蔥兒看見方小芹,伸出軟軟的小手來,哭着要她抱。
方小芹也管不了那麼多,走過去抱起了蔥兒,哄着他,拍着他。想喂他奶吃,卻礙着這麼多人在這裡不敢喂。
在方小芹的安撫下,蔥兒慢慢的不哭了,安靜了下來。
他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好奇地看着殿中的衆人,當看到太后時,竟然咧開嘴來朝她甜甜地笑了。
太后一怔,一看蔥兒的眉眼就知道他是朱萸的孩子,他跟朱萸長的很像。
“凡兒,這……”
她愣愣地看着蔥兒,“哀家從未聽你說起過,你已經有了一個孩子!”
“母后,我也是昨日才知道的,他叫蔥兒,已經半歲了!”
朱萸看着蔥兒。臉上是溫柔的笑意。
太后略微一想,朱萸一年多以前就已經回宮來了,那這個孩子有可能不是朱萸的,但他跟朱萸長的太像,猶不得她不信。
蔥兒長的太可愛,她有種想抱抱他的衝動,但她看了一眼方小芹,又打消了這個念頭。
可是蔥兒又哭了,他是真的有些餓了。小手扒拉着方小芹胸前的衣裳,小嘴巴在她胸前蹭呀蹭呀的找奶吃。
半天找不着,急的他大哭。
“蔥兒這是怎的了,是生病了嗎?”
朱萸一臉擔心地摸着蔥兒的頭。正想派人去喊太醫,太后卻道:“他這是餓了!趕緊喂他吃奶吧!”
她說完看了方小芹一眼,眼中的輕視之意比之方纔更濃了。素來,宮中的皇子都是奶孃所哺,根本就不用嬪妃自己哺。而方小芹自己哺孩子,就顯的身份更加的低賤了。
看着方小芹胸前打溼的兩片就知道,她定是奶水太脹溢溼了衣裳。
“凡兒,立後一事你再好好地想想吧!想立此女子爲後,卻是想也別想!”
臨走之前,太后扔下了這兩句話。
朱萸一揮手摒退了衆人,方小芹這才坐了下來,撩起衣裳給蔥兒餵奶。
蔥兒張開小嘴就朝方小芹的乳上咬了過去。
朱萸眉頭一皺,問方小芹道:“疼嗎?”
那一口咬上去定是很痛吧?他有些不悅地瞧着蔥兒,想這個小傢伙真狠。他是從來就不捨得咬的。
方小芹笑着搖了搖頭:“他還沒有出牙呢,哪裡會疼!”
懷裡抱着蔥兒,她的心緒才慢慢地好了起來,方纔太后還說要剁她的手呢,可把她給嚇壞了。
“芹兒,對不起,讓你受驚了!我沒有想到母后會一大早就來找你!”
朱萸有些自責地道,他一直命人注意着文淑殿的動靜。原本在上着早朝,聽陸公公耳語,說太后去了文淑殿,他就立馬趕了過來,連早朝也不上了。
而昨夜方小芹打了朱萸一巴掌,此事太后怎會不知。是以,今日一早就來找方小芹興師問罪了。
在他回宮的時候,他就說過,他和民間一個女子成了親。但沒想到,他會把她接到宮中來。
方小芹輕輕地搖了搖頭,想了一下才道:“相公,這宮中的規矩太多,我……我實是不想住在這裡……”
那太后動不動就要打人家板子,還要剁她的手,說不定哪一天還會要了她的命的。
朱萸知道她是被太后嚇到了,當下便勸道:“其實這宮中的規矩很好學的,無非就是下跪、磕頭的虛禮!芹兒你這麼聰明,肯定一學就會!”
怕她還是想走,又道:“而且你不是還想治大姐的傻病嗎?宮裡住了一位來自西洋的郎中,用他們的醫術,或許能治好大姐!”
“真的嗎?宮裡真的有西洋的郎中?”
方小芹兩眼放光地道,這可是天大的好消息!就算她真被剁掉一隻手,她也覺得值。
“這個我怎會騙你!你不是說高姑娘也有病嗎,正好讓西洋的郎中一併看了!”土討有巴。
朱萸微笑着握住了蔥兒的一隻小手,小小的,胖胖的,軟軟的,像沒有長骨頭一般。
他忍不住放在脣邊輕輕地親了一下。
“相公,你可不可以讓西洋的郎中趕緊過來?”
方小芹有些心急地道。
“芹兒,不用如此着急,洋郎中暫時是不會走的!昨晚你一夜未睡,還是好好地睡一覺再說吧!”
提起昨夜之事,方小芹不禁紅了臉。
“對了,芹兒,張殿兄現在是少傅了,他是個人才,我要好好地提拔他!”
朱萸又道。
“那……他願意了嗎?”
方小芹的眉毛高高地挑起,以張殿那種無慾無求,又隨意的性子,真的願意做官,真的願意被束縛嗎?
“我讓他幫我,他自然是願意的!”
朱萸笑着道,“好了娘子,你帶着蔥兒好生歇息着吧,我還有事,晚些時候再來看你們!”
說完,在方小芹母子倆的額頭上各親了一下,纔不舍的離開。
朱萸走後沒多大會兒,香玉和玲玉便端着一些清粥小菜進來了。
“娘娘,這是皇上吩咐奴婢們拿來的早點,他說您不喜油膩的東西,奴婢們就選了這幾樣清淡的小菜送了來!”
“謝謝你們!”
方小芹微笑着道,“對了,你們的傷不礙事嗎?還是去休養兩日吧!”
方纔捱了板子,這會兒又來伺候她,方小芹的心裡實在是過意不去。
“回娘娘的話,奴婢們的傷一點事兒也沒有!”
香玉說道,說沒事,但她們走起路來卻是一瘸一拐的,怎麼可能沒事,又怎麼可能不痛。
既然她們不願意走,方小芹也就不再勸她們了。
蔥兒在懷裡睡着了,她輕輕地把他放在了軟榻上,並蓋上了被子,然後坐到桌邊吃飯。
正吃着,有太監領着高玉瑤和方彩妮來了。
一夜未見她們,方小芹心裡是有些擔心的,此時見她們安然無恙也就放心了。
“小芹啊,到底怎麼回事啊,爲何朱萸會變成皇上呢?”
高玉瑤一見她就急忙問道。
“他原是當朝太子,先帝去世之後,他就繼承皇位了!”
這是昨夜朱萸對她說的。
他還說,他原名叫朱逸凡,巧的是,李巧菊給他取名朱萸,還姓朱。或許這就是命中所註定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