嬀琪詫異的看着白冉,問道:“您這話是什麼意思?”
白冉道:“之前您在城東招募的那些人馬都不是善茬,有那些狠人看家護院,想把軒轅家族扳倒,還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嬀琪道:“您過譽了,都是些散兵遊勇,哪能和真正的神兵神將相提並論。”
白冉道:“是五爺您過謙了,所謂的神兵神將,在您那些世外高人眼裡,恐怕連螻蟻都不如。”
嬀琪道:“咱們就不爭論這些沒意義的事情了,白將軍到底有沒有退敵良策?”
“退敵?”白冉嘆道,“這恐怕難比登天。”
嬀琪道:“將軍莫要說笑,此前一役,將軍剛剛大勝許觜,時隔一日,怎就說難比登天?”
白冉道:“勝許觜不難,勝武神難比登天,有了武神的西方兵馬,卻比阿鼻地獄裡的惡鬼還要可怕。”
嬀琪驚曰:“武神真的復活了?”
白冉道:“原來的武神不好說,現在的武神就在門外。”
嬀琪一臉費解,肖敏在旁道:“他說的是朱雀,陳思琪。”
“朱雀?”嬀琪笑道,“白將軍,大敵當前還有心思說笑。”
白冉看着嬀琪道:“五爺,您什麼時候看我笑了?”
嬀琪道:“我不敢輕視任何一位原初之神,可您非要把她和武神相提並論,這真就有些荒唐了。”
白冉道:“我不覺得荒唐,我聽到了那聲咆哮,戰場上的每一個人都聽到了,我們有幾個戰士死在了咆哮聲中,我帶回了其中一具屍體,你能想象麼?他們被震碎了內臟。”
嬀琪笑而嘆道:“白將軍,您這到底是怎麼了,是不是久疏戰陣,您……”
嬀琪欲言又止,似乎想給白冉留些情面,但白冉自己接下了後半句話。
“你想問我是不是被嚇破了膽子?”白冉道,“實話告訴你,我的膽真的被嚇破了,昨晚我用盡了渾身解數,可竟然看不到一點取勝的希望,五爺,您能來救我們,我們真的十分感激,可站在您的角度,您這次真的是冒失了,敵軍隨時可能打進來,您得做好百死一生的準備。”
嬀琪回頭看了看肖敏,肖敏躺在沙發上迷迷糊糊的打着盹,嬀琪起身長嘆一聲道:“只怪老朽一時糊塗。”
白冉笑道:“五爺確實糊塗,救了我們這羣無能之輩。”
嬀琪道:“我已派人報訊與水君陛下,想必今晚定有援兵,兩位將軍,生死攸關,還望慎重處置。”
白冉道:“五爺想多了,水君不會派來援兵的。”
嬀琪道:“此話怎講?”
白冉道:“一位假武神已然讓我等焦頭爛額,若是真武神復生了,我等豈不要引頸待死?”
嬀琪道:“總不至於連水月居都不要了吧?”
白冉道:“殺了武神和祝融,整個天下都是他的,又何必在乎眼前這點得失呢?”
嬀琪沒再作聲,默坐半響,便回客房休息去了。他並不相信陳思琪如此強大,也不相信肖敏會如此消極,但他真的有些後悔,他真的感受到了生命的威脅。
白冉說了那麼多,在他看來只有一句話很有道理,共工不會回來,也不會派援軍過來,如果他想活着離開這裡,就必須做好突圍的準備。
……
共工率軍來到了火雲閣前,他一早就收到了水月居被圍的消息,如白冉所料,他沒有救援的打算,但沒想到的是黃思玲支持他的選擇。
“水月居的事情不用擔心,”陣前,黃思玲對共工道,“我有辦法解決,專心致志把這裡的事情處理乾淨。”
有一種女人,能讓她的男人瞬間忘掉所有的顧慮和煩惱,能讓她的男人盡情釋放他的天賦與才華,用最好的狀態爲她爭取她想要的一切。
很顯然,黃思玲就是這樣的女人。
共工沒有問黃思玲的方法,他不想知道,也不需要知道,他張開雙臂喚來了天河之水,用一片滔天巨浪撞開了火雲閣的大門。
迴應他的是原初之火,這證明祝融並沒有離開,在火雲閣門前,火系魔法佔盡了上風,滔天巨浪轉眼退去,熊熊烈焰慢慢逼近了共工的軍陣。
他的戰士並無畏懼,沒有一個人退縮,甚至沒有一個人躲閃,他們堅信共工已經給他們爭來了不死之身,就算被燒成灰燼,也能死而復生。戰馬驕傲的揚起了鐵蹄,時刻準備着衝進烈焰。火海之中緩緩走出了一個人,不是祝融,而是曲柔。
共工笑道:“看來女帝想打個頭陣。”
曲柔道:“不知水君可願奉陪?”
共工笑道:“無妨,來者不拒!”說完,共工便要催馬上前,卻聽章繼孝在旁道:“殺雞焉用牛刀?父王少待,容孩兒先拾掇了這惡婦。”
章繼孝翻身下馬,從容的走進了火海,曲柔一怔,在她的印象中,除了祝融和朱雀,這個世界上沒有人能如此輕鬆的抵擋原初之火,以此推斷,應該有一道特殊的結界保護着章繼孝。
眼看着火焰由紅轉青,由青轉綠,章繼孝毫髮無傷,慢慢的走到了曲柔身前。
“女帝大人,幹嘛總用火系法術?”章繼孝道,“把你的真本事都亮出來,這樣下去,我都有些懷疑你的身份了。”
曲柔斜眼打量着章繼孝,轉而笑道:“說的有道理,讓我看看你到底是個什麼種。”
曲柔一步躍起消失在了半空,章繼孝喃喃道:“這是光系法術,還是暗系法術?堂堂女帝何必要用這齷齪手段?對我一個後生晚輩卻也不敢磊落一戰麼?”
話音未落,曲柔忽然現身,一腳踢在了章繼孝的臉頰上,章繼孝一個趔趄,沒等站穩,又吃了曲柔一拳。章繼孝伸出十來條觸手圍堵曲柔,曲柔拔出長劍小心應對。
看二人廝殺正緊,黃思玲對共工道:“這個女人,真的是我的祖先麼?”
共工點點頭道:“對,是她。”
wωw▪ttкan▪¢ ○ 黃思玲道:“我們曾經在一個被窩裡睡過,我們一點都不像,真的不像。”
“不像,”共工道,“你比她美得多。”
“她爲什麼要制定那麼殘忍的規則?爲什麼讓她的女兒在生完孩子立刻死去?”
“我不知道,你去問她吧。”
“這也太敷衍了。”見共工看的出神,黃思玲問道,“你是不是也很懼怕她?”
“我不怕她,一點也不怕,只是有一件事情我很不明白,我那個寶貝兒子,到底在用什麼方法抵擋原初之火。”
“你怎麼會不明白?”黃思玲詫道,“難道你對他還不夠了解麼?”
共工道:“我突然覺得他好陌生,越來越陌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