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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第一更。
小錦好奇地看了看向潔,然後打開了匣子。裡面竟然是一枚枚已經磨製好了的上等玉柱,中間已經打了孔,隨時都能串成一串兒。
“這是?”小錦有些不敢相信,她到此之後未提及一句要尋配件的事,怎麼向潔就知道了。
“紅花還需綠葉襯,這是上等的白玉,和那考題所給白玉是一個等級的。”向潔含笑道。
“可是你怎麼知道我們需要這個?”小錦心裡頭感激,卻又不知如何表達,結果問了句傻話。
向潔呵呵一笑,說道:“我還能有什麼事是不知道的。”頓了頓,說道:“這次考題用的羊脂白玉都是由匯寶齋購置的。”
小錦驚訝地看着向潔,匯寶齋生意興隆她知道,可是畢竟只是個鎮上的商行,再怎麼樣按理也比不過蘇州的大商行去,可是現在呢,匯寶齋的勢力恐怕要比小錦想象的大。想到這,小錦下意識地去看了看那放於一邊的手爐,想起向潔說得向炆和京城達官顯貴的關係,她意識到匯寶齋怕是不簡單呢。
“收着吧,再去哪尋,都尋不到這樣好的玉柱了。”向潔伸手將匣子蓋上,然後撐着身子,探前將那手爐提過,給了小錦要她在路上暖着手。
“不,不。”小錦有些驚慌地拒絕,這手爐貴重,她怎能要。
“這手爐既然大夫人讓海兒拿到了榆蔭院,那也就是送給我,院子裡沒有人用這個,你就拿着去用吧。”向潔不由分說,一定要讓小錦拿走。
小錦紅了眼,低着頭,輕聲告辭,轉身出了屋子。
麗兒適時地給她披上了那件緞披風。
向潔看不見小錦離去時的模樣,卻知道她的心在此刻一定是暖的。
只是。他要得向來不是小錦的感激,不知何時,小錦纔會真正地把他放於心上。
坐在馬車裡,小錦看着放置於旁邊的匣子。捧着手爐,心裡頭只覺波瀾起伏。
她不得不承認,向潔的體貼和周到已經讓她感到了怦然心動的味道,那是一種對安穩和歸屬的心動。有那麼一會兒,她突然間就想這樣嫁給他,如此,她就再也不用費心費力,再也不用掙扎徘徊。作爲女子,她有着普通女子的願望,那就是找個可以依靠的人。從此不愁!不愁銀子,不愁生計。現在她已經知道匯寶齋其實是一個多有背景的商行。從那三進三出的宅子,從潘家、翁家都對他們的三分忌憚,從這個皇室貴胄所用的手爐,小錦終於明白爲何一個鎮子上商行能夠一出手就是幾千兩。或許以前的傷痛讓向家人深刻地認識到只有官府的依靠能夠讓他們立足。所以向炆不遺餘力地與京城的貴族們結交,而那些年的不幸也讓他們明白低調行事總比張揚受妒的好,所以他們屈居在這個小鎮,深藏不露。
隨着馬車的滾滾而行,小錦的心也跟着翻滾,睏意也漸漸襲來,也許她真得有些累了。
抱着那暖暖的手爐。小錦歪着腦袋睡着了。
回到店中,當這一匣子的玉柱出現在小娥和鳳槃面前時,兩人竟也一時無語。
“雪鶴是否差人前來孃親的靈堂弔唁。”小錦開口第一句便讓小娥有些招架不住。她倒不是想故意瞞着小錦,那時一來小錦狀態不佳,正得了什麼“失魂症”,她自不會去與她說這些。二來她不覺得向潔差人來弔唁是多大的事,就非得讓小錦知道,所以過後也就不曾提及。
“他是差人前來弔唁,並送來了三丈利布和五十兩紋銀。”鳳槃見小娥似乎被問住了,便替她答了。
“唉。難得他自己遭了這等大難,還如此有心。”小錦嘆道。
小娥動了動嘴,想說什麼卻沒說,倒是鳳槃說道:“他知道我們要參加江浙大賽,早早給我們備好了配件,這纔是真正的有心。”
小錦那句本是自言自語,卻不想鳳槃接了口,她倒不知說什麼了。
小娥聽了鳳槃的話,一邊爲向潔的周到感到感激,一邊又有些擔心細水長流的消磨會慢慢侵蝕了小錦的心。
小錦將東西交給了鳳槃,也未過問準備比賽的事,自個兒默默提着手爐回了家。
小娥有些擔憂地目送小錦離去,只聽鳳槃在她身後說道:“順其自然便是。”
小娥回頭看了看鳳槃,見他正若無其事地挑着玉柱,不禁輕嘆一聲。
小錦回了家,就見小桃正帶着正陽在那玩翻繩。
“這女孩子家玩的玩意,正陽你倒也喜歡。”小錦蹲下身子摟過正陽的腰,將他帶進懷中,捏着他的鼻子逗着。
正陽咯咯咯笑了,說道:“好玩好玩。”
