弓天佑把所有的通往宮外的秘道,都熟記於心,很快就尋到一條通道出了宮。
御林軍追了大半天,終於看到了倒在通道里的安泰王府的僕人,衆人皆知不是他,但抓不到也無法向燕王交代,就將僕人帶回了天牢。
孫天妙在郊外等了弓天佑好長一段時間,弓天佑才帶着,一匹黑馬和他們的所有行李,來到了郊外的會合點。
“大人,怎麼只有一匹馬啊。”孫天妙問道。弓天佑皺了皺眉回答道:“驛站這麼晚是不讓離開的,我也是給了點小費,才把東西那出來的。快走吧。”
孫天妙也沒多問,就和弓天佑跨上馬,從郊外走小路返回軍營。
燕國天牢裡,御林軍審查着僕人,問道:“叫什麼名字?”
“段才。”那僕人答道。
“爲何行刺大王?”御林軍首領問道。
“大人,你明鑑哪,小人什麼都不知道啊。”段才哭着說道。
“不招?來人用刑!”御林軍首領說道。
一晚上天牢裡的叫聲,不絕於耳。
第二天,御林軍首領將段才押到了燕王面前說道:“回大王,臣等昨夜審了一夜,這人就是一個字都不肯說,不過臣在他身上搜到了安泰王府的制牌。”
苻墨一聽是安泰王府的人,不管是不是他了,就說:“安泰王派人來行刺於孤,乃大逆不道,雖爲三朝重臣,但謀逆之罪,十惡不赦,遂將安泰王府一干人等,明日正午斬於午門。”
此時一位與安泰王關係不和的大臣站出來,說道:“大王,還有那鎮守河內城的安泰王之子,陳嘯天怎麼辦。”
苻墨此時怒火中燒,喊道:“斬!斬!有關安泰王的一切人等,全部斬首,一個都不留!”
“大人,我們已經走了一晚上了,我倒是不累,可是您呢?”孫天妙擔心的對弓天佑說道。“我沒事,你要是累了,就躺在我身上睡一睡吧。”孫天妙無語,過了一會兒,她就躺在弓天佑身上睡着了,弓天佑笑着看了她一眼,將身子向後傾了傾,將孫天妙攬在了自己的懷裡,讓孫天妙靠着自己睡着覺。
“諸葛將軍,已經這麼多天了,你說大人會不會有事啊。”魏忠翔擔憂的問道。
“魏校尉,不必擔心,若大人真的被燕國抓住,苻墨肯定會派人來,我們這裡通知我們,讓我們去贖大人的。”諸葛戰答道。
他們二人正聊的激烈,就有人來通報,說弓天佑他們回來了。二人一聽,便出營迎接去了。
“大人,您沒事太好了。”魏忠翔急切的跑到弓天佑身旁說道。可是魏忠翔又看到,弓天佑還抱着孫天妙就擔心的問道:“大人,天妙她怎麼了。”
“她沒事,只是睡着了。”弓天佑邊走邊說道“把她送回她帳裡休息去。”
“大人,天妙的軍帳有人佔了。”魏忠翔無奈道。“佔了?被誰佔了。”弓天佑停下腳步問道。“哦,前幾天我們攻城,治療傷兵的軍帳不夠用,想了想只有您的軍帳和天妙的軍帳還空着,就佔用了天妙的軍帳。”魏忠翔解釋道。
“那好,把她送到我的軍帳裡休吧。”弓天佑說道。
安頓好孫天妙後,弓天佑召集將士,對他們說道:“諸位將軍們,燕國久犯我國邊境,傷我國子民,我弓天佑今日在此立誓,若十日之期我率軍如果攻不進虎翼城,我世不爲人!”
“我等誓死追隨大人!”站在兩旁的將士們被激勵了起來,跪着向弓天佑喊道。
“好,從即日起我軍日日強攻河內城。河內城易守難攻,不過城中已經幾日無糧,我們強攻定能勝利。”弓天佑說完,便於將士們,研究戰術了,一直聊到亥時纔回到自己的軍帳。
推了推還在熟睡的孫天妙,孫天妙驚醒說道:“哎呦,大人您嚇死我了。”弓天佑已經奔波了兩天了,剛等孫天妙說完,就倒在了牀上。
孫天妙看了看,知道他是累成這樣的,就扶他上了牀。
第二天剛起來,弓天佑就又吩咐魏忠翔去通告全營的將軍、士兵,讓他們左右臂各綁一條白布,不得出帳,爲安泰王送行,明日攻城。
弓天佑穿着孝服,坐在自己的軍帳裡,喝着悶酒。坐在一旁的孫天妙見狀,就自己也倒了一杯酒,坐在弓天佑身旁問到:“大人,那安泰王不是您的敵人嗎?你爲什麼要爲他辦喪事呢?”
弓天佑喝了口酒,說道:“於公我們是敵;於私我們是友,而且他也是個忠肝義膽的人,於敵於私我都不該以這樣的手段取勝,但我深知國家大義,不該爲此猶豫不決。可是我怎麼放不下。”
此時燕國王宮的午門前,安泰王府的所有人,已跪在了行刑臺前,只等時辰到行刑了。
孫天妙問道:“難道大人和安泰王還有交情?”
帳外天開始打起雷來,天,黑嗚嗚的還不時傳來幾聲悶悶的隆隆聲,閃電亮的想黑布上的幾根白線。
弓天佑看着孫天妙,苦笑了一聲說道:“五年前,我十二歲的時候,先帝那時候還在。那時天傲國最爲強大,統治着晉國和燕國,後來,先帝和燕國先王苻珏聯盟,進攻天傲國。我和安泰王分別就是兩軍的先鋒,我當時雖小但他卻十分欣賞我,我們視彼此爲知己,所以我們兩個就成了異國好友。”
孫天妙上了癮,又問道:“那後來呢?”
“後來啊,我們打敗了天傲國,就彼此分別了,相約有緣在見。”弓天佑皺了皺眉又說“可萬萬想不到,今天害他喪命之人卻是我。我什麼都沒有了,我沒有父母,沒有兄弟姐妹,連一個相談甚歡的知己都沒了,我活在這個世上又有什麼意義的呢?”說完弓天佑就又喝起悶酒來。
孫天妙不忍心看着弓天佑那樣傷心,就安慰道:“大人,您還有我啊,我一直都陪着您,永遠都不離開您,好不好啊?”弓天佑眼裡含着淚花,對着孫天妙笑了笑。孫天妙一看弓天佑笑了,就說道:“來,大人我們喝酒。”
時辰到了,劊子手開始從安泰王府的僕人進行斬首,慘叫聲不絕於耳。安泰王喊着:“大王……大王,臣是被冤枉的啊,大王……”安泰王撕心裂肺地喊着,直到劊子手來到了他身後,舉起刀砍下的那一刻時,他絕望了,閉上了眼。當安泰王身首異處的那一刻時,天下起了傾盆大雨,午門前的血已經成了河,紅得刺眼。
一下起雨,弓天佑和孫天妙就知道是安泰王上路了,便站了起來,舉着酒杯說道:“一路慢走!”其他帳裡的將士們也說着一路慢走。
天空之中除雨外,只剩下了漫天的冤屈與送行的哀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