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蔣柔正爲自家不爭氣的老公憂心傷神的時候,一個晴空霹靂在她的頭頂上炸響了——她的小兒子沒了!
“不可能,我的孩子那麼健康怎麼會突然就沒了呢!”蔣柔撕心裂肺的拽着每個人問,“你們是騙我對不對,你們是騙我的對不對!”
“姑娘,你冷靜點!”魏嬤嬤將蔣柔強行扯住將她拉進內室哭着喊,“你不能就這麼垮了!”
“奶孃,他還那麼小,他還沒有取名字,他怎麼可能丟下我!”蔣柔早已沒有平時冷靜大方的模樣哭着抱着魏嬤嬤說,“我才離開不到一個月他怎麼就沒了呢?”
“姑娘,你別太傷心你不還有二少爺和兩位姑娘嗎!”魏嬤嬤安慰着說但她轉念一想,“而且奴婢總覺得這件事沒這麼簡單!”
這句話像是給蔣柔打了一針強心劑,她眼中迸出濃烈的仇恨與光芒:“你是說有人害死了我的孩子!”
魏嬤嬤輕輕點頭說:“就在少爺發現死亡的時候,您不敢動的那位妾氏生下了一個女兒!”
“老太太最疼的那位庶侄女!”蔣柔止住了眼淚冷笑不已,“不僅掙下了庶長子現在又生下了一個女兒,倒還真讓她湊足了一兒倆女跟我比肩了!”
“老太太本就不滿你對二爺管的太嚴了,你說這事會不會是她默許的!”魏嬤嬤有些猶豫地說,“這小孩中風是常有的事只要及時治療就行了,如果是拖延半刻…。”言語中的含義不明而喻。
“當初我本來就瞧不上範從贇只不過爲了家族不要樹大招風我才選擇下嫁,他一個色貢之臣有何資格向我擺臉子!”蔣柔面容逐漸猙獰起來,“覺得我對她不夠恭敬是嗎,那她以後都別想好過了!”
“姑娘,老奴從小看着你長大的,你的苦老奴知道!”魏嬤嬤擦着眼淚說,“老奴看着老太太和太太這意思是想逼你給二爺多納幾房有身份有地位的小妾!好漲漲範家的地位!”
“橫豎我是不能生了是吧!”蔣柔目光不善起來,“嬤嬤,就讓那渣滓也不能生吧!”
“姑娘,你!”魏嬤嬤有些不敢相信,“這樣做你下半生可就很苦的!”
“你又不是不知道,每一次與他接觸我都感覺無比噁心!”蔣柔輕聲笑起來,“想給範家壯大人脈?做夢!嫡出的子女永遠是尊貴無雙的!”
“是!”魏嬤嬤直覺得脊背發涼說。
“呵,蔣家女兒果然有將門之風做事真是乾脆利落!”獨孤雲傲接過夜梟傳來的消息說。韓遲有些不明白於是接過紙條一看不解的望着她:“這蔣柔也太霸道了一些吧,做事如此狠辣真不知有多少無辜的孩子死在她手上!”
“你倒是看得明白,這麼一點信息就知道蔣柔的爲人處世!”獨孤雲傲笑着看了他一眼說,然後喝了一口牛奶,“你怎麼知道的!”
“窺一斑而見全豹,蔣柔自己不好過別人就也別想好過的人,這種人眼中揉不得沙子!”韓遲笑着說,“蔣家是三大世家之一比那六下家要強盛不止百倍,蔣柔作爲蔣家嫡出大小姐身份尊貴直與皇家貴女比肩性子一定是頗爲高傲的怎能容忍妾室生下孩子與自己孩子爭寵!”
“你瞭解的倒挺多的!”獨孤雲傲讚賞的看了他一眼說拈起一塊八寶酥嚼了起來招呼他吃,“這可是用靈芝、猴頭、銀耳、白果、木耳、嵩菇、香菇、茯苓製成的香酥,有食療效果,能強筋、活絡、提神、健身的功效,你身體不好多吃一些!”
“小小年紀你懂得倒是挺多的!”韓遲笑着說嚐了一口只覺這酥餅不似尋常的甜點那般甜膩也不似北方小吃那麼粗糙反而香氣逼人清甜可口!
獨孤雲傲垂下眸子打量着棋盤卻心裡冷笑,懂得多又有何用,哪怕再細心照顧終不及一個絕色美人的嬌嗔與溫柔淺笑,撇去讓他心煩意亂的想法在棋盤上落了一子問:“我要你找的人找到了嗎?”
“放心,我已經有那人的消息了再過一天那人就會出現在你的面前!”韓遲吃完酥點說低頭一看發現自己已經沒有退路了失聲笑,“你招呼我吃酥點就是爲了讓我分心啊!”
“兵不厭詐!”獨孤雲傲笑着說,“不服氣的話再來一局!”
“別,怎麼下,怎麼輸,倒不如換別的玩法!”韓遲作揖求饒說。
“好!”屋內一片歡聲笑語。
而此時的範家,劉老太君也就是範從贇的祖母在得知寶貝孫子生死不明就是好了也不能動彈後就幾乎要去見閻王爺了好不容易醒轉過來,自己的重孫子又死了她差點沒一口氣不上來就蹬腿了。
“老太太現在可怎麼辦啊?”跟着老太太陪嫁過來的景嬤嬤憂心忡忡地說,“二奶奶本就心思重這萬一要是懷疑上了這家都不得安寧嘍!”
