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子,熱氣騰騰的包子!”
“香瓜,新鮮的香瓜!”
……。
上都城的繁華正在喧囂之中逐步地彰顯,獨孤雲傲端坐在茶樓之上,桌上放着她的紗帽,她冷眼看着這熙熙攘攘的人流,品味着獨屬於紅塵的喧囂。
“主上怎麼這個時候反而跑回來?”韓遲坐在獨孤雲傲的對面爲獨孤雲傲倒滿了一杯櫻桃汁遞給獨孤雲傲說,“這個時候你應該在玄門纔是,亦或者在溫泉別院!”
“是嗎,只不過是一時興起而已!”獨孤雲傲抿了一口櫻桃汁說。
“主上還真是好雅興,算算時間我們也有三個月沒有見了吧!”韓遲說。
“是啊,自從上元燈節見過了以後,我們確實是沒有再見過面了!”獨孤雲傲說。
“主上真的打算回皇宮之中麼?”韓遲爲自己斟滿了一杯花間醉說,“我怎麼看都不認爲這是最好的時機!”
“皇家儀仗都已經準備好了,只要聖旨一下我就必須等回去,抗旨不尊這樣的罪名我可吃罪不起!”獨孤雲傲說。
“小小一個抗旨不尊的罪名主上還會懼怕?”韓遲笑着喝了一口酒說,“不要開玩笑了!”
“有的時候不那麼嚴肅不是很好麼!”獨孤雲傲說,“倒是你,我沒有想到你竟然會喜歡上酒而且還練了一手釀酒的好技藝,這酒叫什麼?”
“花間醉,是不是很美!”韓遲笑着看着翠如碧玉的酒說。
曾有詩云:花間一壺酒,獨酌無相親。舉杯邀明月,對影成三人。
月既不解飲,影徒隨我身。暫伴月將影,行樂須及春。
我歌月徘徊,我舞影零亂。醒時同交歡,醉後各分散。
永結無情遊,相期邈雲漢。
“是啊,很美,但是韓遲你並不寂寞不是嗎?”獨孤雲傲說,“何必如此?”
“不過是附庸風雅而已,主上這一次的興之所至,我怎麼看都認爲目的不純呢!”韓遲說。
“無所謂,你認爲怎樣就怎樣,但是你爲什麼認爲我回來不是一個好時機!”獨孤雲傲問。
韓遲喝了一口酒說:“現在皇上的兒子都漸漸大了,爭儲之爭已經初現雛形了,這個時候回來只會讓你在風口浪尖上受着,畢竟你回來的消息已經是在一年前就已經公佈了不是嗎!皇上的態度擺在那裡,你一回來所有人的目光都會定在你的身上!”
早在獨孤雲傲七歲那年,獨孤昕大敕天下以賀長公主昭元明珠復還,這是歷史上第一例爲了公主迴歸大敕天下,而獨孤昕又對外宣稱公主身體柔弱需要在溫泉別莊靜養,所以那時誰都沒有人知道獨孤雲傲的真容。
本以爲這樣對於獨孤雲傲有好處,可是衝着獨孤雲傲受寵的程度,雖然獨孤雲傲才八歲可是已經有不少人盯上她了。
獨孤雲傲說:“你認爲我這一點小事都處理不好麼,而且你所不知道的事是這是迴歸的最好時機。”
韓遲也不做什麼爭執只是說:“你一向不做無把握的事情,而且就憑你的力量任何一個國君都要懼你三分,可是做屬下的還是認爲明槍易躲暗箭難防,您還是小心一些!”
獨孤雲傲見韓遲已經喝得壺快見底了笑着阻止他說:“別喝了,你才十五歲喝太多酒不好!”
韓遲笑着說:“主上,在我這個年紀,富貴人家早就爲人準備好通房丫鬟了,我只不過是喝一點小酒而已!”
獨孤雲傲才微微一笑,她倒是忘了這一茬,仔細一看韓遲相貌俊美,眉如遠山、目似秋水,從鼻到脣無一不美,這幅相貌絲毫不遜於司馬昱,獨孤雲傲不禁苦笑她怎麼就忘了人是會長大的。陪伴着她的老人們已經顯了老態,下一輩的新人也在她的掌管下上來了。歲月還真是匆匆!
