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章之香消玉殞三
楚長喜死去之時是尊妃之尊位同正妃,所以他的死去讓喜宴蒙上了一層厚厚的白霜。
獨孤瑱在婚禮後的第二天就要着上孝服,無疑是一種諷刺。
但是他的面容枯槁一副哀傷過渡的神情實在是讓人不忍譏諷,他是成年皇子之中僅存的碩果。
獨孤雲傲在諸多皇子之中獨獨留下了他和太子,這一舉動就不得不讓人深思。
雖然克妻之名已經落實但是於他本身而言卻是沒有多大的損害。
楚長喜的死由於過於蹊蹺,所以獨孤雲傲下令徹查,這來來回回便查到了一個最可能但是根本不可能的人身上。
範柔歌!
“範柔歌?”獨孤雲傲細細的咬着這三個字似笑非笑的看着雲夭,“這倒是找替罪羊找的極好!”
獨孤瑱果然是老樣子,一旦趁手的武器燉了就立馬拋棄,連最後一絲價值都不剩下!
範柔歌死死地抱住獨孤瑱的大腿希望獨孤瑱的寬恕,他不知道自己自己到底是是做錯了什麼導致了被拋棄的後果。
拂梅靜靜地看着這一場鬧劇冷聲說:“雍親王殿下,王爺的耐心可不好!”
範柔歌突然靈光一閃拼命朝拂梅爬去:“拂梅女官,求求您,我要見攝政王,我有極爲重大的事情要與攝政王說!”
獨孤瑱的眼神一寒厲聲說:“賤婢,死到臨頭還要想着攀誣他人,拖下去!”
拂梅女官看着範柔歌手中拿的鳳簪微微一笑說:“無妨!她有攝政王的信物!”
獨孤瑱的眼神一寒,沒有想到範柔歌倒是聰明,竟然將獨孤雲傲的信物保存下來。
範柔歌隨着拂梅女官的帶領下很快就見到了獨孤雲傲,此時的獨孤雲傲正準備入寢,額間只一條藏青色護額發間也無絲毫的裝飾,但是隻消看一下便能令人慾生忘死,沉醉其中。
獨孤雲傲使擁有世間最好的皮相的惡魔!
“你找孤有何事?”獨孤雲傲抿了一口牛奶說。
“婢妾,婢妾求王爺就婢妾一命!”範柔歌哽咽着說,雖然範柔歌心高氣傲不服於任何一人但是眼前這個女子卻是他心甘情願下拜的。
獨孤雲傲輕嗤了一聲說:“長喜公主的死任誰都會感到蹊蹺,楚國不會善罷甘休,況且皇帝新喪最忌諱的就是戰爭,這個時候需要一個人來頂缸子,誰都知道你是最合適的人選,範氏你應該感到榮幸!”
範柔歌臉色慘白但是還是不放棄最後一絲機會說:“婢妾還知道雍親王最大的一個秘密!”
獨孤雲傲的手微微一頓似笑非笑的說:“沒想到你爲了生存連自己的夫君都出賣,當年你不是口口聲聲稱此生非雍親王不嫁嗎?”
範柔歌死死地咬住脣瓣說:“婢妾努力了這麼多年,雍親王對婢妾沒有絲毫的情分不說,而且極盡利用之能,君既無情我即休沒什麼…”
“呵呵呵!”獨孤雲傲笑了,連淚花子都蹦了出來。
範柔歌有一點不明所以的看着獨孤雲傲,獨孤雲傲冷笑了一聲收斂起了所有的表情:“範柔歌,如果說別人家的女兒有這樣的勇氣,孤或許還會相信但是你卻是最不可能會有這種勇氣的女人!”
範柔歌的嘴脣越發的慘白。
獨孤雲傲撫摸着身下的玉椅笑着說:“鳳座十分的吸引人,爲了這一張椅子,無數的女人付盡了畢生的心血,最後連他的邊角都沒有捱到,你從小接受的教育便是帝后教育,你的心性如此高傲,爲了這一張鳳椅,叛祖背家,與孤形成了交易,到後來被貶爲侍妾也依舊不放棄自己的野心這一點孤不得不讚賞你一句心夠狠手夠黑!”
範柔歌的嘴脣幾乎被咬破了,獨孤雲傲冷笑了一聲說:“但是孤最討厭的就是拐彎抹角的人,你想要活命大可以直接說,因爲你要的並不是交易而是施捨!”
範柔歌尖利的嗓音響起:“如果獨孤瑱是借屍還魂的怪物,王爺也不在乎嗎?”
獨孤雲傲準備站起來的身子微微僵硬了一下,又是重生的男人,還真是令人討厭了,長孫敬是這樣也就罷了,沒想到獨孤瑱也是這樣!
獨孤雲傲笑了:“那又如何呢,你這樣說,就說明你也是嘍!”
範柔歌喘了一口粗氣說:“沒錯我也是!”
獨孤雲傲微微一笑:“還真是膽大的!”
範柔歌不知道爲什麼突然打了一個寒顫。
獨孤雲傲冷眼看着範柔歌裂開了奇怪的笑容:“範氏柔歌,世家範氏嫡長女,蔣氏之外孫,及笄之時,百家相求,有京城雙姝美稱,年十六時,賜婚皇七子獨孤珏,時祖母劉氏亡故,爲表孝心,清修古佛,世人稱讚大孝之人,其妹雲容皇后憐其孤苦,閔其高潔遂請入宮,與帝獨孤瑱相戀,進位貴妃封號賢!”
範柔歌的臉色慘白看着獨孤雲傲不甘相信自己的耳朵。
獨孤雲傲怎麼會知道這些!