“我怎麼不知道,誰知道會出這樣的事啊!”劉老太君老臉皺成一團說,“小孩子出現一個頭疼腦熱的很正常誰也不會在意麼誰知道就晚了一會兒…。”
“那時候都去幫湘姨娘生產去了早知道就多分出一些人手來!”劉老太君嘆息地說,“這孩子平時看上去那麼乖又不哭又不鬧的…。”
“史大夫,你再說一遍!”蔣柔將手絹都快撕碎了說,“說!”
“二奶奶,當時老夫是照例給小少爺請平安脈的,可是還沒到那兒就被老太太強請去給新生出的姑娘看病去了,等到老夫回來的時候小少爺已經死去有一個多時辰了!”史大夫傷心地說,“大姑娘啊,你是不知道我給蔣家做了一輩子的兒科大夫也算是看你們長大的真心替你委屈啊!”
“你的意思是有人故意拖延!”蔣柔冷聲說,“是誰,是誰請你去給那下賤胚子請脈的!”
“景嬤嬤!”史大夫怒聲說,“那個賤婆子,我本來開了副方子就走結果他們硬攔着我不讓我出去,我原想着姑娘你自小就是一個精明能幹的小少爺身邊一定有心腹看着!”
魏嬤嬤一聽好像想起什麼:“姑娘,小少爺身邊除了紅苕乳孃保姆都是太太派來的!”
“哐啷!”蔣柔砸碎了茶案上的茶碗,“好,好得很!”
“看樣子,你是要把範家鬧得天翻地覆啊!”韓遲看着變頑童傳來的消息說,“可是就算是這樣也不能把地拿回來吧!”
“事情得一步步做,飯得一口口的吃我都不急你急什麼!”獨孤雲傲擺好當湖十局的第一局說,“有了裂縫就可以將口子拉出來,有了口子就可以讓他們把東西吐出來!”韓遲一聽茫然了卻見獨孤雲傲含笑着說:“慢慢來,不急!”
前世她是替這範家四小姐範淇出嫁的因爲她有一個出生於蔣柔小兒子死後的一個月的小妹妹範水兒,傷心欲絕的蔣柔便將剛出生的範水兒當做了自己兒子的替身,當時的獨孤瑱求娶得是蔣柔的大女兒範柔歌本想讓範淇頂包的可是到底是愛屋及烏捨不得便將掛在範家名下的不滿十四歲的她送去頂包可想而知獨孤瑱那種人豈會忍受這般侮辱?說到底範家人就是讓她犯下**之罪的元兇之一,先斷了範淇的依靠再說,既然韓遲提出這樣一個要求那麼對她而言可是瞌睡着就有人送上枕頭來了!
“明兒,我要見到人,過三天就將那人送到劉老太君那兒!”獨孤雲傲將接下來的行動說了出來,“能辦到嗎?”
“今晚,你就能見到那人了!”韓遲笑着說,“我辦事的效率你放心吧!”
當天晚上凌道英戰戰兢兢地進了門,向站在大廳中的一個華服少年行禮,少年回過頭來,卻是一副笑容滿面的樣子:“道長何須多禮?”
凌道英原先在山中隱居,一個月前卻莫名被人請到了這裡,遇到這個華服少年,他爲他安排了這個居所,凌道英一直苦修,還從未受過這種禮遇,一時忍不住在院子裡挨個看過,什麼紫檀木的桌椅牀榻,描金的四扇屏風、宮繡流蘇的帷幔,杭綢緞面的錦被。一應家居所用應有盡有,甚至連淨桶都是漆金的,吃飯的時候,滿桌子放着南國獨有蔬果,但他卻明白,夏季想要大魚大肉並不難,想要吃到這些新鮮的蔬菜,卻要比鮑參翅肚還難得,叫他完全看花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會走這樣的好運氣。只不過,他一直心中忐忑,不知對方究竟想要他做什麼事。
而現在,這少年第二次出現,凌道英知道,這是要吩咐自己爲他辦事了。
“道長苦修多年極善相面稱骨,今天來也是想讓您出名幫一家人化解一下血災!”少年笑着說。
“不知是那家貴人?”凌道英惶恐的問。
“九大世家排第四位的範家!”少年笑着說。
“這?”凌道英有些爲難了,少年一看笑道:“道長不必擔心影響道行只需按我說的話去做就行了!”少年從袖中抽出一張銀票,“這是定金!”
凌道英覺得十分奇怪,不由再度仔細看了一遍少年的長相,只覺得他的相貌俊美,眉如遠山、目似秋水,從鼻到脣無一不美,但最要緊的是,他竟然生得一副……凌道英暗自揣測這個少年的身份,他精通相面之術不錯,可很多事情……都是能看但不能說的。
三日後,凌道英來到範府門口看了一眼就搖搖頭躲得遠遠地,劉老太君正走出來看那人一副仙風道骨的模樣又一副那般沉重的表情不禁有些心慌忙讓人將凌道英攔住:“道長何故如此!”
“這宅子陰氣過重,想必有早夭的嬰孩,敢問貴府近一個月內是否接二兩三發生血光之災!”凌道英一臉肯定的問,劉老太君嚇住了也沒多想就點了點頭!
“這一府之人,可謂是祖宗不庇佑,神靈不守護之人煞氣過重我何必讓這煞氣損我道行!”凌道英冷哼了一聲走了!
但劉老太君一聽慌了強硬得讓家丁將道人綁住拉進了範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