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獨孤雲傲被韓鬆抱上了駱駝玉蘭心中還是忍不住的酸楚她澀聲問:“主子,你真的不打算帶玉蘭走麼?”
“帶上你只會是一個累贅,無端拖累旁人!”韓鬆率先發話的說,“在沙漠中什麼都可以遇到,我們不可能因爲你而分心!”
玉蘭蠕動了一下雙脣沒有再說出哀求的話,生長在邊陲小鎮的她雖然沒有進入過沙漠卻也知道那兒的艱險,自己只是一個會做些繡活挽發的奴婢去了也只會拖累旁人!她低下了她的頭梗着嗓音說:“主子,早些回來!”
獨孤雲傲沒有回答只是示意韓鬆將駱駝拉走,玉蘭忍着嗓子的痠疼眼淚汪汪地看着獨孤雲傲消失的方向,落日的餘暉將駱駝的身影拉得很長但那幼小的身影卻消失在了那片餘暉之中!
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在這大氣磅礴的沙漠之海中,讓人生出一種無力渺小之感讓你自詡爲天之驕子的人在這力量面前連悲哀都失去了力氣!獨孤雲傲眯着眼望着那如火般耀眼的鮮紅的落日。看着它肆意的揮灑着他血色的陽光將這一層層的沙漠渲染成血之海洋。
“主子我們必須找一個地方駐紮起來,不然入夜後我們可就危險了!”韓鬆驅動着駱駝上前說到。獨孤雲傲淡淡的點點頭笑着說:“鬆叔你不必事事都問我,你帶領商隊行走大漠多年比我有經驗,這一切事宜還是你說了算!”
韓鬆笑着點點頭招呼衆人一聲,在入夜之前找了一個天然的洞穴駐紮了下來。
篝火噼裡啪啦的點燃,韓鬆轉動着烤着噴香的羊腿撒上一點孜然用小刀切成小塊遞給獨孤雲傲並冷聲叮囑衆人說:“明日,我們就要進入沙匪的地盤,諸位一定要小心一些不要多說話送上奉禮後就立馬走人,一旦交手關鍵時候保護好主子!”
“是!”衆人應聲說。
“我們這次進的是流沙區諸位小心生死各安天命!”韓鬆想了一會後閉上眼睛沉重地說,“望來日以富貴相見!”
所有人都沉默了,默默地在交好的同伴中互遞着眼色,韓鬆也不攔着他們繼續說:“如果後悔現在回去還來得及!”
除了獨孤雲傲香甜的睡了一晚上其他人都一夜無眠,早上一醒來商隊就有三個人退出了他們的隊伍。韓鬆也沒說什麼只是任由着他們去,他只是爲獨孤雲傲準備好早點但獨孤雲傲看着韓鬆目送他們離去時有些顫抖的雙手還是明白了眼前這個漢子的害怕與恐懼。
她慢條斯理的吃着早餐淡淡地說:“如果膽怯了你們可以離開,畢竟你們本質上是商人!”
韓鬆沒有說話只是跪在了獨孤雲傲面前靜靜地望着她說:“主子,我們是死士!”獨孤雲傲望着他平靜的眸子嘆了口氣當年的獨孤女帝只是給了這六家先祖一個簡單的施恩,卻換來了近四百餘年的守護,重信如此堪爲士!
接下來的幾天倒是風平浪盡一路之上除了幾隻野狼之外沒有任何危險,這倒讓人漸漸地放鬆了警惕。獨孤雲傲卻在空氣當中嗅到了一種危險獨有的氣息。
“鬆叔這幾天加強防備,太安靜了!”獨孤雲傲在用晚餐時有些謹慎地對韓鬆說。
“主子,你是不是有些擔心過頭了!”杜曉大口喝着燒刀子說,“小小年紀可不要學韓家那套的畏首畏尾喲!”
“杜曉,你杜家一天不埋汰一下韓家會死啊!”韓鬆皺着眉頭說,“空有一身蠻力的莽傢伙!”
杜曉大喇喇的灌了一口酒以後粗着嗓子說:“人的尊重是靠自己掙來的,要不是你韓家除了那檔子的祖宗誰會這樣埋汰你們!”
“以後也有可能出現這樣的狀況!”韓鬆並未向杜曉想的那樣表明自己不會背叛的立場而是淡淡的闡述事實,“韓家走的是狼道,你們走的是獒道!”
“商人重信,你們還真是另類!”杜曉陰沉着臉說,韓鬆不爲所動只是淡淡的說:“我韓家與你們不同,相比你們的誓死效忠我韓家與獨孤女帝只是達成了類似於契約的關係,如果我們找不到比她更強大的存在,韓家至死追隨!”
