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和火炎告別之後,原本想沿着街道去碼頭找船,但是,血紅色的月光透着陰森,漫天的紙錢飛舞着,我們卻發現街道上那羣黃褐色蛇眼的怪人們,拖動着長長的蛇尾在街道上游蕩着,這要是直接從街道去碼頭,還不得讓那些怪人給撥了皮了。
往西秦島的街道通往碼頭是最便捷的路程,但並不是只有這一條路,可以從後山繞道碼頭,但是這條路比較遠,而且我的腳被石頭給崴腳了,會有些方便,和白竹商量了一番,我們還是決定往山路走,而且山路上的樹蔭就算遇到了那羣怪人,也可以遮擋住他們的視線,只是這山路老早就聽說過而我們都沒走過。
月色下,山裡的路泥泥坑坑的很是難走,一路顛簸不說,道路還很狹窄,一段路程本來只要花一個小時行完的,二人愣是走了三個小時不止,眼看天色以越來越黑了,白竹只得扶着我在山路邊休息。
“宿星,你的腳沒有事情吧?”耳邊傳來白竹關心的溫柔地聲音。
“有些疼。”我能感受到我的那隻被崴到的腳火辣辣的,我說着就把腳上的運動鞋脫掉,透過月光,可以看到我的那隻腳是通紅通紅的,腳腫的已經不成樣子了。
“宿星,對不起,我沒照顧好你……”白竹輕輕的撫摸着我的腳,他對我自責地說道。
就在這時,突然從山上的森林裡竄出一個黃色眼睛、頭髮都掉光的女怪人,她速度太快了,而且還是從我那側跑出來了,她的眼睛中閃耀着慾望,大喊着撲向了我:“食物,有食物……”
等我們反映過來,那個女怪人鋒利地獠牙已經咬在了我受傷的腳上,剎那之間,我的腳順着她扎進我皮膚裡的獠牙嘩啦啦的流出鮮紅色的血來,我疼痛地大叫:“疼!……”
“可惡!”白竹罵着粗口,他生氣地隨手搬了一塊大石頭,狠狠地砸在那女怪人的頭上,那女怪人捂着頭,摔倒在一邊,白竹連忙拉着我往山上跑去。
而那個女怪人從地上爬起後,就對着我緊追不捨,女怪人嘴裡發出怨恨地聲音:“我要殺了你們!我要把你們的骨頭都吃掉!”
白竹只能帶着我往山上跑,山上野草叢叢,加上天又黑,想藏人十分容易,我和白竹藏在一個茂密的野草堆裡,那女怪人尋了一圈沒找着人,便走開了。
我的腳疼的那是要砸開了,還要跑這麼遠,我不敢發聲,爬又把那女怪人給吸引過來,我暗自嘆氣:“真是倒黴啊!”
等那女怪人走遠也有一段時間,我們才站起,剛走出草叢,我的那隻被石頭歪了的腳又被捕獸夾夾住,鋒利的刀齒深深地扎進肉中,深得能見森森白骨,鮮血直流,痛得我直叫嚷。西秦島這個地方有不少飛禽走獸,而島上卻還流傳着最古老的打獵方式,山中放個捕獸夾並不是很奇怪的事情,但是對我來說這個捕獸夾就像是有人故意放在這裡的。
“宿星,你沒事吧?我來幫你!”白竹說着就去掰那捕獸夾。
——尼瑪!我這像是沒事嗎?
我的心裡現在已經沸騰了,但我的臉上強忍着疼痛,對白竹露出一副我很好的表情,說道:“沒事,我一點事也沒有……”
我說完後,這山中傳來不知名的鳥叫“咕咕……”,那聲音在黑暗中異常地恐怖,有點像人的咳嗽聲,也有點像鬼嬰的嘲笑聲,總而言之,那詭異地鳥聲讓我覺得特別地不舒服。
白竹使盡全身力氣纔將捕獸夾掰開。現在我的腿已受了重傷,走路極不方便。 白竹替我簡單地包紮下,他向我的腳上抹了些乾的山土暫時止住了血,扶着我沿着山路往前走。
山風陣陣,吹在臉上還帶些許寒意。若非天空中有着一個總是抹着一絲鮮紅的月亮,我真擔心我和白竹隨時會掉下黑漆漆的山溝,畢竟這山路是在半山腰上,彎彎曲曲,九曲盤旋。除此還擔心隨時會有獸下山覓食,離開這個地方便是一點不敢耽擱。我還有點想感謝天空中那個不詳的月亮了。
我們大約走了一個半小時,山路變得平坦,可是我們沒有走到碼頭,隱約瞧見一座豎着十字架的醫院佇立在眼前。那個醫院是一座四層的小樓佇立眼前,外表很陳舊,看起來倒像是抗戰時的戰地醫院,只是西秦島本來就比外面落後,。這些戰地醫院這些年竟沒有被拆掉,反倒被西秦島的村民利用起來。我們沒想到在這個地方能看見一所醫院,白竹扶着我就朝那醫院步去。
醫院的門是老舊的鐵門,上面生滿了鐵鏽,有些鐵鏽已剝落,門上的欄杆有部分也已斷裂。此時鐵門正關着,白竹不得不晃着鐵門叫喊:“有人嗎?這裡有人受傷了!”白竹接連喚了幾聲,許久後纔有人過來開門。
