驛館內。
顧輕寒坐在上首,林方隨侍在側,風若離恭敬的站在下首,將瘟疫的事情,一一稟告。
“陛下,此次,瘟疫的範圍特別大,且傳播速度非常快,臣到處找源頭,始終都找不到,這次瘟疫病發的十分古怪,不止附近的幾個村子得了,而是圍着帝都,四面八方都遍佈瘟疫。”
圍着帝都,四面八方都是瘟疫,偏偏帝都沒有瘟疫,這些地方都離帝都那麼近,來來往往進城出城的人,應該很多,爲什麼到現在,帝都一點動靜也沒有。
這次的瘟疫到底是不是人爲散播的,如果是人爲散播的,那他的目的肯定在帝都的,沒有道理帝都一點事情也沒有。
如果是天災,那更不可能,以帝都爲一個圓點,向外擴散而去……?天災有這麼神奇?中心點沒事,四面八方卻得了?
就算是天災,那帝都的百姓又算怎麼回事?
“歷來得瘟疫,一般都是鼠疫,天花之類的,你有沒有派人去認認真真的調查,看看這周圍附近是否病變的死老鼠之類的。”顧輕寒沉聲道。
風若離皺眉,“回陛下,臣有派人查過,查不到。朝廷也有派人去查,但是範圍太大了,一時間也查不到。”
瘟疫,必定有一個源頭,只要找到源頭,一切都好辦事,沒找到源頭,這流國,還不知道要死傷多少百姓。
突然,顧輕寒心思一動,“那水源呢,有沒有查過。”
“臣最開始,也懷疑是水源的原因。但是,若是水源,帝都也會牽連的,因爲帝都跟散發瘟疫的地方,是同一條河流。”
水源也沒問題?那問題到底出現在哪?
這個時候,門外‘咚咚’聲響起。
“進來。”
大肥鳥換了一件新衣服,將全身上下洗得乾乾淨淨,爽朗的臉上一笑,“我終於不用死了,我跟染疫的人呆在一起,居然沒事,哈哈……是不是很神奇。”大肥鳥簡直不敢置信,她以爲她這次必死無疑了。
“你怎麼會出現在南城,又怎麼會被捉進去。”顧輕寒將手中的地圖收了起來,隨意的問道。
提到這個問題,大肥鳥就鬱悶,擺了擺手,“哎,別提了,這次科考本來考得好好的,以爲會中榜,誰知道她們全中了,就我一個人沒中。既然沒中,留在帝都也沒什麼事,還不如回老家。這不,剛好經過這裡的時候,這裡正在鬧瘟疫,我吧,當時走得累了,就倒在一顆樹下,本來想睡一覺的,誰知道,莫名奇妙的就被人打暈了,等到醒來的時候,就在那間小屋子裡了。”
“被人打暈了?”顧輕寒不確定的問道。
風若離站了出來,有些尷尬的道,“是這樣的陛下,得到瘟疫的人,前期大多都會感覺到暈眩,昏昏欲睡,所以臣以爲她是得了瘟疫,纔將她抓入小屋子的。”
點了點頭,明白風若離說的話,寧可錯抓,也不可放過,身爲朝官,這點倒也沒有做錯,畢竟瘟疫傳染性太強了。
而大肥鳥聽到這句話,直接炸毛,“哇靠,你這昏官,你要抓,你也得仔細辨認啊,躺在樹下,你就抓,還有沒有天理了。”
風若離沉聲道,“瘟疫面前,以大局爲重,個人生死其次。”
聽到這次句,大肥鳥越加發怒,正想跟她吵起來,顧輕寒厲喝一聲,“夠了,時間就是生命,有這個時間在這裡吵,還不如多救幾個人,風卿家帶朕去看看感染瘟疫的人。”
啊……去看感染瘟疫的人……?這可怎麼使得?她可是陛下啊,呆在這裡已是極不安全了,如何還能到親自到外面去看他們。
而大肥鳥身子則是一縮,生怕顧輕寒叫她一起過去,瘟疫有啥好看的,她剛剛在小屋子裡看得可是毛骨悚然呢,那恐怖猙獰的模樣,讓人慘不忍睹啊。
“陛下,萬萬不可啊……”風若離驚道。
“放心吧,朕不會讓自己有事的,去拿一個口罩來。”顧輕寒說的話不容拒絕,風若離還想勸解,看到顧輕寒微怒的臉色,將嘴裡的話,憋了回去。只希望陛下能夠平平安安,不然,陛下若在這裡出事,她九族都不夠砍的。
顧輕寒接過下人遞過來的口罩,上下看了看,這哪像口罩,分明就是面紗。既不透氣,也不安全。
隨手套上,當先走了出去。
一走出去,就看到路逸軒挨着牆角,怔怔的發神。
顧輕寒看向她身上的衣着,剛剛明明還一襲束身清衣,怎麼這會,就變成了淡紫色的衣服了?
