砸落的石頭,牆壁無論哪一塊都重逾百斤,兩人搬得有些費力,尤其是顧輕寒,累得大汗淋漓,粗聲大喘。
搬一塊,還有一塊,密密麻麻的壓着。終於,看到一條鮮血淋漓的胳膊。
夜冰翊看到這條胳膊,臉『色』更加慘白,拼了命將壓在底下的石頭搬掉。
顧輕寒也是一覺,不用看都知道那個人是誰。當今天下,除太后娘娘,有誰的玉手能夠如此白皙粉嫩,能夠戴得起寶石鑽戒,黃金瑪瑙。
“來人,來人啊。”夜冰翊搬不動大石頭,大喊。立即有經過的幾個侍衛跑了過來。
“拜見皇上,皇上有何吩咐。”
“過來,一起把這塊大石搬起來。”
“是。”
顧輕寒知道自己的力氣不夠,自動起身,看着自己因爲搬石頭,而弄得鮮血淋漓的玉手,輕輕吹了一口氣,繼續看着夜冰翊與幾個侍衛合力將大石塊擡起來。
“一,二,三…… ”
三個人,費了好大的力氣才把大石塊搬了起來。
石塊一搬, 立即出現了幾個人。
其中一個年過半百的雍容老人,穿戴高貴,全身金玉加身,脖子掛着一串上等的佛珠,一看就是身份高位的貴族。此時的她,虛弱的喘着粗氣,胳膊上,大腿上鮮血直涌,半過半百,卻依舊魅力動人的臉上,痛苦的緊皺着。
在雍容女人的旁邊,還有一個太監壓在她的身上,看上去,似乎用自己的身體護住太后,而被當場壓死。
應該說,不止太監一個太監,還有好幾個侍衛,用人肉盾護住中間的太后,所有人都死了,只有太后一個人還虛弱的喘息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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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冰翊臉『色』更難看了,扒開那些死去的屍體,扶起太后,擔憂的道,“母后,母后,你怎麼樣了?大醫,太醫,快傳太醫。”
太后的臉上,被粉塵弄得全身都是,額頭被砸到,鮮血流淌而下,聽到夜冰翊的話後,虛弱的睜開眼睛。
看到夜冰翊焦急的抱着她,呼喚着她,心裡一安,張了張嘴巴,吐不出一個字,反而看到頭頂的一塊大石搖搖晃晃,正要掉下來,而夜冰翊緊張的捂着她額頭的傷口,渾然不知,當下嚇得臉『色』慘白,瞪大眼睛,看着正要掉下來的大石塊。
“砰……”
太后以爲,這塊石塊會砸到她的翊兒,沒想到,一個長相普通的女子,忽然用自己的身體衝了過去,撞開那塊石頭,而自己則因剎不住腳,也跟着摔了一跤。
許是因爲太過於緊張,太后當場昏了過去,昏『迷』前,只聽到夜冰翊的一句,“顧輕寒。”
“我……我沒事,沒擔心。”顧輕寒『摸』了『摸』受傷的額頭,這一撞,雖然沒有出血,卻也把她撞得昏頭轉向的。
夜冰翊抱起太后,把太后將給兩個侍衛,“你們馬上帶太后離開這裡,讓太醫給太后治傷,不可以讓太后出一點事。”
“是,皇上,那您呢?”
