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輕寒滿意的看着她們大變臉『色』,懶懶道,“這個人,大皇姐應該很熟悉吧。
“這個人是誰,我不認識她。皇妹,你帶一個陌生人出來,想做什麼?”
“你不認識她嗎?你不認識她,她可認識你呢,你說是吧,賴三。”顧輕寒低沉的聲音裡,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的警告,“賴三,你可得把事情老老實實,原原本本的說出來,也許朕會饒你一命,若是你敢說慌,你知道後果的。”
賴三心裡一顫,雞皮疙瘩起一地,顧輕寒明明沒有對她怎麼樣,但她就是害怕顧輕寒,哪怕只一個眼神,都能讓她全身發抖,面無血『色』。
“是是是,小的說,小的全說,小的什麼都說,只救陛下饒小的一命。”賴三將身子抖得如同篩糠一般,瑟瑟發抖,斷斷續續的說出事實。
“是她,是大皇女讓小的,去找妙手書生,要挾妙手書生篡改遺詔,妙手書手迫不得已,顧及家人安全,只能幫忙臨摹先皇的筆跡,擬詔了一份假的遺詔。”
“你胡說,大皇女怎麼可能會做那樣的事,明明就是你栽髒陷害。”年大人,一聲怒喝,打斷賴三的話,一如既往的幫着大皇女說話。
“你急什麼,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如果沒有做,讓賴三接着講下去,又如何。”郭佩佩不屑的斜睨了一眼年大人。
“我沒有胡說,你事後,怕妙手書生泄『露』秘密,殺了妙手書生,但你們不知道的是,妙手書生聰明睿智,你們脅迫她爲你們辦事之前,她就知道此去危險,留下一封書信,藏在家裡,告誡她家人,此去必死無遺,若是有人爲難他們,便可藉助此信,逃得一命,你們了妙手書生後,又輾轉派人去殺她的家人,她的家人,因爲沒有及時拆開信封,故而全家遭到滅門大禍,百密必有一疏,你們殺了她全家,卻沒有放火殺府,她的女兒,出門在外學醫,回到家裡後,意外發現,她死去的父親懷中揣着一封書信,這封書信,正是妙手書生臨死前寫的,清楚的詳述了事情所有的經過。你們若是不信,可以去找妙手書生的女兒,如今她就住在臨安巷。”賴三擡頭,仰視着衆人,一字一句,說得毫無破綻。
江閣老臉『色』頓時一黑,心中暗自罵着她派去的那批下人,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這麼重要的線索,她們居然都沒有發現,今天若是不將納蘭傾扳倒,死的就是她了。
衆人齊齊看向面無表情的大皇女。突然而來的一番話,將她們驚得裡焦外嫩的。
什麼?遺詔是大皇女篡改的,這太不可思議了。
“原來一年多前,妙手書生滿門被屠,竟然是因爲這事。”凌尚書喃喃自語,恍然大悟,她身爲刑部尚書,那件滅門慘案,她自然知道,只不過追了一年多,都沒任何一點蛛絲馬跡,後來便不了了之了。
“哦,聽你的意思,遺詔是篡改的,那麼,璽印又怎麼來的,我在邊疆,可是已經五年沒有回來了,難道這璽印我還能憑空變出來不成。”大皇女笑了笑,淡淡道,負手而立,絲毫沒有因爲她的話,而生出一絲驚慌。
“你是沒回帝都,但是璽印是宮裡的一位侍君給你的,你們聯合起來,想要『逼』宮。”
“哪位侍君?”