“路逸軒,你怎麼換衣服了?”
路逸軒聽到顧輕寒不解的聲音,連忙回神,臉色一變,有些尷尬的道,“臣剛剛離染疫的百姓有點近,臣怕……就去洗漱了一下,換一套乾淨的衣服。”
撇了撇嘴,敢情是怕死啊。看着她臉上的緊張,顧輕寒安慰道,“放心吧,沒那麼快染上瘟疫的,除非你跟她們肢體接觸過。又或者你碰了她們的東西,再或者被他們抓過,咬過。”
原本是安慰的一句話,卻讓路逸軒臉色更加蒼白。心裡七上八下,生怕染上瘟疫。
越過路逸軒,顧輕寒來到一堆染上瘟疫的百姓旁,看着她們倒在地上,哼哼卿卿,痛苦呻吟,眼裡一痛。
整座南城,都籠罩在一股驚恐和悲涼中,這帝都之外,到底有多少人跟她們一樣,身染瘟疫呢。
風若離尾隨旁邊,解釋道,“陛下,瘟疫剛發作的時候,沒有太大的症狀,就是會全身發冷,頭暈目眩,接着想要嘔吐,全身無力,再接着身上就開始發癢,隨後紅疹一個接着一個冒出來,最後直接生濃瘡,等到濃瘡生滿全身,就直接死亡了。”
風若離一口氣說完,又補充一句,“從發病以死亡,不會超過五天。”
顧輕寒又是一驚,不超過五天……那這次的瘟疫比厲來的瘟疫都要嚴重的多了。
低下手,看着染疫的人,只他們全身發冷,蜷縮着身子,身上也微微長出紅疹子。這應該快病變了。
柔聲問道,“你今天有沒有吃什麼東西,或是碰了什麼東西嗎?”
被問的人迷迷糊糊的睜開一雙眼睛看着顧輕寒,顫抖牙齒道,“沒有,起來後,跟以往一樣,吃了個飯,就變成這樣了。求求你,救救我,我不想死。”
說着,手上就想抓住顧輕寒的下襬,風若離趕緊將他的手踢了開,厲喝道,“不許抓人。”
顧輕寒擺擺手,低頭溫和道,“你放心再撐一下,朕會想辦法救你們的。”
轉頭又問了旁邊的一個,你最近有沒有碰到什麼不該碰的,或是吃了什麼東西,“沒有,一切都以前一樣,沒有碰其它東西,也沒有吃什麼,第二天睡醒後,就染上瘟疫了。”
沒吃什麼,沒碰什麼,那怎麼會染上瘟疫呢?難道瘟疫是在空中傳播的?
不,不可能,如果是在空氣中傳播,染病的就不是部份百姓,而是整個村子,整個鎮子,乃至整個帝都。
“你早上都吃了什麼?”