韓遲說完這句話走出了洞穴,落日的餘暉將他瘦而高的身影拉的是那樣的孤獨,又是那樣的無助。韓家是狼族,奉行着狼的精神
在自然界殘酷的競爭中。狼族憑藉堅韌、頑強、忠誠、合作、犧牲等最優秀的個體素質與最卓越的團隊精神,成爲最有生命力和競爭力的種羣,成爲個性張揚的強者。它們與惡劣的自然環境戰鬥,與身強力壯的獅虎戰鬥,與身負利刃的人類戰鬥,在自然界的競爭中始終牢牢佔據着強者的地位,從而雄行天下直到那個女人的出現他們才學會了臣服,有的時候他們都很迷茫他們到底是忠於那個女人還是癡迷於權勢的美麗?或許她的傳人會給他們答案!
不知是在沙漠中行走第幾日,獨孤雲傲到底是孩子日頭還未很快就打起了瞌睡,韓鬆嘆了口氣拉住獨孤雲傲坐的那頭小駱駝將自家的小主子抱起來摟在懷中登上了自己的駱駝。這時獨孤雲傲忽然睜開眼睛厲聲說:“全體戒備!”
韓鬆詫異地看着她卻發現他們所帶的人馬已經將獨孤雲傲和他圍在中間,六家暗衛的每個人都沉默着蹬着駱駝成環形提刀對外,銳利的刀鋒在星光下閃着寒芒,暗衛殺氣全開,彷彿隨時就要撲出去取人性命。韓鬆心中大驚,暗衛隨便一名都是一等一的高手,並且這一次隨着他們來大漠的更是一等一善於團體作戰的佼佼者,他從來沒有見他們會露出這樣極度警惕的神情。
但韓鬆發現詭異的是他們周圍沒有人,只有一片血色無邊的沙漠戈壁,彷彿永無盡頭。
韓鬆觀察了一會,剛想說話,就感覺獨孤雲傲的身體已經緊繃起來,大有蓄勢待發的狀態
忽然一聲淒厲的獸嚎瞬間劃破了空氣的寧靜。
“嗚——!”
隨後,韓鬆就發現血色的戈壁中,視野所及處竟然不知何時出現了飢餓的狼羣而他們正陷入狼羣的半包圍圈中那貪婪的目光讓韓松下意識地認爲自己下一刻會被它咬斷脖子。他緊張的抱緊獨孤雲傲抽出大砍刀。由於沙漠戈壁裡食物與水源的匱乏,沙漠裡的掠食者都無比的兇悍,惡狼兇殘狡詐,連自己受傷的同伴都會啃噬,兇殘之名,更是衆所周知,一隻狼就已經讓人難以對付,何況這麼多的狼?
韓鬆心裡已經打起了鼓,就算是最頂尖的殺手若是面對這潮水一樣的兇殘羣狼,恐怕也支撐不了。萬一支撐不住小主子該怎麼辦?他萬分後悔此次的行動!
韓鬆不明白,狼羣逐腥而動,他們沒有人受傷,到底怎麼會招惹上這麼多狼,難道是因爲踏入了狼的領地?
“鬆叔你到底是商人!”獨孤雲傲嘆息一聲說,“嗅不到危險!”
韓鬆雖然已經領教過了獨孤雲傲不符合同齡人的冷靜但是卻沒想到她竟然如此鎮定自若,看着獨孤雲傲冷靜的面容,韓鬆不知爲何心底突然放鬆了下來。可下一刻他驚駭的發現狼羣並沒有像往常一樣試探反而不顧生死的直接撲了上來。
“殺!”獨孤雲傲就在狼羣襲上來的同一時刻冷聲下達了這一命令,十幾條人影迅速竄了上去在落日的餘暉下揮出了雪白的光芒對上了狼羣森然的獠牙。
伴隨着狼羣裡先行撲上來的惡狼們的慘叫,無數腥臭的血液一下子飛濺開來,空氣裡瞬間爆開濃郁的血腥味。
只是人狼交手的一瞬間,狼羣就落下了二十幾具屍體,還有十幾具殘傷的狼。
韓鬆微微鬆了一口氣,因爲狼羣是一種狡詐的動物,在面對強大的對手同時,是會掂量着實力再進攻的,何況沙漠之狼會先去搶食那些死去同伴的屍體,那這樣他們就有逃出去的機會。
但是下一刻,他就發現了不對勁,那些狼羣彷彿並沒有看見遍地狼血和同伴的屍體,只是在前排的狼迅速地將那些屍體拖走,到了狼羣之間再分屍然後吃掉,但是卻並沒爭搶,沒有得到同伴屍體的狼羣則繼續亮出獠牙在那尖利的嚎叫裡,繼續兇殘地撲上暗衛。
當然,這一次自然又留下了不少惡狼的屍體,但是剩下的狼羣彷彿極有靈性,竟然還是隻將同伴屍體拖走,卻沒有退卻的意思,連綿不斷地衝上去對着暗衛撕咬撲殺。
一頭狼被暗衛斬斷了頭顱,立刻有另外一頭惡狼隨之撲上去,一次又又一次地撕咬嚎叫。
甚至連那些被暗衛開膛剖腹的狼羣,彷彿沒有痛覺一般,尖叫嘶鳴着,拖着腸子,也繼續猛地向他們撕咬。
而且惡狼源源不絕,彷彿不撲殺吞食掉他們,便誓不罷休一般,讓人膽寒。
暗衛哪怕武藝再高,以一敵百,不一會身上也都沾滿了狼羣的鮮血,也有人已經被狼羣的利爪抓傷了手臂、腿、甚至腰腹,人血與狼血混在一起,看起來一個個宛如猙獰又恐怖的修羅。
“主子現在怎麼辦根本支撐不住!”韓鬆抹了一把濺在臉上的血汗說,“這樣下去大家都會死的!”
