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楊竹的房間門口窺視着一切,女傭阿奴推着小車來到了楊林和“無臉人”面前的沙發旁的桌子上,小車上有許多的事物。阿奴首先從小車上拿出餐盤放在桌面上,上面放着精緻的食物。
“無臉人”迫不及待地拿起了一塊,塞進了嘴裡。“這是什麼東西,竟然會這樣的好吃。吃上去外焦裡嫩,這是什麼肉做的,太好吃了,我從來沒有吃到過如此好吃的東西。”
楊林笑着說,“要我告訴你這種東西是怎麼做的嗎?
楊林說着向阿奴招了一下手,阿奴立刻明白了什麼意思。
那小車的正中央放着一個大鐵鍋,阿奴打開鐵鍋的鍋蓋子,剎那之間,一股濃烈的血腥味充斥在空氣當中,一個大人頭呈現在我的眼簾,那個大人頭我認得,是當初在我樓下的雜貨間的犯“羊癲瘋”的那個女傭,要不是那個女傭我估計現在都不知道我的牀中放着一個女人的屍體。
那個“無臉人”對楊林問道:“楊林,你這是什麼意思?”
“這個瘋女傭破壞了你的眼線,這不是我向你來道歉嗎?”楊林笑着說道。“所以我把那個女傭給殺死了,那她做成了精緻的肉。”
——什麼?!什麼“眼線”,那個女人的屍體是“無臉人”放進去的?
我想起了羊頭女人白澤曾經告訴地話,有人想通過利用監視我,來抓住她。會不會“無臉人”這樣做的目的就是爲了抓住那個羊頭女人呢?可是抓住白澤對“無臉人”有什麼好處嗎?
“無臉人”對楊林說道:“我知道你不想讓我抓到那個女人,但是,我這次看到你這麼誠意的份上,我就原諒你這次。”
那個“無臉人”說着就拿起了勺子,準備再次去吃那份精緻的事物,也不管那個女傭的眼睛睜得大大的,就放在他的面前,“無臉人”吃得特別香,很快的,那精緻的食物再次見底,我看得下巴都要掉下來了,那個“無臉人”的胃口未免也太好了吧,好的有些誇張,那份精緻的食物至少有五六斤的模樣。
突然我想起了那個肉是用人做的,覺得一陣乾嘔,結果門不小心嘩啦啦的推動了,我感覺到我的聲音驚動到裡面的人了,我開始沒命的往走廊衝了出去,頭也不回,深怕那個“無臉人”會把我抓住了。不知道奔跑了多久,我停下腳步,累得氣喘吁吁,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氣。
不遠處,我聽到了就像是重物敲擊在地上發出“咔咔”的敲擊聲。正好我看見我一旁的屋子的門是敞開的,那扇門是壞的,裡面放着一個櫃子,我顫抖的躲進了櫃子裡,我捂住嘴,害怕自己會哭出聲。我聽着腳步聲的聲音由遠至近,在由近至選,慢慢的消失了。
我感覺那個可怕的“無臉人”已經遠去了,我馬上從櫃子裡站起來,準備跑回到自己的房間裡,在邁開腿的那一瞬間,我耳邊響起了“咯咯咯咯……”的笑聲,聲音沙啞的說道:“宿星,我找你了,咯咯咯……”
一張混沌的臉出現在我的面前,那是一張流滿鮮血的臉,兩顆眼珠子並沒有任何光澤,像是死魚眼睛一樣不眨一下,看不出五官,只是一張血肉模糊的臉——“無臉人”!
那個“無臉人”張開了嘴巴,嘴巴中的獠牙像是一把匕首,似乎隨時準備擊殺我,他的口水不斷地流下,揚起了頭,那張沒有五官的臉似乎在笑,但是卻不是在笑,只是感覺面無表情,但是在我心裡面感覺在笑。
我驚恐地推開了那個“無臉人”,卻被櫃子裡的衣服不小心撂倒了,就在一摔跤後爬起的瞬間,一張血肉模糊的臉猛地出現在我的面前,他地嘴脣發出和白竹一樣的聲音呼喚着我:“咯咯咯……宿星……宿星……”
接着,那“無臉人”不知道從哪裡變化出一把長刀,只見他揸開四指,緊握長刀,刀鋒在窗外正好升起的月光中,光芒四射,“無臉人”揮起長刀,讓刀背重重地劈在我的背上,我擋將不住,側身滾地。
“啊……”我痛苦地尖叫道,我的背後流了一道長長的鮮血,在疼痛中我暈了過去。
“宿星……宿星……咯咯咯……”我暈過去隱隱約約之間,似乎聽到那個“無臉人”的呼喚聲又響了起來,極其沙啞的聲音,就像是聲帶被啃食了一般令人噁心。可是,我的意思越來越薄落……
我感覺那個“無臉人”在不斷地拖動着我前進,“咔嚓”門一開地聲音,和明亮的燈光,一股腐朽的味道讓我想吐,我感覺那個“無臉人”似乎要把我帶回了楊林的房間,可是,我真的已經沒有力氣了,我最後一點意識也消失殆盡了。
我也不知道我睡了多久,我感覺我的靈魂在不斷地漂浮着,直到耳邊傳來一陣悠長地鐘聲,那聲音非常古老和沉重,“叮咚……叮咚……”
——我似乎在哪裡聽過這個鐘聲……
——對,是我做過的一個夢中,那個火狐狸在敲着鐘聲……
——可是,爲什麼我感覺我還在很久很久以前的時候聽到了這個鐘聲呢?