“吃,吃了幾個饅頭,幾疊小菜,還有一杯水。”
“你呢?”顧輕寒眼神向旁邊挪去。
“吃……吃了一碗麪……”
“我吃了稀飯,沒有菜……”
接連問了幾個,這些人,吃的都不一樣,有些是在夜裡發病,有些是在白天發病,發病的時間長短也各不相同,不由讓顧輕寒深深蹙眉。
結結,實在太糾結了。到底是哪來的瘟疫。
“求求你了,一定要救救我們。”
“放心吧,朕說過會救,就自然會救。”
說罷,揚聲對蹲坐在地上的所有百姓道,“朕乃流國的女皇,你們的遭遇,痛苦,朕都知道,朕現在命無數太夫從全國各地趕來,也在查找瘟疫的根源了,你們務必要撐着,只有撐下去,才能保住一條命,相信瘟疫很快就會過去了。”
頓了頓又揚聲道,“其他沒有得瘟疫的人,聽從風大人的安排,這段時間,不管水,糧食,衣物,都到驛館領取,驛館的一切糧食衣物,都是從帝都統一運送過來的,沒有任何瘟疫。”
顧輕寒這一聲大喝,讓所有人都紛紛看了過來,心底燃燒起激揚的鬥志,當今的陛下,沒有放棄她們,還親自過來了。
“陛下,求求您了,救救我的孩子吧。”旁邊還有不少染上瘟疫的人,見女皇來了,紛紛哭喊着救命。
“陛下,草民老來得女,家裡就她這一脈單傳,如今染上瘟疫,被抓到小屋子裡面,不日就要燒死,求陛下救救她啊。”一個老男人悽慘的下跪求饒。
“陛下,救救我娘,救救我爹,救救我全家啊……”
一聲又一聲驚天的響起,叫得顧輕寒不是滋味,阻止道,“你們放心,朕不會放火燒死他們的,只要還有一絲希望,朕就會堅持到底,沒有什麼是不可破的,瘟疫也是。”
“你們只管撐下去,其他的事情,朕會派人會做,瘟疫很快就會過去。”
話剛講完,就有好幾個侍衛及大夫一個暈眩,栽倒下去。立即有其他侍衛,將她們拖到另一邊。與沒有染上瘟疫的人隔離起來。
心裡一痛,看着她們身上的鎧甲,以及嘴裡口罩,皺了皺眉,這安全係數也太低了些。
路逸軒心底苦澀了一下,只怕,明後天,她也要成爲這堆裡的其中一個了吧。瘟疫要是那麼容易解,就不叫瘟疫了,從古至今也不會有那麼多人死於瘟疫了。
不知道是體內的瘟疫迸發,還是真有一股邪風吹過。路逸軒微微抱緊了身子,凍得打了一個哆嗦。擡頭看天,只見豔陽高照,晴空萬里,心裡一緊,慘了,不會是真的得瘟疫了吧。
越想越是害怕,不敢想像染上瘟疫的後果。
一路恍恍惚惚的跟着顧輕寒,不知道她說了些什麼,也不知道她做了什麼,直到一個略爲擡高的聲音打斷了她的思緒。
“路逸軒,你今天怎麼回事,心不在焉的。”顧輕寒不悅的道。
啊……
“哦,沒事,臣在想,瘟疫的根源在哪裡。”路逸軒隨口一掰。
顧輕寒撇撇嘴,她那個表情也叫想,發呆還差不多,將手中的宣紙遞給路逸軒,“咐吩下去,加夜給朕趕製一萬套隔離服。”
路逸軒拿起宣紙看了起來,只見宣紙上畫了一個類似於面紗的口罩,以及一套她從沒有見過的衣服。
衣服固然讓路逸軒疑惑,但畫這套衣服的畫工卻讓路逸軒震驚,驚訝的擡頭看了一眼顧輕寒,陛下什麼時候畫功變得這麼厲害了。
顧輕寒看到路逸軒一幅懵懂的樣子,往她腳上一踹,“看什麼看,趕緊拿下去,十萬火急,連夜給朕趕出來。”
路逸軒避過,尷尬的笑了笑,拿着宣紙下去吩咐。
顧輕寒翻了翻白眼,這廝,動作可真夠迅速的,居然沒有踹到她。
帶着風若離,在南城上下尋找瘟疫源頭,尋了整整一天,什麼都找不出來,眼看着百姓們瘟疫越來越嚴重,染上的人也越來越多,心裡不由越發焦慮。
