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親隊伍抵達皇都時比預計晚了半個月,抵達的這一天正好是清明時分,雖是低沉之日但是絲毫不影響城中百姓欣喜的心情,雲王爺逶迤浩大的迎親隊伍似乎沖淡了百姓們對於戰神隕落的哀傷。
這一天並沒有陰雨紛紛反而是豔陽高照恰如城中百姓此時的愉悅心情。
皇家宮廷儀仗隊宛若一條金龍盤旋逶迤而入,龍頭進了城,龍尾還在城外數裡之外。
奢華儀仗隊,華麗的馬車,鳳盤並蒂蓮的八寶香轎輦大車,大轎輦車前是騎在高頭白馬上的楚雲,沒有絲毫的華麗只是一身白色錦繡竹紋袍子,墨似的長髮簡簡單單用一根通透的白玉簪子束在頭頂當真顯得清雅絕倫,丰神俊逸。
這就是被無數閨中女兒一顆癡心相付的雲王爺,而馬車上的喜樂公主則成爲所有女子嫉恨的對象。
臨街的一家茶樓上,一個男子居高臨下的注視着這一喧囂奢華的景象。
“好大的場面,是不是,東家?”剛剛忙完茶樓生意的看的一臉癡迷的店小二問他稱爲東家的男子。
雲懿軒微微一笑朝樓下望去,看着這奢華無比的儀仗只是搖了搖頭,在他心中這儀仗也不過如此,終究不過是迎親隊伍,多用富麗輝煌的色彩來顯得尊貴無雙。可惜卻不知這隻能暫時迷煞衆人的眼而已。
雲懿軒一襲青衫慢慢走出了茶室。
店小二看着雲懿軒帶着五分魅惑,五分風華的側臉,愣了愣神嘀咕道:“誰說雲王爺是楚國第一美男子,東家纔是吧!”
此時的長孫安並沒有爲車身旁可以聽見的讚美聲,嫉妒聲所欣喜,她只是感覺冷,一種冰冷讓她忍不住的戰粟。此時的她多希望這車子永遠不要停下來,只要它不停下來,她就永遠還是那高貴的喜樂公主而不是名爲雲王妃實爲囚犯的可憐人。
但是車子還是會停下來的,什麼都不會一成不變。
……
皇宮大殿,楚燁端坐在金鑾大廳椅上,看着金色長毯的盡頭正緩步走進來一行人,領頭的人正是雲王楚雲以及晉國遠嫁而來的喜樂公主,朝拜之後,她即將接受冊封,成爲名正言順的雲王妃。
寶階上,羅太后與殷皇后皆含笑望着緩緩走近人,仔細打量着眼前的人,都暗自心贊。
щшш▪ттkan▪C〇
這喜樂公主一襲大紅絲裙領口開的很低,露出豐滿的胸部,面似芙蓉,眉如柳,比桃花還要媚的眼睛十分勾人心絃,肌膚如雪,一頭黑髮挽成高高的美人髻,鳳冠之下,珠串作簾,隨着蓮步輕移,發出一陣叮咚的響聲,但卻可見鮮紅的嘴脣微微上揚,張揚着她獨有的皇家貴女的傲氣與華貴。
喜樂公主雖說是質子的存在但是仍不會隱藏她的傲性與尊貴氣質,只因她是公主,留有皇家血脈的女子怎能卑躬屈膝?
楚長樂站在殷皇后身邊細細打量着喜樂公主,嘴角上噙着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在人前她依舊是那溫婉大方嗎,身份尊貴的長樂公主。
但是當她看到下面一幕時心中無端的生出一絲驚慌與恐懼。
“臣弟拜見皇上,太后,恭祝吾皇聖安,太后千歲金安!”楚雲拜倒在地。
楚燁呵呵一笑:“起來吧,回來就好!”
