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坤哥派了員工給我送來了我和曼妮的包和衣服,而我一直心急如焚地聯繫曼妮,直到晚上才聯繫到這個女人,電話那頭她支支吾吾地不肯說究竟後來跑走以後去了哪裡,只是簡單的和我說等到確定以後她會和我說的。確定?確定什麼呢?我不知道,但是我想她遲早會和我坦白,於是便也不再追問。
這事兒過了很久之後,我依舊在各種場合巧遇魏天昊,他看見我總是冷漠得像看到陌生人一樣,有時會露出厭惡的表情,可我卻變態得從中體會出一種難以言喻的惡作劇感,你不是不想看到我麼?我偏就在你眼前出現,我放低了自己的姿態,像一隻真正的蒼蠅一樣在他面前出現,帶着我那一臉的傷痕,帶着我那自得其樂的笑容。
在接近11月份的時候,我設計的幾個系列冬裝已經打樣完畢,趁着現在這個小小的空閒在網上接了一個設計的活,和客戶約好在咖啡館見面,見面後給了客戶稿子,看着客戶十分滿意地帶着稿子離開,數着手裡的錢心裡踏實萬分。不知是怎麼了,最近強烈地感覺沒有安全感,只有在牢牢抓着自己賺的錢的時候才覺得是真實而又讓人安心的。
玻璃窗外下着淅淅瀝瀝的小雨,我轉頭怔忡地看了一會在雨中來往的車輛滑過紅白長線般的光影,拿手機給曼妮打電話,這女人卻沒有接,最近一週她真的很奇怪,或者說是從那次酒吧之後她就變得很奇怪,不但不來找我了,約她也很難約,更扯的是連帶我們合開的小店裝修收尾的事也一併扔給了我,我看着手機沉默了許久,叫來服務員買單。
說真的,曼妮這貨沒接電話讓我有些不安,我背上揹包低頭出門,雨不是很大,但是細細密密的雨絲讓人在雨裡走一陣就會溼透,我沒帶傘,也沒這個心情帶,就那麼龜速地走在雨裡……
我走了許久,額前的碎髮已經被雨水溼潤得貼着了額角,摸摸那冰涼的雨水,一轉眼,便看到了個熟人,確切地說是個陌生的熟人。所謂的熟麼,只是僅僅認識而已,充其量還是個陌生人——坤哥。我好奇地在街邊一家商店的雨棚下站住了,看着在對街一個寫字樓門口站着的坤哥,他身邊還站着一個看起來年紀很小個子不是很高的男生,面容精緻似乎還化着妝?那張臉蛋上脣紅齒白,眼睛上了煙燻妝,戴着黑框眼鏡,穿着很潮的服飾,一隻手緊緊拉着坤哥,嘴巴微微嘟着對坤哥說着什麼,坤哥轉頭看他,摸摸他的腦袋,面容並未有一絲不悅,反而露出一抹和煦的笑容,看不清眼神的說了句什麼。
小男生似乎不願意,抓着他的手臂又晃了幾下。
坤哥的臉色一下子變了,隱忍的神情對着那個小男生說話。
我抱着手臂看着他們,隔着街又有來往車輛聲音嘈雜,根本聽不到他們在說什麼,我就跟看默劇似地看着他們兩個,但從他們的動作表情來看……我不由微微皺眉,自言自語:“我勒個去啊,原來他是個同性戀!”我剛說完這句話,就看見小男生撲進他的懷裡,仰頭就對着他的嘴脣吻了下去。
我吃驚地張大眼睛,看着小男生吻完坤哥轉身就跑了,坤哥苦笑着看着小男生離開的方向許久,轉身進了對街那個寫字樓。
我忽然有種受愚弄的感覺,一把火氣就從心裡竄了上來。網上那些亂起八糟的關於 gay說法一下在我腦袋裡飄來蕩去,貌似有人說因爲gay對女人沒有感覺,所以對女人大多數時候是很溫柔有禮。不是還有很多腐女特別希望有個gay做閨蜜嘛?說是因爲gay的內心也是個女人,適合做閨蜜……
哈,是了,難怪那晚他對我那麼好哦!這麼說起來也說得通了不是?不對不對!我回想剛纔的場景,看起來那個小男生纔是小受,而這個坤哥應該是個攻,不過也難說啊,網上不是說有的gay雖然孔武有力,很man很陽剛,還不是做了小受,所以也有可能坤哥纔是那個小受。
我頓時覺得自己糾結了,混亂了,幾乎要崩潰了,那種心情真是難以言喻,那天晚上他幫了我,作爲一個女人接受一個男人算是非常仗義的幫助,除了感謝之外,難免會有一些其他不知名的情緒,我覺得我很失望,真的沒想到他竟然是個gay!
