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節過後,昨夜的靈異事件都消失了,我和白竹忐忑不安地過完了昨天,在昨天我們兩個幾乎是躲在房間裡不敢出來,半夜總會敲門聲,連白竹都聽見了,當然我和白竹都不敢去開門。
第二天,天一亮,我和白竹像逃命一樣,上了去找“神婆”的長途客車,據說,“神婆”住在西秦島茂密的叢林裡。我們住在西秦島的南面,而“神婆”住在西秦島的北面。
這是一輛算得上豪華的長途客車。寬敞明亮的車廂,米色的升降高靠背椅,木紋狀的車底板抹得乾乾淨淨,冷氣開得很足,黑色的窗簾毫不留情地將車外的酷熱擋得嚴嚴實實。到目前爲止,這應該是我在西秦島坐過最豪華的長途客車。
我坐在一個靠窗的座位上,等待着車啓動。心裡暗自慶幸,同時有些詫異,一個小小的西秦島上,居然有這麼豪華舒適的客車,怎麼說,它那漂亮的外表和破舊的車站一點都不相稱,算是開了眼界了。
不一會兒,車上就快坐滿了,我坐在走道邊上,聽到車上不時有人議論。
“聽說了嗎?西秦島最近可不太平,出海的漁船老是莫名奇妙的失蹤,就算船回來的時候是空的,人都不知道去哪裡了。”
“有人說,那些失蹤的船都是被蛇神給吃了,都怪外地人來西秦島,打擾了蛇神睡眠,西秦島祖上不是流傳這一句話麼?‘不能讓農曆六月三十日鬼節出生的一男一女踏上島嗎?會給這個世界帶來血光之災。’看來這西秦島要不太平了。”
——蛇神!又是是蛇神?!我似乎冥冥之中和這蛇神有什麼聯繫。
我起身像那兩個人走去,好奇地向那兩個人問道:“蛇神?”
那兩個男人都說話,用很異樣地眼神望了我一樣,如同躲避瘟神一樣,離我遠遠的,就怕我會給他們帶來災難。
我不討好地回到座位上,一陣嘆息,感覺被陌生人忽視了有些難受。
“宿星,你怎麼了?”白竹看我沮喪地模樣,關心地問道。
我看着白竹的模樣,想起了剛剛那兩個男人的話“不能讓農曆六月三十日鬼節出生的一男一女踏上島嗎?會給這個世界帶來血光之災。”
——我正好是農曆六月三十日鬼節出生的,白竹會不會也是農曆六月三十日鬼節出生的呢?
我想到這裡,就和白竹問道:“也沒什麼,白竹,我問你一個事情,你是不是農曆六月三十日鬼節出生的?”
我感覺周圍的人一樣好奇地看着白竹,車裡靜悄悄,就等着白竹開口。
“宿星,是的,你怎麼知道的?”白竹有些驚訝。
也許,是聽到白竹的回答,坐在我附近的人都離我和白竹遠遠的,就像躲避死神一樣,寧肯遠遠地站着,也不肯坐在我們的附近。更有的人早早就下車,寧可肯換車也不願和我們同乘車。
“白竹,我剛剛聽他們說,‘不能讓農曆六月三十日鬼節出生的一男一女踏上島嗎?會給這個世界帶來血光之災。’會不會太巧了,我們兩個正好都是農曆六月三十日鬼節出生的。”我不安地和白竹說道。
“呵呵……宿星,這些只是巧合,謠言這種東西以訛傳訛,你不會信了吧?”白竹帶着那溫暖地笑容說道,那笑容迷死人不償命。
我成功地被白竹這美男給洗腦了,“當然沒有……”
我和白竹越聊越開心,白竹就像個開心果,總能把我哄得特別開心,可這長途客車還是沒啓動。不久之後,一位矮矮胖胖的中年男人,偏黑的臉上滿是汗水,身上的衣服大概有幾天沒洗了。他掏出毛巾擦擦臉,便轉向我,伸出了沾着汗水的手……
“嘿嘿……小姑娘,你長得挺不錯的啊。你這是要去哪裡啊?”這個中年男人就坐在和我離着一個走道的對面座位上,臉上佈滿猥瑣地笑容。
我臉上對這個中年男人露出了嫌棄,我和這個中年男人又不熟,分明就是**裸的搭訕,沒看到我旁邊有男朋友嗎?我有些不悅地說道:“我們去西秦島的北邊森林裡找神婆。”
“我經常去那裡,等車到了,大概還要走這一段路,大概需要五個半小時。”中年男人可能覺察出我的些許不快,飛快地看了看自已他的已掉色的雙獅表,補充了一句。 “從現在算起,不出意外,的話,下午2點左右就到了。”
司機發動了汽車,緩緩駛出了喧鬧的汽車站。
一個長相平庸的二十剛出頭的男乘務員給每人分發了一瓶免費的礦泉水,趁着這個機會,這個中年男人拍了拍我的肩膀,笑呵呵地說道:“小姑娘,你運氣不錯啊。原來是有空調車的,我都是第一次坐。這是西秦島唯一一輛的哦,平時可是很難等到的。”
然後,這個中年男人一仰脖,“咕嚕咕嚕……”,喝了大半瓶水。
我對這個中年男人有着說不出來的厭倦。
看來車上大部分人都是這條線上的常客,他們的目光全被電視正播放的一部打打殺殺的港片所吸引。而白竹已經睡着了,“砍砍……”鏗鏘的刀劍撞擊聲中偶爾還夾雜着他深沉,均勻的鼾聲。
我看着這長途汽車,久久不能入眠,心不在焉的地想起了很久之前的奇遇:
那是很久以前,我離開家鄉要逃去上大學,那是一個雨夜,雨稀稀拉拉地下着,我在馬路上攔了一輛車,現在回想一下,那應該是輛很破的老式客車,車子很空,除了司機就只有一個乘客,在車子的最後一排坐着一位帥氣少年,那個少年皮膚白暫,五官和白竹長得有些相像,他旁邊有一排空座,我走過去問他:“這個位子我可以坐嗎?”
