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須有一個可以傾訴心事的對象。
琅邪大帝,此時已經得意忘形了——錦衣夜行一般——只能拉着這個女人,在她面前,肆無忌憚地表露自己的興奮。
除了她,還能在誰面前顯露???
就如孔雀的屁股,人家都知道看到開屏時候的精美的屏風羽毛;
但之後的一切,誰能看到???
他琅邪王固然曾經見過她甘甜最自私,最醜陋,最蓬頭垢面的時候。
而甘甜呢?
豈不也是隻有她見過他最這樣“小人”的一面??
她,是他唯一的觀衆!!!!
琅邪大帝竟然因爲這個而興奮,異常的興奮。
此時,真正如開屏的雄孔雀了。
他旋轉身子。
“甘甜,你看這身衣服……這身龍袍簡直太合身了……我這一輩子,就從沒有穿過這麼合身的衣服……太好看了……我真喜歡,你說是不是很好看??”
他興奮之情,溢於言表,就連眼睛都亮起來。
甘甜甚至懷疑,他的哈喇子都要流出來了。
這傢伙。
這世界上,怎麼有這樣的人啊?
這時候,他的兇殘,毒辣,虛僞,狡詐……這些統統地都不見了……他就像一個小孩子,一個考了一百分,急於在大人面前炫耀的孩子。
你瞧我多能幹,多聰明啊。
我就是這世界上第一偉大之人物啊!!
“甘甜……以後,我天天都要穿上龍袍,這條金龍,我特別喜歡,真龍天子啊,哈哈哈……對了,你會不會畫像?趕緊給我畫一幅……昨天,宮廷裡的畫師本是要給我畫像的,作爲天子之相在廟堂裡掛上去,供後人世代瞻仰我的豐功偉績。可是,周軍師說,暫時先不要畫,過一段時間才畫……我其實很想馬上就畫一幅下來……但是,我自己又不好意思再去找畫師。不然人家就會說,我想當皇帝想瘋了,一當了皇帝就不淡定了……本來嘛,我的確是想當皇帝想瘋了……如今當上了,卻又要裝模作樣,一而再再而三的表示謙遜……真***受不了……甘甜,你幫我畫一幅好不好???”
甘甜徹徹底底被囧住了。
真的小人,敢於直面內心裡最最卑微的虛僞,敢於把自己的猴子屁股悄悄地展示給一個人展覽,事無鉅細,聽之任之,不論她評論的目光是好是壞,是鄙夷還是不屑——只需要把這一面給她看看,給她傾訴傾訴,讓自己的心靈得到放鬆和休假。
琅邪王,他是個真小人!!!
這一夜,她真的被琅邪王“纏住”了——
從欣賞他的龍袍開始,到看各國使節,各地供奉來的大量的貢品,都是在他登基之前送來的。
寶石,珠玉、翡翠瑪瑙之類的就不說了,還有許許多多奇怪的東西,什麼象牙,靈芝,人蔘、千年何首烏以及各種各樣匪夷所思的東西……
這傢伙,難怪磨磨蹭蹭等了那麼久才登基,原來是爲了收取厚禮啊。
還有御書房裡堆積如山的奏摺。
甘甜看到這麼多奏摺公文,頓時頭大如鬥。
可是,琅邪王卻如看到的都是金燦燦的金子。
那是天下臣民送來的請求。
大事小情,都需要他的批准。
一言興邦,一言喪國。
這是忙碌,又何嘗不是享受?
只有登上了權利之巔的男人,纔有享受這種繁忙的資格——硃批御筆,一言九鼎,他一句話,一個眼神,不知多少升遷榮辱,也不知多少人頭落地……
他實在是太急於享受這樣的成就了。
一切的辛苦,都覺得是快活。
甘甜囧囧地看着他那張絲毫也不掩飾野心和權力***的臉,許久,才長長地嘆一口氣。這樣的一個人,夏原吉,怎會是對手呢。
琅邪王絲毫也沒察覺她的心事,只是熱烈地將她拉住:“甘甜,你看,這些奏摺好多……幸好,今年又是一個豐收年,賦稅不少……哈哈哈,上天都恭賀朕登基做天子,特意賞賜了一個大豐收年。你要知道,恆文帝登基四年,有兩年多都是大災荒。所以說……這真是天意,是天意啊……上天都是站在朕這一邊的……”
“……”
只能說老天無眼啊。
“甘甜,朕這麼開心,你要什麼不??你立了那麼大的功勞,你是第一功臣,你說,你要什麼?”
她沒好氣:“說了半天,你看我還是個功臣而已。哼,還是你的臣子……”
他忽然將她的腰摟住,在她耳邊柔聲道:“妻子怎會是臣子???我只是打個比方嘛……甘甜,你說,你要什麼?”
他的呼吸完全吹在她耳邊,那麼灼熱。
嘴脣幾乎摩挲着她的耳垂,貪婪地呼吸着她身上那股綿軟的香味。
她要什麼,他就給什麼。
但凡她開口,他就不會拒絕。
但是,此時滿腦子裡想的可不是任何的賞賜,也不是任何的寶石翡翠,甚至如何的討好女人。只是本能地看到她那麼迷濛的眼睛,紅豔豔的嘴脣……就像是一顆嬌豔欲滴的櫻桃,正等着人們的品嚐。他對此,已經覬覦了很久很久。
“甘甜……甘甜……”
甘甜大駭。
瞎子也知道這廝鳥想幹嘛啊。
男人甜言蜜語總是聽不得的,不然,下一刻就要你“以身相許”。
她暗暗運足內力,狠狠將他推開。
因爲用力過猛,氣息不那麼穩定了。也因此,更是面紅耳赤,那是成熟男女之間所靠近所帶來的後遺症。
“夜深了……我要去休息了……”
他大手一伸,再一次將她的腰牢牢地摟住,下巴整個地放在她的肩頭。
熱。
熱得要命。
已經是初冬了,房間裡放了火爐,溫暖得讓人幾乎快要融化掉了。
甘甜暗運內力,可是,渾身卻沒什麼力氣。
“甘甜……我等這一刻等很久了……你也是喜歡我的……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