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ason無言,他在來這裡之前,曾經設想過他們的相遇的情況不下百種,更曾經設想過他們見面後會說些什麼。
或許有激烈的爭吵,有素不相識的淡然,又或許是再一輪復仇的開始,等等等等。
卻唯獨想不到他們是像一對老友一般坐在一起,品着同一壼咖啡,這般坦然這般友好地回憶過去,講究現在,描繪未來……
良久,他低低地說:“好!我們是你的孃家人!只是記住,我是老大,子簫是老二,你是老小!”
“嘻嘻。做小的好啊!我喜歡做小的!有被寵着的感覺。”她開心地笑了,笑容燦爛而純淨,就像得到了大人獎賞的孩子。
看着這樣的她,這樣的笑,他的心也漸漸地變得柔軟起來。
只要她幸福就好,一直以來,他不就是這樣希望的嗎?
曾經對墨子簫的猜忌對他的不滿,只是恨着他沒有給她帶去幸福而已!
如今,她是這樣的幸福,雖然這幸福不是他帶給她的,但這樣就足夠了,他只要在一旁悄悄地看着她幸福了,自己也便幸福了!
晚上,沈鴻鳴果然做了一大桌子好菜。
其間,葉季鬱因害怕他過於勞累,所以曾經多次地跑進廚房張望着想要給他打打下手什麼的,結果都被他給無情地轟了出來。
給出的理由很是正氣凜然,“你懷着孕,不能聞油煙!再說了,孩子的教父大老遠跑來看你,你怎麼可以不去好好陪着人家說會子話?快去快去!別來這裡煩我!我做菜可是很講究細心的,你在這裡瞎轉悠,反而會讓我分心,害我少放了什麼作料,那麼就糟踏了我的傑作了!”
她聽了,只能無可奈何地笑,“好了好了!由着你了!”
說着走出廚房,笑着對jason說:“他好婆媽吧?像個唐僧,隨便什麼事情一到他嘴裡,總能給你整出好幾個理由出來,囉囉嗦嗦的一大堆讓人不得不聽。就好比我從前愛漂亮,即便在冬天,也喜歡穿裙裝,最多在外面披件風衣。可自從跟他在一起後,一到冬天,那些裙裝我就找不到了。我若是要,他便正兒八經地跟我上課。什麼冬天穿裙子容易得關節炎啊,老了以後會一身痛啊,還有什麼會讓身體畏寒,一到女人特殊日子的時候會疼得特別厲害啊!總之一大堆毛病,講得我害怕,自然只能乖乖地任他把我打扮得像個北極熊一般地出去!哎!這個人,不知道有多麻煩。”
她嘴裡雖然不住的埋怨,可是言語間,眉目間透露出來的那種無法掩藏的幸福卻讓天下人都嫉妒得發狂。
jason淡笑不語,只默默地聽着。
以後,他們見面的機會少之又少,即便像她提議的一年聚會一次,那也是少得可憐。
所以他萬般珍惜着與她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
他喜歡聽她嘮叨,喜歡看她不經意流露出來的幸福與快樂,喜歡她嘴角的笑。
這樣的她與從前完全不同,可是她似乎更喜歡這樣的她。
這天晚上,他與沈鴻鳴坐着一起暢飲,幾杯酒下肚,一直沉默寡言的他漸漸話就多了起來。
而且越與沈鴻鳴聊天,越覺得他是個有深度的睿智男人,他肚子裡的才學遠比他的外表豐富太多太多。
於是,放心了她的選擇,於是誠心相交,於是酒杯碰觸,豪氣沖天。
她看他們喝得痛快便禁不住也想湊熱鬧,於是趁他們不注意便悄悄地去摸酒杯,誰指手指尖還沒觸到酒杯呢,便被他們雙雙喝止,“你懷孕了,不能喝!”
他們那不約而同的聲調,一模一樣緊張的表情,讓她看了心裡暖暖的,於是便怯怯地縮回了手,低聲嘟囔着,“都這麼兇?人家只是想喝一小小口而已啊!”
他們瞪她一眼,不再理會她,繼續他們的高談闊論。
看着他們如此投機,她放心地笑了,便老老實實地喝湯吃菜,當然,有時,她會體貼地爲他們挾菜,有沈鴻鳴的,那就必有他的份。
因爲真心實意地想將他當親人,當自己的孃家人。
從前,她一直憤世嫉俗,絞盡腦汁費盡心機地想要復仇,結果得到的全是痛苦全是鮮血全是眼淚。
後來,放手了,才發現幸福一點點堆積,慢慢地將自己層層籠罩,如今的她珍惜這一切,因爲她懂得了珍惜眼前人,懂得了知足便是福,更懂得了學會放手纔是幸福的啓航。
深夜近十一點,他才起身告辭。
葉季鬱擔心他,便要沈鴻鳴送他回去。
他拒絕不了,便與沈鴻鳴一起走出門,葉季鬱本來也要跟着送出來的,卻被他以天氣寒冷爲由嚴辭拒絕了。
葉季鬱沒辦法,也只好站在窗口看着他們。
jason走出門,一股凜冽的寒風撲面而來,冷得他生生地打了個寒噤,急忙緊了緊衣服,笑道:“這裡的天氣真的比紐約要冷上太多!”
