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鬧的街道上,一個溫文爾雅的青衣男子漫步四望,尋找着記憶中那些熟悉的環境。
男子長得很是俊俏,一張無美無暇的臉,奪人心神,勾人魂魄。他穿在身上的布料非常好,是上等的絲綢布料,只是上等的衣裳上,有着幾分破舊,想來是被什麼東西割裂的。他的頭髮有些凌亂,披散在肩上。
蒼白得毫無血色的臉上,透着一抹蒼白與焦慮,舉目四望,一步一步艱難的走着,就是達不到目地地。
男子嘴脣乾裂,看着街道兩邊的包子,肚子一陣一陣的響起驚雷。吞了吞口水,使勁抽回飢餓的眼光。
他身上有一些銀票,但是這些銀票跟這裡不通用,對於這裡來說,只是廢紙一張,身上帶的以防不測的珠寶,也被漩渦衝散,只剩下一塊象徵皇子身份的皇家玉佩。
但是這塊玉佩是前王爺清歌的,無論如何,他都不能賣。
這塊玉,不僅僅是一塊玉,這塊玉還代表着溫暖,代表着家,夜家兄弟,母后給他的溫暖與愛。
他跟顧輕寒,二皇兄,還有藍哥哥一起離開夜國,前往流國,卻被漩渦捲起進去了。雖然僥倖活得一命,卻被衝散了。
他以爲,就算被衝散了,也可以趕到衣香坊去會合,沒想到,他竟然被衝到了琴國,青陽哥哥所管轄的琴國。
從琴國到流國路途遙遠,他又身無分文,都不知道,如何才能走到到流國。不知道輕寒他們現在在哪裡?在琴國還是在流國?又或者在衣香坊等他了?
清歌越想越焦急,萬一他們都集合在衣香坊而看不到他, 又該如何急着,會不會滿世界的找他?
想到那裡,不由蹙眉,不行,他必須儘快回到流國跟她們集合,打定主意,清歌走到一個賣包子的攤位前,溫文爾雅的道,“請問一下,這裡到流國帝都有多遠?”
“這裡到流國帝都?那可遠着呢, 沒有一個月,或者半個月怎麼都到達不了?怎麼你現在要去流國帝都?我勸你最好不要過去,我們琴國跟流國就快打仗了,一旦打起仗來,到處都是兵荒馬亂。你一個男子沒人陪,這樣回去,肯定不行的,你是外地人,聽你的口音不像本地的。”
“是啊。 ”
賣包子的老闆看起來挺憨厚的,看到清歌這幅模樣,心裡替他捏了一把汗。這人看起來溫文爾雅的,正氣凜然的,是不是碰到什麼事了?怎麼會穿得如此破爛呢?
去流國?難道他是流國人?要是被人發現他是流國人,指不定讓不懷好意的人看到,又要打他什麼主意呢,畢竟他人長得那麼好看。
賣包子的老闆再次勸道,“你孤身寡人吧?你若是真的孤身寡的話,就去鏢局,僱些鏢師,快馬加鞭送你回去吧,可千萬別趕在戰亂的時候回去。”
清歌尷尬,他也想僱輛馬車,僱些人送他回去,奈何他現在,連吃飯的銀子都沒有。
許是向來的驕傲與自尊,清歌點了點頭,衝着賣包子的老闆道了一聲謝,便要轉身離去。
賣包子的老闆看到清歌的狼狽,又聽到他肚子打雷的聲音,嘆了一口氣,拿了一個包子追上去,“這個包子你拿着吧,路上可以吃。”
清歌看着那包子怔怔出神,想接下,又不好意思接下,“老人家還是收着吧,這年頭,生意也不好做。”
“無妨無妨,今天生意不好做,想來也會剩下很多包子的,剩下的包子沒買也是會壞掉的,拿 着吧。”賣包子的人,硬塞着把包子塞到清歌的手裡,轉身回到自己的包子鋪,開始吆喝叫賣。
清歌捧着熱騰騰的包子,聞着包子散發出來的香味,心裡一陣感激。鄭重的道了一聲謝後,才捧起包子咬了一口。
這一口咬下去,清歌連嚼都沒嚼就吞了下去,那狼吞虎嚥的模樣,看得賣包子的老闆陣陣心疼,這是有多少天沒吃過飯了?餓成這樣?要是她不給他吃的,是不是他就這樣一直餓下去,他就不怕餓死嗎?
賣包子的老闆正猶豫着要不要端碗水給他喝,或是再拿個包子送給他的時候,忽然瞳孔一縮, 驚駭的看着圍住清歌的兩個痞子。
那兩個女痞子,不是她們臺城赫赫有名的臺家二霸吧?她們想做什麼?想欺負一個外來人嗎?