開門的是個老大爺,約有五六十歲,披着一件土黃色的軍大衣,隔着門,老大爺張開泛黃的牙齒,陰森森對我們說道:“醫院不營業,我勸你們還是離開這裡比較好。”
我和白竹目燈不安地交接,我想是那個老大爺是明白了這西秦島上的情況,怕那些黃褐色眼睛的怪人,不然哪有醫院不願意接受病人的,我對老大爺說道:“老大爺,西秦島的外面的情況很糟糕,隨時都能沒了命,等我把腳治療好了,我就離開這裡。”
老大爺目光深邃,瞧了瞧二人,面無表情地給兩人開了門。我想,也許是老大爺心軟了吧,畢竟人都是善良的,老大爺指着那忽明忽暗地像是要隨時熄滅的醫院樓,說道:“那些醫生都在裡面了。”
這真是太好了,我很開心,白竹扶着我走進醫院,醫院裡的綠化做得並不好,花壇裡雜草叢叢,偶爾有幾朵白色的菊花在風中搖晃着身影。我望了望牆上的指示牌,朝急診室方向走去。急診室室的燈還亮着,一個穿白大卦的男醫生坐在急診室裡看書,見有人來,趕緊迎了來。
“哪裡不舒服?”那男醫生問道。由於戴着口罩,看不清醫生的表情,只是我覺得這男醫生剛纔似乎暗自偷笑了,這種感覺讓我覺得不安,不過只是一剎那,若非偶然擡頭,便難是難以捕捉的到。
我有些不確定自己剛纔的直覺,只是我的腳上仍在血流不止,若不及時治療,怕有感染。
“醫生我的腳受傷了!”我指指的腳說道。
那醫生眯着眼,讓我將腳擡高點給他看,隨後在紙上寫了點什麼。
“去二樓清理傷口順便包紮下!然後再服些藥!天色晚了,你們就在醫院住一晚吧!”我覺得這醫生的話說到她心坎裡了,先前的那股不安瞬間驅走。
我付了錢拿着藥去二樓清理傷口,隨後有位護士走來,領着他們去了間病房住下。
我倒了些水給白竹服藥,可是拆開藥盒一看,那些藥早已過期,而且過期的不僅幾年,算下居然有六七十年,嚇得我將藥丟了。
“白竹這家醫院好怪,我總覺得有些不安!你瞧剛纔從進來到現在,都沒見着幾個人,就是那醫生和護士也是陰陽怪氣地,要不咱們走吧!”我在病牀上對白竹說道,也許是之前遇到的靈異事件太多了,讓我變得敏感起來,
白竹不以爲然地笑道:“你想多了,這是一個小島!醫療條件和設施趕不上城裡也不奇怪!我們只住一晚好不,明早就走!而且現在出去也太危險了,又遇到那些怪人怎麼辦?”
白竹說得也有道理,我瞧着玻璃窗外,月光下一片死寂,說不出的詭異,即便心存不安,但也不就是一個晚上。
白竹打着哈氣,也在我旁邊的牀睡下了,我也累了便進了夢鄉。迷糊間我覺得自己好冷,明明蓋着棉被,身體卻像是躺在一塊浮冰上,四周還不斷逸出一絲又一絲的寒氣。
我不舒服地翻了個身裹緊棉被,終究覺得還是不安,倏地睜開眼,卻見門口的那個老大爺佈滿皺紋的老臉死死地盯着她,那老臉五官扭曲似乎很疼苦,朝她說道:“別壓着我胸口,我好疼!”
我一怔往身下一瞧,見自己正躺在一個死人身上,那死人胸膛大開,所有的內臟都裸露在外,嚇得她失魂大叫,一骨碌爬起。再看牀,根本就沒什麼死人,只有一張冰冷的牀。
我再也睡不着,藉着手機的亮光,朝白竹的牀步去。一瞧,白竹不在牀上,急得我趕緊四處尋找。走道上的光依舊忽明忽暗,許久都不見一個人影,只有她自己的腳步聲和喘氣聲。
我從二樓找到四樓,又從四樓找到一樓,就是沒有白竹的蹤影,就連醫生護士和病人也沒瞧見。我急出一身冷汗,突然見四樓的手術室裡亮着燈,我悄悄地推門走了進去。
手術燈下那個穿白大卦的醫生和那位護士正在手術檯上忙碌不停,托盤上擺着腸子和肝,醫生此時正在取心臟,那心臟鮮血的還在有節奏地博動,隨着一股鮮血噴濺,那顆心臟也被丟進了托盤……
我嚇得張大嘴巴,我似乎從沒聽說過,有將人器官全數摘除的手術。
正在疑惑間,手術檯上的病人突然反射性地抽搐起,也許是麻藥的藥性過了,也許是被痛醒了,那病人的抽搐像是臨死前的掙扎。我爲病人捏了把汗,順着病人身上的手術服往上看,這一看,嚇得牙齒直打咯,那病人不是別人正是白竹!
——他們爲什麼要摘除白竹的器官?
我驚恐地瞪大了眼睛,卻不敢說話,眼淚嘩嘩直落,處在一片驚慌不定中。再擡頭卻見手術室裡的醫生和護士已不見,只有白竹了無生氣地躺在手術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