沈鴻鳴笑道:“可不麼。不過在這裡住得久了倒也不覺得了。什麼東西不過就是一個習慣問題。”
“呵呵。是啊!”他點頭,擡頭向前看付出,誰知一眼看到在庭院裡那棵高大的梧桐樹下,身着單薄的susan正不住地跺着腳朝手心裡呵着氣。
見到他出來,立即挺直身子,然後恭敬地朝他和沈鴻鳴點頭示意。
jason皺眉,轉頭對沈鴻鳴說:“我保鏢過來接我了,你就不用再費心送我了!趕緊進去陪季鬱吧!”
沈鴻鳴笑道:“既然如此,那我就不送了!你好走!記住,明天早上過來吃早餐,吃完早餐後,咱們一起去滑雪吧!”
“好!一言爲定!”他點頭。
這時,一直等候着的susan大步走上前,像變戲法一般從懷裡拿出一件中長夾克款式羽絨服遞到他面前,笑道:“天氣冷,知道你沒帶衣服,趕緊穿上吧!”
他皺眉,接過衣服扔到她身上,“你自己鼻涕都快流到地上去了,還是自己穿吧!”
susan的頭被羽絨服完全罩住了,手忙腳亂地將衣服扯在了懷裡,歉意地對一直看着她微笑的沈鴻鳴鞠了一躬,然後立即朝已經走遠的jason追去。
一直在屋內窗前看到這一幕的葉季鬱走了出去,奇怪地問道:“那女孩是誰?”
沈鴻鳴意味深長地笑,“據他自己說這女孩是他的保鏢。可是我卻覺得他們之間一定不僅僅只是主僕關係那樣簡單。”
葉季鬱笑了,“他的保鏢多得是,不過女保鏢這真的是第一次聽說。”
“呵呵。怎麼都好,只要他快樂就好!這樣你也能安心。”沈鴻鳴笑着攬住嬌妻的纖腰,扶着她往裡走,口裡心疼地責備道,“外面這麼大的風,你怎麼穿這麼少就出來了,萬一感冒了又不能吃藥,這不是折騰自己麼?”
葉季鬱笑道:“我這些年來一天堅持晨跑,身體早就強壯得可以打死一頭牛了,哪裡至於這麼虛弱吹一下風就會感冒?你把我當林黛玉了吧?”
沈鴻鳴呵呵直笑,聲音溫柔似水,“到底還是小心些好。”
“知道了!囉嗦!”葉季鬱無可奈何地應了。
門關上,一切歸於沉寂,外面寒風陣陣,甚至飄起了如柳絮般的雪花,而室內卻春意盎然。
jason回到旅館的房間,疲憊地倒在牀上便不欲再動了。
喝了那麼多酒,又吹了一路的冷風,饒是自覺得酒量堪比酒仙的他此時也有些受不住了,頭昏昏沉沉的,全身更是癱軟無力,於是任由着自己沉沉地向睡夢中跌落而去。
susan追了老半天都沒追上,回到旅館經過他的房間,卻發現房門洞開,而他四仰八叉連衣服都不曾脫,被子也不曾蓋,就這麼躺在牀上。
空調也沒開,房間寒冷得讓她生生打了個寒噤。
嘆了口氣,關上門,先把空調打開,調到二十二度的樣子,然後走上前朝他看去。
只見他一臉酡紅,就像人爲地塗了胭脂一般,讓他本來就過於俊美的臉越發地顯得精緻,幾乎可以用‘美豔’一詞來形容。
美中不足的他,此時那兩道濃密如小匕首一般的眉毛卻緊緊地皺着,眉目之間彷彿縈繞着揮之不去的淡淡愁霧,顯得那般的無助,那般的憂傷,讓人不禁爲他黯然心疼。
他終於與那個女子相見了,看見她生活得那麼幸福,他會是怎麼樣一種心情呢?
爲她幸福而開心嗎?
還是將所有愛意悄悄隱藏,只是一味地強作歡笑?
想着他笑着與葉季鬱的丈夫出門時在看到她時,眼中莫名流露出的一絲脆弱,她的心就痛得無法自抑。
那樣的僞裝,是有多難多痛啊?
只是,即便知道他如此痛苦,她卻只能站在一旁幹看着,什麼都不能做。
黯然而無力地輕嘆一聲,她在牀前蹲下,輕輕地爲他褪去鞋子,害怕驚擾他的夢境,她輕輕地將鞋子一隻一隻儘可能輕地放在了地上。
然後閉着眼睛將他的褲子給脫了,扯過被子蓋住他的下半身,這纔開始動手試着去脫他的衣服。
她本來可以不管這麼多的,可是心疼着他孑然一身,所以自己什麼都不能做,但至少可以讓他睡一個比較舒服的覺吧。
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總算將他的西服給脫下來了,然後輕鬆地解除了他的領帶,最後打算將他緊扣着脖子的領釦解開就成功身退,可是手剛接觸到他的扣子,雙手突然被他的雙手如鐵箝一般緊緊箝住了。
她一驚,急忙掙扎着想掙脫後趕緊逃走,可是他卻突然發力,伸手挽住了她腰用力往自己身上一脫。
她尖叫一聲,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嘴就被一片溼軟死死地堵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