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姐妹們,大家靜一靜!”肖敏站在門廊之下,與衆人道,“諸君白日操練辛苦,深夜不得安眠,肖某心裡卻也過意不去,只因今有貴客登門,故而勞諸君來此相迎,且待明朝,休整一日,共享珍饈美酒,與君等痛飲。”
“哪來的貴客啊?”一年輕女子喝道,“老孃白日裡站操,挨鞭子,吃棍子,這大半夜的還得出來接客?”
衆人聞言,鬨笑一片,肖敏強吞怒火,轉而笑道:“實不相瞞,這貴客委實不比尋常,諸君可知誰爲衆神之主?”
“啥?衆神還有主?神還有主子?”那女子哂笑道,“我真是長了見識了。”
一羣人跟着隨聲附和,肖敏咬着牙低聲對侍衛說:“這個人叫什麼名字?”
“應該是白營的沈蓉,挺出名的一個刺頭。”
“白營怎麼淨出這些鳥人?等明天找個事由,打她二十棍子。”
“別看她這個模樣,可是老兵油子,皮糙肉厚,恐怕打不服。”
“那就給我打四十。”
衆人還在起鬨,肖敏安撫許久,仍未平息,章繼孝見此情勢,上前道:“大將軍說衆神之主,指的當是白虎武神吧?”
“武神?”沈蓉驚曰,“你說的可是西山的武神?”
“什麼我說的呀?”章繼孝道,“這得聽大將軍的。”
肖敏道:“張老哥說的對,白虎武神今晚就要駕臨咱們山中。”
衆人一聽,皆顯訝然,沈蓉睜大了眼睛道:“您是說武神今晚要來咱們這?”
肖敏笑道:“我也是剛剛纔收到消息。”
“您別逗了行麼?白虎真君?武神爺!來咱們這個破地方?”沈蓉笑道。
“明天給我打她四十棍子。”肖敏與侍衛低語道。
“大將軍,您可真會說笑話,我還說美國總統昨天上我們那帳篷裡跟我們磕頭拜把子呢,您信麼?”
“打她六十!”
“那美國總統真來了,跟着那什麼碧昂斯,就那國際天后一塊來的。”
“打她八十。”肖敏切齒道。
“你們還別不信,她還在我們帳篷裡開的演唱會。”
“打她一百!”
沈蓉盡情的嘲弄着肖敏,肖敏卻沒能給出一句有力的還擊,幾個老兵痞還在旁邊起鬨。
“是您說這武神爺在哪呢?到山下了沒有?”
“我們就在這接呀,這可真是衆神之主,怎麼不得黃土鋪路,淨水潑街呀?”
“您看這府上也不好好打掃打掃,您也不告訴我們換身漂亮衣裳。”
“您說這武神在哪呢?是不是微服出巡呢?”
“這也難說哈,沒準就在我們中間。”
“這位看着眼生,是不是武神爺呀?”
“您可別逗了,這不就是一保安麼?”
“這山裡有保安麼?”
“你這眼睛就是擤鼻涕用的,這麼大的宅院,他能沒保安麼?”
兩千多人笑作一團,肆意的調侃着肖大將軍。
肖敏氣得滿臉通紅,正待動怒,卻在人羣中看到一個陌生的男人。
那個男人確實穿了一身保安的衣服,幾個老兵正拿他開着玩笑。府邸裡並沒有保安,整個山裡都沒有保安,無論武人還是僕役都有統一的服裝。但是肖敏並沒有留意到他,甚至不知道他什麼時候出現在府邸之中。
“你是誰?”肖敏的這一個問題讓衆人安靜了下來,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了這個保安身上。
保安沒有回答,只是在放聲大笑,他的笑聲很大,像是驚雷,又像是野獸的悶吼,肖敏只覺得胸口一陣劇烈的疼痛,跟着是一陣劇烈的暈眩,就在她即將倒地的一剎那,耿立武從房中跳了出來,用手堵住了肖敏的耳朵。
一分鐘過後,府中山下,鴉雀無聲,一片寂靜。兩千多人毫無聲息的倒在了地上,就跟死了一樣。
肖敏茫然的看着保安,保安微笑的看着耿立武。
“沒想到我們又見面了。”耿立武道。
“沒想到你還活着。”武栩笑道,“看來你恢復的不錯啊,竟然能扛得住這聲虎嘯。”
“別說是虎嘯,就連虎爪不也扛過來了麼?”
“我正想問你這事呢,到底是什麼人把你給救了?”
“武神下了死手,誰還能救得了我啊?”耿立武道:“多虧鬼門關我路熟,走了一圈又繞回來了。”
武栩道:“既然有這麼大本事,就算再去鬼門關轉一圈,恐怕也不在話下。”
耿立武道:“衆神之主,欺侮我一草芥之人,傳揚出去,豈不壞了名聲?”
“我可不敢妄稱衆神之主,你也不是什麼草芥之人,先給我設了個迷魂陣,又給我弄了個粉絲團,好像我真的幹了什麼見不得光的勾當,恨不得讓全世界都給你做個見證,你這手段可真是了得。”
“強闖府宅,殺人行竊,這等勾當委實見不得光。”
“說話卻要慎重些,我殺了什麼人?行了什麼竊?無憑無據,豈能含血噴人?”
耿立武笑道:“武神既說沒殺人,府上三位門客,遊霄、任莽、譚娉而今何在?”
武栩笑道:“三人現在僻靜處歇息,雖受皮肉之傷,然絕無大礙。”
耿立武一怔,以武栩的身份,沒必要在這件事情上說謊,看來那三個人真的活着。
武栩又道:“殺人之罪實屬構陷,行竊之事卻又從何談起?”
耿立武道:“武神今日來此,想必是爲了那件神器。”
“哪件神器?”
“武神何必明知故問,自當是炎羽之矛。”
“這真是出了笑話了,”武栩笑道,“我要那東西幹嘛?當燒火棍使?”
耿立武詫道:“既不爲神器,武神來此,意欲何爲?”
“不是我想來,我也是受人之託,我有位朋友,想替她的朋友取回一樣東西。”
耿立武搖搖頭道:“在下不解,煩請武神明示。”
“嘖!”武栩一咂嘴脣,“這怎麼還揣着明白裝糊塗呢?”
武栩打了個響指,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了他的身旁,耿立武望去,不禁笑道:“我當是誰,原來是我們小陳同志。”
陳思琪道:“耿總,好久不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