“你們先離開,朕隨後出去。”
“是。”兩個侍衛,抱着太后慌慌張張的跑出去。夜冰翊扶起顧輕寒,『揉』了『揉』她的額頭。
“你真的沒事嗎?都腫起來了,走,我帶你出去,這裡太危險了。”
“好……”
顧輕寒一句好字還沒有說出來, 地面轟隆隆又開始震動起來。
果然如顧輕寒所說,這次的餘震並不比剛剛的小,地面顫動起來,讓人站不穩腳根, 本就破破爛爛,隨時都會坍塌的寺廟,在這一次的地震中,徹底變成廢墟。
而顧輕寒跟夜冰翊就算想離開,也來不及了,沒走幾步路,就被埋在廢墟里。
夜冰翊武功雖高,奈何地震太猛劇,所處的位置又不好,地震一來,就用自己的身體護住顧輕寒。
然而,顧輕寒似乎很有經驗,反應比他還要迅速,反手一壓,將保護她的夜冰翊壓在自己身下,用自己的身體護住他,夜冰翊從她開始動作, 就知道她想做什麼,驚得全身血脈澎湃,既是感動,又是害怕,還想再反過來的時候,上面坍塌的建築全部壓了下來。
再接着,他就看到顧輕寒嘴裡噴出一口鮮血,再然後,他就昏過去了。與顧輕寒一起,活生生的被埋在地下。
白馬寺發生地震,整個夜國許多地方,尤其是以京城邊上的江城最爲嚴重,範圍擴大到十個城鎮,房屋全部坍塌,短短一會功夫,便成爲人間末日。
太后重傷,皇帝被埋,三王爺下落不明,到處都是地震被壓死的百姓,夜國一片慘淡,到處都籠罩着愁雲,大皇子夜清墨不得不挺身而出,指揮這場浩劫。
一場地震,讓夜國死傷慘重,好在,顧輕寒提前提醒,夜皇提前下旨撤離,清歌王爺帶着大軍,親自通知百姓,村民們一撥又一撥的離開,這才大大的降低了傷亡。否則,夜國將會是一場前所未有的浩劫。即便如此,還是死傷慘重。
不過對於這一塊,夜冰翊跟顧輕寒已然不知情了,更不知道夜清墨是如何指揮這場救災,如何安頓百姓,如何運籌帷幄,決策千里。
地震過後,淅淅瀝瀝的下起了小雨……諾大的白馬寺裡,到處都有侍衛喊着皇上。到處都有人搬開大石尋找夜冰翊跟顧輕寒,然後找了整整兩天兩夜,都沒有找到人。
讓夜國所有的人,儘裡更加恐懼。
廢墟里,夜冰翊動了動睫『毛』,身上撕心裂肺的疼,尤其是他受傷的左手,還有他的右腿,疼得痛苦皺起眉頭,豆大的汗珠一顆接着一顆往下流淌。
身子稍微動了動,疼得他倒抽一口涼氣。
緩緩睜開眼睛,入目所及之處,是一個黑暗的廢墟,各種重逾千斤的石頭,牆院,石塊,散落周圍。
好在,他們所處的地方,是一個偏僻的角落,正好留了一點空隙,否則非得被壓死不可。
再一看,顧輕寒壓他的上面,身子還呈着大字型的方式,保護着他,尤其是護住他的頭。而她的身上,壓着一塊數百斤重的石板,正生死不知的昏『迷』着。
地震前的一幕幕都浮上夜冰翊的心頭。
他想護住顧輕寒,卻被顧輕被反手—壓,倒過來保護他,而他因爲左手跟藍玉棠比試, 受了重傷,無法動彈,反應稍稍慢了一些,那些石塊就壓了過來。
是她,是她救了他……
是她不顧生死,寧願犧牲她的生命,也要救他……
她怎麼那麼傻,難道她不知道她這樣會死人的嗎? 她怎麼樣了? 她到底怎麼樣了?
夜冰翊的心從未有過的感動,也從未有過的慌張。
他真不敢想像,如果她出了什麼事,他該怎麼辦?
