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都說十五的月亮十四圓,我從來沒有像今晚這樣期盼着十五的到來,也從來沒有如此緊張過。
白骨只是說了每個月的十五就會送紅伊回來的,但是卻並沒有說具體是什麼時候送她回來,萬一是凌晨一點呢?所以我已經不打算睡覺了。就在家裡守着,我要以最好的姿態迎來紅伊的到來!
可惜啊,有的時候偏偏就是天不隨人願,我們一羣人都做好了迎接紅伊的準備的時候,掛在大門前的招魂鈴當卻響了起來……太陰司來人了!木樂丸劃。
這個時候,我們才忽然想了起來,今晚就是十四啊,每月十四與十五號均是冥府鬼門關大開,陰侍鬼差前來驗收引鬼人們成果的時候,劉旭接待過無數次了,但是這一次卻明顯有些不太一樣,因爲來的人,肯定是血字鬼!
招魂鈴在響。我們幾個卻都沒有上了前去的心思。心裡不停的在轉動想像着有什麼解決之法。
講真的,現在過去的話,我保不準會把血字鬼直接乾死了。但是我知道在這種情況下乾死他肯定是不被允許的,我們現在還需要劉旭這個引鬼人的身份,這個身份可以讓血字鬼不能動用太陰司的力量來對付我們,一旦劉旭沒有了太陰司引鬼人的職位,那麼連想都不用想。血字鬼肯定會在第一時間裡對付我們!
所以,怎麼面對血字鬼是我們現在的一大難題,是大打出手,還是委屈求全呢?
一時之間。誰都拿不定主意怎麼辦。
“走吧,走一步看一步,見招拆招,看看他血字鬼能搞出什麼花樣來吧!”我咬了咬牙,最終於是下定了決心。
大家都沒有更好的辦法,只能點頭答應。
一行人走向了招魂場,這些日子不僅把別墅重新修整了一遍,連之前戰鬥出來的痕跡現在也已經完全清理好了,桃樹林前的那個被紅伊引來的雷霆打出來的大洞,現在也已經全部用土方填過了。
安寧撲騰着翅膀飛到了我們前面去,然後慢慢的落在了桃樹林邊上被掛在樹上嚇鳥用的老道士的身上,也不知道白骨是用了什麼手段,這老傢伙的看起來雖然已經瘦得沒了人形,但是卻沒有腐爛,就像白骨安排的那樣,只要踹這老貨一腳他就會站起來跟你打架,我跟劉旭他們試過幾次,效果不錯,是一個格好的陪練對手,所以我們現在幾乎每天都要過來跟他打一場,這也算是廢物利用了吧,老傢伙生前那麼壞,死了也要爲他的壞付出代價!
送魂場那邊已經有人在等着了,人還不少,十幾個陰侍鬼差分立在兩旁邊,它們都穿着黑夜,提着水火棍與銅琵琶鎖,看上去威勢頗濃。
血字鬼就站在他們正中央,揹着手,傲氣凜然的衝着我們幾個大吼:“劉旭,你好大的膽子,居然敢怠慢左陰司大人!還不跪迎!”
我們一來,血字鬼就想要給我們一個下馬威,他的話一說完,那兩排十幾個陰侍鬼差同時拿水火棍在地上猛的一砸,大吼:“跪迎!”
劉旭勃然變色,失色道:“左陰司大人怎麼可能來這裡?”
“哼!”送魂場裡發出一陣陰冷的哼聲,緊接着,便是一陣銅鏈聲叮噹響起,期間伴隨着一陣低沉的獸吼聲,彷彿有什麼猛獸正從那深淵一般的黑暗之中踏步出來一般!
“咚,咚,咚!”沉重的腳步聲從又深又黑的山洞裡傳來,銅鏈拖地的聲音越發的響了,粗壯的喘息聲,口水滴噠聲,車轅滾動聲,種種幽深恐怖的聲音組成了一道讓人心情爲之壓抑的黑暗景像,不管是誰,聽到這種聲間都會捏了一把汗,就連趕過來看熱鬧的喬沫沫都收起了笑容來,好奇的看着送魂場的山洞,不知道會出來一個什麼東西呢。
我在旁邊皺起了眉頭,太陰司在全國上下都有着固定的送魂場,像江東這麼大的地界,足有五六個送魂場,引鬼人也足有五六個,一般下來對接引鬼人的就是陰侍鬼差,最多也就只是陰陽使,左陰司史小可位高權重,是僅次於霍夢武的人物,每天坐鎮江東大陰司事務繁多,怎麼會有空親自下來?
