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雲的雙眼有一些呆滯的看着牀幔手緊緊地撫着自己的小腹,她真的是害怕了。
楚琪看着自己的妻子這般模樣微微嘆了一口氣將已經溫好的藥放在了妻子的面前,小心翼翼的挑起一勺說:“喝藥吧!”
蕭雲淚眼婆娑望着楚琪,不知道該說一些什麼,她現在覺得很對不住丈夫,若不是因爲自己太過急功近利或許就不會造成這樣的結果。
楚琪溫柔的將藥送到了蕭雲嘴邊嘆了一口氣說:“別想太多了,喝吧!”
蕭雲的眼角滑過一滴淚珠,順着嬌美的容顏埋入了青絲之間,她真的不該如此爭強好勝的,她真是太不小心了,竟然連自己的身體狀況都不知道。
三日前
歐陽兆薇聽着那亙古的聲音臉色微微一變心下雖是不高興但是還是綻出一朵笑容說:“焱王爺當真是好琴技華容自愧不如!”
楚焱淨手後微微一笑,宛若畫師最得意的美景說:“這不是琴技而是琴意,等到了你經歷了萬千事情後或許就能彈出這等境界了,華容公主與小王之間的差距不過是愛閱歷罷了!”
歐陽兆薇雖是心胸不大的人但是這樣一點容人之量還是要有的,而且楚焱也說出了原因不過是因爲閱歷不同而已,經歷萬千事情,她一個小女子如何能與那個在戰場上經歷廝殺的男子相比?這一點是誰都必須的服氣。
歐陽兆薇眼眸一轉說:“在場的諸位女子若是論閱歷,想必誰人都不及北周攝政王吧!”
獨孤雲傲將含着的果露喝了下去淡淡地說:“孤真的是很好奇爲什麼華容公主每每都要繞到孤的身上?”
歐陽兆薇眼眸流轉似乎想要說些什麼但是獨孤雲傲的眼睛已是擡了起來似笑非笑的望着她,一種無形的恐懼力量從她的心頭升起扭曲着她的咽喉將她想要說的話給嚥了下去。
獨孤雲傲絕對是一個恐怖的女孩,小小年紀一身的氣勢讓人忍不住的下跪膜拜,這難道是獨孤皇族與生俱來的優勢嗎?
歐陽兆薇將壓抑着的一口氣呼了出來,不敢想象。
獨孤雲傲淡淡地說:“楚皇還是照顧一下四皇妃吧!她的樣子可是十分的不好!”
衆人這才注意到了蕭雲慘白的面容,楚琪這個時候纔看不到妻子的華服下那道鮮明的血跡,頓時慌了,蕭雲的眼中飽含着淚水聲音斷斷續續的說:“救我,救我…。”
楚琪這才反應過來一把將蕭雲抱了起來,大步朝內廳跑去大喊:“御醫何在?”
鮮豔的血在白色的紗裙上是那樣的刺眼,在那華美的衣裳上綻開了一朵絕美詭異的花,看到這一幕長孫敬的瞳孔一縮,想起了那一段不願回想的過往,他下意識地望向獨孤雲傲,卻只見到獨孤雲傲沒有一絲表情,依舊是若一尊最唯美的菩薩一樣端坐在席間,
大殿雖是已經掌燈無數,亮如白晝,可是她的面容易就是像是有一團白霧一樣將她的面容遮住,虛虛實實的看不清內容。
最後的晚宴是如何的終場沒有人記得,只記得那北周攝政王帶來的血色漫天以及那楚國焱王自然亙古的琴音。
賞月別院
獨孤雲傲閉着眼睛聆聽着撫琴的彈奏,這是撫琴在那次晚宴之後不斷演習的止息,雖是已經技藝純熟不遜於歐陽兆薇但是終究是沒了楚焱的那一份意境,獨孤雲傲淡淡地說:“撫琴,還是別談了,閱歷終究是得自己琢磨的,止息終究不是凡曲!”
撫琴抿了抿春手反覆的撫摸了幾下琴絃終究還是沒有彈奏下去,只是頓住手說:“奴婢擾了主上清淨自去領罰!”
獨孤雲傲沒有說什麼苛責的話只是很平靜地說:“凡事有所堅持自然是好事,何必自責,只不過就看是否適合你罷了,楚焱…”
撫琴有一些愣住的望着獨孤雲傲,她不明白爲什麼獨孤雲傲要提起楚焱?
獨孤雲傲淺淺一笑說:“作爲一個佛修者自然是懂得自然的法則,止息,這天地之間有誰能夠永遠的止息…。”
獨孤雲傲的語氣十分的輕渺,漂浮必定,從那語氣之中似乎能夠從中嗅出淡淡的譏諷,但是她的話語實在是過於飄渺,彷彿一陣風就能將她的話語吹散一般…。
一時間室內寂靜無聲,這時一陣喧鬧之聲從外面傳來,獨孤雲傲的手看似溫柔的撫摸過在屋內陳設的鳳尾蘭花淡淡的問:“是誰在外面喧鬧?”