動了動嘴巴, 用自己以爲很大聲,卻虛弱得只有他一個人纔可以聽到的聲音擔憂的道,“輕……輕寒,你怎麼樣了,醒醒……醒醒……”
顧輕寒雙眸緊閉,臉『色』慘白,呼吸虛弱,早已昏『迷』,根本聽不到夜冰翊的話,更沒有一絲反應。
這樣的情況把夜冰翊嚇了一大跳。
伸出沒有受傷的手,碰了碰顧輕寒的身子,還是沒有一絲反應。彷彿死人一般,倒在他的身上。
夜冰翊顫抖的將手伸到她的鼻子下方,感受到她還有微弱的呼吸,緊張心才微微鬆了一口氣。
看到壓在她背後的石板,再看到顧輕寒無力的緊閉着雙眸,沒有一絲靈氣,也沒有以往的無賴,只是一個脆弱得隨時都會失去生命的弱女子。
夜冰翊的眼眶溼了,他都不記得他有多少年沒有哭過了,當年父皇死的時候,他都沒哭過,母妃死的時候,他也沒哭過。但這次,他真的好害怕,真的好怕好怕。
只要她沒事,無論她想跟誰在一起,他都成全,他不再幹涉她了,只要她能跟以前一樣,說着粗魯的話,做着無賴的事……
動了動身子,夜冰翊想起身,把她身上的石板推掉,這纔看到,他本就受傷的左手,被大石壓到,還有他的雙腿,尤其是他的右腿,被一塊大石板壓到,石板很得,比顧輕寒背上的石板還重,根本掙脫不得。
稍稍一動,就鑽心的疼痛,不過他並不怕疼,他只怕顧輕寒有事,不弄開壓在他身上的石頭,就沒辦法挪開顧輕寒背上的東西。不拿開她背上的東西,她很有可能會窒息的。
可……若是動了,碰到上面密密麻麻,看不到頭的『亂』石怎麼辦?萬一又砸下來一次,那可怎麼辦?到時候不是兩人都被砸死嗎?
無計可施之計,聽到外面隱約在喊着皇上,不知道是不是他們被壓得太下面了,外面的聲音離得很遠。
夜冰翊心裡一喜,大聲的喊道, “朕……朕在這裡。”
費盡力氣喊着,可那聲音虛弱得只有他自己能夠聽得到,外面『亂』槽槽的,此起彼伏的大叫聲中,又怎麼能夠聽得到他的聲音呢。
連叫十幾聲後,夜冰翊大概也知道自己的處境,看着被壓的右手,咬咬牙,用右手一擡使勁一擡,將壓在手上的大石推開。
僅僅一個動作,全身的衣服就被冷汗浸溼,連頭髮都是,幾乎都可以擰出水了。
因爲顧輕寒壓在他的身上,不然貿然動作,怕顧輕寒背上的石板會滑動,痛苦的深呼吸一口氣,忍着左手劇痛,咬咬牙,用自己的雙手,艱難的擡起壓在顧輕寒背上的大石塊。
“啊……”夜冰翊痛苦的大吼一聲,左右疼得撕心裂肺,本就受傷,又被大石壓到,骨頭斷了好幾根,此時又要擡起幾百斤重的大石,自然擡不起來,鮮血不要錢似的,噴涌而出,將他的衣服全部染溼,就連地上,都是他流下的鮮血。
汗……一滴一滴的往下流淌,因爲用力咬牙,夜冰翊的嘴脣都被自己咬破,撐着大石板,就是不讓它壓下。
再壓一次,她會沒命的,無論如何都要拿開這塊石板。
血水,汗水,淚水交織在一起,過去的點點滴滴,從第一次在鬥獸場的相識,再到皇宮偷看他洗澡,從房樑頂上掉下來,壓在他的身上……
一幕幕,彷彿昨天才發生。、
緊咬銀牙,忍着劇痛,一聲大吼,使勁全身力氣,終於將她背上的大石推了出去。
“呼……”
夜冰翊挨着地面,一聲聲的粗喘,臉『色』蒼白得嚇人,血水,汗水,洶涌而出。
好半天,夜冰翊才緩過一口氣, 伸出還在顫抖的右手,『摸』了『摸』她的髮絲,虛弱的道,“你一定要活着,聽到沒有,朕命令你,一定要活着。”
左手無法動彈,夜冰翊便用右手,將她的身子反過來,輕輕放在自己的右邊。
稍微挪了一個位置,儘量讓她可以在狹小的地方平躺一些。
自己則坐了起來,看了看壓在他腳上的大石,再次一咬牙,運起內力,用自己的右手,艱難的擡起腳上的石頭。
做完這一切,夜冰翊也不管身上流了多少血,用自己僅餘的力氣,將周圍儘量挪開,爭取爲她創一個更寬廣的地方。
最後才抱起顧輕寒,驚慌的看着她,爲什麼這麼久了還沒醒? 爲什麼?爲什麼?
