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輛車上,宇文龍嘴角微微一勾,那兩人大概怎麼都想不到,他們的對話,即使隔着兩輛車,還有人能聽的清清楚楚。
旁邊金柔月有點奇怪,問道:“阿龍哥哥,你笑什麼?”
“沒什麼。”宇文龍笑着搖了搖頭。
……
第一眼看見金水月,宇文龍有些驚豔和意外。
一身整潔得體的職業裝,挺拔精緻的鼻樑上架着一副半框眼鏡,五官和金柔月有幾分相似,只是棱角要稍微明顯一點,少了一些一般女性的柔和,卻多了一些英武之氣。顯得有些冷冽剛毅。
乍一看,跟一個影響這一個省地下世界的大姐大相去甚遠,反而更像是一個英姿颯爽的女企業家,一雙眼睛比一般女強人更多一些鋒銳之意。
“又是一個女強人啊。”宇文龍咂咂嘴,不過這樣強勢的女人似乎更能引起男人的征服**。而且此女雖然看起來頗具侵略性,但宇文龍卻在她臉上看出了一絲掩飾不住的疲憊之色,讓人忍不住生出追求她的倔強,然後好好憐惜的念頭。
金水月似乎早就已經知道宇文龍的存在了,對他的到來也沒有意外,不過對他一見面就盯着自己看,頗有些不悅,秀眉微微一蹙,“這位就是宇文先生吧,非常感謝你一路護送柔月。”
宇文龍笑了笑,卻依然肆無忌憚的打量了她一眼,隨即才道:“不用客氣,都是一家人。”
金水月聽到他這句“一家人”,不由皺起了眉頭,旁邊金海幫其他人也都露出一絲不爽的意味。尤其是其中一些年輕的男性,更是恨的咬牙切齒。不過看起來金水月在這些人中還是頗具威性的,她沒說話,其他人也都不敢隨便開口,只是對宇文龍怒目而視。
宇文龍對這些人幾乎能殺人的眼神卻是視而不見,嘴角一勾根本不去理會。
不過金柔月聽見宇文龍這麼說,卻很開心,嘻嘻笑道:“就是啊,姐,阿龍哥哥跟我們是自己人不用客氣啦。對了,這張山和李斯這兩人以前不也是咱們幫裡的人嗎,爲什麼會跟那個姓林的搭上關係?姐,家裡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她這麼一說,旁邊一衆金海幫成員眼中怒氣更甚,不過聽到她後半句話,神色卻禁不住凝重起來。
“咳咳……”
金水月輕咳一聲,卻沒有回答金柔月的問題,只是淡淡的道:“宇文先生,你們一路舟車勞頓,這兩個人就交給我們來處理吧。小月,你帶宇文先生去休息,你也累了,今天休息一天,明天我讓昌宏送你回濱江。”
“姐!”金柔月聞言不滿的一撅嘴,不過被姐姐瞪了一眼,卻只好一跺腳,氣呼呼的走到宇文龍身邊,抱住他的手臂賭氣的道:“阿龍哥哥,不理她了,我們走。”
宇文龍摸摸鼻子搖頭一笑,對金水月點頭一笑道:“水月,大家都是自己人,如果你有什麼困難的話也不必瞞着,說不定我能夠幫到你們一些呢。”
金柔月心中一喜,“太好了,以阿龍哥哥的本事,不管家裡發生了什麼事,要是他肯幫忙的話,肯定能夠迎刃而解。”
但金水月卻是有些不太高興的蹙起秀眉,顯然是對宇文龍張口就叫她“水月”很不滿,但還是強壓住心中的不滿,淡淡的道:“謝謝你的好意,不過這就不勞煩你了。”
宇文龍聳了聳肩,也沒再多言,轉頭對雷暴示意了一下,便在金柔月的帶領下走了出去。雷暴只要宇文龍吩咐,他自己更沒意見,將張山李斯兩人一丟,也跟着走了出去。
“大小姐,這姓宇文的簡直太囂張了,簡直一點都沒有把我們金海幫放在眼裡!”
“是啊,而且這小子一看就不是什麼好東西,還跟二小姐走那麼近,要不要我們教訓他一下。”
宇文龍等人一出客廳,金海幫一衆人立刻便跳了起來,紛紛表示不滿。
“行了,不要多事。人家遠來是客,再說他一路護送小月回來,對我們就是有恩。”金水月一出聲,下面雖然還有人不以爲然,但卻還是安靜了下來。
雖然金水月也不太喜歡宇文龍,但只因爲不喜歡就要教訓人家,她卻沒那麼霸道。
再者正如她所說,人家一路護送金柔月回來,如果不是他,現在金柔月只怕已經落在林家手裡了,這是有恩,恩將仇報的事,她更加做不出來。
只不過她心裡卻也暗自琢磨着,回頭要不要找妹妹好好談談,這個宇文龍雖然看起來有些不凡,但那種輕浮的言行,卻讓她很不喜歡。
這樣的人,她不認爲是妹妹的良配。
不過這些念頭只是在她腦海中一閃,隨即便再次回到眼前的事務上來,目光一動,落在被雷暴丟在地上的張山和李斯兩人身上,神色瞬間冷了下來,“你們兩個真是好膽子,背叛了我們金海幫不說,還敢對柔月動手。如今你們還有什麼話說?”