“陛下,天色已晚,再找也找不出來,不如先回宮吧,臣繼續連夜派人查找。”路逸軒上前一步,體貼的道。
“嗯。”南城那麼多,又不知道是怎麼病發的。再找下去,也無濟於事。
“回宮。”
“陛下,臣孤身一人,回去也沒有什麼事,不由就讓臣留在南城,繼續尋找看看吧。”路逸軒斟酌着開口。
“不行,這裡不能久留,你乃流國的重臣,許多國家大事離不開你,不可以出現絲毫差錯。”開玩笑,這麼好的人才,真要染上瘟疫了,她上哪再找一個像她一樣驚才絕豔的路逸軒。
“陛下,臣曉得分寸的,只是這瘟疫太過厲害,耽擱一分,就有無數人染上瘟疫而亡的。”
有些猶豫,瘟疫的源頭,不是在南城就是柯家村,因爲這兩個地方是最爲嚴重的。
不趕緊找出來,只怕流國都要滅了。
“陛下,讓臣留下來吧,百姓們重要。”
看到路逸軒誠懇的態度,顧輕寒揮揮手,朝着帝都方向走去,“隨便你吧,反正,如果你敢染上瘟疫的話,朕就將你挫骨揚灰,鞭屍百日。”
路逸軒嘴角揚起一抹悲涼的笑。陛下,只怕你真的要將臣挫骨揚灰了,只是臣染的是瘟疫,只怕,沒有人敢碰臣的屍骨吧。
她也想回帝都,可是她現在不能去了,她要是回帝都,帝都的人,都會被她傳染到的。這樣也好,死得平凡,過幾天,就是一堆塵埃了。
如果這個時候,顧輕寒回頭,就能看到路逸軒不正常的舉動,可惜,顧輕寒連一個頭都沒回。
回到皇宮已經申時了,顧不得吃晚膳,先讓太醫把了脈,直到確實沒染上瘟疫後,擡步就想朝着攬月閣走去。
攬月閣內,依舊跟以前一樣安靜。
推開門,見楚逸在那裡寫着些什麼藥方,小林子隨侍在上官浩身邊。
見顧輕寒過過,兩人起身就要行禮,顧輕寒揮了揮手,示意他們安靜。
“上官貴君睡了嗎?”顧輕寒問向一邊的楚逸。
楚逸此時的臉色已經好了不少,如果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來他此時正帶着重傷。有些疑惑,前幾天去看楚逸的時候,一身的傷,連話都講不清楚,隔了幾個時辰,就能動了,再隔了幾天,臉色都恢復如初了,他是有什麼神丹妙藥嗎?
“回陛下,上官貴君剛剛睡了藥,現在已經睡下去了。”
腳步輕移,走到上官浩牀邊,看着他蒼白而緊鎖的劍眉,他的一隻手如同以往一樣,護着腹部,另一隻手攥着一件嬰兒服。
仔細一件,那件嬰兒服,正是她上次過來的時候,看到他正在繡的衣服。
他只是靜靜的躺在牀上,就忍不住想讓人憐惜他,疼愛他。
他清純乾淨,乾淨得讓人心疼。尤其是此時身上的動作。
替他掖了掖被子,轉身離開內室,招了招手,叫楚逸一同出來。他
直到離內室有些距離,顧輕寒纔敢放開聲音輕聲問道,“你可知道,水源沒有問題,食物沒有問題,衣物沒有問題,卻能感染到瘟疫。”
搖搖頭,說的什麼話,連她自己都聽不懂,重新說道,“就是,醫學上,還有什麼可以發動瘟疫的。”
楚逸謫仙的臉上一皺,水源沒問題,衣物沒問題,糧食也沒問題……不可能,一定是這其中的幾個有問題。
不然不可能莫名奇妙的產生瘟疫。
“陛下,如果這些都沒問題,那麼,會不會有可能是幾種食物,或是動物,死後,發生病變,嗯……就是屍體混合在一起……然後……病變了。”
還有這樣的?這麼多城鎮都染上了,從哪下手。撫額,真是煩。
楚逸見顧輕寒愁眉不展,猶豫着道,“陛下若是放心奴侍出宮,奴侍可前往疫區,檢查食物水源等等,還可以研究一下疫病。”
顧輕寒回頭,“你不怕染上瘟疫嗎?”