看到她乾澀的脣角,夜冰翊急忙把自己受傷的手費力的擡到她的嘴角,用鮮血喂她。
是不是渴了? 是不是隻要喝了血之後,她就會醒了?
餵了許多,顧輕寒還沒有醒來的跡像,夜冰翊的心更慌了。
積攢力量,大聲的喊着, “朕在這裡,朕在這裡。”
頂上的人忙忙碌碌,一直救人,一直喊皇上,就是沒有聽到他的聲音,急得夜冰翊恨不得將他們掐死。
這些人,都是吃乾飯的嗎?他們在這裡都找不到,還在那裡喊什麼喊。
抱緊顧輕寒,他現在非常害怕,害怕又來一次餘震。
試過很多辦法,喊的,用石塊敲的,可是外面乒乒乓乓的聲音,根本聽不到他這裡的。
夜冰翊無奈之下,只能抱緊顧輕寒,等待他們扒開這片土,將他們救出來。
看到顧輕寒的身子越來越冷,夜冰翊將自己的手貼在她的身上,把自己的內力源源不斷的輸送過去。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兩人的情況越來越糟糕。尤其是顧輕寒,夜冰翊低頭,吻住顧輕寒的額頭。
“傻瓜,真是傻瓜,爲什麼這麼傻,你是想讓我欠你一輩子的情嗎?”
夜冰翊說着說着,紅了眼眶。明明他的下人們就在頂上,卻聽不到他說的話,他多想有一個人衝過來, 大喊一聲,全部住嘴,這樣,或許他們就能聽得到他的聲音了吧。
“你若敢死,我必定把你挫骨揚灰,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
“這麼兇……那我……不,不死了。 ”
夜冰翊一驚,陡然從她的額頭上起來,驚喜的看着半闔着虛弱眼睛的顧輕寒。
她雖然重傷,雖然虛弱,臉上還是揚起一抹不自在的無賴痞子般的笑容。夜冰翊又驚又喜,狂喜得無法用語言言喻,只是抱緊顧輕寒,一抹淚水滑下。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我就知道你不會那麼輕易出事的,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你怎麼可能會有事呢。”夜冰翊的聲有些哽咽,不自然的抹着,便是讓顧輕寒驚詫。
認識這麼久以來,也沒見過他這麼緊張的,更沒見過他哭。
他的心離她的心好近……近得她能聽得到他在撲通撲通的跳着。也能感受得到,他剛剛有多麼害怕,有多麼恐懼。
他是在關心她嗎?
費力的伸手,將他的眼淚擦乾,貼着他溫暖的胸口,“你哭了?”