“京城那些綢緞,首飾商部佔據了多少?”獨孤雲傲問。
“六成,不知道怎麼蔣家名下的珍翠閣的首飾倒是賣的極好大有將韓家打壓下去的勢頭!”韓遲說。
獨孤雲傲聽到這句話不僅有一些奇怪了:“怎麼可能,這韓家所出的首飾向來是受貴婦小姐們的歡迎怎麼會被珍翠閣給擠下去?”
“他們所出的首飾很別緻,我們見了也覺得是不錯!”韓遲老實的回答。
獨孤雲傲似乎覺得有什麼不對勁,於是笑着說:“是嗎,我倒是對這珍翠閣有了興趣了!今兒去逛逛!”
韓遲笑着說:“現在去,實在是太早了,等吃完中飯,小憩一會再去也不遲!”
獨孤雲傲想了想,覺得也是於是就點了點頭。
“趙楠,主上變了!”韓遲嘆了一口氣說。
趙楠從門後走了出來說:“是啊,變得更可怕了!”
從前的獨孤雲傲從內到外透出來的銳氣怎樣也無法掩飾得住,只消一看便知道並非凡人,但是現在好像什麼都沒有了,誰都不知道她何時是真,何時是假,行動間雖也透着高貴但是與一般世家小姐無二,除去容貌之外就像是一個極爲平凡的普通人,可是越是這樣越讓他們害怕沒有人知道那具皮囊下到底是怎樣的存在。
“或許我們應該高興纔對!”趙楠說,“有一個這樣的主上!”
“不,你不會高興的,從前的主上至少還有一絲人的氣息但是現在…”韓遲嘆息一聲說,“我真的希望主上永遠不要變!”
趙楠沒有說什麼,只是若有所思的眯起了眼睛。
“轆轆轆轆!”
簡單尋常的馬車載着獨孤雲傲來到了目的地。
“籲!”車伕將馬給停了下來,跳下車將凳子擺好扶着四個貼身丫鬟下了車,是內家的高手就可以看出車伕的步履穩健下盤極穩是一個不世出的高手。
模樣嬌俏的四個丫鬟瞬間就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這四個丫鬟年紀一般無二都在十五六歲,模樣自是不用說。拂梅冷傲清豔,採蘭靜謐溫和,培竹清美無雙,弄菊嬌俏可人,當真是各有千秋不分伯仲。
“誰家的小姐有這麼好的丫鬟啊!”看得人不禁議論道。
“是啊,是啊!”
…。
獨孤雲傲帶着紗帽從馬車間走出,拂梅笑着抱着獨孤雲傲下了馬車,衆人見是一個這麼點大的孩子頓時失了興趣。
獨孤雲傲也不理會只是徑直走進了珍翠閣,她笑着對店小二說:“我們要二樓的一間雅間,將珠寶首飾送上來!”
店小二笑着說:“那小姑娘要些什麼?”
獨孤雲傲笑着說:“自然是要全套的,姐姐和孃親的生辰都要到了,我可不能空着手!銀子自然是不用擔心!”
店小二笑了:“姑娘真是孝順,好嘞,我將閣中最新出的首飾全端上來!您先隨我去雅間!”
獨孤雲傲點了點頭,五個女孩子魚貫而入來到了一間雅間,獨孤雲傲就是坐下了將紗帽摘了下來,露出一張極爲可愛的臉,拂梅愣了一愣說:“主上,爲什麼要易容啊!”
“你們自己都上了人皮面具我豈能落後!”獨孤雲傲笑着打趣說。
“主上就別開玩笑了,我們來這裡當真是挑首飾的麼?”培竹說。
“這是自然,新樣子誰都喜歡不是麼!”獨孤雲傲說。
不得不說珍翠閣做事十分的有效率很快就有美貌侍女捧着紅木盤子魚貫而入,一時間這件雅間被各色珠寶放出來的光芒給籠罩了。
“拿過來看吧!”獨孤雲傲笑着點了點下巴說。
當看到那些珠寶的時候,獨孤雲傲的眼中閃過一道異芒但是卻也沒有什麼異狀只是像一個不諳世事的孩子問這兒問那兒,手忙腳亂的挑的不亦樂乎。
……。
回到茶樓,獨孤雲傲與往常一樣沒有什麼表示只是派人下去查了九大世家各家閨秀的狀況,並且重點吩咐徹查一下蔣家,因爲玉心的死與蔣家有關所以沒有人覺得有什麼奇怪的。
吃完晚飯就得到所需要的資料,獨孤雲傲仔細翻閱過後才露出一個瞭然的笑容:“原來如此!”
