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快她就趕來了?”蘇月曦緊張地喊起來。
所有的女靈都是驚恐萬狀。
而牟葵連忙抱住我的腰,她的年齡最小,又因爲受了一次鬼靈綁架,心理上更軟弱,更把我當成可靠的庇護。
小琴畢竟有個鬼姐姐,又經歷過大學城的那些鬼事,膽子相對大一些。姬雨則更勝一籌了,她都受過女靈的蠱惑,心理素質強得多。
我緊緊地摟住牟葵的頭,輕輕對她說:“別怕,有黎叔叔在,肯定會沒事的。”
“啊,黎叔叔?”姬雨驚訝地嚷嚷,“她不是叫你小睦哥嗎,怎麼你自稱是她的黎叔叔?輩份都長了一輩了?”
“我媽媽讓我叫他黎叔叔,”牟葵小聲地解釋,“但我願意叫他哥哥。”
我也一時搞不清這個輩份,因爲青琬要求我叫她姐姐,不要叫她阿姨,她曾經想跟我鬧姐弟戀,只是我有張嘉瑜了當然不能亂來,離開了青琬姐。正確的叫法應該是牟葵叫我哥,我叫青琬阿姨。
“你們到底是什麼狀況呀?”姬雨噘着嘴追問,“叔叔和哥哥隔了一輩,你們搞搞清楚吧。”
“那你說我該叫他什麼?”牟葵索性問姬雨。
姬雨兩眼一瞪:“這還用說嗎,你比我小几歲?我都叫她哥哥,你當然也叫她哥哥。不過你是排在後面的小小妹妹,你要叫我姐姐。”
我再看看小琴,她沒有說什麼,只是朝着我默默地笑。好像在說:“小睦哥,你認了那麼多妹子,看你怎麼處理哦。”
我的耳邊響起一首歌:“你究竟有幾個好妹妹……”
額,眼下情況緊急,還顧得了妹妹們的情緒。
穆桂英急問道:“她已經進來了嗎?”
白美說目前還沒有,正在趕來的路上,但只要兩分鐘就會進入非陰非陽區的。
蘇月曦一揮手:“快,我們跑步衝,兩分鐘內一定要跑出去!”
我拉着牟葵和小琴急急奔,牟葵的步子趕不上我們,顯得拖拖拉拉,時不時還要絆一跤。急得姬雨責備了:“你們不會撒開手跑嗎,這樣拉着能跑快嗎?”
我一看情況實在太危急了,就放了小琴的手,往牟葵身前一蹲,叫她快趴到我背上來。
“怎麼啦?”
“我來揹你走。”
“不,我纔不呢。”
“快點,別磨蹭了。”我催促着。
這時白美跑過來,伸開翅膀將牟葵和我一起捲起來再一拋,把我們拋到她背上,然後她又對小琴和姬雨喊一聲:“你倆也快爬上來。”
小琴和姬雨肯定覺得不公平,怎麼你把小睦和牟葵抱了一把,叫我們自己爬呀。可是她們也不好撒嬌,連忙爬上白美的背。
白美嗖地飛離草地向出口處飛去。我回頭一看下面剩下的幾個健步如飛,與空中的白美幾乎一樣快。畢竟她們是女靈,可以速度更快。
等白美把我們送到小溪對岸,隱蔽在樹叢後,就見一道黑霧打着旋子從空中落下,掉在我們的前面。而蘇月曦她們也早隱藏好了。隨着黑霧的落下,天突然暗了下來,就像夜色一下子降臨。我們面前什麼都看不見了。但感覺那道黑霧落下的地方有一股威力在瀰漫。那是看不見的能量在向四周散發,即使是空氣也在顫抖,相信無論豺狼虎豹還是蛇蟲鳥蝶,都會嚇得奪路而逃的。
我們呼吸都要屏住,不知道接下來將要發生什麼。因爲最令人恐懼的貞婦媼駕臨了。
我猜着她是什麼尊容?是青面獠牙的惡相,還是如老旦一樣的老夫人形象?
