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芷柔嚴肅的說道:“姚掌櫃,我是來坐診的,不是來享受的。”
姚興依舊笑呵呵的說道:“柳大夫,你這又何必拒絕呢,我是真心想請柳大夫過來的,只要柳大夫在我‘千草堂’當大夫,又什麼條件,柳大夫儘管提就行了,我一定會答應柳大夫的。”
柳芷柔也是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這個姚興對自己如此客氣,還說不定在打什麼鬼主意,柳芷柔也不願意接受姚興所準備的這一切,隨後鄭重說道:“姚掌櫃,我再說一次,我來這裡是坐診的,你以後不要在這樣了,要是姚掌櫃沒有別的什麼事情,我就去坐診了。”
看着柳芷柔這麼堅持,姚興只好順應了她,說道:“那好吧,要是柳大夫有什麼需要的,就跟我說。”
柳芷柔應了一聲,隨後便向自己坐診的地方走去。
坐到椅子上後,柳芷柔將茶壺和那些糕點推到一旁,開始等待病人的到來。姚興看着一臉認真的柳芷柔,眼睛裡很是滿意之色,心裡不禁嘆道:這個柳芷柔還真是敬業,要是以後她能一直留在我“千草堂”,那就更好了。
不一會兒,“千草堂”其他的幾位大夫也過來了,和姚興打過招呼後,便回到各自的位置上。
“千草堂”共有五位大夫,皆是這裡數一數二的名醫,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絕活,也正是因爲他們,“千草堂”也是這方圓幾百裡之內,最大、最好的一家醫館。按理說他們這樣的醫術,開一家自己的醫館,那也是很容易的事情,但是他們也都是因爲各種原因,纔來到這裡當坐診大夫。雖表面上和諧,但是彼此誰也看不起誰,都想成爲醫術最高之人。
如今柳芷柔來到這裡,自然也成了他們的一個對手,但是柳芷柔是一個女大夫,他們也沒有太在意柳芷柔,覺得她一個小女子,也沒有什麼大的本事,就是看着姚興把醫館最好的一個位置給了柳芷柔,這讓他們心裡有點不舒服。
“千草堂”再次熱鬧了起來,店裡的夥計忙着各種事情,那些大夫也開始接待過來看病的人。柳芷柔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看着門外進來的那些人,每一個都是穿金戴銀,一看就是有錢人家。
不一會兒,便有一個身穿錦衣的年輕人走了進來,身後還跟着一個跟班。那人走進來之後,便向着其中的一位大夫走去,就在醫館內四處打量的時候,正好看到了坐在窗戶旁邊的柳芷柔。
那人臉色一驚,隨後輕笑的說道:“這裡什麼時候來了一位女大夫,這還真是新鮮事啊。”
然後便叫來店裡的一個夥計,開始詢問起來,等那個夥計把事情的經過說了一便之後,那年輕人呵呵一笑:“這還真是有意思,本少爺還從來沒有見過女子當大夫,正好今天就讓這位女大夫給本少爺看看,也讓本少爺看看這位女大夫的醫術如何。”
隨後,那位年輕人便轉過身,向着柳芷柔走去。
看到有人過來,柳芷柔客氣的問道:“這位公子,你是有那裡不舒服嗎?”
那年輕人直接在柳芷柔的眼前做了下來,打量了一番柳芷柔之後,便說道:“剛纔我不小心把手給傷着了,柳大夫,你給我看一看吧。”
柳芷柔說道:“那公子先把手伸出來,讓我看一下。”
那年輕人伸出右手,笑着說道:“柳大夫,你看看。”
柳芷柔看着那年輕人伸出來的右手,在他的手背處,劃破了一個小口子,流了一點血,便沒有其他。
柳芷柔看過之後,說道:“公子的手只是受了一點輕傷,擦一點藥就可以了。”
那年輕人語氣輕浮道:“那柳大夫就幫我擦一下吧。”
柳芷柔從櫃檯處拿來一個小瓷瓶,隨後在那人的手上倒出來一些粉末,塗抹均勻後,便用紗布將他的手細心地包紮了起來。
那個年輕人看着柳芷柔細心地包紮,心裡便躁動了起來,隨後說道:“柳大夫,你還真是溫柔啊,比其他的那些大夫可細緻多了。”
柳芷柔說道:“給病人治病,當然要細緻一點兒了。”
包紮好之後,柳芷柔說道:“公子,已經包紮了好了,這兩天,這隻手不要沾水,兩天後,傷口就能好了。”
那人晃了晃包紮好的手,隨後笑着說道:“柳大夫,你還真是厲害,現在我的手都已經不疼了,等以後我在受傷了,還讓柳大夫幫我包紮。”
柳芷柔說道:“公子,你怎麼還盼着自己受傷呢。”
那人笑呵呵說道:“要是不受傷,怎麼能再讓柳大夫給我包紮呢。柳大夫,聽你口音,不像是本地人,你是哪裡人啊?”