回來了就好?楚雲的嘴角上的笑容到底多了一抹苦澀。楚雲低着頭,來到一側。
長孫安的手指下意識的攥緊但是很快鬆開,人前她不能失了屬於公主的禮儀,長孫安垂眼,行大禮拜倒:“喜樂見過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楚晉兩國常年征戰,邊境上有無數戰士不散的陰魂,這樣的場景已達數十年,而今天她卻要拜倒在仇人的腳下,俯首陳臣。一時間的屈辱直接化爲鮮血涌入她的咽喉,但是長孫安卻將那腥甜硬生生的嚥了下去。
楚燁依舊是笑吟吟的樣子好像是在爲自己的弟弟娶得如此佳人而開心。楚燁瞟了一眼隨侍的小李子,小李子立即從衣袖中抽出誥封聖旨:“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楚晉兩國結盟姻,交兩國之好…。今有晉國喜樂公主溫正恭良,珩璜有則,禮教夙嫺…。上皇家玉牒,冊封雲王妃,欽此!”
長孫安忍下嘔血的衝動說:“喜樂謝吾皇聖恩!”
雖然長孫安是低垂着頭但是低下去時眼中泛過的一絲不甘楚長樂還是看的清清楚楚,她恍惚間看到了將來的自己也是這般跪伏在別人的腳邊,在在陌生的皇宮對着陌生的人,卻不得不恭恭敬敬的尊稱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忍受那份屈辱。但是楚長樂的眼中浮現出一張溫潤俊美的臉。那個男人示禮教世俗於無物,邪佞異常豈會容忍自己的妻子拜倒在仇人的腳邊,想着這一茬,楚長樂的心情莫名的輕鬆起來。
“雲王妃請起!”楚燁笑着說。
長孫安順從的站起身來坐到了楚雲的身側,前來送嫁的晉國使者也鬆了一口氣,長途跋涉,終於是完成了任務。
щщщ⊕ ttκд n⊕ ¢O
接下來的洗塵宴就可以放輕鬆了!
楚國的接風宴與晉國的宴會沒有什麼不同,長孫安看着這漫天飛舞的水袖沒有一絲感覺,奢靡,官員充滿淫慾的眼神,推羹換盞的觥籌交錯,虛情假意的噓寒問暖。從前覺得噁心,現在更是覺得噁心。
楚雲發現了長孫安的不耐,眼中多了一抹奇異的幽光他低聲問:“怎麼你討厭這種場合?”
長孫安冷冷的一挑眉:“想不到雲王爺竟會關心妾身的感受,妾身真是受寵若驚!”
楚雲聽言多了一絲興味:“怎麼你也是被逼的?”
長孫安冷冷的看了楚雲一眼沒有多說話只是看着歌舞似乎那裡賺足了她的注視。
楚雲倒是第一次受到女子的忽視,有一點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但是到時更加引起了楚雲的好奇。
“你平時就是這樣對其他人的麼?”楚雲繼續問,雖說他不喜歡眼前這個名義上的王妃但是一點都不妨礙他對這個女人的好奇。畢竟大家都是受害者不是嗎!
“食不言寢不語,殿下難道不知道麼?”長孫安冰冷的說。而且十分不耐煩的皺了皺眉頭,這個男人真是聒噪,一點都不像剛纔表現出來的俊逸瀟灑。
“喂,好歹是同盟別這麼冷淡的麼!”楚雲笑着說。但是長孫安卻連一個眼神都吝嗇給他直接就盯着舞蹈看。
但是楚雲放過長孫安可不代表別人會放過長孫安,只聽殷皇后說:“雲王妃如此喜愛這舞蹈,想必一定是愛舞之人吧!”
長孫安微微皺了皺眉頭,隨時在東晉時被保護的極好但是並不意味着她什麼都不懂想來剛剛楚雲找她搭話時想來殷皇后就已經盯上她了!長孫安有禮的回答:“不算精通略知一二。”
殷皇后捂脣笑着說:“雲王妃過於謙虛了,當年趙太后可是憑藉胡旋舞一舞動京城的人她的女兒豈會是平庸之輩!”