這時一個暗衛慘叫了一聲,只見他一時不妨被幾隻餓狼硬生生拖下了駱駝,轉眼間就要被分食了,獨孤雲傲眉頭一皺手一揮,衆人發現不知怎的那暗衛又回到了駱駝上而那幾只餓狼分明已經四分五裂。當那幾只狼散出的血霧消散時,頭狼發出悲愴的嚎叫聲,狼羣比前幾番攻勢更加猛烈地向獨孤雲傲襲來。
獨孤雲傲的脣角泛起了森然的笑意,她從懷中掏出一個精巧的銀哨子含在嘴中發出了一聲嘹亮清脆的聲音直直的衝破了血腥之氣,直達蒼穹!這聲音悅耳但卻飽含着威嚴仿若一直沉睡多年的鳳凰突然睜開雙眸向羣鳥發出威嚴的命令。片刻功夫,夜空裡彷彿傳來了奇異的震盪聲——“呼喇、呼喇。”
由遠及近,那震盪之聲伴隨着各種刺耳難聽的鳴叫,漸漸地響徹了血色之空,驚得地上纏鬥的人與狼都一齊擡頭,這才發現,頭頂上不知何時佈滿了黑色的盤旋着的陰影。
“是禿鷲!”
“食屍鳥!”
韓鬆的心裡充滿了震撼低頭一看懷中的小主子臉上不知佈滿了奇異美麗的血紋,這遍天的禿鷲難道是她召來的!而此時的暗衛已經有秩序的撤回形成一個保護圈將獨孤雲傲圍在最中央。
獨孤雲傲只是輕輕地一擡手又吹了一聲短促的哨音,盤旋在他們頭頂上的禿鷲興奮的俯衝下去直襲着那羣餓狼。“嗚嗷——!”
惡狼們瞬間發出了讓人都膽寒的淒厲慘叫,不斷地撲騰起來,試圖抓撓那些食屍鳥,但是禿鷲們靈活地猛然飛起,伴隨着寬達一米的羽翼撲扇而起的煙塵,讓眼睛沒有被抓破的惡狼都瞬間迷了眼,痛苦地嘶鳴躲避禿鷲們的利嘴堅爪。
“桀桀!”禿鷲們齊齊地發出難聽的嘶鳴,血腥的味道讓這些最愛食用屍體的醜陋兇悍的大鳥們都發出了極其興奮的聲音。
很快狼羣敗退了雖然只剩下一小羣但仍不死心只是不敢進攻與獨孤雲傲一行人對峙着。
僵局很快被一騎沙煙打破了只見一行幾十人的馬隊呼嘯而至,狼羣頓時像被人們欺負慘了的孩子嗚咽着朝他們跑去,不住的發出委屈的嗚咽。
“天哪,這是?”一個絡腮鬍子的大漢恐懼的看着獨孤雲傲一行人與遮天蔽日的盤旋在他們上空的禿鷲但看到遍地的狼屍恐懼很快被憤怒取代了用犬戎語憤怒的大喊,“你們這班人竟然殺死我們崇拜的神靈,就不怕報應麼?”
“用神靈來試探搶劫商隊,這就是你們對神靈的態度那麼白狼神恐怕再也不願庇佑你們了!”獨孤雲傲便騎着駱駝走出安全圈邊用犬戎語說。
“你!”大漢憤怒的大喊,“何時需要你來教導我們崇敬神靈,奶娃子!”
獨孤雲傲也不答只是揮了揮手用哨子吹了一個細不可聞的聲音,禿鷲立馬俯衝而下大快朵頤發出滿意的怪叫之聲。
“你們,你們!”爲首的大漢已經氣得說不出話來了但他的心理已經充滿了震撼之感,那個精緻的小女童竟然是,竟然是……
“帶我去見你們的首領,想必他很樂意歡迎我!”獨孤雲傲舉起右手命令說,禿鷲立馬戀戀不捨地放棄了嘴邊的食物回到了上空,陰狠醜陋的小眼睛死死的盯着那羣沙匪。
那個場景深深地映在了在場的犬戎沙匪的腦海中。那個精緻的宛若美豔妖魔小女孩與那鋪天蓋地的禿鷲羣遍地的狼屍與那血色的長空組成了奇異美豔的畫面,美豔的,恐怖的讓他們不敢直視!
直至數十年後,當時的沙匪頭領蘇德老眼昏花了仍記得那個場景。這個卑微的沙匪頭子做了一次歷史的見證人:她就那樣不知名的出現身後是從死亡之海飛來的惡靈,這一切都昭示着這一片土地將迎來最恐怖的血雨腥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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