“我不知道是哪位侍君,我只知道,那個侍君很得陛下寵愛。”
“你有何證據。”
賴三爲難,左思右想,撓着頭,看着文武百官,一時間有些無措,不知道怎麼回答。
她只知道是宮裡的一位受寵的侍君給的,可她並不知道那個人是誰。
憋了半天,只能低頭憋出一句,“我不知道。”
“哈哈哈……”江閣老等人帶頭笑了出來,“你不知道是誰,隨便指出一個,有誰會去相信?那我們還說,篡改遺詔的是當今陛下呢。”
“你得意什麼,就算不知道是宮裡的哪位侍君給的,只要去找妙手書生的女兒,照樣可以知道,這件事情,是不是真的。”郭佩佩怒道。
“死無對證,妙手書生可以臨摹先皇的,別人自然也可以臨摹妙手書生的。”
“笑話,當今天下,就屬妙手書生書法造詣最高,還有誰能比得過她的,又有誰,能寫得出妙手書生那瀟灑不羈,行雲流水的書法。”
“當然有,陛下的上官貴君,書法畫技以及繡工獨步天下,世上鮮有人,能與之對抗,也許,是陛下讓上官貴君臨摹妙手書生,栽髒陷害大皇女也說不定。”
聽到江閣老的話,晴小暖氣得一口氣,差點暖不上來,這種狡辯的事情,她也說得出來,虧她好意思說。
上官貴君那個時候重病纏身,又被關冷寂宮,連筆墨都沒碰過,又怎麼可能會去臨摹呢。
這件事,朝裡的人,大多都心知肚明,卻找不到詞來辯駁。
賴三更氣得臉『色』發青,緩了幾口氣,繼續道,“左相當初在姑蘇城,也是被大皇女的人挑拔離箭,通風報信害死的。清風閣主,用段貴君……段貴人爲引,引出左相大人,偷襲左相大人,這件事,也是大皇女密謀的,是大皇女告訴清風閣主這個計謀,才『逼』得左相大人重傷,後來又給姑蘇城主通風報信,才讓左相大人,慘死在姑蘇城。”
轟……
又一件驚天大案,爆在衆人面前,衆人再一次看向面『色』如水清淡,不起漣漪的大皇女。
左相路逸軒,乃是流國,甚至全天下百姓最敬重的人,她即便死了,也一直都活在衆人的心裡,從她死後,不斷有人,前往姑蘇城,在他火化的地方,祭奠她。
若是讓百姓們知道是誰殺了左相,天下百姓,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把她給淹死了。
“你有何證據,證明是大皇女殺的,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年大人再一次警告。
“我當然有證據,因爲當初讓人給姑蘇城主通風報信的人就是我。我手上,還有年大人,你親自下的命令,裡面的書信,是你寫的,蓋的印章,也是你的,若是不信,那封信,那封信還在我的身上。”
賴三坐在地上,急急的將她的鞋子脫掉,從鞋底拿出一封信,捏着鼻子,頂着臭味,將信公佈在衆人的面前,“大家可以看看,這封書信是不是年大人的筆跡,還有官印。”
賴三的腳氣太臭,隔得許遠,還是薰得衆人想吐。
顧輕寒打了一個手熱,讓暗衛過去拿過那封書信,給衆人查看。
暗衛領旨照辦,捏着鼻子接過,並攤開,橫亙在一個又一個文武百官面前。
“沒錯,這是年大人的筆跡,她是左撇子,她的寫的書信,沒人能模擬得了,因爲她喜好桂花,宣紙上,都帶有桂花的香味。臭腳氣雖臭,隱隱還是能聞得到桂花的濃香。”
“對,這官印,也是年大人的官印,我看過,錯不了。”
“看,這張上,帶沾有桂花酥的餘跡。”
“……”
你一言我一語的,全都承認這是年大人寫的書信,裡面也提到幫一個了不起的人物辦事,事成之後,好處多多。
暗衛還想將書信給顧輕寒看,顧輕寒連連擺手,“不用看了。”
