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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更來了,今天陪寶貝去游泳了,真是過癮呀,四肢那個疼。
寶嘉沒有立即回話,他見小錦撐着腦袋,似是很疲倦,再次說道:“三掌櫃,您先歇會吧。等快到花姑家,我再與您說不遲。”
小錦慢慢睜開眼,坐直了身子,說道:“我沒事,你說吧。你說完了我還得思量思量。”
寶嘉跟了小錦這些年,深知小錦的個性,只得說道:“花姑原名花貴娘,年輕的時候嫁給一個裁縫爲妻,生了三個女兒,現都已經嫁了人。第三個女兒出生沒多久裁縫便去世了,花姑爲了帶大三個女兒,不得不繼承了丈夫的手藝,只是她學藝不精,生意比之以前一落千丈。後來,偶有一次機會,隔壁鄉鄰請她出面陪着去另一戶人家家中提親,她伶牙俐齒,八面玲瓏,成功地促成了這兩家親事。之後,花姑覺得尋到了財路,便開始在附近幫人做媒,由於她做得媒成功率高,所以到了後來,生意越做越大,請她保媒的人越來越多。花姑便將裁縫鋪改成了花嫁坊,專門爲人做媒,偶爾還做些嫁衣什麼的。”
“這花姑一個女人帶大三個孩子不容易,還能發現自己的潛能,腦子也好使。”小錦低聲說道。古代的女人能夠獨立自強,賺錢謀生,說明這女子不是個簡單的。
寶嘉點頭道;“身爲媒人,一張嘴自然是利索。”
小錦不吭聲了,又撐着腦袋睡了。
寶嘉知道小錦是在閉目養神,便靠在車壁看着晃動的車簾發呆。
不知過了多久,馬車停下,寶嘉看着似是睡着的小錦,不忍叫醒她。
靜靜地就這樣看着闔目而睡的小錦,寶嘉露出了一抹幸福的微笑。這一刻,他能夠毫無顧忌地看着小錦,看着她香甜的睡着。他覺得很滿足。
“阿力,你動作麻利點,看這天要下雨了,這些紅幔要是不趕緊拿進去。淋溼了你陪啊。”一個尖亢的聲音打破了寶嘉和小錦之間的寂靜。小錦一驚之下醒了。
“到了嗎?”小錦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問道。
寶嘉點點頭道:“嗯,剛到。”
說着,他先下了車,然後想要伸手拉小錦,但手伸到一半卻又縮了回去,男女授受不清,他怎麼能伸手拉小錦呢。
慚愧地低下頭,寶嘉轉過身去等待小錦下車。
小錦推開車門後只顧看這裡的景緻,壓根沒注意到寶嘉的異樣。她先擡頭看看,就見一個穿着百蝶襖裙。套着青紫小襖褂的婦人在那裡指揮兩個壯漢在那搬着一匹匹的紅布。
小錦下了車,往前走去,寶嘉緊跟其後。
“這位大嬸,請問花姑是在這嗎?”小錦擡頭看見了“花嫁衣”的招牌,便問了這個花枝招展的婦人。
婦人先是打量了小錦一番。隨即滿臉堆笑道:“這位小姐,老身就是花姑,不知小姐有什麼吩咐?是要做嫁衣嗎?這些紅布都是新到的款式。”
花姑以爲小錦是來製作嫁衣的大家小姐,熱情地爲她做着介紹。
小錦淡淡一笑道:“我不是來做嫁衣的。”
花姑愣了愣,隨即又說道:“小姐是想請我保媒嗎?”說着,又看了看小錦,嘖嘖讚道:“小姐真是個標緻的人兒。老身沒做過千個媒,也做過百個媒了,卻沒見過小姐這樣的人物,像是畫裡的人兒一樣呢。”
小錦心中暗歎,果然是個能說的。拍馬屁的功夫真是一流。不過哪個女人不愛聽好話,不喜歡別人讚自己美。所以小錦對花姑的稱讚還是很受用的。同理,花姑也一樣喜歡聽好話。
小錦對花姑說道:“花姑盛讚,我早有耳聞,說花姑保媒誠實可靠,所保的都是天賜佳緣。可見花姑的本事不小。”
花姑呵呵笑道:“小姐過獎了,老身只不過是喜好做個月老,給大家牽牽紅線,這不也是好事嘛?”
小錦笑道:“花姑說得極是,不知能否進店商談呢?”
花姑拍了一下大腿,說道:“瞧我,真是越來越糊塗了,竟然讓小姐一直站在門外,快點進來,小翠,快點上茶,有貴客來了。”
花姑引着小錦進了店堂,小錦看了看,裡頭都是成親用得各式用品,有鮮紅的蓋頭,漂亮的帷帳。整個店裡是一片喜慶。
“小姐,請這邊坐。”花姑請小錦坐下,然後看了看跟在小錦身後的寶嘉,問道:“敢問這位是?”