“怕,但奴侍更怕,瘟疫繼續蔓延,讓更多的百姓,家破人亡。”
顧輕寒來回走動,如果楚逸肯去當然最好,可若是楚逸去了,上官怎麼辦?他現在情況還不容樂觀……
“陛下,上官貴君的病情已經穩定了,只要堅持服藥就可以了。奴侍,可以多開一些藥,離開幾天倒也無妨。”楚逸彷彿知道她的難處,忙解釋道。
以手撐着下巴,左右來回走去,心思百轉千回。
如果上官沒有事情的話,肯定讓楚逸去,可是……萬一,楚逸一去,不復返,那上官怎辦,他現在只有半年的性命,這一輩子最大的願望也就是回國,她不能連他這點願望也剝奪了。
正在這時,古公公急急忙忙的進來,大聲呼道,“陛下,不好了。”
“慌慌張張的,成何體統,給朕小心聲點,別吵到上官貴君。”顧輕寒不悅的斥責。
古公公停下腳步,粗聲喘氣,將手中的奏摺,遞給顧輕寒,“陛,陛下,東城出發生瘟疫了,且平勢比南城及柯家村還要兇猛,僅一夜時間,東城已有半城的百姓染上瘟疫而亡。”
“什麼,染上瘟疫不是可以拖延五天的時間嗎?”拿走手中的奏摺,越看顧輕寒越心驚,原以爲這次瘟疫已經夠厲害了,沒想到比她想像中的還要厲害千百倍。
“陛下,讓奴侍去吧,奴侍可以試一試,如果真的不行,再回來照顧上官貴君。”楚逸再次抱拳。
顧輕寒看了看上官浩的寢宮,再看了看手中的奏摺,狠了狠心,“休息一晚,明日跟朕一起去東城。”
“是,陛下。”楚逸嘆了一口氣,希望這次瘟疫能夠趕緊過去。希望他的父親能夠平安,千萬別染上瘟疫。
顧輕寒有些疲憊的走出攬月閣,朝着御書房而去。
還未走到御書房門邊,就看到一個身紅衣妖嬈的魅惑男子站在門外,顧輕寒有些怔愣。
段鴻羽?他來做什麼?
“砰。”
眼前的妖媚男子,砰的一下,突然撲了過來,力道之重,差點將她撲倒在地。
“哎喲畏,朕的小祖宗,你倒是輕一點兒啊,朕都的心臟都快被你撲碎了。”
“碎了好,臣侍的心,早就碎了,碎了一地了,嗚嗚……”段鴻羽摟着她的腰,將頭埋在她懷裡哭得稀里嘩啦的。
顧輕寒一驚,連忙揉了揉他的腦袋,“怎麼啦,小寶貝兒,誰欺負你了。”
“陛下欺負人了。”
我欺負他?我什麼時候欺負他了?話說,他禁足七日,現在七天過了嗎?
“朕怎麼欺負你了,你也不看看你那天晚上有過份,衛青陽怎麼說也是一國的皇子,你當着那麼多人的羞辱他,你……唔……”
顧輕寒突然瞪大眼睛,不思可議的看着段鴻羽。這隻妖孽,雖然會在她身上揩油,上下左右磨蹭挑逗,但他從來都沒這麼大的膽子啊,居然敢直接吻上她。
她是不是眼花了,繚亂了。
他的口中甜蜜,泛着一股清香甜味,讓人忍不住想要更多。
“唔……”
不知是誰動情的呻吟一聲,這一聲呻吟聲就像一個爆炸,瞬間點燃了兩個人最深處的慾望。
不敢再過多深入,她今天還有很多事情要做,白天又看到那麼多悲慘的場景,也沒有那份心去做‘其它’的事,她現在的心情很煩燥。
放開段鴻羽,只見那個妖嬈魅惑的男人,臉上掛着兩行淚珠,軟倒在她懷裡。低低的哭泣道,“陛下,以後別再去南城好不好,聽說那裡爆發瘟疫,還是最爲嚴重的瘟疫。”
“傻瓜,朕現在不是很好嗎?你看,既沒缺胳膊也沒短腿兒的,養得起你。”
段鴻羽嬌嗔一下,輕輕捶打着她的胸膛,“陛下真壞。”
揉了揉他的髮絲,拉着他一起坐下,“用過晚膳了嗎?”