這個少年很紳士微笑地點了點頭,他很帥,帥得有點讓人驚訝,穿着一身白色的襯衫,黑色的西裝,氣質一點也不像是來這輛車上的,出於一種“異性相吸”的心態,我被他的氣質吸引,於是我便和他聊了起來,我和他聊了一些我的往事。他聽的很入神,講到情深之處他還有一些感觸,接着他的話匣子也打開了。
這個少年也和我說起了往事:“
我今年22 歲,小時候很苦,在我五歲生日那天,爸爸突然走到我面前對我說:‘明天媽媽就會離開我們,你千萬不要傷心。’
那時我還小,並沒有在意。
第二天早上醒來,我聽到媽媽過世的噩耗,我用一種詫異的神看着爸爸,他只是對我苦苦地笑。
就這樣爸爸、我和弟弟三人又過了幾年,在我十歲生日那天,晚上爸爸淚流滿面的對我說:‘明天弟弟也要離開我們了’。
我問:‘弟弟要到哪裡去?’
爸爸說:‘弟弟到媽媽那裡去。’
那時我也沒有在意。
第二天,弟弟莫名其妙地離開了人世,我感到了恐懼,去找爸爸,爸爸用一種冷漠的眼光看着我,一句話也沒有,接下來這幾年,我過得不錯,
可是在我十五歲生日那天,早上爸爸把家裡的一切都打點好,他爲我過了生日,晚上他突然對我說:‘明天爸爸也要離開你了,你要好好的過以後的日子。’
爸爸把一份信交到我手裡,對我說:“等20歲生日那時,你打開信,一切的一切都會有答案。”
我很害怕,我怕爸爸說的一切都是真的。
可第二天爸爸真的離我而去,在河邊,他們找到他的屍體。
就這樣我一個人孤苦伶仃地過着,又過了三年,一個美麗的女人走進了我的生命中,我很愛她,我們住在了一起,就這樣又過了一年,忽然有一天這個美麗的女人不見了,我找遍了所有的地方都沒有找到她,我心碎了,很絕望。
終於熬到了二十歲,生日那天晚上,我打開了那份爸爸留給我的信,信是這樣寫的:‘兒子,我知道這幾年你 很苦,但是在你18歲時,你會認識一個女人,但是一年後他也會離開你,你不用去找他,因爲你根本就找不到他,明天我們一家人就可以團聚 了。’”
這個少年的故事講完了。
我聽到這裡,渾身打了一個冷戰,我又問了一次, “你今年幾歲?”
這個少年告訴我:“22歲,現在家裡人對我都很好。”
忽然間我出了一身冷汗,才注意到爲什麼到現在還沒有人來找我買票,我環顧了一下四周,發現周圍人的臉上毫無表情,我試着向窗外望去,雨下得很大,模糊了我的視線。
我大聲問司機:“車到哪了?”
司機不答。他好象並沒有感覺到我的存在,我猛然轉頭想找這個少年,這個少年不在了,我又四周 看了一下,這個少年已坐到了我的另一邊,朝着我“嘿嘿……”地笑着。
“司機停車!!!!”我大喊。
車子停了下來,我拼命地跳了下去,踩了個空,重重地摔在了水坑裡,我頓時失去了感覺,只恍惚間發覺自己在飄。
第二天,有車從路邊經過,發現了我,我醒了過來抓住身邊的一個人問:“我還活着嗎?”
他們用一種莫名其妙的眼神看着我……
我慢慢地從回憶裡回來,我望着沉睡中白竹的臉,他的那張臉就和那個男人有些相似,這似乎不是我第一次見到白竹了,卻又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白竹,我的記憶就像被某種力量正在一點點的慢慢地被篡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