“這…… 這……這……這是因爲,本官的官印丟了,對,對,本官的官印丟了,肯定有人,拿着本官的官印,捏造這封書信,想陷害本官。”
衆人翻了個白眼,她又不是什麼了不起的大人物,誰有那個閒功夫去陷害她。
凌緋夜面『色』忽然一變,厲聲道,“年大人,你爲官也有十幾年了,難道你不知道,官印是身份以及權力的象徵,若是官印丟了,不僅你的烏紗不保,連同你的人,都要發配邊疆。”
年大人腿腳一軟,直接栽倒下去,不斷解釋,“這,這,這都是因爲賊人狡猾,偷了本官的官印,本官,本官也想奪回來,可是可是……”
“不管什麼原因,丟了官印是事實,本身就要上報朝廷,可你的官印丟了半年多了, 也不見上報朝廷,這是死罪,按照律法,必須問斬。”
“我……我……本官,本官,本官的官印已經找到,你看,就在這裡,就在這裡。”年大人,哆嗦着將身上的官印拿了出來,攤開在衆人面前。
“陛下,年大人,丟了官印,以便讓賊人乘機做歹,此其罪一。官印丟失,沒有上報朝廷,此其罪二。官印丟失期間,不知讓賊人做了多少壞事,此其罪三。官印找到後,還想矇混過關,此其罪四。以上罪責,若屬實,該腰斬示衆。”凌緋夜一字一句的道。
年大人面『色』慘白,擡頭求救的看着大皇女,希望大皇女救救她。
“年大人,我說的可對?”凌緋夜偏頭問向年大人。
年大人得不到大皇女的指示,也看不到江閣老搭救的信息,只能哆嗦着不是。
“既然不是,那也就是說,年大人的官印沒有丟,那封書信也是你寫的。剛剛說的那一翻話都是僞造的,對吧。”夜溪茗不鹹不淡的開口。
她話很少,幾乎都沒怎麼說過話,但每次一說話,就將衆人的悠悠之口堵住,讓人無從辯駁。
年大人看看大皇女,又看看江閣老,見兩人都沒有表情,也沒有想出言解救她的意思,一時間有些彷徨,也有些害怕,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年大人,你怎麼不說話,難道夜大人說的是真的?”郭佩佩問道。
“這……這……這個……”
“年大人,既然不說話,那就是默認了,默認你的官印沒有丟,剛剛的一翻言詞都 捏造的。”
年大人說也不是,不說也不是,急得如同熱鍋上螞蟻,擡頭,又看了看大皇女以及江閣老,越發擔心她們兩個將她當作墊腳石。
不過年大人的模樣,即便她不說話,衆人也猜出了一個大概。
看着大皇女的表情,明顯變了幾個層次。
“繼續說。”顧輕寒沒繼續深究,而是讓賴三繼續說。
賴三愣了一下,不明白顧輕寒爲何不讓她們將這件事,查個水落石出。但她都發問了,她只能繼續道,“瘟疫一案,也是大皇女讓我做的,是我將病變的貂鼠放在束河,幾個月後,慢慢發生病變,產生瘟疫,就有了城東,城南瘟疫一事。”
轟……
全場炸開了鍋,所有人都面『色』大變。
什麼,那場瘟疫死了那麼多人,原來真的是人爲的,還是大皇女所爲的?
“陛下,她說這事,可是真的?”李尚書眼裡帶着一絲怒意。如此罔顧人命,無論是誰,都必誅無疑。
“是不是真的,你得問大皇姐,你問朕,朕怎麼知道是不是真的。”
“大皇女,這件事,可是真的?那場瘟疫真的是你做的嗎?”帝師也是一臉怒氣的看着大皇女。
當年那場瘟疫,她也在現場,親眼看着一個又一個百姓死去,整個流國人心惶惶,彷彿末日來臨。
就連她的兒子,楚逸,段鴻羽都差點死在那裡了,還有左相,當初也差點死在那裡。
有多少個家庭,支離破碎,家破人亡的。
大皇女沒有說話。
只是心中,劃過一道憤怒。
怎麼辦事的,怎麼會找這種人辦事?辦完了後,也不趕緊殺人滅口,還留着這種人做什麼。還有年大人,書信居然還敢蓋官印,這不是找死嗎?
