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無語,只覺得這老傢伙的話,可信度太低。
難道這老東西,終究還是一個騙子?
王可兵立刻暴露了狗少爺的本質,眉開眼笑地道:“你大爺,什麼時候給我引見引見這些人?我也沒別的意思,就想看看,古代的青樓女子,和電視裡是不是一個樣子的。”
“行啊,等你死了以後,我就幫你引見。”老胖子很爽快地說道。
王可兵臉上一抽,瞬間無語。
我笑噴,好半天才忍住,又道:“你大爺,還是說說花含煙的事吧。”
老胖子點點頭,繼續喝酒吹牛,道:
“花含煙是青樓女子,當時和一個進京趕考的士子交好,海誓山盟,定下三世之約。卻不料士子一榜高中,成了當科的探花郎。然後故事的發展,就很無趣,狀元郎不認舊相好,成了當時宰相王旦的東牀婿。花含煙怨恨,將探花郎當時寫給自己的海誓山盟拿了出來,到處宣揚。
探花郎一看,這不是事兒,於是……,約花含煙出來,將其掐死。但是花含煙雖然死了,卻陰魂不散,而且怨念極重,依舊跟着探花郎,要來索命。
那時候探花郎已經成親,岳丈王旦心痛女兒女婿,就請了當時的大宋國師、龍虎山天師、上清觀觀主張正隨,用陣法封印了花含煙的魂魄。這一封印,就是千年過去了。誰知道,當年的伏魔塔被拆遷了,女鬼花含煙跑了出來!”
我和王可兵聽得一愣一愣的,感覺這故事,比天方夜譚還離奇。
“跑出來,又怎麼樣了?”我問。
老胖子喝了一口酒,點上旱菸吧嗒了兩口,繼續說道:
“花含煙出來以後,就要報仇啊。所以,探花郎的後人倒黴了。那探花郎的後代,經過了千年的繁衍發展,現在後人成千上萬。齊魯的聊城和江淮的淝城一帶,都有探花郎的後孫。我呀,也就是從聊城追到淝城的。只可惜,我遲了一步,已經有四個人,死在了花含煙的手裡。”
如果是真的,這女鬼也太厲害了。白如雲和她一比,那是小巫見大巫,小鬼見老鬼。
“探花郎姓什麼?後人又叫什麼?”我問。
老胖子卻搖搖頭,道:“爲事主保密,先不告訴你。”
王可兵皺着眉頭,道:“你大爺,莫非這是你胡謅的,怕我們去找探花郎的後人覈對情況?”
“放屁,我堂堂茅山掌門,會騙你們兩個小屁孩!”老胖子揮起煙桿,在王可兵的頭上敲了一下。
“你大爺,怎麼又打人?”王可兵被敲得一跳,摸着腦袋,斜眼問道。
“我打你怎麼了?記住了,你還欠我一板磚!”老胖子冷笑,然後繼續吃菜喝酒。
我給王可兵使了一個眼色,讓他稍安勿躁。小不忍則亂大謀,這老傢伙現在是祖宗,不可得罪。
“你大爺,你叫什麼名字,能不能告訴我們?”我試探着問道。
“我叫李峻峰,上清教派茅山宗第六十七代掌門。”老胖子擡起眼皮,道:“江湖人稱……”
“人稱什麼?”我和王可兵一起問道。
老胖子嘿嘿一笑:“江湖人稱……笑面閻羅李道長!”
“牛逼!”我和王可兵同時豎起了大拇指。
這個笑面閻羅李峻峰,非常能吹,天上地下古往今來,沒有他不知道的事兒。
一直到晚七點,在我和王可兵的連聲催促之下,李老頭纔打了一個飽嗝,揮手道:“出發!”
根據李老頭的指示,我帶上了白如雲的牌位。王可兵把摺疊式工兵鏟和匕首彈弓一起裝在了包裡,背在身上。
上了雙排座貨車,李老頭又皺眉,對這車輛的安排,非常的不滿意。我和王可兵只好低聲下氣地賠禮,敬菸點火,小心翼翼地伺候着。
小貨車開的飛快,八點沒到,我們已經站在了通往桃花衝的鄉村道路口上。
打發走了車師傅,我們步行前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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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爲是下半月,所以這時候月亮還沒上來,一片漆黑。
春日將盡,路邊的水溝裡,已經有了青蛙的叫聲,還有各種昆蟲的唧唧聲。
我難免心情激動,盼望着李老頭今晚一舉成功,救出白如雲。但是又很擔心,因爲我知道,包文祥此刻不一定就在桃花衝。萬一包文祥帶着白如雲跑遠了,李峻峰又有什麼辦法?
走到當初撒尿遇鬼的地方,我便停下腳步,指給李老頭看。
李老頭點點頭,跟着我們走了過去。
荒野無人,王可兵拿出電筒,遞給了李老頭。
“這是一塊養屍地啊,這樣看來,白如雲的屍體,還沒有腐化。”李老頭用電筒掃了一圈,又看看天星,道:“包文祥鎖了她的魂魄,又養着她的屍體,到底想幹什麼?”
“什麼叫養屍地?”我聽得毛骨悚然,急忙問道。
“說了你也不懂。”李老頭揮揮手,竟然坐了下來,託着煙槍抽了起來。
我看了看前面燈火零星的桃花衝,低聲問道:“你大爺,現在怎麼辦啊?”
李老頭用煙桿指了指我們,道:“蹲下,等着,十點以後才能行動。”
我和王可兵對視一眼,都在心裡後悔來早了。
但是現在李老頭的話就是聖旨,我們不敢不聽,只好關了電筒,蹲下來陪着李老頭抽菸。
艱難的兩個小時啊,簡直如坐鍼氈。
好不容易熬到十點,看看前面的村子,幾乎看不到燈光了,我便催促李老頭行動。
“小兵小華,護法!”老傢伙一躍而起,衝我們說道。
次奧,堂堂七尺男兒,在老傢伙的嘴裡,就這樣變成小兵小華了。
“什麼叫……護法?”王可兵問道。
“就是監視四周動靜,不要讓別人來打擾我。”老傢伙走到一邊,扯開拉鍊尿了一泡。
“你撒尿還要讓我們給你站崗?服了你了!”王可兵憤憤不平地說道。
“我這是開壇,不是撒尿讓你們站崗,我一把年紀,怕誰咬了我?”老傢伙尿完了,走回原地蹲在地上,打開了帆布包。
我和王可兵在一邊看着,一邊“護法”。
只見老傢伙先拿出三枚銅錢,一字排開放在地上,間隔一尺左右。然後他又取出一個狹長鐵盒,從裡面取出三根線香,一一點上,紮在銅錢眼裡。
“小華,把白如雲的牌位拿來,我來招魂。”老傢伙佈置好了地面以後,衝我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