卻被當成仙胎。他倒想看看,當年的仙胎到底如何厲害。
“主子,也有可能消息有誤,流國太女很是厲害,經常散發假消息。”他們想查什麼都能查得出來,唯獨這個流國太女,他們無論如何去查,都找不到丁點兒縫隙可以『插』入。
“不管她在不在宮外,總有一天會相見的。傳令下去,明日開始進攻流國,一個月之內,務必打到無雙城。”
“一個月?”暗衛大驚。一個月怎麼可能打得到無雙城?姑蘇城到無雙城,那麼遠,中間可是隔了十幾座城池啊。
“怎麼?沒聽楚朕說的話嗎?”衛青陽沉聲,身子冷了幾分。
“是,屬下馬上就去。”暗衛抹了一把汗,躬身退下。心裡叫苦連連,主子怎麼每次都突然下這種不可能做得到的命令。上次也是,讓他們一天之內,拿下三座城池,這根本就不可能的事嘛。
後來他們竟然做到了,可是做到後,主子又把兵馬退回去,只留下一小支軍隊,都不知道主子在想什麼,做什麼。
“你也下去吧,我一個人走走。”衛青陽揮揮手,另一個暗衛飄身一隱,轉身隱去,身子如同鬼魅般消失不見。
衛青陽又看了一眼破敗的廢宅,轉身,這一轉身卻碰到一個讓他意外的人。
是她,當日在山頂,摘葉而吹的小女童,她怎麼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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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姨媽來了,各種疼痛,還差五千,後天補給你們,傷不起,疼得糾結!抱歉
對了,有一件事,一定要說一下。記『性』不好,總是給忘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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