“我有證據,我有證據。”
這回不等衆人問她,賴三自己就高舉着手,將自己的證據拿出來。
“這些,這些,是帝都的官員,傳給大皇女的書信,我就害怕,幫大皇女辦了這件事後,遭到滅口,所以多留了一個心眼,暗地裡一直盯着大皇女的一舉一動,將你們傳送的書信截了下來,找了一個臨摹高手,將這些書信拓印了一份,我還潛入跟大皇女互相傳遞書信的官員府裡,發現了一樁樁的大秘密,書信裡面,都清楚的寫着。你們可以不相信我的話,但是我還有一個證據,絕對可以證明,這件事,就是大皇女親自做的。”
賴三將自己的衣服撕開,『露』出一個夾層,夾層裡面,夾着一封又一封的書信。
暗衛將這些書信都遞給顧輕寒,顧輕寒一一查看,越看,臉『色』越黑,最後甚至出現震怒。
看完後,“啪”的一聲,將這些書信狠狠的扔在地上。
帝師疑『惑』,撿了起來,一封一封的看了過去,臉『色』也越來越難看,看得胸口不斷起伏,最後捂着心臟,差點疼得栽倒在地。
粗喘幾聲,才讓暗衛將書信遞給文武百官翻閱。
作孽啊,真是作孽。
文武百官更加疑『惑』,到底是什麼事情,怎麼會讓陛下跟帝師臉『色』那般難看。
江閣老看到這些書信的時候,給身邊的侍衛使了一個眼『色』,隨時準備『逼』宮,順者昌,逆者亡。
大皇女剛剛聽到那些話,還會臉『色』大變,這會兒看到這些書信,反而淡定的,衣袖一撩,徑自坐在龍椅上,居高臨下的看着底下一幕幕。
幾個忠心的老臣,看到大皇女坐在龍椅上,紛紛怒喝,“起來,這龍椅,只有當今陛下可以做,你現在還不是陛下,沒有資格。”
“大皇女,你身爲臣子,這是謀逆,砍頭的大罪。”
“起來,龍椅只有陛下可以坐。”
“刷刷刷……”
一把把大刀,橫在說話的官員脖子上,讓衆多官員不敢再多說一句。
顧輕寒忽然失聲笑了笑,看着大皇女的眼睛多了幾分深沉。
大皇女冷眼旁觀衆人的反應,看着衆多大臣,看到書信後,臉『色』大變。
“這……這……先皇原來是你害死的,你居然敢害死先皇,你,你罪大惡極。”李尚書被氣得渾身發抖。
“你,你不止害死先皇,你還與你父君,合謀害死先皇的侍君,皇女,你怎麼能做出這種事情,你這是不忠不孝,不仁不義。”
“朝廷中那些接二連三死去的官員,不是陛下殘暴所殺,而是你派人殺了她們。你想當女皇,你想將陛下拉下臺,所以,凡是頂撞過陛下的官員,你都在當天夜裡,派人殺了她們。造成這些是陛下所殺的假像。”
“你,你居然還跟先皇的侍君有染,這……這是不倫。”
“水患原來跟你也有關,你在施工中動了手腳,致使源河崩塌,造成無數百姓流離失所,你,你所做的這些事情,簡直天理難容。”
“何止那些,你竟然還一路派人追殺陛下,幾次差點讓陛下喪命,你還勾結衛國,想要『逼』死陛下。”
“……”
你一言,我一語,衆臣子越說越氣,提到大皇女的罪狀,簡直罄竹難書。
這種種事情加在一起,讓顧輕寒震怒,然而,看到這些官員這麼氣憤,忽然間,她所有的氣都消失殆盡。
負手而立,看着龍椅上的大皇女。
官員們,從數落大皇女開始,漸漸到,與她有關的臣子,義憤填膺。讓與大皇女合謀的臣子,心裡有些搖擺不定。
大皇女最好是要『逼』宮成功,坐上皇位,要不然,她們這些人,『性』命可就危矣。
“這些,不過都是僅憑書信罷了,還是臨摹的,不能讓人相信。”站在大皇女皇邊的一個官員,還在抵死反駁。
“你不是還有一個證據嗎?拿出來,給大夥瞧瞧。”郭佩佩低頭跟賴三道。
賴三連連點頭,從衣服上的夾層裡,又拿出一塊玉佩。
“這塊玉佩,是大皇女的玉佩,一年多前,大皇女曾經私自潛回帝都,看着我們在束河裡放下病變的貂鼠,期間,因爲太過匆忙,把隨身攜帶的玉佩丟落地上,被我撿到了。”
“什麼,私自潛回帝都?沒有陛下的命令,不可以私自回帝都,否則便是叛『亂』的大罪,大皇女難道不知道嗎?”帝師厲喝一聲。
“大皇女回來這件事情,城南的王家村可以做證,大皇女當時就在王家村落塌,住了兩天,那裡有幾個村民都曾見過大皇女。”
衆人震驚的看着大皇女。
這件事,真的是大皇女做的?她爲什麼要讓流國發生瘟疫,她難道不知道這樣會死很多人嗎?