獨孤雲傲看着那如水的月光笑了笑說:“有的時候緣分還真是一件奇妙的東西!”
獨孤雲傲看着熱鬧的街市笑着對拂梅說:“拂梅,在這裡有一些無聊,我們五個去逛一逛夜市吧!”
拂梅有一些猶豫畢竟這人多馬雜的,衝撞了主子可不好,但是獨孤雲傲不由分說就帶着拂梅出門了,其他三人一見急忙跟了上去,而後身後有影子樣的東西尾隨而至。
獨孤雲傲一邊吃着牛肉串一手拿着糖葫蘆吃的不亦樂乎,但是偏偏舉止之間帶着常人所沒有的高貴,吃相不會太難看。
可是就是人多獨孤雲傲這一羣人是相當打眼的,只因爲雖然五個人都是掩蓋了自己的真實容貌但是哪個姑娘願意扮醜啊,於是四大一小五個美人就晃悠在衆人的眼皮底下。
“小主子,你就是吃也不要吃得那麼難看麼,真的很丟人的!”有一點看不下去的弄菊勸說自家主子。
“他們都只是在看你而已可不是看我這一個黃毛丫頭!”獨孤雲傲一點也不在乎的說,“再去給我買一個燒雞!”
“主子,我們才吃完晚飯不久!”最爲細心的拂梅提醒道。
“呃,好吧!”獨孤雲傲心不甘情不願的說。
這四人是當初玉心從冥衛中挑選出來伺候她的人,在這之中就數拂梅的性子與玉心的最像了,嘴巴也是特能嘮叨的,如果不聽她的話,煩都能把他煩死。獨孤雲傲一直很納悶,冥衛的人不都是少言寡語的嗎怎麼到這四人身上就不靈驗了呢?
獨孤雲傲來的目的還有一樣就是去蔣家名下的齊彩閣去看一下,如果她的猜測沒有錯的話,那齊彩閣一定還會有一些東西,讓她無比的熟悉。
可是很快路就被堵上了,只聽到尖銳得意的嗓音在趾高氣昂的狂呼亂叫,獨孤雲傲不禁皺了一下眉頭,沒有想到自己竟然會在這兒遇上故人。
這聲音就是爲當初懿軒被獨孤瑱漠視任由妃嬪的寵物欺負立下了不少汗馬功勞呢!
薛靈兒的貼身婢女——紅綃!
獨孤雲傲從來不是一個多管閒事的人,所以這個圈子管他是誰被欺負都不幹獨孤雲傲的什麼事情。
獨孤雲傲此時也看出來薛靈兒不過是想給蔣家找一點晦氣而已,現在的範柔歌已經不叫做範柔歌而改名爲蔣靜兒了,這身份立刻提了好幾個檔次。現在又處處與薛靈兒比肩,想來是知道他家的鋪子所以來故意鬧事的。
閨閣小女子之間的小打小鬧獨孤雲傲是一向不屑,所以也沒有太在意直接就繞過人羣朝齊彩閣走去。
但是那紅綃的聲音又起來:“你知道我家姑娘是誰麼,我家姑娘是南康縣主,你們這些平民都要下跪行禮的!”
