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時分,窗外的月光因爲少了平日窗簾的遮擋,盡數灑落在地板上。
一股莫名的刺痛讓冷冽醒了過來,和着銀白色的月光,他細細地看着夏星辰沉睡的容顏。
以往的多少個日子,他只有在這樣的深夜裡纔有機會好好地看着她,這樣靜靜地看着她。
他伸出手想去撫她的臉,肩膀隱隱一痛,最終卻沒有下手。只是在她臉上細細描繪着,彷彿欲刻進心中。
他淡淡笑了一聲,帶着寒意。只要她依然就在他的身邊,看着她就這樣睡着他的旁邊,就算真的下地獄那又有什麼所謂。
由於昨晚並沒有拉上窗簾,夏星辰睜開眼後便下意識地反手遮住了摺進來的光,從什麼時候開始呢?大慨是從冷冽和雲若希訂婚後吧,這是她第一次睡在他的身邊是這樣安穩。
冷冽的眼皮依然緊閉着,夏星辰小心翼翼地下了牀,然後端起還留在桌上的東西便輕聲走了出去。
直到門輕輕閤上,冷冽才睜開了眼睛,他一手便摸到了還留着夏星辰餘溫的枕頭,重重地扔了下去後,他才重新閉上了眼睛。牆上時鐘的秒針轉動還不到兩圈,他扯着自己的枕頭也扔了出去,最後他騰地坐了起來,眼裡盡是不悅。
夏星辰回到房間的時候,才注意到她牀上的手機不停地閃着藍色的信號燈。
她拿起一看,幾個未接來電都來自同一個號碼。
她拿着手機怔着,那個電話又打了過來。她接聽後,電話便傳來了他的聲音。
“星辰…是我…”
“越森,我不想繼續合作了。”從冷冽說出反恐戰隊的時候,她就知道他的肩膀是被怎麼傷的。
那晚墨寒在冷冽的書房肯定是說了什麼,纔會讓反恐戰隊有所行動。
她很想他死,無時無刻。但當她親眼看着他那個樣子,梅叔做手術的時候她竟然怕他會死。她不知道那麼長的時間,她是怎樣做到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等着手術結束,那段時間彷彿已經是她的一生,受盡煎熬。
電話中,越森像是愣了一下,“我知道了。”
短短的四個字,他就掛了電話。
夏星辰知道,在她最絕望的時候,是越森救了她,她也答應了利普會協助他們。人就是這樣,如果有更加方便的捷徑可走,誰還會繞遠路呢。更何況,她是如此貼近冷冽,她的確是個最好的選擇。
但是,冷深殺了她父親,她媽殺了冷深,她不願意再接着自己的手殺了他,她做不到,她知道。
t市機場,人羣匆忙地來回走動,偌大的機場響徹着廣播裡催促乘客登機的清脆女聲。
越森放下手機後,沉默了片刻,對着身後佐羅說,“訂下一班回美國的機票。”
佐羅雖然有着疑問,卻還是聽從上尉的命令,他看得出下飛機是越森還是帶着一起歡悅的。只是不知眼前的人爲什麼突然換了一張臉。
越森看着機場裡涌動的人羣,當時就是在這裡,她求他帶走她,看着那張與他母親有幾分相似的臉,他就那樣帶走了他。
如果這是你的選擇,我尊重你的選擇,夏星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