段鴻羽悶悶的道,“沒有。”他也不知道爲什麼,聽到陛下去了南城,就急得不行,到處派人打聽陛下的消息,不止晚膳,他連午膳也沒吃。
心裡一直緊張擔憂着,就怕陛下有個萬一。或許,他害怕陛下染上瘟疫,他們這些後宮侍君要爲陛下殉葬吧,又或者怕陛下出事,以後的日子會不好過。
可他又真心希望陛下能夠好好的,連也都猜不透自己想要的是什麼。
“古公公,咐吩下去,備膳,多準備一些段貴君喜歡的菜餚”
“是,陛下。”古公公樂呵樂呵的下去傳旨。
陛下從去了南城後,他就一直擔心,宮也沒有回,就在南城的城門外等着陛下,天知道他有多麼緊張,就怕陛下有個好歹。
段鴻羽瀲灩的眸子裡,有些期盼,又有些害怕的看着顧輕寒,定定的看着她的眼睛,眨也不眨,似乎要看出,陛下是不是在撒慌。
“陛下,臣侍可不可以問您一句話。”
“你這小腦袋又在想說些什麼,幼稚的,降低智商的朕可不回答。”拍子拍他的腦袋,淡淡的道。
條件性問了出來,“什麼叫降低智商的。”
翻了翻白眼,“你現在就在問降低智商。”
“陛下,您也在降低智商。”
“朕什麼時候降低過智商了。”
“臣侍聽說,白眼翻多了,會變成了腦癱,也就白癡,白癡是沒有智商的。”段鴻羽捂嘴低低偷笑。
顧輕寒直接賞了他一個爆慄,“沒大沒小,越來越沒規矩了。”
“嘻嘻,那也是有陛下寵愛嘛。”摟着她的腰,害羞的蹭了蹭。
“禮儀抄完了嗎?”
本來還想繼續蹭的段鴻羽,聽到這句話,聳拉下腦袋,嘟着粉嫩的小嘴,沒底氣的應道,“抄,抄好,好了。”
搖了搖頭,就知道他沒有抄完。掰起他的腦袋,嚴肅道,“段鴻羽,朕寵你,並不代表朕可以一味的原諒你,這次就給你一個警告,如果還有下次,別怪朕冷落你了。”
魅惑的臉上一白,忙摟住顧輕寒的腰,悶聲道,“臣侍知道錯了,臣侍以後再也不敢恃寵而嬌,陛下別生氣了好嗎。”
顧輕寒沒有回答他的話,而是癱坐在椅背上,腦海中盡是古公公說的那句話,東城瘟疫,半城百姓,一夜間也皆亡,以及今天白日裡見到的場景。
疲憊的閉上眼睛,嘴裡輕聲道,“你剛剛要問朕什麼話。”掰開他摟在腰上的手。
段鴻羽蠕動下嘴巴,張了張,又咽下去。
顧輕寒疑惑,什麼意思?也不催促,就等着他開口。
半響,段鴻羽纔來了一句,“沒,沒事,就是想出宮,上次陛下說要帶臣侍出宮的,臣侍一直想着什麼時候能夠再出宮一次,陛下,您帶臣侍出去好不好。”
想也不想,直接道,“不行。”
“爲什麼不行,陛下想出爾反爾嗎?”段鴻羽哀怨。
“現在外面到處瘟疫,你出去做什麼,萬一染上瘟疫……”顧輕寒不敢細想下去,段鴻羽跟上官浩一樣,她都疼,她不希望他們中的任何一個出事。
“臣侍不出帝都。”
“那也不行。”
段鴻羽還想繼續撒嬌,門口傳來一聲通稟聲,顧輕寒跟段鴻羽都以爲是飯菜送來了,不等小侍通稟完,就隨意道,“進來。”
“陛下,陛下,您就讓臣侍出去嘛,好不好。”
顧輕寒臉色一沉,對段鴻羽最近的表現很是不滿,瘟疫不同其他,他不怕,她還怕呢,正想訓斥,就聽到一聲中年男子的嬌滴聲,“臣夫參見陛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這一聲響起,將兩人的思緒都打斷,紛紛擡頭,看向那個中年男子。
顧輕寒看到這個男子眉毛一皺,這不是帝師的正夫,段肥豬的父親嗎?他怎麼進宮了?
仔細看看他,跟上次在考場見的時候差不多,一身都是金銀珠寶,名貴綢緞,這一身爆發戶的打扮,都足夠普通小老百姓舒服舒服的過上一輩子了。
而段鴻羽看到中年男子後,身子瞬間緊繃,臉色一變,瀲灩的眸子閃過一抹恨意,拳頭緊握。
感受到段鴻羽的不正常,顧輕寒反手握住他的手,無聲的給予安慰。
“起身吧。”
“謝陛下。”帝師正夫很有禮的起身,擡起頭,第一眼就被一襲豔紅衣棠的段鴻羽所吸引。
身子一震,這……這……這不是那個賤貨的兒子嗎?他怎麼在這裡?