“那就去玩吧,明個讓哥哥給你做把木劍,那纔像男孩兒玩得東西。”小錦站起身,覺得腿又有些不受力。這傷看來是老上去了。小錦自個敲了兩下腿,心中感嘆。
“小姐,您是腳傷又疼了嗎?奴婢給您捶捶?”小桃見了小錦的舉動,立馬收了翻繩問道。
“不打緊,我去歇會就好。”小錦說着就朝房間走去。
小桃想要跟去服侍,正陽卻纏着她,一個勁地喊:“玩翻繩,玩翻繩。”
小錦回過頭,說道:“小桃,你陪着他玩便是,我這邊不用服侍。還有,這些日子苦了你了,既要服侍大的,又要照看小的。等過了這段日子,我們請幾個人回來,你就不用這般辛苦了。”
小桃連忙表明態度道:“小姐說得哪裡話,小桃能夠服侍小姐和小少爺,是天大的福氣,一點兒都不覺得累。”小桃心中念着小錦他們的好,當初要不是她們出了銀子,她就被賣給那個肥頭大耳的朱老爺了。
小錦微微笑了笑,轉身回了房。
此時的她,有些心煩,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感情之事最是磨人,小錦一直覺得這本主的年齡還小,能拖一天是一天。可是現在想來不管是小娥或是她自己都是拖不過的。
小娥需要和潘粲增加機會,而自己卻要想清楚到底誰更適合自己。
摸着漸漸冷卻的手爐,小錦陷入了無助中。
待到晚間小娥和鳳槃回來時,小錦見小娥是滿臉的喜氣。
“小錦。哥哥終於想出來做什麼了。”小娥喜滋滋地說道。
“哦,做什麼?”小錦終於打起了精神,將注意力轉移到了比賽上。
“就做雙面鏤空的玉香囊。”小娥道。
“玉香囊?這倒是不多見。”小錦低聲嘀咕。
“嗯,雙面鏤空,雕刻不同的花紋這也是極少見的呢。”小娥說出了精妙之處。
小錦根據她這些年在首飾界的混跡,多多少少也知道,這雙面鏤空確實不多見,何況還要不同花色。
看來,鳳槃的手藝是越來越好了,還能自創出花樣來。
“哥哥果然是聰明過人。技高一籌,看來這次大賽我們定能取得前三。我聽雪鶴說浙江的申屠家將會是這次比賽的評選之一。”小錦特地說了這話,想要試探鳳槃的反應。
鳳槃一向冷靜,此時聽了小錦的話,也只是哦了一聲。似乎並未起什麼波瀾。
小錦不死心,又說道:“申屠家是浙江一帶制飾的高手,按雪鶴的說法,是泰斗,他們家傳的手藝據聞與哥哥的手藝極像,我想到時候哥哥的作品一定會引起他們的注意,甚至讓他們另眼相看呢。”
說完。小錦便瞅着鳳槃的反應。
鳳槃波瀾不驚道:“若是能那樣,自是更好。”
小錦不信自己不能看出點端倪來,正欲再就此往下說,就聽鳳槃忽然說道:“你一口一個雪鶴,您和向潔的關係竟已如此親近了嗎?”
小錦一怔,鳳槃這轉移話題的招數可用得真是時候。果然小娥立馬警覺起來,問道:“小錦,你這次去了渭涇塘可有作出什麼承諾?”
小錦不悅道:“姐姐怕我做了什麼?承諾?我一女子能有何承諾?雪鶴一向待我們極爲周全,我倒是不明白姐姐爲何總是提防着他?”
這話問得直白,讓小娥紅了臉。
小娥呢喃道:“我只是覺得你們不合適。”
小錦抿脣一笑道:“那姐姐覺得我和誰合適?”
小娥不語。一臉嚴肅地看了看小錦。
小錦本是無意,並不是想要小娥難堪,只是覺得她管得甚寬,而且幾次表示她對向潔不看好,讓她覺得奇怪。
這時候,見她一臉嚴肅,小錦心中咯噔一下,忽然想起,小娥可是重生女,而向家的匯寶齋也算是渭涇塘的傳奇,難道小娥知道向家以後的走向,所以纔不看好向潔?
想到這點,小錦真要爲自己的遲鈍拍腦袋了。早間她還在向潔面前自誇自聰明,竟然連這個事兒她都沒想到。
此時,小錦極想問問小娥是不是她早就窺視了先機,但因鳳槃在,她不得不暫時忍耐。
“姐姐,你是不是有事瞞着我?”小錦待鳳槃一走,便藉口想要小娥多陪會,讓小娥留了下來。
小娥嘆口氣,坐下道:“我就知道始終是瞞不過你。我之前一直不說,倒不是刻意瞞你,只是覺得重生之後,有些事未必就會像以前那般了,但是,我又怕事情就會是那般走向。所以,我不能確定,就不敢與你說。”
小錦趕緊問道:“向家後來出了什麼事?”
小娥嘆氣道:“向家後來的驟然沒落,完全是因爲一個女人。”
小錦扁了扁嘴,剛在想那個女人不會是自己,又忽然想到那個時候還沒自己呢,自己可是這一世穿越來的,心中便坦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