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天天過去,轉眼之間,一個月的時間便過去了。
一個月之後,便是姚通行刑的時間。
這天,郭林讓人把姚通從大牢裡提了出來,隨後把他押上囚車,向着刑場走去。
全城的百姓都過來觀看,陸俊生等人也都來了,但是沒有讓姚瑾萱過來,現在姚瑾萱還不知道這件事情,雖然身體已經恢復的差不多了,但是關於以前的事情,她還是一點兒都沒有想起來,衆人也都瞞着姚瑾萱,不想讓她知道關於過去那些不好的事情。
秦玉堂得知消息,也從縣衙出來,去往刑場。
半路上,秦玉堂便早早地在街口等着拉着姚通的囚車過來。看着漸漸過來的囚車,秦玉堂不由得握緊了拳頭,自己不能親手殺了姚通,這是秦玉堂最大的一個遺憾。
姚通的頭上被上了枷鎖,現在蹲坐在囚車之上,披散着頭髮,早已經沒有了當初當官的時的威嚴。
街上百姓看到姚通過來,也紛紛怒罵不已,有人甚至還朝着姚通亂扔東西,姚通也不躲避,就這樣任憑那些東西砸在自己的身上。
秦玉堂一直盯着姚通在看,姚通好像也感覺到了什麼一樣,擡起頭看向街邊的百姓,隨後便和秦玉堂對視在了一起。
姚通看到秦玉堂,心裡也是一驚,隨後便苦笑了起來。看到姚通的眼睛,秦玉堂心裡的怒火一下子毛了出來,恨不得現在就上前去殺了姚通。
姚通苦笑了幾聲,便對着秦玉堂說道:“我欠你的,今天就一併還給你了。”
囚車緩緩地離開了,秦玉堂也跟在後面,不一會兒便來到了刑場。
陸俊生和柳芷柔也已經到了,隨後找到秦玉堂,便在刑場外等了起來。
姚通從囚車上被帶上刑場,然後跪在臺子上,面對着前方衆多的百姓,心如死灰。
今天豔陽高照,是個難得的好天氣。
郭林坐在椅子上,看了看太陽,微微一笑。
又過了一會兒,時辰便到了。郭林扔出一道令牌,一聲令下,劊子手手起刀落,姚通就此殞命。
姚通被斬之後,觀看的百姓一陣歡呼。柳芷柔不敢去看已經身首異處的姚通,或許是因爲自己是一位大夫,只想着該如何救人,看不得這樣殺人的場面。
行刑過後,陸俊生幫着管家把姚通的屍體縫合好,然後將之安葬。
在安葬姚通的時候,陸俊生也沒有告訴姚瑾萱,擔心她會因爲這件事在受到打擊。陸俊生便替姚瑾萱爲姚通上了香,安葬好了之後,管家也離開了,現在姚家沒有了,他這個管家也該去別的地方謀生了。
陸俊生看着姚通的墓碑,深深嘆息了一聲,這官場鬥爭,在那裡都是同樣的激烈,說不定哪天就會成爲死於他人的刀下,嘆息的時候,陸俊生也不由得想到了朝廷,那裡最鬥爭最慘烈,最危險的地方,也不知道老師他們現在怎麼樣了,自己一腔報國之志,到底什麼時候才能得到施展。
在姚通的墓前待了一會兒,陸俊生也離開了,姚通本是一個罪臣,現在姚府被抄,姚家的人也因受到牽連,不知被髮配到了哪裡,這一方墳墓,怕是也不會有人來祭拜了,等到野草遍地、枯木逢春,誰還記得這裡面埋葬的是誰呢。
秦玉堂在縣衙住下後,就一直陪着姚瑾萱,現在姚瑾萱也把秦玉堂當做了自己最親近的人,失憶之後的姚瑾萱,單純的就像是一個七八歲的小孩子,每天都開開心心的,完全沒有煩惱的樣子。
衆人看着姚瑾萱這樣,心裡也很欣慰,如果能一直這樣,那對姚瑾萱來說,或許是最好的一個結果。
一天吃過晚飯,姚瑾萱正陪着林雨菡在玩,秦玉堂看了一眼姚瑾萱之後,便對衆人說道:“陸大人,柳大夫,現在瑾萱已經把我當做了他的未婚夫,我,我想娶她爲妻。”
秦玉堂這麼一說,陸俊生和柳芷柔相互看了看,也很贊同,他們兩個本來就是情投意合,只是因爲一些原因,才被迫分開,現在兩人又在了一起,或許這就是上天的安排,他們兩人,是有這份姻緣的。
柳芷柔說道:“秦公子,要是你能娶瑾萱妹妹,這當然好了,只是我有些擔心,要是以後瑾萱妹妹記起了以前的事情,會不會……”
秦玉堂堅定的說道:“這個我已經想好了,現在瑾萱孤零零的一個人,我必須要照顧好她,如果瑾萱嫁給我,我一定會好好照顧她的,要是日後她想起了以前的事情,那,那就由瑾萱決定,我尊重她的選擇。”
陸俊生說道:“秦公子既然這麼想,那再好不過了,你們成親之後,秦公子是陪着姚姑娘留在這裡,還是準備帶姚姑娘上山?”