原本還左右搖擺不定的大臣,此時看到大皇女的罪狀後,也忍不住將心中的天秤歸向顧輕寒。
大皇女心思太惡毒了,這樣的人,怎麼能當女皇呢,要是她當了女皇后,指不定國家會變成什麼樣,指不定會不會哪天一個不高興,就派人,暗地裡將她們都給殺了。
“大皇女,賴三講的這些事,是不是真的?”帝師沉聲道。
她雖然知道一些事情,卻沒想到,大皇女所做的一切,遠比她想像的還要多,還要毒,還要狠。
“是又怎樣,不是又怎樣,從今天開始,我流國便沒有納蘭傾,有的只有我納蘭珺。”
大皇女陰惻惻的笑道,間接承認了這件事情就是她做的。
這般犯上作『亂』的話,大皇女說得理直氣壯,想殺顧輕寒之心,路人皆知,若是這些人,還聽不出大皇女的語氣中的意思,她們就白在這官場上『摸』爬打滾多年了。
“瘟疫的主謀人是我,水患的主謀人是我,路逸軒也是我間接害死的,還有你們剛剛說的那些,全部都是真的,那又怎樣?”大皇女高昂着頭,徹底將自己的真面目暴『露』出來。
衆臣子皆是憤怒的看着大皇女,開始譴責大皇女。
還一部份大臣朝着大皇女靠攏。
期間,諾大一個祭天台上,分成了三派。
一派是大皇女的,一派是顧輕寒的,還有一派是在中間左右搖擺不定的。
然而,顧輕寒的這邊人數是大皇女那邊的幾倍。
“我就是想當女皇,那又怎樣,你們能奈我何?母皇,她個老糊塗,你殺了那麼多兄弟姐妹,還想殺了她那個老東西,她居然還想着把皇位傳給你,你說,她是不是老糊塗了,腦子有問題?”
大皇女站了起來,看着顧輕寒,溫潤的眼裡,陡然出現一抹殺氣,“母皇老糊塗了,把皇位傳錯人了,我只是想替她將皇位轉過來罷了,我是大皇女,母皇的第一個女兒,儲君的第一人選,我文才武功,哪樣不如你?爲什麼她偏偏要將皇位傳給你呢?你那麼殘暴, 殺了那麼多兄弟姐妹,荒『淫』酒『色』,碌碌無爲,從始至終都沒做過一件利國大事,而我呢, 我從有記憶起,就一直將自己當成太女的人選,未來流國的繼承人,夜以繼日,每天都在熬夜苦讀,兢兢業業,立下無數功勞,她憑什麼將皇位傳給你,憑什麼?”
大皇女越講越氣,講到最後,臉『色』陰沉嗜血,恨不得將顧輕寒扒皮抽筋 。
“母皇爲什麼將皇位傳給朕,朕不知道。朕知道的是,你不配當一個女皇,漠視百姓生死,更是連瘟疫這種下三濫的手段都做得出來,讓流國生靈塗炭,支離破碎,怎麼配當百姓心中的君王。”
顧輕寒毫無畏懼的直視大皇女,慷慨激昂。
“我不配,難道你就配嗎?這些年裡,你強佔民男,凡是你看上眼的,無不擄回宮中,予取予殺,更是濫殺朝廷官員,不分忠『奸』,動則滿門抄斬,難道你做的壞事,比我少嗎?你也不看看,這些年裡,有多少死在你的手裡?又有多少人,因爲你的殘暴,夫離子散,家破人亡的,納蘭傾,我們兩個是同一類人,半斤八兩,誰也沒有資格指責誰?哈哈哈……”
“呵,不管以前朕是怎麼樣的,但是現在,朕跟你不是同一類人,爲君者,當以仁義治天下,或許朕以前做過很多錯事,所以朕會用一生來彌補,讓流國立於衆國之顛,讓百姓安居樂業。”
大皇女冷笑,不屑的看着顧輕寒。
以前只是不喜顧輕寒,現在是厭惡。幾年沒見,沒想到,她別的沒學會,倒是學會越來越虛僞,就她骨子裡的那份殘暴勁,她能仁義到哪去。
應該說,納蘭家,都有一份殘暴勁,自開國女皇以來,一直到她們這一代,哪一個女皇,骨子裡不是血腥殘暴的,只不過有些人,善於隱藏,有些人則直接暴『露』出來罷了。