小錦笑道:“是我的管家。”
花姑一愣,這麼年輕的管家呀。但她沒有開口讓寶嘉坐下,在這些大戶人家家中,管家和主子出門,一般自然是不能和主子同坐的。
“寶嘉,你坐吧。”小錦指了指自己身邊的位置。
花姑又是一愣,但很快滿臉堆笑道:“管家先生,請坐。”
寶嘉搖搖頭道:“寶嘉站着就好。”寶嘉雖然知道小錦一向對他們這些夥計下人都很好,都是同桌吃飯,同桌喝茶,但是出門在外,寶嘉還是很明白要守着下人的本分,可不能逾矩讓人笑話。
小錦知道他的意思,也就沒有勉強。
名喚小翠的端了兩杯茶奉上。
小錦先端了茶抿了一口,這並不是什麼好茶,入口苦澀,香味又不純正。不過,小錦並沒有表現出一絲的不滿,畢竟,像花姑這樣的店鋪能拿出什麼樣的好茶來,又或者花姑本就看人下單,她這樣的女兒家親自上門,在她的三觀裡怕是已然覺得自己不是什麼門宦之家。
“小姐不知如何稱呼?”花姑客氣地問道。
小錦含笑道:“小女姓顧,與花姑一樣以開鋪爲營生,只是我開的是首飾鋪。”小錦已不想再與根叔有任何關係,所以她不願跟他姓陸。
“顧小姐年紀輕輕,竟然就能經商謀生了,真是後生可畏。”花姑混跡多年,小錦這樣一說,她基本能夠猜到了小錦的來意。她心想,早該想到這小妮子來絕不是請她保媒的,哪有大戶人家的小姐自個兒上門找媒婆的,這不是讓人笑話嗎?
小錦見花姑滿臉的笑容收了一半,便知這人知道自己不是來要求保媒的後,心理上已經發生了變化,對她也就沒之前客氣了。
“小女子只是混口飯吃,不比花姑您,在這蘇州城,誰不認識您媒婆花姑呀。”小錦奉承道。
花姑呵呵一笑道:“小姐有事直說就是,何須這樣拐彎抹角呢?老身有個幾斤幾兩,自個兒清楚得很呢。”
小錦見她有些不耐煩,便直說道:“小女子今日前來,不過是想請花姑您行個方便,介紹一些新人到我鋪中購置些成親用的首飾。”
“呵呵呵,顧小姐,我這邊保媒的可都是大戶,他們成親所用的金銀首飾那可不是隨隨便便什麼首飾鋪子能做的。”花姑輕蔑地說道,她只當小錦是一些不入流的地攤商人,想着到她們這挖點生意。
“以花姑在蘇州的名氣,那手上保媒的自然都是大戶,所以若是沒有一定的本事,小女子也不敢登花姑的大門呀。”小錦不卑不亢地說道。
“哦?這麼說您還是大鋪子嘍。”花姑有些不信。
“金蘭飾品屋您聽過嗎?”小錦道。
“金蘭飾品屋?有些耳熟,蘇州最有名氣的就是珍寶齋了,其它的鋪子聽得不多。”花姑說道。
小錦再道:“那今年的江浙制飾大賽您可聽說了?”
“那是自然聽說了。耳聞這次大賽摘得頭冠的是一家名不見經傳的新鋪子。”花姑說完,忽然驚問:“難道說就是貴鋪?”
小錦含笑點頭。
花姑驚訝地看了看小錦,她沒想到那鋪子的掌櫃會是小錦這樣一個小姑娘,頓時收起了輕蔑之心,不可思議地說道:“真沒想到,老身還真是有眼不識泰山。”
小錦笑了,說道:“花姑能在茫茫人海中將並不相識的兩個人結成連理,那一定是慧眼獨具,所以花姑不必過謙。”
“貴鋪奪了今年的頭冠,所得獎金那可不少,聽說這次的頭獎比以往任何一屆都豐厚,是價值連城的東海雙子珠呢。怎會想到來找老身呢?”花姑質疑道,她也有些顧慮,擔心眼前這個會不會是個騙子呢。
小錦笑道:“獎金是不少,可是任何人都不會嫌錢多不是?做生意嘛,總是希望財源滾滾。花姑您說呢?”
花姑看着小錦,點點頭,說道:“話是沒錯。那小姐今日前來之意是?”
小錦道:“仍是那個意思,希望花姑能將新人介紹到我們鋪子買首飾。我們將會推出新年新人新首飾,到時候每賣一套,給您一成,您看怎麼樣?”
花姑盯着她有一會,小錦知道她是在思考。
“兩成!”花姑開價了。
小錦低眸思忖片刻後,笑着說道:“成交。”
花姑露出了開心的笑,但隨即又問道:“您怎麼證明您是金蘭飾品屋的掌櫃呢?”
小錦知道她怕自己是騙子,便笑着說道:“花姑,第一對新人您可陪着到我們鋪子裡來,成交後我當場付清,您就知道我是不是那鋪子的掌櫃了。若是去了您發現不是,您也沒什麼虧的,對不對?”
花姑想想也對,此事便就此說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