她們兩個,母親都是在京城爲官的,吃喝嫖賭,坑蒙拐騙,沒有一樣不做的,要是被她們盯上,那可就麻煩了啊。
她們兩個向來心狠手辣,也不知多少良家少男都被她們玩死了。凡是被她們盯上的,沒有一個能夠逃得過魔爪的,這個外地的柔弱男子,更不可能逃得過。
那麼溫文爾文的一個人,就這麼死了,實在可惜。
“唷,這位美男,是不是遇到什麼麻煩了?跟姐兒說,姐兒幫你出氣去。”其中一個華衣女子輕佻的看着剛咬了一口還沒來得及嚼的清歌。
清歌擡起如畫的眼睛,有些不喜的看着眼前的兩個女人。兩個都是年約二八,穿着華麗,頭上帶着一堆庸俗的飾品,身子晃晃悠悠,似笑非笑的看着他,眼裡是無法掩飾的蕩笑。
僅僅只是一眼,清歌便本能的不喜歡她們。那種眼光他太熟悉了,以前在羣芳倌的時候沒少看過。那是赤。裸。裸。的欲。
再看旁邊的商家看到這兩個女人出來後,都一幅避之唯恐不及,甚至將正在擺的攤都收了起來,匆匆忙忙的挑着攤子離開,包括剛剛給了他一個肉包子的老闆。
“呀,這肉包子哪是能吃的東西,走,姐兒帶你去吃大餐,吃好吃的去。”另一個女子二話不說, 將清歌手的肉包子拍掉,拉着他柔若無骨的纖手,就想離開。
“放手,放手,我不去,我不餓,你快放手。”清歌使勁的掙扎,奈何力氣小,掙扎不開,還被她們兩個連拉帶拽的拉走,而旁邊的路人,皆是一幅替他可憐的眼神,沒有一個肯站出來。
此時的他,已經無暇去管那個被她們拍掉的肉包子,只是想着怎麼才能夠掙脫她們。
他是輕寒的人了,這輩子也只會是她的男人,不可能跟別的女人做那種事,就算都不可能。
“放開什麼?姐兒知道是你矯情,姐兒一定會好好招待你的,不會讓你餓肚子的,你就乖乖的跟姐兒回去吧。以後榮華富貴有得你享受。”
“放手,我不去,我已經有妻主了。”清歌不知道哪來的力氣,竟然一把將拉住他的兩個女人,用力掙脫,氣憤的看着她們。
就算再怎麼樣,也不能當街搶男人啊,這還有沒有王法了。
“你有妻主了?真的假的?你成親了?”
兩個女人異口同聲,臉色大變,眉宇間還有濃烈的怒氣。
“是的,我有妻主了,所以我不可能跟你們回去,我的妻主就在家裡等我。”清歌戒備的看着她們,尋找逃走的機會,可他發現,這兩個女人一前一後圍住了他,他根本就沒有辦法逃開。
“你有妻主了?那你妻主是誰?哪裡人?把她叫出來,老子砍了她。”女子怒道。
“靠,殺千刀的,本小姐好不容易看到一個順眼的男人,沒想到竟然是個殘花敗柳。”女子大罵,語氣粗魯。
“我要回家了。”清歌趁着她們不注意,往一邊鑽了進去,沒想到,纔剛走幾步, 又被她們一個一隻手給拽住。
“急什麼,本小姐還沒答應讓你走呢。哼,雖然是殘花敗柳了,諒你還有幾分姿色的份上,本小姐就不追究了,只要你把我們兩個伺候好了,以後榮華富貴,金銀財寶有得你花,指不定還會納你當側夫,怎麼樣?考慮考慮吧,嘿嘿。”女子說着,就想動手動腳起來。
清歌怎麼可能會讓她們得逞,當下就閃躲。
雖然一招閃過了,可是架不住她們兩個越來越過份的鹹豬手。轉寒就被她們當街撲倒在地了。
清歌大驚,哪裡還能顧得了其它,一邊掙扎,一邊大聲呼叫,“不,不要,救命,救命啊,不要這樣,你們不能這樣,我不認識你們。”
“哈哈,現在不就認識了,本小姐乃是臺城太守的嫡親女兒,她是我的親妹妹,這臺城就是我們的天下。你跟我們,絕對不會後悔的。”
“這裡是大街,你們怎麼可以這樣,你們快放手,我已經有妻主了,我家妻主還在等着我回家。”
“大街又怎麼樣?在臺柳,我們就是皇帝,只要是我們做的事,誰敢阻攔,滅他族都會。”
大街上的行人都可憐的看着被撲倒在地上的清歌,眼裡盡是同情。
好好的一個男人,就這樣毀了,臺家兩個小姐越來越過份了,居然當街強。暴民男,這還沒有王法了?爲什麼都沒有人管管她們呢?皇上不是最聖明的嗎?爲什麼還不處罰她們臺家?再這樣下去,他們的日子可怎麼過啊。
大街上的另一邊,一個爲首的青衣男子,揹着一架魔琴,身後跟着兩個下人,疑惑聽着呼救的清歌,以及粗話連天的臺家兩位小姐。
原本清冷的臉上,越加冰冷,稍微一擺手,身後的兩個侍衛立即上前,把撲倒清歌的兩個女人都 抓了起來,二話不說,拳頭一拳跟着一拳招呼了過去。
那下手的狠勁,不禁讓百姓們心頭大快,又暗暗擔心打她們的兩個侍衛。這可是太守的女兒,輕易不能得罪的啊。
之前也有許多得罪過他們,統統都不得好死。現在……現在她們居然將她們打得血肉橫飛,這也太兇殘了吧。
“你們,你們是誰,居然敢打本小姐,你們知不知道本小姐是誰?本小姐可是臺城太守的女兒。”
“我娘陽臺城最大的守,你們再敢打我們,你們不怕我娘殺了你們嗎?”
“砰……”
臺家兩個小姐怒罵着,以爲報出母親的身份,她們就會放了她們,還會跪在腳下求她們放過她們,沒想到,她們不僅沒有放過她們,反而變本加厲,越來越過份。
到最後,她們終於相信,她們是不怕她們的母親的,疼痛之下,不由哭爹喊孃的求饒着。
清歌拉了拉被撕開的衣裳,臉上掛着一抹驚恐的淚水,顫巍巍的直起身子,捂着身上的春光,有些感恩的看着救了他的人。
這一看,清歌的身子徹底僵硬了,臉色大變,手上的衣服也沒再扯住,“啪”的一下,鬆開,春光差點外泄 。
衛青陽,是他……
清歌驚駭然,衛青陽同樣驚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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