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小芹依偎在他溫暖的胸膛裡,心裡甜蜜的緊,更是感動的想哭,原來,他也把她當成他的一個傻寶……
朱萸緊緊地擁着她,把下巴抵在她的頭上。輕輕地磨蹭着,聞着她身上少女的體香,不禁令他心曠神怡。
“我想去我爹孃的墳前看看……”
許久,方小芹纔在他的懷裡輕聲地說道。他的懷抱太過溫暖,是她一直想要渴求的那種家的溫暖,她不想離開,只想就這麼依偎在他的懷裡,最好是一輩子都這樣。
“應該去的,也讓他們見見我這個女婿,看他們中意麼!”
朱萸微笑着,輕輕地推開了她,轉身去了屋裡,出來時手裡多了一個竹籃。
“走吧,芹兒,給爹孃燒點紙錢去!”
他一邊說着。一手牽起了方小芹的小手。
方小芹低頭一瞧竹籃,有香,有紙錢,她不禁眼眶一熱,喉嚨一哽,一行眼淚便從她的眼中滾落了下來。
原來,他早就準備好了一切,他早就想着要去爹孃的墳前看看了。
“以後可不許再哭了!別人見了,還以爲我怎麼欺、侮你了呢!再說。你總這麼哭,讓我心裡可難受了!”
朱萸疼惜地再次把她擁進了懷中,任憑她的眼淚浸溼他胸前的衣衫。
方小芹在他的懷裡哭的唏哩嘩啦的,等哭夠了。一把抹掉臉上的淚痕,以後,她要笑,開心地笑,不要哭,不要流淚。
四個人來到了方秋髮和宋青蓮的墳前。
奇怪的是,宋青蓮的墳上雜草叢生,而方秋髮的墳前卻是打掃的很乾淨。
在宋家的時候,方小芹一直想到他們的墳前來看看的,可劉文翠根本就不許她來。還說什麼死了埋在地下的人有什麼好看的。
早兩年的時候,李巧菊倒是還能過來看看。但後來因着身子越來越差了,走不了太遠的路,也就不再來了。
朱萸徒手把宋青蓮墳上的雜草拔乾淨了,然後跪在兩個人的墳前點了香。燒起了紙錢。
方小芹也帶着方彩妮和方小松跪了下來。土廣女亡。
“爹,娘,我叫朱萸,是芹兒的相公,我們是昨日成的親,今日特地來到你們跟前,給你們請安來了。你們放心好了,我一定會對芹兒好,也會對彩妮姐和小松好的,我會好好地照顧他們……”
他一邊燒着紙錢,一邊跪在墳前說着話。
方小芹跪在一旁靜靜地聽着,卻在心裡問着墳裡的爹孃。
爹,娘,你們覺得芹兒挑的夫君怎樣?他對我很好,可是我心中卻十分的忐忑,他失憶了。我是騙他和我成的親。我不知道,該不該把實話告訴他。可要是告訴了他,他要是離開我了,我該怎麼辦?
這是她一直以來的糾結和擔憂,到底要不要告訴他真相呢?
爹,娘,告訴我該怎麼辦好不好?如果你們商量好了,晚上就託夢給我吧。不管你們的決定是什麼,我都會照着你們的話去做的。
“爹,娘,如今我和芹兒搬到信水村來了,以後,我們就可以經常來看你們了,高興吧?”
朱萸還在墳前說着話,彷彿墳裡的人在和他對話一般。
“大姐,小松,我們給爹孃磕幾個頭!”
方小芹朝跪在一邊的方彩妮和方小松道。
朱萸也跟着他們一起磕。
“什麼人在此!”
就在這時,一個穿着白衣的婦人走了過來,滿臉怒氣地瞪着他們。
瞧着她橫眉豎目,凶神惡煞的樣子,方彩妮和方小松嚇的躲在了朱萸和方小芹的身後。
方小芹乍一見到她時,也很害怕,但有朱萸在身邊,她就沒有那麼害怕了,不過仍是不自覺地握住了朱萸的手,朱萸則用力地回握着她。她能主動握他的手,這讓他心裡很是安慰。
他們打量着這個婦人,見她身形削瘦,臉色雪白,眼窩深陷,顴骨突出,鼻樑高挺,鼻尖尖俏,蒼白的雙脣抿成了一條線,花白的長髮披散着,一邊的耳後彆着一朵紙糊的白花。幸虧是在白日,要是換了晚上,還不把人給嚇死,真真的與一個女鬼無異!
可是,方小芹覺得婦人並不陌生,好像在哪裡見過她。
“說,你們是什麼人,在這墳前做什麼!”
婦人尖着嗓子惡聲地問道,她惡狠狠地瞪着他們,仿似要把他們給吃掉一般。
當她瞧見他們身後還在燃燒着的紙錢時,本來就雪白的臉色變的更加蒼白了。
她皺緊了眉頭,打量着方小芹,又打量着方彩妮和方小松,再一看朱萸,像是明白了什麼。
她冷哼了一聲,徑直走到宋青蓮的墳前,一下子踢飛了墳前的菸灰,還朝墳頭呸了一聲,罵了一句“狐媚子”,然後轉身走到方秋髮的墳前。
兩座墳挨的甚近,只有一步之遙,當年方秋髮死之前,一再地叮囑方小芹,一定要把他和宋青蓮合葬在一處。
但那時候方小芹年紀尚小,方秋髮的喪事是由宋大宏幫着操辦的。本來,他是要按照方秋髮臨死之前所說,把他的棺材葬到宋青蓮的墳墓裡。
可就在要把方秋髮的棺材下葬的時候,一個女子跑了過來,趴在方秋髮的棺材上尋死覓活的,以死相脅,不讓他們把棺材葬到宋青蓮的墳墓裡。
宋大宏怕鬧出人命,只得在宋青蓮的墳邊挖了個墳葬下了方秋髮的棺材。
婦人來到方秋髮的墳前,細心地拔拾着墳頭的雜草,臉上的神色也變的柔和了,和之前相比判若兩人。
“你……是白姑姑?”
方小芹小心地開口問道。
“什麼白姑姑黑姑姑的,我不認識你們!”
婦人卻是沒好氣地道,她繼續拔拾着墳上的雜草,連一棵還未長出的小草也不放過。
朱萸看向方小芹,用眼神詢問着她。
方小芹輕嘆了一聲,有關這個婦人的事,恐怕要問李巧菊才能弄清楚了。畢竟她當時年紀太小,還不懂那些事情,只是略微聽說了一些,只是親眼所見婦人趴在方秋髮的棺材上痛哭流涕的情形,至今記憶猶新。
只是纔過去五年,婦人從前那烏黑的長髮怎的這麼快就變的花白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