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濤出來了?”武成王聽到偵察兵的稟告眼中閃過一道興奮的光芒。
“是的,大約有一萬人的樣子,正在朝我軍疾行而來!”偵察兵說。
武成王閃過一道異芒:“一萬人,蔣濤是一個蠢貨麼,一直以來突襲絕對只是小股騎兵突襲人數不會超過五千人,現在卻直接領着一萬人就過來,他是腦子被摔着了吧!”
“不知道?”偵察兵有一點躲閃地說。
“他們是什麼兵?”
“回殿下,全是步兵!”
長孫榮此時的臉完全沉下來,蔣濤是出了名的名將怎麼會犯這樣的錯誤。正在猶疑之間,大營頓時火光沖天,長孫榮也顧不得多想:“把鐵浮屠放出來!”
“諾!”
誰也沒看見偵察兵眼中閃過的詭譎波瀾。
當蔣濤自以爲是的衝殺之時,鐵浮屠早已擺好了陣勢,蔣濤恐懼的縮了縮瞳仁他不明白長孫璟明明已經答應給他一場勝仗爲什麼會是這樣的結果?
鐵浮屠像一面無堅不摧的銅牆鐵壁,朝他們衝來,所到之處,都是聲嘶力竭的求救,哀嚎。血與肉的飛濺,溫熱的液體喚醒了蔣濤的意識。
他開始明白,這不過是一個局,一個有人精心設計好的局。
“嘭!”蔣濤被撞飛在地上,噴出一口鮮血,他沒有想到長孫璟會如此背信棄義,那個男人不是要守護北周的麼,那個男人不是爲了北周才努力活下去的麼?難道是有人打破了他的念想,或許是知道了他母妃的死與北周有關?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蔣濤千思萬想也弄不明白,但是他明白現在必須得逃。
這是一場自不量力的戰役,蔣濤此時早已明白沒有長孫璟的支持他在北周對抗東晉的戰場上一點軍功都建不起來。蔣濤趁着在混戰之間搶過一匹馬奪命而逃。此時的他只能自顧自的逃命了,親信沒了可以再找,威嚴沒了可以再雪但是命沒了蔣家真的是會毀去一大半,現在奪命而逃的他當真是狼狽不堪!
獨孤雲傲睜開了眼睛笑着說:“敗了嗎?”
司馬昱笑着點了點頭,獨孤雲傲嘆了一口氣說:“也虧得蔣濤還算聰明帶着的是親信,兒子孫子一個都沒帶。”
“他是爲了讓您放心留下他們做了人質,卻沒有想到間接的救了他們!”司馬昱說,“看樣子運氣還是挺照顧他的。”
獨孤雲傲嘲笑說:“連敵方的殺手鐗都沒有想到方法該怎麼打破就冒冒失失的去敵方大營,他以爲那是與他一直做交易操控戰爭勝敗的長孫璟呢?”
“看樣子長孫敬早就發覺了長孫璟的做法這一次徹底的糊弄了蔣濤一番!”司馬昱說。
“好好地犒賞一下做探子的弟兄”獨孤雲傲說,“蔣濤逃回來了沒有?”
“已經快到大營了!”司馬昱說。
獨孤雲傲說:“是嗎,軍棍準備好,好好招呼着!”
“諾!”
……
坤寧宮中一抹軟軟的白霧悄無聲息地從蟠龍吐珠花絲鑲嵌鎏金廣底的華美香爐裡盤旋而起,讓雕樑繪棟的宮殿越發顯得深邃迷離,七八丈長的軟煙羅慢慢地飄動着,宛如一抹幽魂在這彷彿空曠的幽涼的宮殿裡來回盤轉,卻找不到出去的路,嗚咽不止。
長孫敬漫步在這座宮殿之中打開了暗門,誰都以爲坤寧宮中住着的是最尊貴的皇后,後宮中唯一的女人。但是他們卻不知道皇后住着的不是這幽涼冰冷的宮殿,而是藏在暗門之下的地牢裡。
長孫敬坐進了暗門之中,通過層層機關,來到了一扇鎏金牢門前,這座地牢建的像極了一座鳥籠子,他打開牢門,珠光寶翠足以將人的眼睛刺得睜不開。
被金牢銬鎖着的女子聽到聲音瑟縮了一下眼神有一些迷茫,她顫抖了一下似乎在尋找些什麼想要將自己的身子遮住。長孫敬眯起眼睛看着女子嬌軀上那斑駁的青紫,嘴角露出滿意的微笑,那是他昨晚留下來的痕跡。
“你到底要怎樣才肯放過我?”她顫抖着嗓音問。
“不可能的!”
“如果我死了呢,我死了你會不會就此放過我?”淒厲悲哀的嗓音在他的耳邊響起。
那個絕美的女子面露哀求,他想去觸摸但是明明是那麼近卻總也觸碰不到,只見她的身體慢慢地消失,不見,血水在地上蜿蜒出一朵詭異妖魅的花,扎他的眼睛直泛酸漲得生疼。但是無論他怎麼往前走他的愛人永遠都是與他隔了一步,他眼睜睜的看着她化作一灘血水,只剩下一顆絕美的頭顱到了最後連頭顱都在佈滿碎裂的碎痕像是被打碎的瓷器,滲出了血水,模樣要多可怖有多可怖,最後支撐不住迸出了大量的血漿,徒留下那痛苦卻解脫似的笑聲。
“雲兒!”長孫敬驚叫着坐起身來,被褥已經溼了一大片。他怎麼又做到這樣的夢境,不會的,今世這種事情絕對不會發生,前世如果不是他誤信小人他絕對不會讓雲兒與他的孩子化作一灘血水,也不會讓雲兒死去。但是今世這樣的錯誤不會再犯了,雲兒還那麼小,只要,只要能拿下北周,雲兒就會永遠在他的身邊了,永遠都只屬於他的了。
長孫敬站起身來厲聲問:“北周戰事如何?”