秦玉堂道:“我想帶瑾萱上山,現在山寨已經比之前好多了,不會虧待了瑾萱,而且山寨也比較清靜,不會打擾道瑾萱。”
陸俊生點了點頭,又問道:“那你們準備什麼時候成親啊,秦公子和瑾萱說了成親的事情了嗎?”
秦玉堂倒有些羞澀了起來,隨後說道:“我今天下午問過瑾萱了,瑾萱說聽我的。”
柳芷柔高興道:“那就太好了,秦公子準備什麼時候娶瑾萱妹妹啊?”
秦玉堂嘿嘿笑了兩聲,說道:“我問過了,三天之後,就是一個好日子,我想三天後,娶瑾萱進門。”
陸俊生哈哈大笑了兩聲:“那好,這件事情我就來幫秦公子安排,我一定會幫秦公子辦一個風風光光的。”
秦玉堂笑着說道:“那就多謝陸大人了,但是我不想太招搖,要是讓郭林知道了,我怕再有什麼麻煩,就咱們幾個知道就行了。等到了山寨,我在給瑾萱好好辦一場婚禮。”
陸俊生道:“秦公子說的是,現在確實不能太聲張,那我們就在縣衙簡單辦一場吧。”
柳芷柔問道:“秦公子,那要不要把秦妹妹請來啊?”
秦玉堂說道:“我明天就讓人去把湘兒請來。”
商量了一番後,婚期的事情便確定了下來,之後的兩天,陸俊生和柳芷柔便忙着他們兩個成親的事情。
秦湘也下了山,當秦湘得知大哥要娶親的時候,心裡卻有一些失落,感覺自己就像是被拋棄了一樣,當看到大哥和姚瑾萱親密的拉着手的時候,秦湘心裡有些難過,甚至有些嫉妒。但這些情緒秦湘沒有表現出來,除了她自己,誰也不知道她心裡到底在想什麼。
第三天,一切都準備妥當,這裡便是姚瑾萱的孃家,柳芷柔和秦湘陪着姚瑾萱穿上嫁衣,梳妝打扮之後,顯得更加明豔動人,這讓同爲女人的柳芷柔都很是羨慕。
參加婚期的就是縣衙這些人,另外還有白虎寨和秦玉堂關係最好的幾人,喜宴也就擺了三桌,雖然簡單,但是卻很溫馨,這簡簡單單的溫暖,更讓人感動。
一切準備好了之後,便是拜堂行禮,然後喜宴開始,姚瑾萱也陪着大家,一起喝起了酒來,從不喝酒的柳芷柔,這次也是心裡高興,也端起了酒杯,和大家一起歡慶同飲。
這裡沒有外人,大家也都放得開,就是唯獨秦湘好像有心事一般,默默地看着自己的大哥,有一些委屈似的。
喜宴之後,天色也早已經入夜,大家也都喝得東倒西歪,連路都有些走不穩。衆人一起把秦玉堂和姚瑾萱送回房間。隨後便全都趴在窗戶外面,開始聽了起來。
秦玉堂也喝得有點多,姚瑾萱攙扶着秦玉堂坐在牀邊,細心地照顧着他。秦玉堂臉上有些醉意,看着精心打扮的姚瑾萱,一時竟然看得有些入迷,不由自主的開始向姚瑾萱靠近。
就在快要抱住姚瑾萱的時候,姚瑾萱羞澀的說道:“玉堂,窗戶外面有人在看呢。”
秦玉堂停了下來,然後說道:“我去把他們趕走。”
秦玉堂有些搖晃的來到窗戶處,隨後突然打開,打開之後,便看到一羣人正在向裡面看着。在最前面的,就是和秦玉堂關係最好的山寨的兄弟。
看到窗戶突然被打開,一人笑呵呵的說道:“大哥,你怎麼還沒有睡啊?”