看着那人沒有離開的意思,柳芷柔也不好直接讓他走,便隨口說道:“我是蘇州人。”
那人聽後小的更加的高興:“怪不得呢,自古以來,蘇州就是盛產美女,像柳大夫這樣的,就算是在蘇州,也應該是一個大美人了。”
聽着那人語言輕浮,柳芷柔也不願搭理他,隨後說道:“公子,你的手現在已經沒事了,請到櫃檯處結賬。”
那人輕笑道:“柳大夫放心,我不會忘記付銀子的,我就想子啊和柳大夫聊一會兒。”
柳芷柔婉拒道:“這位公子,我還要給別的人看病,要是公子沒有別的事情,就請回去吧。”
那人說道:“現在不是還沒有人嗎,柳大夫,我一看,你就比其他的那些大夫厲害多了,他們那些大夫,不但脾氣不好,還目中無人,根本就比不上柳大夫。先自我介紹一下,我叫沈明軒,城裡的那家‘沈家米店’,就是我家開的。”
柳芷柔知道“沈家米店”,“沈家米店”是這裡最大的一家米店,城裡的很多百姓都是去那裡買米,柳芷柔也去過兩次,沒有想到今天眼前的這個年輕人,竟然是“沈家米店”的少爺。
柳芷柔客氣的笑了笑:“原來是沈少爺,之前我去過‘沈家米店’買過米,但是卻沒有見到沈少爺。”
沈明軒笑着說道:“那真是太可惜了,我平常的時候,很少待在家裡,可能是柳大夫買米的時候,我正好不在家,唉,要是那天我在家的話,就能早點認識柳大夫了。”
說完後,沈明軒遺憾的嘆了一口氣,好像是錯過了什麼重要的事情一樣。
柳芷柔說道:“現在咱們不是已經認識了嗎。”
沈明軒高興的點了點頭:“對,對,現在咱們已經認識了,要是以後柳大夫再去我家買米的時候,只要跟他們說我的名字,就不用付銀子了。”
柳芷柔笑了笑,說道:“怎麼能不付銀子呢。”
沈明軒顯示出一副很大方的樣子:“今天柳大夫幫我治傷,而且咱們已經是朋友了,怎麼能讓柳大夫拿銀子呢,以後只要是柳大夫去我家裡買米,就不用付銀子。”看着眼前的這個沈明軒,柳芷柔有些哭笑不得,這個沈明明軒還真是自來熟,自己和她第一次見面,就成了他的朋友,而且去他家裡買米還不用付銀子,這讓柳芷柔開始對這個沈明軒另眼相看了起來。
通過交談,柳芷柔覺得這個沈明軒不是一個壞人,雖然剛纔剛見面的時候,覺得他是一個驕縱蠻橫之人,現在發現,他更像是一個話多、好動的公子哥,談吐也很風趣,還不時地說一兩句名家詩句,顯示出自己很有學問的樣子。
聊過之後,柳芷柔便對這個沈明顯瞭解的差不多了,倒不是柳芷柔套他的話,還沒有等柳芷柔問,沈明軒就已經把自己的情況給全都說出來了。這個沈明軒確實有些學問,現在已經是秀才了,就是之前考舉人的時候沒有考上,但是就算是這樣,也已經很厲害了,在這平林縣,也已經是小有名氣。
就在沈明軒誇誇其談的時候,又一位富家少爺模樣打扮的年輕人走了過來,隨後說道:“聽人說,今天‘千草堂’來了一位女大夫,沒想到長的還這麼漂亮啊。”隨後看到身旁的沈明軒,打招呼道:“喲,這不是沈少爺嗎,怎麼,你也是來找這位女大夫看病的嗎?”
看着來人,沈明軒明顯有些厭煩,隨後說道:“我來這裡,當然是來找柳大夫看病的。”
那人又說道:“那沈少爺看完了嗎,要是看完了,就該讓我看了。”
柳芷柔對那人說道:“這位公子,你是哪裡不舒服嗎?”
那人仔細的打量着柳芷柔,兩眼放光,柳芷柔到被他看的有些不自在,隨後又問道:“公子,你到底生了什麼病了?”
那人看了一會兒後,笑着說道:“我沒有生病,就是聽人說,今天這裡來了一位女大夫,而且長得很漂亮,所以就過來看一下,沒想到,柳大夫跟那些人說的一樣。”
一旁的沈明軒沒好氣的說道:“你沒有生病,那來這裡幹什麼。”
那人也隨即懟了回去:“沈明軒,我憑什麼不能來,那你又爲什麼來啊?”
沈明軒冷笑一聲,說道:“我來是讓柳大夫幫我治傷的。”
那人看着沈明軒包着紗布的右手,輕笑道:“受了這麼一點兒傷,就跑來這裡治傷了,我看你也是過來看這位漂亮的女大夫的吧。”
沈明軒嘲笑道:“我跟你可不一樣,我是因爲在家裡幹活的時候,不小心傷了手,哪像你,整天遊手好閒,到現在,連一個功名都沒有。”
面對沈明軒的嘲笑,那人也明顯生氣了,當初自己和沈明軒一起去考秀才,結果沈明軒考上了,自己卻沒有考上,也因爲這樣,這個沈明軒是大出風頭,自己卻被家裡給罵了一頓,每次想到這裡,就一肚子的氣。
然後那人也開始諷刺起來了沈明軒:“你不就是考上了秀才嗎,那又怎麼樣,到現在不還是在家裡待着,什麼都靠家裡。”
沈明軒不甘示弱,就這樣,兩人針鋒相對,誰也不讓誰,爭執的很是激烈。看着他們兩人這樣,柳芷柔也坐不住了,便勸了起來,但是卻沒有什麼用,最後,還是姚興過來,兩人才不再爭吵。
姚興勸過之後,那人便離開了,沈明軒也準備離開,臨走的時候,又對柳芷柔說道:“柳大夫,等明天我在過來看你。”
說完之後,還沒有等柳芷柔說話,沈明軒便嬉笑着離開了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