“大皇女,既然你承認這些事情是你做的,那你便要承受律法的制裁,陛下,臣懇請陛下,將大皇女拿下。”凌尚書上前一步,行了一禮。
未等顧輕寒發話,突然祭天台上,傳出一聲聲有規律的腳步聲以及整齊有致的兵器聲。
衆人擡頭一看,只見祭天台邊候着的侍衛,或持刀,持執劍,或握槍,或拿戟,將諾大一個祭天台上包圍起來,遠處更是傳來一隊隊訓練有素的軍隊,將這裡圍了一個水泄不通,兵器遙對着她們。
“大皇女,難道你還想『逼』宮不成?”李尚書臉『色』非常難看。
“什麼『逼』宮,這個皇位本來就是大皇女的,只不過現在取回來罷了。 ”年大人,又恢復剛剛的得意勁兒。
“你個小人,你的項上人頭,保不住多久了。”晴小暖憤慨道。牆頭草,兩邊倒,剛剛還『露』出一份,想要歸順陛下的模樣,現在一看到大皇女得勢,馬上就往大皇女身上挨近了。
“大皇女,你就不怕,『逼』宮不成,反被滿門抄斬嗎? ”帝師悠悠的道,憑由那些侍衛將她們團團圍住。
“怕?哈哈哈……怕我就不會來了,今天,順我者昌,逆我者亡,流國,該換換新鮮血『液』了。”
“沒錯,流國確實該換換新鮮血『液』了。”顧輕寒掰了掰手指節的關頭處,又甩了甩脖子,發出一聲聲咔嚓聲響。
隨着她的手一擺,從遠處出現一羣陣勢更廣的侍衛。
這些侍衛一來,地上轟隆隆作響,一望無際的,都是人頭涌動。
大皇女身邊的官員,許多人都齊齊變『色』,她們不是層層把關,怎麼還讓陛下的大批軍隊進來了?
顧輕寒身邊的官員則是一喜。原來陛下早有安排了。
大皇女看到顧輕寒的人,將她們的人團團圍住,非旦沒有『露』出驚駭的模樣,反而勾脣一笑。
“皇妹,原來,這就是你所謂的倚仗嗎?”
“你他『奶』『奶』的,老子早就憋不住了,恨不得一錘子把你打死,你個『奶』『奶』個熊的,害死那麼多人,你說,怎麼吃得下飯,你就不怕那些人的冤魂來找你算賬嗎?你他『奶』『奶』個熊的,老子今天非得宰了你。”
遠處,一個虎背熊腰,力大如牛的肥胖女子,手持兩個大錘,瞪着銅鈴大眼,罵罵咧咧的跑過來,拿起錘子,就想一錘子將大皇女砸過去。
在她身後的一箇中年男子急忙將她拉住,“等下等下,你猴急什麼?陛下還沒有發話呢,呆會有你打的。”
“呸,那種人渣,活着就是浪費空氣。”
“你說什麼呢?找死是不是,大皇女也是你可以罵的?”
“老子就罵了,怎麼樣,你能拿我怎麼樣,他『奶』『奶』個熊的。”
“靠,老子受不了,老子非得先把你給宰了不成。”
“砰……”
“轟……”
兩個人都是脾氣火暴的人,一上來就開始打了起來。
一個持着重量級的大錘子,一個拿着一個巨斧,打得難得難分,一邊打着,一邊還破口大罵着。
顧輕寒微擡視線,這纔看到,原來罵罵咧咧的那個人竟是大肥鳥,一年多沒見,這傢伙的脾氣一點兒也沒有改,還是那麼火爆。
“陛下,陛下,老奴想死你了,陛下,您知不知道,您這些日子不在,老奴有多麼擔心您。”
古公公雙腿一軟,跪了下去,兩行清淚溢了下來,失聲痛哭起來。
顧輕寒親自將古公公扶了起來,拍了拍她的肩膀,“放心吧,朕死不了,朕是什麼人,豈是別人輕易能夠殺得了的。”
古公公抹了一把淚,破泣爲笑,“呸呸呸,什麼死不死的,陛下乃是天子,有上天庇佑,一定會長命百歲的,怎麼會死呢。 ”
“你怎麼樣?”