場中其他人聞言,也都把注意力從宇文龍身上挪開了,目光落在這兩人身上,一個個全都怒目而視,其中一人說道:“這還有什麼好說,這種叛徒就該按規矩,三刀六洞!”
其他人也全都義憤填膺,“不錯,這種反骨仔直接宰了就是,還有什麼好說的!”
那兩人見衆人全都殺氣騰騰,心中也禁不住恐懼起來,不過臉上卻依然色厲內荏的道:“你們敢,你們敢動我們,林大少饒不了你們!”
“就是,金昌明現在還在我們林大少手裡,你們敢動我們,不想讓他活了嗎?”
別說,他們這一說,周圍一衆金海幫幫衆氣勢還真爲之一滯,喝罵聲也不由自主的小了幾分。
張山和李斯兩人見此,不禁信心大增,哈哈大笑道:“怎麼,怕了嗎?就憑你們區區金海幫也敢跟我們林家作對,要不是林大少好心,你們早就被踏平了!”
“哼哼,金水月,我勸你識相的話,就乖乖的從了我們林大少,不然的話,你覺得林大少真全面動手的話,你們金家還能支撐的下來嗎?”
兩人這麼一說,周圍衆人喝罵聲更小了三分,有些人眼睛中甚至是露出了畏縮之意。
這段時間,金海幫確實一直被林家壓着打,林家也不知道從哪裡來了一羣高手,實力厲害的可怕,金海幫除了寥寥數人之外,根本沒人是對手,如果不是林家目的是逼迫金水月就範,想來個人財兩收,金家和金海幫確實撐不到現在了。
這兩人雖然是金海幫的叛徒,但現在畢竟是林家的走狗了,如果真把這兩人宰了,難保林家不會借題發揮,再次打壓林家。
而且在場有很多人,心裡其實還有另一個念頭,很多人其實都不看好金海幫。雖然金水月性格剛毅,但在很多人看來,就算再剛毅,也撐不了多久了,最終難免還是要屈服林家。
到時候,他們這些人也免不了要跟林家混飯吃,要是現在強出頭,萬一將來被秋後算賬,豈不是很傻嗎。
就在此時,忽然聽見鏗鏘一聲。
衆人一怔,便見金水月已然持刀在手了,走到了張山和李斯兩人跟前。
“你,你幹什麼?你不怕……”兩人提着刀的金水月,臉上的囂張之色瞬間凝固,眼中閃過驚恐之色。
不過他們還沒來得及做出什麼動作,狹長的東洋刀卻已經揚起了,冷冽的刀光在大廳水晶燈下發出一道讓人目眩的光芒。
撲哧!
一聲利刃劃過皮革般的輕響。
衆人心臟都忍不住一縮,張山和李斯兩人更是一臉的難以置信,雙手緊緊地捂住脖子,但鮮血卻依然不可抑制的從指縫中噴射出來。
金水月收刀入鞘,目光掃過衆人,見衆人眼中詫異和驚駭的眼神,心中非常失望。隨手將刀再次放回刀架上,漠然一擺手,“處理掉!”
衆人這纔回過神來,立刻有人上來把兩具死不瞑目的屍體拖了下去。大廳中再次恢復了安靜,很多人眼中神色都有些變幻不定。
金水月冷冷一笑:“怎麼,你們害怕了?”
衆人一怔,旋即纔有人站出來一揮拳頭,喝道:“怕個鳥,不就是林家嗎,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大不了跟他們拼了!”
他一開口,立刻有人附和道:“不錯,貪生怕死就不要出來混,老子就算死也能拉個墊背的。”
接着又有數人出來表態,這些人說話雖然都很粗魯,不過金水月卻很滿意,冷然一笑道:“不錯,我金水月十八歲就成立了金海幫,一路過來什麼風浪沒見過,九死一生也不止一次了。林家這一次雖然強勢,但金水月今天話說在這裡,我寧可一死,也絕不會屈服,要是有人指望我會屈服林家,我勸你乘早滾蛋,我金水月絕不強留!”
她說着目光一掃衆人,見其中有幾人神色露出一剎那的慌亂,雖然掩飾的很好,但金水月卻看得清清楚楚,也不點破。話鋒一轉,再次道:“不過,我醜話說在前頭,要走我不攔,但走了之後還要跟我爲敵,那麼也別指望我手下留情!”
大廳中一陣沉寂,沒有一個人真敢站出來說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