就在這時對岸猛地響起一聲巨響,如天上打下一道霹靂。但如果是霹靂的話應該有閃電。這道巨響在黑暗中閃開,沒有一點亮光伴隨,沉悶而詭異。
身邊的牟葵和小琴一齊捂住耳朵,把頭往我懷裡鑽。
我一手摟住一個,其實我自己都膽戰心驚。但我還得裝出鎮定自若的樣子給她們一些定力。
還好她們儘管又驚又怕倒也沒有尖叫出聲。
那一聲巨響過後,天就突然又亮了,就好像剛纔我們面前被一道巨大的黑幕給隔着,一下子將黑幕給拉開了一樣。
我們向對岸瞄去,那裡已經只剩一片草地了,中間沒有了那條走廊一樣的黑白地帶。那道黑霧也沒有留下痕跡。
蘇月曦第一個跳過溪去,看了看又回過來,站在草地上喊道:“好了,不用怕,沒事了。”
我們這才從樹叢後出來。姬雨問蘇月曦怎麼沒見那個貞婦媼來呢?
“她已經來了。你們沒看清嗎?”
還是小琴機靈,忙問:“是不是那道黑霧?”
“對,就是黑霧降臨。”
姬雨嚷道:“我們只看到一道黑霧,沒有見她的真相呀。”
“她的真相在你們面前是不露的,所以就拉下一道黑幔來遮住了。”蘇月曦簡單地說道。
這麼說剛纔不是天黑,而是貞婦媼在我們面前罩下一道黑幔,將我們罩在裡面。
我驚問道:“難道她知道我們在這裡?”
“那當然,不然她爲什麼要搞隱身呢?”
“可她知道我們在這裡,怎麼不對我們有行動?”
“因爲你們不在非陰非陽區,而是在陽間,她怎麼會貿然攻擊你們?如果剛剛沒有跑出來,在裡面被她碰上的話就麻煩了。”
我認爲有道理,我們過了小溪就是陽間,作爲陰間魔頭的貞婦媼還沒到隨意找人麻煩的程度,她的野心是要按照計劃實施,而不是胡亂殺人。
姬雨問:“她現在到哪裡去了?”
蘇月曦指指對岸說:“她進了非陰非陽區了,然後把出口關閉了。”
小琴問道:“剛剛那一聲響,難道是她的關門聲嗎?”
穆桂英介紹道:“這是她把非陰非陽區給抽走,原本是在陽區裡擠進這個區,現在猛一抽走,兩邊陽間就合攏來,發生劇烈碰撞,這纔有這一聲巨響。”
原來是這麼回事。
我問道:“她爲什麼要抽走非陰非陽區?”
穆桂英嘆口氣說:“我們做的事其實瞞不了她,她也知道你已經破開氣球放出了三個人質,這個區域不能再讓你們來了,所以就將這個出口關閉了。”
“也就是說,這場節目結束了。”蘇月曦補充。
我吃驚地問:“難道我們所做的一切都在貞婦媼掌握之中?是她知道會出現這樣的狀況,存心讓我在你們幫助下救走人質?”
穆桂英和蘇月曦認爲肯定是這樣的。
想想也是,貞婦媼是個大魔頭,法力快趕上仙神,她會料不到我這個凡人做的事嗎?
現在看來貞婦媼派吸血女鬼策動張加力他們抓了三個女孩做人質,確實就是針對我,讓我費盡周折來解救,最後她故意給我們一個機會,讓我成功救走人質,其實她料到我肯定會解讀出她的用意,是爲了警告我而已。
大魔頭果然不同凡響!
既然把三個姑娘救出來,現在我要帶她們回去,再解決城裡的危機。我向蘇月曦和穆桂英請教,有什麼良策可以防止殭屍作祟?殭屍出現了,我們用什麼辦法驅除它們?