正帝正夫沒有放過在顧輕寒握住他的手,腦袋又是轟的一下,差點站立不穩。傳聞,陛下寵愛段貴君,三千後宮,無人可比,他以爲,這只是這個小賤貨傳出來的,沒想到,居然是真的。
那他今天來,豈不是好死不死的,趕上了一個最好差的時段。
“唷,這是是哪位啊,好高的架子啊,看到本貴君居然都不用行禮。”段鴻羽怪笑一聲。
帝師的正夫連忙行了一禮,“臣夫參見段貴君,段貴君千歲千歲千千歲。”
這個禮,行得不甘不願,動作也沒有剛剛的恭敬。
顧輕寒蹙眉,當着她的面,就敢給段鴻羽臉色,可以想像以前段鴻羽還未進宮裡,所遭受到的虐待。
帝師正師很是氣憤,一個青樓妓子的兒子,只會耍一些狐媚的手段,陛下就算寵他,也不過是一時新鮮,等這份新鮮勁過後,還不是照樣冷落。下賤的狐媚子。
“本貴君可不敢受你這大禮,您可是高高在上的帝師正夫,一品誥命夫郎。”
段鴻羽的聲音有些發酸,充滿諷刺,聽得帝師正夫面色微變。
翅膀長硬了,居然也敢給他臉色瞧了,就算是貴君又怎樣,憑着美色也不過一時的,只有孩子,尤其是女兒,纔是最大的保障。他現在想怎麼樣?沒有孩子做底牌就想要對付他嗎?
“臣夫不敢,一品誥命夫郎,也是皇家恩寵,賞賜的。”
段鴻羽還想再說,顧輕寒一把握住他的手,對着底下的人道,“你來做什麼?”
顧輕寒的聲音冷冷的,帶着一絲不悅。
帝師正夫看到顧輕寒有些不悅,連忙正襟站好,“陛下,臣夫知道臣夫的女兒冒犯聖上,罪該萬死,但段家只剩下她這一條血脈,求陛下能夠網開一面。”
段鴻羽斥道,“原來是來求情的啊,陛下,段小姐調戲臣侍,口出狂言,大逆不道,連造反的事都敢說,您說,以她的罪狀是不是可以直接斬立決呢。”
段肥豬也要是死了,這個老匹夫,只怕也要去掉半邊天了,他就想段肥豬立刻被判個斬立決。
突然哀悽下來,扯着顧輕寒的衣袖,“陛下,她沒將您放在眼裡,三番兩次調戲臣侍。如果這樣的人,都不叛斬立決,臣侍還有何待臉面活在這個世間。”
段鴻羽這演戲的手段太差了,太假了,假得她都煩。哭哭啼啼的,她今天心情本來就鬱悶。
“帝師之女,罪當處斬,誰也不必多言。”揉揉眉角,不耐煩的說道。
段鴻羽在顧輕寒看不到的地方,偷偷擺一個yes。嘴角偷笑,殺吧,斬吧,最好把帝師府的人全部都斬了,尤其是這個老匹夫。
帝師正夫面色一變,連忙跪下,“臣夫知道,臣夫的女兒罪當處斬,但是臣夫有免死金牌一枚,臣夫請求陛下饒了臣夫的女兒。”
帝師正夫說着說着,從懷裡拿出一塊免死金牌,高舉頭頂。
段鴻羽捂嘴偷笑的笑容僵住,這……這……這個老匹夫,居然有免死金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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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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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不過三,這一次,她要獨自一人走上世界巔峰,端看這世上還有誰能與她抗衡!
殺了她以爲就能穩坐白虎椅?白日做夢!
說她是機器人無自由無人權?有眼無珠!
第一世她是一代女帝,一統天下!
第二世她是超腦特工,名震四海!
這一世,既然命硬,那就不怕死的朝着最高最強的地方闖下去!
她素手一揚,便可顛覆一國!勾脣一笑,就能毀滅一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