秦玉堂隨手在那人的肩膀上錘了一拳,笑罵道:“你們幾個,不回去睡覺,趴在這裡幹什麼,趕緊都給我回去。”
衆人鬨笑着,被秦玉堂給趕走了。陸俊生在衆人的後面,也被一併給轟了回去。
陸俊生喝得不少,現在臉上已經紅了,連路都走不穩,看到秦玉堂在轟人,便大聲說道:“秦公子,人生四喜之一,‘洞房花燭夜’,可要好好珍惜啊,哈哈哈哈。”
柳芷柔攙扶着陸俊生,說道:“俊生哥,你喝多了,咱們還是回去吧,不要打擾秦公子和瑾萱妹妹了。”
陸俊生顯得很興奮,隨後又大聲吟起了詩來:“洞房花燭明,燕餘雙舞輕。頓履隨疎節,低鬟逐上聲……”
陸俊生被柳芷柔攙着回到了房裡,然後照顧他躺下,躺下之後,陸俊生還是一臉笑呵呵的,說着秦玉堂和姚瑾萱的事情。
柳芷柔幫他到了一杯水,遞到他的面前:“俊生哥,你快別說了,趕緊喝點水吧。”
陸俊生起身喝了幾口水,醉醺醺的坐在牀上,柳芷柔坐在牀邊,細心地照顧着他。
看着柳芷柔,陸俊生突然抓住了她的手,很是真誠的說道:“芷柔,你今天好漂亮啊,你也嫁給我吧。”
柳芷柔被陸俊生這麼一來,弄得有些不知所措,但是心裡卻是美滋滋的:“俊生哥,我們不是已經定親了嗎,如果咱們要是成親的話,那,那就和家裡說吧。”
柳芷柔的聲音越來越小,說到最後,甚至連她自己都快聽不見了,一臉羞澀的低着頭。
陸俊生緊緊地抓着柳芷柔的手,隨後又放到自己的臉上:“芷柔,芷柔,你嫁給我好嗎,我一定會好好對你的,你想要什麼,我一定會買給你的,芷柔,芷柔。”
陸俊生越說越聽不清楚,搖晃着腦袋,隨後便一頭扎進了柳芷柔的懷裡。
柳芷柔抱着陸俊生,心裡不斷回想着剛纔的話,情不自禁的笑了起來,然後,便照顧着陸俊生睡下。看着已經熟睡的陸俊生,柳芷柔心裡突然冒出了一個想法,隨後看了看門口,抿了抿嘴,便偷偷地在陸俊生的臉上親了一下。
親完之後,柳芷柔便一臉羞澀的跑了出去。回到自己的房間,柳芷柔的心還在砰砰直跳,想着剛纔的事情,這應該是自己最勇敢的一次吧,好在別人都不知道,這要是被別人知道了,自己還不得羞死。
柳芷柔關好了房門,然後便躺在了牀上,用被子把自己緊緊地包裹住,只露出一個腦袋。在牀上翻來覆去的睡不着覺,陸俊生剛纔話,一直縈繞在耳邊,就像一塊蜜糖一樣,甜的心裡異常高興,初春的夜裡,雖然還是很冷,但是柳芷柔卻如沐春風,倍感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