“沒有,怎麼會哭呢,你看錯了。”
顧輕寒沒說話,將視線移到他的胳膊,看到他的左手,鮮血淋漓,胳膊衣服被血水染紅大片,就連地上的大石都有他的血跡。
瞼眉,一滴心疼的淚水滑下。將腦袋埋在他的胸口,悶悶的道,“我好冷。”
聞言,夜冰翊緊緊抱住她,甚至把自己的頭,都抵在她的額頭,用右手,幫她搓了搓手,“這樣呢,有沒有好一些了。”
“嗯。”顧輕寒低聲,抱緊夜冰翊,聞着他身上特有的男『性』魅力,感受着他的心在撲通撲通的跳着。
“會沒事的,別害怕,他們一定會找到這裡的。”夜冰翊以爲她是害怕了,『摸』了『摸』她的頭,儘量給予安慰。
“他們就在上面,我們爲什麼不喊他們來救我們。”
“我也想,可是我試過無數種辦法,他們就是聽不到。”
顧輕寒微微仰頭,透過縫隙,可以看得到上面有很多人在喊着皇上,也有鏟子掘土的聲音。
這些人行『色』匆匆,步履急燥,『亂』糟糟的一片,而他們離上面,還有很高很高……巨石破牆橫堵着,加上他們兩個都重傷,聲音有氣無力,聲音確實傳不到上頭。
“你養的這些下人,吃什麼長大的,笨死了。”
“是啊,確實笨,朕要是能出去,全部將他們都革職了。”要是她出了什麼事,他殺了他們都會。
“咳咳……”顧輕寒輕咳幾聲,無力的閉上眼睛,呼吸減緩虛弱。
夜冰翊擡起她的腦袋,搖了搖她的身子,“輕寒,輕寒,醒醒,別睡。”
“我好睏,我想歇息一下。 ”顧輕寒連眼睛都懶得睜開。
“不,你不能睡,你要是睡了,就永遠都醒不來了,睜開眼睛看看。”
“我……我也想睜開,可是,可是我睜不開,我好累……咳咳……”她呼吸都快喘不過氣了。
夜冰翊更加害怕,抱緊她,鼓足力氣,衝着上面大喊,“朕在這裡,朕在這裡,聽到沒有。”
“皇上,皇上,你在哪裡,皇上……”
“皇上……你在哪裡……”
夜冰翊的心裡聚集了一股又一股的怒氣,要不身陷險境,他一定殺了他們,尤其是指揮這次營救的官員。
“等等,我剛剛好像聽到了什麼聲音,你們聽到了嗎?”
“什麼聲音?”
“好像是皇上的聲音。”
夜冰翊心裡一喜,總算有一個有點耳力了,連忙又一聲大叫,“朕在這裡,快來救朕…… ”
“地震來啦,地震來啦, 快跑啊……”
“轟隆隆…… ”
夜冰翊一句話還未說完,就被一場餘震搗『亂』,上面又『亂』成一團,無數大石又開始砰砰 砰的往下砸落。
夜冰翊抱緊顧輕寒,用自己的後背護住她,不讓她受到傷害。
“砰砰砰。……”
上面不斷有石頭滾落下來,還好,他們的位置是在一個角落,落下的石頭沒有砸到他們。
可就算如此,一場救援也沒有了。
夜冰翊的心越來越沉,因爲顧輕寒的狀況越來越糟糕。
“算了,生死有命。死前,有帥哥陪着,也不錯。”顧輕寒勉強扯起一抹微笑。
“不,我不會讓你死在這裡的,絕對不會。是我把你帶到白馬寺, 我就一定要帶你回去。”夜冰翊堅定。
顧輕寒心裡一暖,視線瞄向他的左手。 這雙手會不會廢掉?傷得夠重了,又被『亂』石砸到。
“疼嗎?”
“只要你活着,我便不疼。 ”
“嗯。”窩在他的懷裡,顧輕寒感覺胸口難受,不知道是不是被那塊石板壓到胸腔,難得她喘不過氣來。
冷汗一滴一滴的冒出來,身子越來越無力,眼皮也越來越沉。
“你還記得清歌嗎?他等了你六七年,你忍心拋下他嗎?要是你走了,清歌絕對活不下去的。 ”彷彿知道顧輕寒的生命力正在漸漸消失,夜冰翊提起清歌,想讓她撐住,這會要是睡着了,絕對會回爲窒息而死亡的。
果然,提到清歌,顧輕寒精神好了一些,“清歌……”
“是啊,清歌那麼愛你,失去你一次,已經讓他生不如死了,好不容易纔跟你相認,要是你真的去了,你覺得他能活得下去嗎?”