換句話說,劉旭這個送魂場就只相當於是一個村,左陰司史小可就相當於是一位縣長,一位縣長無事跑到一個村子裡來幹嘛?而且來勢不善啊!
月亮很低,亮底很足,現場根本就不需要燈光也可以看得很清楚,只不過月光幽幽,看上去那些鬼差也好,我們也好,還有桃樹上掛着嚇鳥的那老道士也好,都披上了一陣陰森森的味道。
山洞裡,一隻碩大的獸爪探了出來,然後第二隻,第三隻,第四隻……三個腦袋的狼狗而已,並不算什麼大事兒,我連張梓健的三頭美女犬都看過了,這不算什麼。
不過這三頭狼卻足有三隻,每一隻都有三個腦袋,每一隻三頭狼的脊背上都洞穿了一根銅鏈,銅鏈被拉得筆直,三頭狼很用力的拖着,一點一點兒的,慢慢拖出來一架豪華的大馬車,馬車有兩個一米多直徑的高大輪子,上面鑲嵌着各種各樣的瑪瑙寶石,正中央有着一個黑色的骷髏頭,骷髏頭的兩個眼窩裡是兩顆雞蛋大的寶石,嘴裡一顆顆的牙全部換成了七彩的瑪瑙,看得我們眼睛一下子就紅了起來。
麻痹的,不炫富會死啊,我敢打賭,這個左隊司絕逼是個騷包!
“怎麼?見到我還不跪迎?”一道冷冰冰的聲音從馬車裡面傳來,與此同時,三隻狼同時停了下來,九顆腦袋望月狂嘯,一時之間,聲勢奪人!
張梓健的那三頭美女犬雖然很大,比這三頭狼任何一隻都要大,但是恐怕連這三頭狼中的一隻都比不上,跟人家這三頭狼比起來,那三頭美女犬簡直就像是一隻大肥豬……一隻長着三個美女腦袋的大肥豬!
身爲太陰司的正職人員,劉旭哪怕再不情願,見到左陰司史小可都是得跪的,於是他跟張梓健還有端午都慢慢的半跪了下去,表示承服。
我們幾個自然沒跪了,反正我他媽也不是太陰司的人啊,所以我們就在旁邊看熱鬧。
血字鬼忽然上前兩步,指着我們大吼道:“放肆!你們幾個爲何不跪?”
“跪你媽逼,滾開點!”看到血字鬼,我就情不自禁的發火了,恨不得衝上去乾死這逼養的,他媽的他居然還敢讓我們跪,老子不上去弄死他已經是很給太陰司面子了!
“放肆!本座面前安敢咆哮,吃了熊心豹子膽嗎?”那馬車裡,史小可忽然發怒,聲音就像是開了低音炮似的非常哄亮巨大,只聞一聲轟鳴,一股勁氣以狼車爲中心,向着我們撲面而來。
一股不曾體會過的壓力猛的襲上心頭,讓我差點情不自禁的便跪了下去,身後的韶識君連忙抓住了我,等反應過來,我臉色馬上陰沉了下去。
這狗東西,居然敢來陰的!
“哼,本尊並不是你們太陰司之人,爲何要跪?”你要裝逼是吧?那老子就跟你兩個好好裝裝!
“不是我太陰司之人,那來我送魂場做甚?退開,否則嚴懲不貸!”這史小可的逼裝得比大象還大啊,一聲呵斥,又是一股聲浪捲來,可惜我早就有所準備,再也沒有受他影響,反而是心神還更加的堅定了。
“呵呵,誰他媽有空來看你們這羣陰人啊?我只是來守着我的桃樹林,我呀,怕有些人手腳不乾淨,萬一我寶貴的桃樹丟了,那我損失可就大咯……”
我的調侃聲音很大,韶識君跟喬沫沫放肆的笑聲更大,其他人雖然沒有笑那麼大聲,但也都樂得不行。
我的桃樹林的確就在旁邊不遠,我的這個說法說得過去,而且還不陰不陽的損了他們一頓,手腳不乾淨?誰?這自然是不言而喻了,血字鬼原本得意洋洋的臉頓時就氣得鐵青了。
“你好生放肆!!!從來沒有人敢在我面前如此放肆,本座今天便要看看,是誰如此有種!”說話間,馬車的車簾被猛的拉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