但穆桂英和蘇月曦說她們對於爍鎏城裡的危機無能爲力,因爲超出了她們可以關注的範圍。不過她們承諾如果我遇上萬分危急,她們會適當來給我一點幫助的。
然後我們分手,白美馱着我們四人飛去爍鎏城。
白美這次把我們放在凝湖公園的方塔九層走廊,她就飛走了。
現在是白天,公園裡沒有一個遊客,連修剪草坪的花匠都沒有。看來爍鎏城人心惶惶,連白天也沒人敢到公園裡散步看景,放鬆心情了。
我本來打算讓白美送小琴和牟葵回去,不過又擔心她們再次受到綁架,還是先把她倆留在身邊放心。姬雨可以自己回去,她問我,她見到老爸時該怎麼說?我說把你的遭遇都說出來,你老爸現在接受現實,不會再懷疑靈異是謠傳,讓他明白魔靈已經接近我們人類了。
姬雨走後,我帶着小琴和牟葵回我家租屋。剛到老城區我的手機響了,是張嘉瑜打來的。
我又彷彿從一個夢中驚醒了,上次我是跟她一起到扒播尋找武媚孃的,結果我跟她在鬼車山坳裡失散,我一直打她的手機打不通。不過我相信她找不到我會獨自回家的。畢竟我們有過多次這種經歷了。
果然她告訴我,在山坳裡不見了我,她找了一天都沒找到,只好回去了。
“這些天,你都在幹些什麼?”她問道。
我哎了一聲,“一言難盡哪。”
“現在你們那裡情況怎麼樣?”她又問。
這就是張嘉瑜,她不會因爲失散了我對她不聞不問而抱怨撒嬌,滿嘴的責備,她跟我已經是心靈相通,很多事就像是我們一起在做,根本不需要多解釋。
我說現在城裡很危急,殭屍都出現了。
“啊,這麼嚴重?”她的聲音很吃驚。
“是的,所以我有點騰不出手來。”我看看身邊的兩個小姑娘,說道,“我已經把牟葵她們救出來了。”
“她們?不是隻有牟葵一個人嗎?”
“不,一共有三個呢,除了牟葵還有小琴。”
“怎麼,小琴也遭綁架了?”她的聲音更吃驚。
“牟葵是你哥哥拐的,小琴是簡桐拐的。”
“那麼馬奇有沒有拐人?”
“拐了我們城裡老大的女兒姬雨。”
張嘉瑜生氣極了,“張加力和簡桐和馬奇,這麼爲虎作倀,難道真的萬劫不復,無可救藥了嗎?”
我遲疑了一下,提出一個尖銳的問題:“嘉瑜,我問一句真心話,照這樣下去,如果你哥哥他們被誅滅,你會是什麼態度?”
“你是問我,你如果要消滅他們,我是不是會阻攔,對不對?”她直截了當。
“對,就是這個意思。”
“你有能力殺他們了?”她還是挺緊張。
“殺簡桐和馬奇,我自信已經不成問題。”
“那殺我哥哥呢?”
“我只是不太確定你哥哥的本領到達什麼程度。”我說道,“如果他比簡桐和馬奇高不了多少,那也差不多。”
“可是……他們畢竟是人啊,你有權力殺人嗎?”張嘉瑜的口氣不是質問,而是擔心我成爲殺人犯。
“這是另一個問題,”我說道,“我有沒有權力殺他們,需要得到授權,比如特警得了授權,就可以對拒捕頑抗的罪犯開槍擊斃……”
“我明白了,你是可以向有關部門申請執法權吧?”
我向張嘉瑜解釋,姬叔是本市的首腦,竇叔是司法長官,他們現在都巴望我能出謀劃策,怎樣保衛這座城市,我只要將張加力等人作爲黑名單上報,以姬叔爲代表的權力機構和以竇叔爲首的執法機構會下令剿殺,我肯定是其中的主力隊員,甚至還會被授予臨時組織者的頭銜的。
張嘉瑜一下子哭了起來。
畢竟張加力是她的親哥哥,一胞同胎,血肉相連,她怎麼捨得說同意殺掉她的親哥哥?
但張加力揹負血債,是個罪人了,如果再不及早將他和簡桐以及馬奇繩之以法,禍害會更大。
最後張嘉瑜停止哭泣,說了一句:“你看着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