“老奴很好,老奴,老奴就是想陛下了。”古公公扭捏着害羞道。
顧輕寒看到古公公的表情,忍不住劃下三根黑線。
靠,有『毛』病啊,害羞啥,不知道的人,還以她跟他有啥關係呢。
撩了撩身上激起的雞皮疙瘩,遠離古公公幾步。
“砰……”
“來啊,再來打啊,老子讓你嘴巴臭。”
大肥鳥將大皇女的人打得落花流水,還一邊大罵着。
大皇女身邊的幾個武將,還想上前,將大肥鳥痛揍一頓,大皇女擺了一個手勢,將武將攔住。
“陛下,末將大肥鳥參見陛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大肥鳥一樂,恭敬的行了一個禮,咧着嘴大聲的笑着。
“起身吧,一年未見, 想不到你的身手大有長進。”
“多謝陛下誇獎,陛下,我現在已經是少校了,沒有靠任何關係,一步步升上來的,你看,這是我的官服。”大肥鳥得瑟的看着顧輕寒。
一年沒見,格外想念顧輕寒。
雖然她是陛下,但在她的心裡,始終還是將她當成朋友。
顧輕寒拍了拍她的肩膀,笑道,“不錯嘛,果然沒負我的期望”
“哈哈哈……那是那是。……”
“憑你的這些人,就想動我嗎?納蘭傾,你也太天真了,我有兵符在手,手下十幾萬大軍,加上兵符的五十萬大軍,就憑這些人,呵……”
大皇女打了一個手勢,忽然遠處又來了一支又一支的軍隊,密密麻麻,將這裡團團圍住。
顧輕寒帶來的人,則被圍在中間,進不是,退不是。
除這些人,屋頂上,一個又一個弓箭手,彎弓搭箭,將羽箭通通對準這裡。
這般規模宏大的場景,讓所有人心裡一顫,有些害怕。
大皇女手上竟有這麼多人,她竟早已做了安排。想讓陛下圍起來,格殺。
大皇女不屑的恥笑,“整個帝都已經全部都被我掌控了,這裡裡裡外外全部都是我的人,你們,若有人,想要活命的話,就歸順於我,否則,流國將會有一次徹底的大換血。”
大皇女對着顧輕寒身後的百官道。
百官面面相覷,搖擺不定。
大皇女既然敢謀反,怎麼可能不做準備,而且兵符在她手上,也就是流國的大軍,幾乎都在她的手上了。
百官思考一陣,陸續有數個往大皇女身邊走了。
大肥鳥一看,破口大罵起來,“你們這些貪生怕死的人,大皇女是什麼人,她做了多少壞事,害死多少人,現在還想『逼』宮,你們居然還想投靠她,你們……你們簡直……”
“大肥鳥,不用說了,人各有志,你們想歸順的,都過去吧。”顧輕寒淡淡的道,將那些官員一個個記在心裡。
這樣也好,可以讓她看清一些官員的面目。
大肥鳥還想說話,顧輕寒打了一個手勢,禁止她說話。
隨着顧輕寒的話落下,陸續又有幾個,往大皇女身邊走去。
直到最後,完全不走了,顧輕寒才笑了笑,“皇姐,若是隻有這些人,皇妹怎麼敢闖進來呢,皇妹還不想死呢。”
大皇女冷笑。
顧輕寒微擡右手。
暗衛比了一個姿勢。
忽然,再遠處,又來了一支軍隊。
這支軍隊,比剛剛那幾支多了數倍,個個身披鎧甲,手持戰矛,冷着眼將這裡團團圍住,那整齊有致的動作,一看就是訓練有素的軍隊。
大皇女一驚,追魂軍,竟是追魂軍,徐老將軍生前最精銳的軍隊。
轟姓姓……
地上因爲這支軍隊的到來,劇烈震動,引得人心惶惶 。
文官們們絕對敢發誓,長這麼大,從未見過這般宏大的軍隊。
“啊……”
“噗……”
一聲聲還沒來得及出聲的慘叫聲傳悶哼傳來。
緊接着,又一支弓箭手,彎弓搭箭,將箭頭,對準大皇女等人。
大皇女臉『色』終於一變。
好精銳的軍隊。
追魂軍,果然名不虛傳。
她的人,都還沒有反應過來,就齊齊被殺,什麼時候隱藏在這裡的,她居然也不知道。