我正胡亂地想着,就看見坤哥從寫字樓裡走了出來,這次我幾乎要瞠目結舌了,因爲他和癡情暴力男一道走了出來,他的手臂正環過癡情暴力男的背搭在他的肩上,兩人很親密地說笑着,我的視線落在了癡情暴力男身上,難道他因爲不能得到夏夢瑩所以悲憤之下改變了自己的性向?我思考了幾秒鐘,挺直背脊向他們走去。
我穿過大街,走到他們面前,坤哥正要上在門口剛剛停下的一輛銀色轎車,我微笑着走到他們面前,對着癡情暴力男露出一個完美的微笑:“澤凡!”
他們轉頭看向我,坤哥意外地挑眉,看我說:“是你!”
癡情暴力男面無表情地看着我,沒說話。
我走到他身邊抓着他的手臂對着坤哥說:“啊,你好,坤哥。”
坤哥禮貌地頷首,說:“原來你和澤凡認識?”
我點頭,笑,死死拽着癡情暴力男的手臂,他使勁擡手想甩脫我的手,我哪裡能讓他如願,便死死拽着癡情暴力男邊對着他說:“我剛和客戶談完事情,就看到你了,一起回家吧!”
癡情暴力男黑着臉說:“葉紫嵐你給我放開!”
我狀似無辜地眨眼,可憐兮兮地看着他說:“澤凡,你還在生我的氣嗎?好了啦,不要生我氣了好不好?”
“澤凡,你不介紹一下麼?”坤哥微笑着看着我們,笑容溫潤如玉。
癡情暴力男狠命掙脫了我的手,皺眉,說:“你傻了還是怎麼了?恩?”
我一臉受傷地看着他,大聲地說:“杜澤凡,你怎麼可以這樣?自從你認識了夏夢瑩之後,就整個人變了,我跟了你那麼多年,不過就說了夏夢瑩一句不好,你把我和多多說甩了就甩了,多大點的事兒吧,不要生氣了吧,澤凡,求求你看在多多的份上不要生我氣了好不好?我們一起回家吧?多多還在等我們回家呢!看在多多的份上……”我難過地看了一下週圍,坤哥依着車子看着我們,靜靜地什麼話都不說,我們身邊已經聚起了許多好奇的圍觀羣衆。
“葉紫嵐!”他低喝,惱羞成怒地抓了我的手說:“你胡說八道什麼?”
“我沒有胡說八道,我也是迫不得已,澤凡,我們一起回家好不好?”我哀求。
圍觀羣衆中有人發出一聲感慨:“哎,你老婆既然那麼說了,你就跟她回去吧?”
“就是啊,夫妻哪有什麼隔夜仇啊,一起回家多好啊!”
“這個男人怎麼這樣啊!多好的老婆啊,脾氣又好又漂亮,真是不珍惜!”
“我說這個帥哥,你這樣也太那個了,你看看你老婆,多好啊,人不能忘本啊,你老婆跟你孩子都在家等着呢,跟她回去吧!”
“……”
圍觀羣衆七嘴八舌開始聲討癡情暴力男。
我心裡暗暗得意,嘴上帶着悽楚地笑容對着圍觀羣衆說:“謝謝大家,他其實對我很好的,雖然他現在……但他還是對我和多多很好的,你們誤會他了,他現在生氣是對的,是我不好……”我低下頭哀哀欲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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