侍畫看了一眼外面說:“是九公主帶着侍女想要闖進來,不知道有什麼急事…”侍畫的面容雖說是很平靜但是語氣之中的譏諷是誰都聽得出來的,這位和婉公主真是給了一點顏色就敢開染房了,這樣的性子若是真的用來和親保證是客死異鄉的命。
獨孤雲傲精美的護甲在嬌嫩的花瓣上微微一頓,嘴角上的笑容是那樣讓人捉摸不透說:“既然她要進來的話就讓她進來吧,左不過是一些小女兒家家的事情…”
聽到小女兒家家的事情這幾個字讓在場的侍婢的鼻子微微發酸,自家的主上也是一個孩子而且是一個比和婉公主大不了多少的孩子,雙肩卻已經是被國家的政事憑什麼那些不知所謂的人還敢來挑釁…。
但是主上說的話,他們是不得不聽的,於是吩咐門口的侍衛將人放了進來…
“皇姑姑,兒臣想要求一個恩典!”獨孤瓊的下巴微微擡起說。
獨孤雲傲的嘴角劃過一道意味不明的笑容,轉過身來坐到椅子上說:“倒是何事說來聽聽?”
“兒臣想要去見見如今臥病在牀的四皇妃!”獨孤瓊沒有絲毫不好意思說。
獨孤雲傲剝着枇杷的手微微輕頓一下就很快不着痕跡的過了去說:“四皇妃小產不久,按理來說你這個未出閣的女孩子是不應該去探望的,瓊兒一向是最爲知禮的如今怎倒是提出這等子荒謬的要求了?”
獨孤瓊的臉微微的一紅,語氣倒是落落大方:“兒臣想要見四皇子…。”
獨孤雲傲的嘴角懶洋洋的劃過一道弧度說:“嘖嘖嘖,你倒是一個極爲實誠的,只可惜了一點北周並不打算與楚國聯姻?而且他已經有了妻子你何苦去湊那熱鬧左不過你只是一個十歲的孩子!”
獨孤瓊的臉色微微一僵但是語氣仍是不卑不亢地說:“如今北周最大的敵人就是東晉,我們自當是應該聯合楚國抵抗東晉!聯姻是最好的法子,否則四國祭就不會要求攜帶皇室子女了!”
獨孤雲傲的嘴角揚起了一抹微笑說:“有的事情多思多想是好事但是理所應當就是壞事了,和婉,如今我北周已是四國之中最強之國,四國祭的舉辦不過是三國向我北周的示威,他們豈會容忍一個被他們視爲肉中刺的敵國所出的公主下嫁?”
獨孤瓊的臉色立刻變得蒼白,仔細思索瞭如今的局勢,獨孤雲傲沒有一絲阻止的意思將枇杷放入嘴中眼神微微的眯起,四川的果子果真是奇特,多汁香甜還帶有着一絲的酸味,當真是美味。
獨孤瓊咬緊了脣瓣說:“姑母,自古只有不會拆散的利益,不會有永遠的敵人,亦是不會有永遠的朋友而且北周雖說是強大,但是也不能以一國之力對抗三國,用一個公主拉住一個兩兩對抗纔是最好的解決辦法。”
獨孤雲傲詫異地望着獨孤瓊一眼,沒有想到獨孤瓊也有這般的見地在女子之中實在是算是難得了,只可惜一點她看清了形勢但是確實沒有完全看清形勢,獨孤雲傲說:“你說的不是沒有道理只可惜孤和皇兄絕對不會同意將公主下嫁,二十年前的悲劇已經夠重了,孤不會讓悲劇重演!”
獨孤瓊不明白的看着獨孤雲傲,獨孤雲傲沒有多做解釋只是淡淡的說:“北周不會做這等辱沒自己的女兒的事情,去國離鄉三千里,受盡屈辱,這是辱沒了獨孤這一個姓氏!”
獨孤瓊震驚的看着獨孤雲傲說:“可是大皇姐不也是去國離家三千里嗎?”
獨孤雲傲慢慢的說:“或許這有一些矛盾,但是至少你的大皇姐可以擁有一個屬於普通女人的幸福!”
獨孤瓊問:“您的意思是如果我嫁給三國任意一個皇族你和父皇絕對不會讓我擁有一個屬於普通女人的幸福!”
“沒錯!”獨孤雲傲非常平靜地說,“你不會有屬於你的後代,而這聯姻本身就是沒有幸福可言!嫁給任何一個人你都不會有幸福可言?”
“爲什麼?”獨孤瓊的雙眼之中飽含痛色地問。
“因爲孤和皇兄寧願你嫁給蠻夷之人也不會將你嫁給叛徒的後代,用我獨孤皇室高貴的血液綿延他們的子嗣!”獨孤雲傲淡淡地說,“和婉,你還小,不明白情愛是什麼,所以孤對於你的情誼只能當做是一個笑話!”
獨孤瓊狠狠地咬緊牙齒說:“兒臣謹遵教誨!”說完行了一個禮就走了。
獨孤雲傲淡淡地說:“孤這兒有一株上好的當歸最是補血益氣,拿去給四皇妃吧,相信這一次的探視會斷了你最後的念想!”
獨孤瓊僵了一下身子,靈動的大眼睛不敢相信的看着獨孤雲傲,只見獨孤雲傲依舊坐在那兒白皙的膚色散發着攝人的光芒,看不清神色。
獨孤瓊朝獨孤雲傲行了一個禮:“兒臣謝皇姑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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