“這裡,如今都在朕的包圍下了。 ”顧輕寒笑道,不等大皇女說話,又接着道。
“你是想說,你埋伏在祭天台外,還有帝都城外,還有數十萬大軍是吧,呵,很抱歉的告訴你,那些人都不會來了。”
“大皇女,你個叛賊,殺害我母親,奪走兵符,今天,我要你血債血嘗。”
“大皇女,你以爲,有兵符,這些軍隊都是你的嗎?哼,妄想,我們聽從兵符沒錯,但我們更認主人,尤其是你這種殺了徐老將軍,碰取兵符的小人。”
“今天,我們要爲徐老將軍報仇,爲死去的衆人報仇。”
“殺了大皇女。”
大皇女徹底變『色』。
說話的這些人,都是武將,手上掌握着大批人馬,此時卻一一叛『亂』。
那她埋伏的人手呢?是不是也被這些內『奸』出賣了。
“你在城外的大軍,統統中『迷』『藥』,不到七天,不會醒來,你在帝都城內,所有的埋伏,都被我們破了,現在是你伏首的機會。”顧輕寒笑着道。
“原來,你什麼都知道了,呵,你還真是厲害,居然這麼短時間內,就能收服她們,爲你效命。 ”
“那是你,多行不義必自斃。”
“哈哈哈,誰勝誰負還不一定呢,無論能不能當上女皇,今天,我一定要殺了你。”
大皇女陰森森一笑。
顧輕寒一怔,直覺有些不妙。
大喊一聲,“走,快走,馬上離開祭臺,這些有炸『藥』。”
“哈哈哈,誰也走不了,殺,給我統統殺了他們。”大皇女大喊了一聲,隨即她所帶的二萬兵馬,開始與顧輕寒的人火拼起來。
大皇女陰陰看着她們,哈哈大笑起來。
火『藥』都埋在祭臺中間,一旦爆炸 ,這些人,無一倖免,誰也別想活着。
雙方火拼,所有人一聽炸『藥』不斷奔跑逃命。
到處都是叫喊聲,廝殺聲,慘叫聲。
兩軍對戰起來。
然而,雙方戰了好一會,許多人,都紛紛撤退,卻也不見爆炸,只見大皇女的敢死隊,不斷涌向在顧輕寒,欲取顧輕寒的『性』命。
顧輕寒身邊縱有人相護,也身處險境,拔刀拼命殺出血路,以免被大皇女的人隔離開來。
心中不斷暗罵, 靠,大皇女這哪是想登基,這分明是想殺了她好不好。
忽然,顧輕寒看到一抹熟悉的紅『色』, 不斷往她這裡走來。
混戰中, 這抹紅『色』是那麼的明顯。
顧輕寒面『色』大變。
段鴻羽,他不呆在落羽院,來這裡做什麼?沒看到這裡很危險嗎?這腦袋什麼東西做成的啊。
吩咐身邊還有人保護段鴻羽,不必管她,自己腳尖一擡,踏着衆人的腦袋,更是衝出一條血路,護住段鴻羽。拉過他冰涼的手,怒罵一聲,“你有病啊,沒看到這裡這麼危險嗎,怎麼還往這裡跑,古公公,趕緊把他帶走。”
古公公應了一聲,想衝上來,帶走段鴻羽,奈何顧輕寒被團團圍住,這裡的侍衛太多了,根本殺不過去。
顧輕寒一邊拉着段鴻羽的手,一邊揚劍殺敵,不顧自己胳膊被劃了幾刀,腿上也被砍了幾刀,依舊死死的護住段鴻羽。
然而……
因爲這些死士都是圍着她,不惜一切想殺死她,段鴻羽跟在她身邊太危險了,顧輕寒想將段鴻羽交給暗衛,就在這個時候,忽然胸口一疼,差點讓她喘不過氣。
“砰……”
手中的軟劍掉在地上。
瞪大眼睛,不可思議的低頭,看着自己的胸口,那裡,正『插』着一把鋒利的短匕,這把短匕,直『插』她的心臟,而『插』這把刀的人,竟然是……段鴻羽,她最愛的男人,她可以包容他一切的男人……
忽然間,顧輕寒感覺天旋地轉,身子哆嗦的顫抖起來。
鮮血,一滴滴的溢出來,刺痛她的眼……
段鴻羽要殺她,她爲什麼要殺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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