長孫安微微一皺,她豈會聽不出殷皇后是在嘲笑她的母親是以色侍君的人但是冷嘲熱諷不止她殷皇后會,長孫安微微一笑說:“當年母后只是應父皇要求而舞而已隨性而作不比皇后娘娘一曲百花舞盡顯牡丹華貴無雙!”
殷皇后臉色不變只是說:“雲王妃謬讚,倒是本宮已經許久不舞了,這技藝也稀疏了,倒是你與長樂的年紀相仿,不如互相比試一番!”
長孫安挑了挑眉說:“娘娘,本妃並非伶人!”
殷皇后的臉差點就掛不住了,但是多年的修養還是讓她維持住了笑臉說:“雲王妃實在是說笑了這廳內都是自家的宗族。”言下意思就是隻是自家的娛樂而已。
長孫安微微一笑:“就是不知道長樂公主要選何舞?”
楚長樂笑着說:“侄女不才只一舞尚可!”
長孫安繼續問:“不知道是何舞?”
楚長樂笑着說:“綠腰!”
綠腰顧名思義要求女子肢體柔軟,腰若細蜂,此舞易學難精曾有人極贊此舞之曼妙賦師有云:“南國有佳人,輕盈綠腰舞。
華筵九秋暮,飛袂拂**。
翩如蘭苕翠,婉如游龍舉。
越豔罷前溪,吳姬停白紵。
慢態不能窮,繁姿曲向終。
低迴蓮破浪,凌亂雪縈風。
墜珥時流盻,修裾欲溯空。
唯愁捉不住,飛去逐驚鴻。”此舞勝過《前溪》和《白紵》等舞,此舞舞姿之變幻、節奏之平緩,突出舞腰和舞袖的特點,輕盈之極、娟秀之極、典雅之極。
長孫安微微一笑說:“公主有此雅興,又如此盛情本妃豈會拒絕!”
楚雲這次倒是來了興致,帶着興味看着楚長樂,長孫安二人。
只見二人行禮告辭去換舞衣,不到一會兒就見不遠處的湖心出現了兩個臺子,每個臺子上各出現了一個面帶面紗的綠衣美人。
楚雲興致大起,拿出隨身攜帶的玉笛和着響起的琵琶聲吹奏起《綠腰》。
只見其中一名綠衣佳人,穿着長袖舞衣翩翩起舞。在舞蹈初起時,舞姿舒緩且富於變化,象翠鳥,象游龍,輕盈無比。她雙袖飛舞,如雪縈風,低迴處猶如破浪出水的蓮花。隨着音律慢起漸快,用摭分起後用附點節奏,情緒轉爲活躍,舞者姿態百生,配合那皎皎月光,宛若誤落凡塵的綠衣仙子,令人目不暇接。最後隨着音繁節促,旋律在琵琶寬廣的音區中跌宕起伏,強烈的掃拂和快速的十六分音符進行,舞者急速翻旋,佩飾搖動,衣襟也隨之飄起,似乘風而去,追逐那驚飛的鴻鳥。這舞姿絕了!
“你說這會是雲王妃還是長樂公主?”
“自然是長樂公主,長樂公主琴棋書畫舞無一不精!”
“是啊,是啊!”
“好!”楚雲一時間忘記了吹笛大聲鼓起掌來。但是他卻沒有看到殷皇后越發陰沉的臉色。反而笑嘻嘻的說:“皇嫂,這長樂的舞藝是越來越好了。”
殷皇后的臉完全沉了下來。
隨着一舞終了,臺上美人都停了下來,兩人均露出臉來,楚雲的笑容僵了一僵,那出色的舞者是長孫安!
------題外話------
獨孤雲傲:“今天是聖誕節,小妖你還不多賺些錢來喂孤一點巧克力?”
小妖呲牙:“您一古人過什麼洋節啊!”
獨孤雲傲眸中冷芒一閃,小妖立馬狗腿:“您要哪種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