這囂張的聲音一出,所有懼怕薛家地位的人那是不跪也得跪,一時間獨孤雲傲的視線就明朗了一許多。
獨孤雲傲沒有擡一下眼皮子仍舊是擡腳向齊彩閣邁去,“站住,小毛丫頭好足的架子見到縣主還不行禮!”紅綃的聲音指着獨孤雲傲再一次響起罵道。
獨孤雲傲懶懶的掃了紅綃一眼,勾起了嘴脣,還真是跟原來一模一樣長得很俏麗,偏偏一臉尖酸刻薄的模樣,沖淡了原本的美麗。也就是這樣的人依附着薛靈兒爬上了獨孤瑱的牀,封了一個貴人的位份,說起來也是一個牆頭草但是對付起他來倒是不遺餘力。
不過現在,跪?獨孤雲傲冷笑不已,也不知道他們受的受不起。
“靈兒姐姐,這是做什麼誰衝撞你不成,發這樣大的脾氣?”一個俏生生的美人走了出來說。
“也沒有什麼只不過是一些不知禮教的人冒犯了一下,但是必須好好給他們一點規矩看不成!”薛靈兒的聲音柔柔的響起來與紅綃囂張得意的聲音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但是說出來的話卻是讓人不禁膽寒。
獨孤雲傲一眼就認出來了那人是誰,容家大小姐容婷,算起來也算是熟人了,容婷當時心心念念想要嫁給獨孤珏但是到了後來卻被獨孤瑱選去做了側妃,還沒有過幾個月就抑鬱而亡了。
當時她還只是一個十三歲不到的小孩子,對於這個女人接觸的真是不多,獨孤瑱是一直防着她的,因爲容婷是容家的人而且又對獨孤珏有情,這樣的女人就是當時的獨孤瑱心中的一根刺,容婷最後是真的抑鬱而亡還是被人殺死她當時也管不着,只不過再一次遇到故人還真是一件有趣極了的事情。
“是嗎,但是靈兒姐姐剛纔太大的陣仗把人家小姑娘嚇壞怎麼好?”容婷捂着嘴笑着說,“不過是一個沒教養的小丫頭又沒見過世面姐姐您一向是寬仁大度的就饒過他吧!”
薛靈兒仔細一想點了點頭,他也知道雖然是給蔣家添晦氣但是自己的名聲要緊,於是和顏悅色的朝獨孤雲傲走去笑着說:“小妹妹剛纔是嚇到了吧,姐姐只是…”
獨孤雲傲連忙避了開來說:“不要靠近我!味道難聞!”
薛靈兒的臉色一黑,身邊的紅綃就已經衝出去了高高昂起手掌說:“賤民怎麼對姑娘說…。啊!”
刺耳的尖叫聲猛然想起,所有人只看到一隻胳臂在半空之中劃了一個弧度,然後落了下來。接着就看到紅綃捂着自己的手臂不斷的哀嚎着。
薛靈兒大怒指着獨孤雲傲的鼻子:“你!”
還未將訓斥的話說出來就聽到獨孤雲傲的聲音響起:“拂梅,我不喜歡有人拿手指指着我!”
拂梅點了點頭誰也沒見到她如何的動作就看見一根手指落了下來。
“嘶”所有人都倒吸一口涼氣,狠,實在是太狠了這一下子就將薛靈兒未來的前程給斷了。要知道女子最重三從四德,這四德之中的婦容是佔了極大的分量的,沒有哪個世家會迎娶一個殘廢作爲主母。
“啊,我殺了你!”薛靈兒捂着不斷流血的手大叫,薛靈兒的侍衛在事情發生時就將獨孤雲傲圍在了圈子裡。所有人的心都緊了一下,這樣一個可愛的丫頭被打換誰都不忍心啊!
獨孤雲傲看着那羣凶神惡煞虎背熊腰的護院心裡就十分的不痛快,但是面上也沒有顯什麼只是淡淡的開口說:“培竹,出手吧,記得不要將血弄得到處都是!”
所有人都詫異的看着那個冷靜的孩子,就算她的侍女再厲害也打不過這麼多人吧!
但是下一刻,所有人都控制不住了捂住了嘴巴,只見那些形成包圍圈的護衛們的身體以一種極爲詭異的方式分開,每一段的切開就像是慢動作看上去那麼清晰但是卻又是那麼的快。所有的血液都撒在了地上形成了一朵妖異的血之花,而那些人的屍體則被控制的很好被擺成了一個巨大的死字。
這場景,當真是震撼人心!
獨孤雲傲沒有看身體抖的跟篩糠一樣的薛靈兒,只是徑直走進了齊彩閣挑了一匹綢緞後留下一錠銀子就走了。
“我不喜歡有人在本宮的面前趾高氣昂的下一次記住了!”獨孤雲傲清冷的開口說完話就走了。
本宮?薛靈兒聽到這兩個字瞪大了眼睛,她到底是哪一國的公主?
獨孤雲傲很快消失在衆人的視線之中,回到住處時,一隻鴿子飛進了她的手心裡,獨孤雲傲將信攤了開來微微一笑看着如水的月光:“該回宮了!”
------題外話------
獨孤雲傲:“終於回宮了!”
小妖一臉狗腿:“您要什麼回宮方式,是要高端大氣上檔次的還是要浪漫夢幻迷死人的!”
獨孤雲傲:“我要屍橫遍野血腥味的行不行?”
小妖:—_—|||,您也太重口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