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靜,正如此天際將要褪去的紅暈一樣。此刻孟理的內心靜謐一片。街道上川流不息的車輛,身旁過往不停的人羣,都比不過顧瑤靜靜地伴在身邊。孟理沒有說,她也不問,兩個人之前的信任與默契早已根深蒂固。
這是他們相戀這麼長時間裡第一次,顧瑤送孟理會宿舍樓。
“上去吧,早點休息。”顧瑤甜甜的聲音沁人心脾。
孟理抱住她,滿眼含着柔柔的波光,在顧瑤的額頭上輕輕一啄,溫柔的說道:“不要爲我擔心,警察找我,不是因爲我。”
“嗯,我知道,上去吧。”顧瑤依舊微笑着說道。
孟理轉身準備進宿舍樓,他能感覺到背後的顧瑤一直看着自己。孟理在轉角處停了下來,轉身回頭看去,正好看到顧瑤修長的背影,孟理猛然睜大雙眼,眼珠差點爆了出來,疾步追上去,從背後抱住顧瑤。
“怎麼了?”顧瑤嚇了一跳,當看到是孟理的時候長吁了口氣。
孟理感受着顧瑤的氣息,鬆開手盯着眼都未眨一下。
“說話啊?”顧瑤皺起了眉頭,問道。
孟理應道:“我不想你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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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正漢看着手中兩分死亡報告,掏出他的諾基亞5230給王波打了電話。五分鐘後,警察局特殊小組所有人已經到齊。
嚴正漢將投影儀打開,出現一張何峰躺在自家牀上的照片,接着照片放大,諾大的投影幕上就留下了一雙鞋印,“罪犯留下了犯罪證據,”這時投影幕上換到了下一組圖,一雙耐克板鞋和何峰家地板上的鞋血印“這雙耐克板鞋,是在何峰家小區外的一個花壇裡找到的,鞋底紋路與何峰家地板上的鞋印完全吻合,那麼這雙鞋是誰的呢?”投影幕上貼出一張身份證照片,正式楊東。“鞋就是這個人的,死在寢室裡的楊東。”嚴正漢說完示意了一個眼神給韓非
韓非一直靠在牆壁上,這些都是他去找的線索,看到嚴正漢示意,接着說道:“我做個檢測,還問過楊東寢室的其他人,都說這雙鞋是他的,他們還說過在何峰死亡前的晚上,楊東確實出去過,他們也不知道他什麼時候回來的。我對他的遺物進行手機,在他的櫃子裡找到一把高仿瑞士軍刀,檢測的結果與何峰身上的刀痕完全吻合。在楊東的胃裡,我們找到一種致幻藥物的殘留,服用過度會導致死亡。楊東殺掉了何峰之後自殺便成立了,可是……”
“楊東是殺何峰的兇手,可爲什麼他的死亡時間是在何峰之前呢?”葉丹細看着手中兩份死亡報考,打斷了韓非的可是。
“這也是我要說的,我特意去找過法醫,他也當我的面再次對兩具遺體做了檢查,楊東死亡時間是在何峰之前,這又讓楊東殺死何峰成爲一種不可能,難道是栽贓陷害?”韓非說道。
聽完韓非所說,嚴正漢站了起來,走到窗邊,看着警察局的後院種的一片竹林,突然東陵大學的後樹林鑽進了腦海,緊接着孟理的面容也出現了。嚴正漢問道:“孟理那兒有什麼信息?”
葉丹看完放下手中的報考,應聲道:“沒有,出了警察局,他的女朋友就過來接他,一直陪着他沒有會學校寢室,而是從學校折返在學校附近一家叫有緣賓館開了一間房,吃飯都是叫的外賣。”
一直未說話的波叔,拿起放在桌面上的公文包,掏出一個筆記本,翻開後開始記着什麼,嚴正漢韓非葉丹都未打擾,靜靜地注視他手裡的筆記本。
王波波叔,雖然外表給人一種慵懶老油條的感覺,其實內心是真正的喜歡着警察這份職業,八七年進的警局從底層最累的活幹起,一直坐到省裡警察廳副廳長的位置完全憑藉自己的努力。你爬的快總會遇到幾個喳喳看你不爽,剛坐到副廳長的位置,便遭到小人誣告,要不是中南海里退休的幾個老幹部發話,估計直接遣返老家種田。來到了東陵,便幫助嚴正漢破掉了一件密室殺人分屍案,也不邀功,他也無心往上爬,只求後半生平平淡淡,不受過多幹擾罷了。局裡的人也都知道他的事蹟,小的都敬稱波叔,老的都直接喊老王,這也是在波叔再三強調下的,原來都是喊王廳長。
筆記本第一頁畫着一張圖,需要筆記本橫着看:
一個圓圈裡寫着東大後樹林,死者張思怡,死亡時間,往後又有一個圈裡面寫着錦繡小區,死者何峰,死亡時間,圈外打了一個箭頭指着屬於楊東的那個圓圈。第二頁寫滿了一二三點,全是他在現場所得的線索還有自己的推理和猜想。
過了良久,波叔纔開口說話:“我和正漢的想法一樣,這三起命案缺少的只是一個串聯他們的主線,何峰和楊東也必然和第一起的張思怡的死亡有着不可分割的關係。而現在,我們要做的就是找到他們之間的聯繫和死亡的真正的原因,而這個突破口不在死的三個人身上,而是在……”波叔頓了頓,擰開保溫杯喝了口茶才詢問道:“你們不覺得那個叫孟理的孩子很奇怪嗎?”
嚴正漢關上會議室的門與波叔並肩走着,嚴正漢說道:“波叔,其實我也不確定這連環殺人案的突破口會是那個孟理。我也總覺得奇怪,這不像普通的連環殺人案,我們找到的線索也都證明了這點。而且,後面兩件案件把我們帶偏離了軌道,讓我沒辦法往第一起上面扯,導致我們過多的精力都用來證明楊東是殺死何峰的兇手,而楊東是出於自殺,忘掉了死在他們之前的張思怡。”
“小把戲,不要驚訝,等你們繼續深查下去,以你的聰明才智足以發現更多問題和線索。”波叔接着說道:“走,中午陪我喝兩杯,我們家那丫頭回來了,你嬸嬸今天中午燒了一桌子菜。”
嚴正漢點了點頭,爲波叔打開了副駕駛的車門,然後自己坐到了駕駛位置上,驅車前往波叔家。一想到波叔的閨女,嚴正漢就頭疼,貨比貨得扔,人比人那還得了,會氣死人的。這個姑娘不是一般人,腦子裡的懂的,動手能做的,天文地理,五行八卦,樣樣熟絡,到目前爲止,嚴正漢沒見過她說過“不會”這兩個字。記得有次爭論鬼魂之說,硬是讓她說的無地自容。就是關於媽和媳婦同時掉水裡救誰的問題她都能說出十幾種“我認爲”出來,這讓自詡爲博學多才的嚴正漢汗顏之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