“最近都是捷報,主上你就放心吧,但是最近傳來昭元長公主已經在戰場了!”一道諂媚的聲音傳來但是接下來有一句話明顯有一些猶豫。
長孫敬皺緊了眉頭說:“獨孤雲傲?她到戰場幹什麼?”一向直覺很準的長孫敬不知道爲什麼心裡劃過一道不安,極爲強烈的不安。就像那時他看到獨孤雲傲投入長孫璟的懷抱一樣,發覺什麼都不在他的掌控之中,絕望與彷徨。
北周大營
獨孤雲傲面無表情的看着狼狽不堪的蔣濤,她沒有說話,大帳中所有將軍們都沒有人敢爲這位德高望重的老將軍開口,一萬大軍,除了他全部沒了,這樣的恥辱沒有哪個統帥能夠忍受,更何況蔣濤立下過軍令狀。
獨孤雲傲看着沉默的將領,劃過一道欣賞,雖說蔣濤這個人實在是不怎樣但是在治軍方面確實是一個人才。獨孤雲傲說:“蔣國公,本宮多餘的話就不多說了,自己領罰!”
“是!”蔣濤有氣無力的說,他萬萬沒有想到爲什麼會這樣,長孫璟雖說已經退了下來但是權柄不是由他一直掌着的嗎?爲什麼會演變成這樣?
獨孤雲傲冷聲說:“高掛免戰牌,歇戰三日!”
衆人怒瞪了獨孤雲傲一眼,但是卻也不得不忍氣吞聲說:“諾!”
但是獨孤雲傲下一句話讓他們愣了一下:“三日後,生死決戰!”
三日後
獨孤雲傲穿上爲她打造的輕便戰袍,低聲詢問司馬昱說:“準備好了嗎?”
司馬昱笑着說:“天氣這麼熱,他們肯定是要喝水和解暑湯的,放心這個時候大概已經發作了!”
獨孤雲傲挑了挑眉司馬昱笑了說:“放心,蔣濤因爲受罰所有的兵權都已經拿到手了,那些所謂的親信在那場偷襲中死了四分之三剩下的都是小嘍囉。”
獨孤雲傲嫣然一笑,雖說還未長成但是卻已經媚態萬千了,這就是獨屬於獨孤雲傲與獨孤博的魅力,顛倒衆生一笑間,生在骨子裡退也退不了的魅力。
獨孤雲傲站在高臺之上看着底下的兵們,看着屬於蔣家親信露出來不屑的面容她緩緩開口說:“本宮知道你們大多數人對本宮領兵大多是不屑,本宮知道你們對本宮不滿,但是本宮也可以告訴你們本宮對你們也是不滿的,不戰而退,再戰慘敗,這就是恥辱!”
“譁!”一時間軍隊的聲音鬧騰不止大有將獨孤雲傲聲音蓋去的勢頭。
獨孤雲傲沒有再開口只是用一種嘲弄的眼光看着他們靜靜地等待着他們的安靜,所有人都不知道爲什麼都安靜了下來,他們感覺有一種奇異的威懾力將他們的煩躁壓下來。
站在那高臺之上的身影依舊是那那麼嬌小但是卻給人一種感覺,無論多大的風浪來襲,那抹身影絕對不會倒下。只聽那道稚嫩卻飽含威嚴的聲音慢慢的打在了他們的心上:“本宮說過對你們不滿本宮就照實說,八年前東晉雍王奪走東傑十城,從此北周對於東晉的防線就是由將士的血肉鑄成,東晉再次來犯你們不戰而退,對得起那逝去多年將士的英魂麼?”
所有人都沉默不語。
獨孤雲傲的一席話慢慢的打碎了他們愚蠢的希望:“如今在我們身後只要急行軍一個時辰就是涼城,到了涼城我們就只有天塹一崖可守,如若失守就是我北周沃野千里,八年前,長孫越屠城,本宮想你們也不會忘記吧,想想你們的家人,想想你們的父母。”
所有人一時間泣不成聲,獨孤雲傲嚴厲的訓斥聲再沒有響起最後一句話是獨孤雲傲說過的最溫柔的一句話:“諸君保重,望來日以富貴相見!”
恍然間他們似乎看到了自己的主帥,那個冰冷的小女孩眸間閃過一道溫柔的水光。所有人都沉重的邁起了自己的步伐,他們走向了分配好他們的崗位,他們知道這一戰是生死之戰,沒有人保證自己還能活着,沒有人知道等待自己未來的是什麼,但是沒有人會感到恐懼,因爲站在他們背後的是他們用血肉保護的手無寸鐵的無辜子民,箭到弦上不得不發。只要退一步,只要退一步就是血染河山。
一寸山河一寸血,不雪前恥誓不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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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孤雲傲:“以前那些黑歷史您就不能別寫出來麼。”
小妖:“妞,我還打算寫一前傳呢,這點算是什麼?”
獨孤雲傲:—_—|||你,夠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