閉着的眼睛的我,特別累特別累,但是,我還是想要知道那口鐘長得什麼模樣,當我張開眼睛的時候,我看到一口巨大的鐘,我盯着鍾猛瞧。那口鐘長得和“山中客棧”的那口擺鐘顯得的相似,就像是那口擺鐘的放大版,那口擺鐘上有許多神秘的文字,但是,那些文字我都看不懂,最爲詭異的是那口鐘上有着離奇的圖案。
古鐘上的那些圖案最主要的是畫着一羣人類幫忙天神擊退怪物們,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這是我第三次看到這樣類型的圖了,第一次在西秦島胖男人家的地下室中的牆壁上,第二次在我的回憶中我奶奶給我的桃木盒子上,還有這一次,這一切難道有什麼聯繫嗎?
那指針滴答作響,黑暗的空間裡安靜得出奇,只能聽到鐘擺上的指針不停地轉動着。突然間,我感覺我的背後傳來一種異樣的感覺,那種感覺彷彿有一頭肉眼不可見的猛獸,在我的背後,待我精疲力竭時,猛然撲上來咬斷我的喉嚨。指針在我的眼中逐漸彎曲,形成了詭異的樣子,張牙舞爪的扭動着身姿,就像是毒蛇一般。我猛然甩頭,彷彿要將**從耳孔中甩出般的力度——隨着這一舉動,一切的異象的消失了。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難道是我感覺錯了嗎?
——我感覺還是哪裡不對,只是不知道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
現在,我的雙眼緊緊地望着那口古鐘,想要找到問題的所在,,我依然能夠清楚的感知到時間正在流動——翻一頁,擡頭看一次表,時間也確實在不斷變化。那鐘上的指針彷彿在嘲笑我一般醜陋的扭動着身姿。
整個世界再次安靜了下來,耳邊只有它在不斷行走着的聲音,滴答作響,我似乎在這無盡的牢籠之中徘徊。除了這古鐘散發出淡淡的幽綠色的光芒,就是無盡的黑暗,那黑暗彷彿在嘲笑着我軟弱無力的抵抗。我瞪着充滿血絲的眼睛緊盯着牆上的鐘:秒針在動,分針在動,時針在動……
我突然想到了問題的所在:這口古鐘的時間似乎過的更慢,比起一般的古鐘上面的指針指的特別慢,這是怎麼回事兒?難道是因爲這口古鐘放的時間太久了嗎?
我看了這口古鐘不斷地轉動着,慢慢地開始慌張起來了,我剛開始以爲那個只是我在做夢,但是,我捏了捏自己,我感覺到明顯的疼痛,難道那個古鐘不是我在做夢嗎?我心裡有些不安,會不會是那個“無臉人”把我帶到一個怪異的地方呢?他想把我困在這個奇怪的地方一輩子嗎?
——不!我得離開這個地方!我還有很多事情得去做!
我變得不安和暴躁起來,開始瘋狂的砸身邊的東西。我狠狠的砸向了古鐘,手背流出了猩紅的血液,但是,古鐘卻絲毫沒有損傷。
最後,我變得絕望了,狠狠的砸向自己的頭。古鐘上沾染了紅色的血跡,而玻璃面卻一點事兒也沒有,就像是一塊堅硬的石頭。
——不,可能比鑽石還要堅硬。
“你快碎啊……”我對着那口古鐘一邊撞擊,一邊自言自語的說道,不斷的撞擊,不斷的重複,發出了砰砰的聲音。開始耳鳴了。視線中的一切漸漸模糊,交錯,融匯在一點,我開始絕望了。
——我被那個“無臉人”囚禁了。我想要逃出去,但是我卻依然無能爲力,這一生就這麼渡過了,陪着這口古鐘,在一個陌生的環境中。
我腦子裡想着一些有的沒的,雙手的撞擊變成了下意識的舉動,彷彿要失去自我,越來越弱的撞擊,逐漸失去力氣。
直到最後一秒,我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這下,我就能睡着了。
醒來的時候,可以感受到這劇烈的痛,彷彿要將我的腦子從頭蓋骨中扯出一般的痛苦。
“這裡是哪裡?”我疑惑地說道。
我緊閉着雙眼,我下意識的摸了摸身邊的東西——摸到了一個上面沾染着粘糊糊液體的東西,像是一個古鐘……。
——不會又是那個古鐘吧……
我睜開眼睛,望去那個像古鐘一樣得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