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文翠想了一下,便笑着道:“行,那明日一早你們就回去吧,可別耽誤了你們地裡的活!反正我們那些地還是種稻子,不種菜,不用擔心會晚了節氣。是以不用急着幹完!”
回去就回去吧,指望朱萸是幹不了什麼活的,反而讓方小芹在這裡白吃飯,很不划算的。
下午的時候,方小芹就去李巧菊那裡了,她們正聊着呢,朱萸突然過來了。
“咦,相公,你不是割麥子去了嗎,怎的這個時候回來了?”
她奇怪地問道。
“舅母讓我們今日就回去,芹兒,趁着天色尚早,我們趕緊動身吧,興許能在天黑之前到家!”
朱萸的話讓方小芹更覺奇怪了:“可中午的時候,舅母不是讓我們明日一早纔回去的嗎?”
“她是不會讓你們明日一早纔回去的!”
李巧菊聽後卻是淡淡地道。“她這個人精的很,最會精打細算了,怎麼會讓你們白吃她的兩頓飯,再讓你們回去呢!”
與劉文翠做了幾十年的婆媳,李巧菊深知她的爲人。
劉文翠原本就是想讓朱萸幹半天的活,讓他們天黑之前回信水村去。這樣,晚上的飯和明日的早飯不就省下了麼。
朱萸笑了笑道:“只可惜她精打細算錯了人!”
在真心對待他們的方小芹身上精打細算,她可真是蠢婦一個。她難道不知,方小芹是那種。你對她好一點,她就能對你掏心掏肺的那種人嗎。
他們宋家一家人是不是都瞎眼了。
三人不再多說,就此分別。
“相公,我以前不知道。原來你也會睜眼說瞎話呀!”
在路上,方小芹一手挽着朱萸的胳膊,心情輕鬆地看着地裡忙碌的人。
“你指的是種菜一事吧?芹兒,對於舅舅一家人,我認爲是不可真心相待的,是以不能對他們說真話!有句話叫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我見到瞎人只能說瞎話了!你是真心想待他們,可他們呢,卻一直拿你當外人看,處處地防着你,生怕你佔了他們丁點兒好處去,這樣的瞎人,只能對他們說瞎話哄騙!”
朱萸的這一番道理。方小芹聽的雲裡霧裡的,她也懶的去想那麼多了,反正一切聽相公的就對了。
一直到天黑的時候,他們纔到家。
只是還沒到院門口,他們就聽到小黑稚嫩的“汪汪”的叫聲,聽起來還蠻兇的。
等它看到進來的人時,便立刻不叫了,歡快地跑了過去,站在那裡,圓溜溜的黑眼睛眼巴巴地看着他們,吐着它溼、漉漉的小舌頭,搖着短短的小尾巴,樣子可愛極了。
“小黑,你會看家了!真是太好了!”
方小芹憐愛地抱起了它,感覺它重了不少。
朱萸卻想,小黑還是太小。不夠精明,等到什麼時候,聽着外面的腳步聲就能分辨的出熟人和生人,它就能獨擋一面了。
現在如此小小的它還需要主人來保護呢。
“二姐,姐夫!”
“芹兒,朱萸兄弟,你們回來了!”
方小松和張殿從屋中出來了,見他們此時回來覺得有些詫異。
“張殿兄!”
朱萸微笑着和張殿打招呼。
“二姐,我還以爲你們今日又不回來了呢!”
方小松從方小芹的手裡抱過了小黑,愛憐地摸着它的頭。
“本來是想明日回來的,但舅母讓我們今日就走,是以我們就趕回來了!”
方小芹一說完,張殿就要告辭了:“既然你們回來了,那我就回家去了!”
他這兩日一直在方家照料着方彩妮和方小松,自己家裡的事都顧不上。
朱萸和方小芹也不再跟他說什麼客套的話。
“二姐,姐夫,我有一件東西要給你們看!”
方小松想起了一件事來,輕輕地放下小黑,就帶着他們去了屋裡。
他從一個衣櫥裡拿出了一本用油紙包着的書來,說是書,其實就是一本手寫的手札。
“二姐,這本書是小黑在柴房裡找到的,我見它一直用爪子刨着牆角的一塊地,覺得奇怪,就用鋤子把那塊地給挖開了,就看見這本書埋在底下。”
方小松一邊說着,一邊把書拿給方小芹看。
方小芹翻開書來驚喜地道:“這是爹爹的字跡!是他留下來的!”
方秋髮的字跡她是認得的,去宋家之前,他還一直教她寫字呢。土縱介技。
朱萸也拿過來翻了翻,“咦”了一聲道:“這好像是一本醫學手札,莫非爹爹在世的時候學過醫?”
方小芹搖了搖頭:“爹爹從來沒有給人看過病,他只是一個地道的莊稼人!我娘也是,他們應該都不懂醫術的!”
“那這本手札是他從哪裡抄來的了?”
朱萸蹙起了眉,繼續翻閱着,一張發黃的紙張突然從手札裡掉了出來。
他拾了起來,照着上面念道:
“芹兒內之毒氣,解毒還需懂毒人,需找白毒醫方能解汝之毒。妮兒之癲病,亦可找此人尋求根治之法,但記頭上繡花針。”
方小芹激動地從他手中拿過那張紙看着,眼眶裡的淚水卻是越聚越多,淚滿自溢,終是滾落下來,沾滿了她的整個衣襟。
“白毒醫!芹兒,爹爹的意思是,只要我們找到了白毒醫,你體內的毒氣,還有大姐的傻病就都可以治好了,對不對?”
朱萸也是激動不已,他緊緊地擁住了方小芹,臉上綻放着喜悅的光采。不管付出多大的代價,他一定要找到那個白毒醫救他的芹兒!
而方小芹已經哭的說不出話來,她只是一個勁地點着頭,是的,她的毒氣可以祛除,大姐的傻病也可以治好,只要能找到白毒醫。
二人平靜下來之後,就坐下認真地研究着方秋髮的手札。
“看來爹爹早就知道我體內藏有毒氣一事,說不定當年還爲我找過白毒醫呢。還有大姐的病,爹爹似乎也知道這其中的原因!”
方小芹擰着眉沉思着,這個白毒醫到底是何許人也呢,該到哪裡去找他呢。可是之前救過她的那位白髮郎中,也說能救她。那她到底該找誰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