獨孤雲傲向周圍的人打了一個眼色,兩人立馬將範柔歌提拉起來,然後將她帶到了一個房間。
這間房間的品位佈置得極爲風雅,佈置着各種精緻的雕花繪草的燈籠,靠牆放着一整套華美的琴具、鼓樂,半空之中半垂下精美的白色珠簾將大堂與主座分開,天花頂上一把把撐開的美麗油紙傘恰巧拼繪成一副杭州西湖山水圖,那山水圖描繪之精緻秀麗,筆鋒之華美飄逸,讓人歎爲觀止。
只是略有點奇怪的是那幅圖並不甚完整,還缺了三分之一,看起來不免有些遺憾,而牆邊還佈置了一幅由一把把精美異常的扇子拼成了畫。
這些扇面與傘面的材質看起來有些奇特,卻彷彿異常合適那些繪筆粉末。
獨孤雲傲看着這一副水墨山水圖眼睛露出了癡迷。
“你知道嗎,孤一直喜歡着南方煙雨,但是後來卻被人毀了!”
範柔歌似乎察覺到了什麼有一種奇異的痛苦慢慢的升起來,獨孤雲傲淡淡的說了一句話:“有一個女人卻十分的厲害,他毀了一個人的夢想就是將這個人的腳筋給挑了!”
獨孤雲傲看着範柔歌不敢置信的面容微微一笑說:“算了,這些說了也跟你沒有用,你知道這些畫都是什麼做成的嗎?”
範柔歌恐懼的搖了搖頭,他一直聽聞獨孤雲傲性嗜殺,好人皮,皮爲畫,骨爲笛!
獨孤雲傲笑着說:“還記得孤在你的新婚之禮上送你的古箏嗎?”
範柔歌顫抖了一下,獨孤雲傲說:“這些材料都是要一點一點才能做好的,首先骨架就要勻稱,沒有想到你的表姐正好符合,是孤的器師忍不住要讚歎了,那黑色如同緞子一般的繡紋可是她那端子似的頭髮!”
範柔歌只感覺自己的胃部十分的不適幾欲嘔吐,這些畫都是用人皮製作的!
獨孤雲傲忍不住嘆息了一聲:“到底還是一個膽小的,當初你下令挑斷雲容皇后的腳筋的時候可是面不改色心不跳的呢!”
範柔歌的柔美的臉龐開始變的灰白起來:“你是誰?”
獨孤雲傲的嘴角裂開了說:“孤是誰,本後原來的名字叫做範雲婉,後來本妃成爲了攝政王妃名叫雲清婉!”
範柔歌的臉色徹底灰白下來:“是你!”
獨孤雲傲懶懶的說:“是啊,沒有想到吧!”
範柔歌不敢置信的看着獨孤雲傲:“不,你不是她,她不可能長着這模樣!”
獨孤雲傲笑了,範柔歌,最引以爲豪不是身世而是容貌當這容貌也被人比下來的時候,那他的信心就全部消失了!
獨孤雲傲微微一笑說:“沒有想到是嗎,估計獨孤瑱也沒有想到!”
範柔歌死死地盯住獨孤雲傲說:“你是假的皇女!”
獨孤雲傲搖了搖頭說:“不,孤是真的!”
範柔歌不敢相信的看着獨孤雲傲,獨孤雲傲笑着說:“你們所有人爭搶的鳳座,孤坐了兩回,一次是獨孤瑱的皇后,一次是長孫敬的皇后,孤從來不認爲這鳳座有什麼特殊!”
範柔歌哇的一聲吐出了一口鮮血,他一生追求的鳳座在這個女人眼中竟然是分毫不值!
獨孤雲傲輕輕一笑說:“你從小就被人算出是鳳格卻不知道那道士不過是早被人收買的傢伙!”
範柔歌艱難的吐出兩個字:“是你!”
獨孤雲傲點了點頭:“範氏的敗落,蔣氏過早被架空,都是孤下的手,你們欠了孤三條人命自當是用你們的骨血來還,雖然說是很髒的但是卻是澆花的好材料!”
範柔歌瞪大了眼睛看着獨孤雲傲說:“你得到了他的真心你有什麼不滿足,那三個孩子不過是你不守婦道的孽種!”
獨孤雲傲搖了搖頭說:“範柔歌,不要做出衛道士的模樣,你不配,你早就和獨孤瑱暗通曲款,孤早就知道了,只不過可惜的是,獨孤瑱到底還是防着你,連有孩子的希望都不會給你!無論前世還是今生”
範柔歌震驚的看着獨孤雲傲說:“你早就知道,皇家針對範氏的秘藥!”
獨孤雲傲微微一笑,範柔歌的眼神慢慢的灰暗下去再也沒有絲毫的亮光,獨孤雲傲看着範柔歌淺淺一笑說:“京城雙姝的皮骨世間少有,葬魂好好珍惜!”
這個時候獨孤雲傲才真正的放開一個心結,不過是一個螻蟻而已,何必爲她神傷!
秦帝寵阿嬌,貯之黃金屋。
咳唾落九天,隨風生珠玉。
寵極愛還歇,妒深情卻疏。
長門一步地,不肯暫回車。
雨落不上天,水覆難再收。
君情與妾意,各自東西流。
昔日芙蓉花,今成斷根草。
以色事他人,能得幾時好?
一曲妾薄命唱盡了範柔歌的一生。
獨孤雲傲擡眼看着慢慢圓潤的月亮輕輕的說:“楚邊境三方戒嚴,該來的也該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