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小芹蹙了蹙眉,實是想不通,好在方彩妮平安地回來了,她把其他的事就都拋在了腦後。至於宅子失火一事,她相信朱萸能處理好。
眼見着天色將黑,張殿說要回去。朱萸也不挽留他,若是留他在宋家,劉文翠又會給冷臉色。
一絲微風襲來,體弱的方小芹經受不了一點寒風,忍不住打了一個噴嚏。
朱萸見此,趕緊脫下自己的長衫給她披上,並關切地道:“夜涼了,還是進屋吧!”
方小芹乖巧地輕聲地應了一聲,乖乖地向屋中走去,經過張殿身邊時,向他輕輕地點了點頭。
張殿揚了揚脣角,給了她一個微微笑,然後眼望着她走向屋中。
他如此深情的眼神,突然讓朱萸想到了一件事,失火一事有可能跟張殿有關。可又覺得他儀表堂堂,知書懂禮,此事又或許與他無關。但要是說他感情用事,也不無可能。
朱萸感覺腦子裡亂糟糟的,他發現自己還是歷練太少了,遇到城府深一點的人就有些招架不住。若不是如此,他也不會流落至此。
想的有些遠了,他趕緊拉回思緒,一邊和張殿說着話,一邊送他出了院子。
“朱萸兄弟,你和芹兒到底何時才能成親啊?上次你來信水村,在我那裡作畫,問你這件事,你也只是說快了快了……”
張殿的語氣裡透着不滿,既然方小芹在宋家過的不好,那朱萸就該早早地和她成親,早早地搬離宋家。
“張殿兄,你真的希望我和芹兒成親嗎?”
朱萸卻是答非所問,反而反問他道。
張殿眉尖一蹙,他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他還會反對他們二人在一起嗎?
“朱萸兄弟,我一直把芹兒當親妹妹一般看待,作爲她的大哥哥,我當然希望她能找到一個好歸宿了!”
瞧他如此嚴肅認真的樣子,朱萸倒覺得自己是個小人了。而且他都這麼說了,是把方小芹當作妹妹一般看待的,並無其他的想法。如此看來,倒是朱萸想多了。
“有你這樣一直念着她的大哥哥,也是芹兒的福氣!對了張殿兄,明日我再去信水村整修一下房子,還望兄長能搭一把手!”
“不用朱萸兄弟開口,我也會去幫忙的!”
張殿欣然應道,他是一個樂於幫助人的讀書人。
送別張殿之後,朱萸就匆匆地來找方小芹了。
見他來了,方小芹便先開口問他道:“你是在哪裡找到的大姐,一定找了很久吧?”
看着她微腫的雙眼,猜她定是等的急哭了好多次,朱萸疼惜地道:“等急了吧,害你擔心了這麼久,怪我,沒有早點找到大姐!我是在村頭找到她的,我要是早些去村頭找,或許就能早點把她給帶回來了。”
他居然自責起來了,這讓方小芹覺得很過意不去。
“我知道你一定會找到大姐的,我相信你!只要你說的,我都相信!”
方小芹動容地看着朱萸,這還是她第一次毫不臉紅地面對他。
她這樣毫無保留地相信他,倒讓他覺得有些愧疚。
他寵溺地摸着她的頭,動情地柔聲地道:“芹兒,芹兒……”
卻只是一遍又一遍地喚着她的名字。
第二日,朱萸一早就去信水村了,讓他沒有想到的是,張殿找了幾個鄉鄰,已經在幫他整修房子了,這讓他很感動,心中對他不再有什麼懷疑。
幾個人齊心協力,沒用一天的功夫就把燒燬了的廚房整修好了。
“明日我和芹兒成親,還望各位兄臺賞臉,前來喝幾杯喜酒!”
末了,朱萸真心的邀請他們。
回到宋家的時候,他沒有告訴宋家的人,說明日就要和方小芹成親。他只是說,整修房子還得幾天的功夫,成親也要過幾日再說。
劉文翠聽了,臉色立刻不好看了。想着方小芹幾人還得在宋家白吃幾日的飯,她心裡就不舒服。
來到方小芹的屋中,朱萸把明日要成親的事跟她說了,並讓她連夜收拾一下,明日就搬去信水村。
方小芹有些恍恍惚惚的,只是輕輕地應了一聲,誰知道明日又會發生什麼事情呢,說不定他們還是成不了親的。
“芹兒,你有在聽嗎?我說我們明日成親?你怎的看起來不太歡喜呢?”
朱萸輕輕地拉了拉她的袖子,有些想笑地看着她,她怎的看起來傻乎乎的呀。
方小芹點了點頭:“我聽着呢!”
“那你怎的不歡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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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萸坐在炕邊,以手托腮,靜靜地瞧着她。
“我知道你在逗我!”
方小芹小嘴撅了撅,“這一,廚房還沒整修完,我們要是搬過去都沒有做飯的地方,這二……”
“這二,你感覺明日還會發生什麼事,阻止我們成親,是不是?”
朱萸接着她的話道。
“是呀!”
方小芹淡然地說道,“每次我們要成親的時候,總是會發生這樣或者那樣的事情,讓我們成不了親!”
“這就叫,好事多磨!”
朱萸微笑着握住了她的小手,放在手心裡輕柔地摩挲着,“芹兒,你要對我們的親事有信心啊!相信我,明日,我定要你成爲我的新娘,任何事也阻撓不了我們在一起!”
“芹兒,我要娶你!”
他再一次地說道,漆黑的眸裡漫着濃濃的深情,看着她,目光久久不願移開。
眼眶裡盛滿了感動的淚水,她哽咽着,使勁地點了點頭,她,也要嫁給他,不顧任何阻撓。
“我們明日成親的事,張殿和信水村的幾個鄉鄰知道,還有阿婆,她也知道!”
朱萸伸出一隻手來,輕輕地幫她把鬢角的一縷長髮繞到耳後。
“真的嗎,阿婆明日會來?”
方小芹瞪大了雙眼,有些不太相信,上次李巧菊走的時候,還說再也不來宋家了呢。
朱萸確定地嗯了一聲:“阿婆答應我,她一定會來的!她的大外甥女要出嫁,她怎能不來呢?”
想起好幾次,李巧菊歡喜而來,卻是失望而去的樣子,方小芹的心裡就很不好受。
但願這次,老天不再弄人,讓她和朱萸成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