顧輕寒臉上痛苦。
“還藍玉棠,他只是受傷了,我們分開後,他就氣哄哄的跑去找你了,這會估計正在滿世界的找你呢。”
“藍狐狸……是啊,他脾氣那麼差,知道我帶着清歌走了,肯定又急又氣的。地震來了,他肯定又開始擔心我了,他總是刀子嘴,豆腐心。”
提到他們兩個,顧輕寒笑了,精神來了許多。
“你跟藍玉棠是怎麼認識的?還有清歌,你們是怎麼認識的?”夜冰翊有一搭沒一搭的跟着顧輕寒聊天,就是怕她睡着。
別人他或許不相信,但是他相信, 大皇兄安排好國事,一定會來白馬寺找他們的,只要大皇兄來了,他們就可以得救了,一定要撐到大皇兄到來。
“清歌啊,他以前是青樓小倌,還是頭牌,我有一次去找衛青陽,把他誤當衛青陽,就認識了他……”
“……”
顧輕寒開始跟他說起如何跟清歌認識的事,又跟他起藍玉棠的事,以及她穿到流國的大事,精神倒是好了許多,可是夜冰翊卻越聽越糊塗。
青樓小倌?男人當小倌?她還娶了那麼多男妃?莫名的,儘裡很生氣,非常生氣,特別特別生氣,如果不是她此時重傷,他絕對會把她痛揍一頓,再把她丟出去。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我們那裡,是女尊的國家,男生子,女養家,女人也可以三夫四侍,跟你們這裡的男人一樣。”顧輕寒笑了笑,滿足的看着他狂發呆。
“那世界不是都『亂』套了? 男生子?男人怎麼生孩子。”她到底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你去看看不就知道了,要是我們能夠活着離開,我帶你去我們的國家,我們的國家也很漂亮的。 ”
“如果我能活着,一定要去你的國家看一看。”夜冰翊堅定。對她所說的世界越來越好奇。
“如果我們能活着出去,你會嫁給我嗎?”顧輕寒突然擡頭定定的看着如刀削鬼斧般的俊顏, 甚至伸手『摸』了『摸』他被冷汗浸溼的臉蛋,每一撫『摸』都帶着無盡的心疼。
夜冰翊當場石化。
從小到大,第一次有人,能夠如此近距離的撫『摸』着他的臉,也第一次有人敢這麼撫『摸』他的臉蛋,低頭看着顧輕寒略顯虛弱的眼睛,那裡倒映的是自己俊美般容顏裡的震驚。
“你跟藍狐狸一樣,在你們身上,我感覺到了,從未有過的溫暖,我喜歡你們。”
“怎麼?難道你不願意嫁給我,真是可惜了。”顧輕寒一直喃喃自語着,惋惜的閉上眼睛。
“朕是皇上,要嫁也是你嫁給朕。”夜冰翊沒有拒絕,也沒同意,只是憋出這句話。
可顧輕寒聽到這句話卻笑了,痛苦的眉眼都舒展開了, “你是男帝,我是女皇,不都一樣嗎?”
夜冰翊噎住,這女人,腦子裡,到底在想些什麼,他還是搞不懂她的想法。
“就這樣說定了,你是我的男人,我顧輕寒納入後宮的男人,從現在開始,你不可以再碰別的女人。 ”顧輕寒霸道的宣示。
“我一定要把你拐到我的國家。”顧輕寒美美的想着,完全忽略了夜冰翊石化般的俊顏。
他的心五味雜陳。
聽到顧輕寒喜歡他,他狂喜,他激動,他恨不得仰天大吼起來,他全身的血『液』都澎湃了起來。
可是她說,他是她顧輕寒納入後宮的男人。這真讓他哭笑不得,難道她還真想把天下的美男都納入自己的後宮不成?
拐到她的國家?如果只有他跟她,那麼去她的國家又怎樣?他倒想去看看她以前是怎麼生活的。
上面還是熱鬧,然而,下面的兩個卻越來越難受,生命力一點一點的被剝削。期間,顧輕寒昏『迷』幾次,都是夜冰翊用自己的血餵給她喝,同時將她搖醒,陪着她有一搭沒一搭的聊着,即便這樣,顧輕寒也已經快撐不住了。
------題外話------
收入後宮啦。嗷嗷嗚嗚,是不是該灑點什麼慶祝呢,哈哈,麼麼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