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第二天,秦玉堂起牀後,換了一身輕裝,面紗和匕首都放在了懷裡,等時辰差不多了,便離開客棧,向着姚府走去。
走在大街上,便看到路上陸陸續續有很多人和馬車向着姚府走去,手裡還提着大大小小的賀禮,一看就是去給姚通賀壽的。秦玉堂對此嗤之以鼻,這些人裡面,絕大多數都是姚通有些說不清的關係,不敢說是壞人,但也不會是什麼好人,對他們,秦玉堂是沒有一點好感。
過了一會兒,秦玉堂來到了姚府院外,自己從大門肯定是進不去的,只能偷偷的翻牆進去。
秦玉堂躲在一處角落裡,看着姚府大門的方向,在姚府的門前,滿是去賀壽的人,姚通的管家站在門口,不停地迎接着前去的人。這些人裡,不但有官府裡面的人,也有當地的豪紳財主,但凡有點家底或名聲的,幾乎全都過來了。在這個地方,還沒有人不敢不給姚通面子,姚家的勢力,沒有人敢與之對抗,除了像秦玉堂這樣和姚通有深仇大恨的人,凡是想在這裡安慰立足的,不能不去巴結姚通。
看了一會兒,眼看也快近中午了,基本上該去了都過去了,秦玉堂也準備開始行動,帶上面紗,偷偷地來到一處院牆處,隨後騰空一躍,便跳了進去。
跳進去之後,秦玉堂趕緊躲在一處角落裡,這個地方是姚府的後花園,平時的時候,也就姚通和他的家人來這裡坐坐,今天是姚通的生日,家裡所有的人都在爲這件事忙活着,也不會想到會有人偷偷地溜進來。
後花園裡,偶爾有幾個下人路過外,並沒有看到姚家的其他人。秦玉堂讓自己平靜了一下,小心翼翼的躲開經過的下人,隨後慢慢的向着前方走去。
在姚府觀察了一會兒,秦玉堂摸清了放賀禮的地方,趁着人少的時候,迅速閃進了放賀禮的房間,在房間清點賀禮的一個下人還沒有反應過來,便被秦玉堂一掌擊暈,緊接着,秦玉堂把他仍在了一個角落裡,關上了房門,做好之後,便來到佔了半個房間的賀禮之前。
看着這麼多的賀禮,秦玉堂忍不住罵道:“這個奸官姚通,只不過是過一個生日,就收了這麼多的東西,這明擺着就是藉着過壽的名名義來收受賄賂。哼,現在先讓你好過幾天,等以後有機會,咱們新仇舊賬一起算。”
說着,秦玉堂便在如山的賀禮面前,翻找了起來。這麼多的賀禮,金銀玉石、珠寶字畫無一不有,每一件都價值不菲。看着這些東西,秦玉堂卻視若無睹,現在心裡就想着那一支鹿茸,其他的東西毫不感興趣。
翻找了一會兒,就是不見那支鹿茸,秦玉堂也開始有些着急,在這裡多呆一會兒,就多一份危險,必須趕緊找到。這些賀禮被秦玉堂翻騰的七零八落,散亂了一地,又過了一會兒,還是沒有找到。
秦玉堂不禁氣的跺了下腳:“怎麼就是找不到呢,他們到底把鹿茸放哪兒去了?”
就在撓頭苦想的時候,秦玉堂突然能聽到外面有人說話,一下子警覺了起來,隨後趕緊藏到一個角落裡,屏息閉氣,警惕的聽着外面的動靜。
只聽一人說道:“宇兒到底跑哪兒去了,怎麼就是找不到呢?”
另一人說道:“小姐,你也不用這麼擔心,剛纔我還見到少爺了呢,肯定就在附近。”
來人正是姚瑾萱和她的丫鬟香兒,姚通本來想讓自己的兒子來見見這些賓客,卻是一眨眼的時間就不見了,姚通這才讓自己的女兒去找他,結果找了一圈也沒有找到,現在便找到這裡來了。
兩人站在門外,東張西望,隨後姚瑾萱轉頭看向身旁的房間,說道:“宇兒會不會在這個房間裡?”
香兒說道:“這個房間裡放的都是那些人送給老爺的壽禮,少爺應該不會在這裡吧。”
姚瑾萱說道:“這可不一定,宇兒那麼貪玩,肯定去裡面找好東西去了,香兒,咱們進去看看。”
說着,姚瑾萱帶着香兒向着房間走去。
香兒推開房門,當兩人看到散落一地的賀禮,大吃一驚,這明顯就是被人翻騰過了。
姚瑾萱有些氣憤道:“這裡怎麼弄的這麼亂,你看這滿地的東西,肯定是宇兒乾的。”
香兒半信半疑的說道:“小姐,這不會真的是少爺弄的吧,這要是被老爺知道了,那可就麻煩了。”
姚瑾萱看着滿地散亂的賀禮,無奈道:“這個宇兒,真是太不省事了,這可千萬不能讓我爹知道,香兒,咱們趕緊收拾一下吧。”
香兒應了一聲,隨後兩人開始收拾了起來。
這樣一來,躲在角落裡的秦玉堂有些着急了,看着忙活的兩人,秦玉堂不斷地思索着對策。要是被她們發現,那可就麻煩了,如今之際,只能先發制人,在被別人發現之前,迅速的制服兩人。
秦玉堂看着收拾賀禮的姚瑾萱和香兒,本能的從懷裡掏出了匕首,但轉念一想,又有些不妥,她們和自己有沒有仇,況且自己又不是連殺無辜之人,不能傷了她們的性命,隨後又把匕首藏在了衣袖裡,要是萬一發生了什麼情況,不得已之下,也只能採取一些非常手段。
那些賀禮散落的到處都是,而且還有一幅畫卷落到了偏遠的地方,在畫卷的旁邊,就是被自己打暈的那個下人,而秦玉堂就躲在這個下人的身後。
兩人很快便收拾的差不多了,不一會兒,香兒一轉眼,便看到了散落在遠處的那幅畫卷,然後便起身走了過去。
看到香兒過來,秦玉堂一下子緊張了起來,不由自主的抓了抓袖口的匕首,感覺周圍的空氣都凝固了下來。秦玉堂現在高度戒備,要是香兒過來,肯能會發現自己,到時候,自己也只能下手了。
眼看着香兒離自己越來越近,秦玉堂手掌豎立,猶如一把堅硬的手刀,自己不能下殺手,只要自己被發現,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她打暈,然後在迅速制服姚瑾萱。
這短短几步的距離,秦玉堂已經做好了萬分的準備,只待香兒一靠近,就迅速出手。秦玉堂死死的盯着香兒,一步、兩步、三步……
就在香兒轉身、兩人四目相對之時,秦玉堂迅速出手,香兒連喊叫的機會都沒有,便被秦玉堂一掌擊暈,整個過程,就在轉眼之間完成,連旁邊的姚瑾萱都沒有察覺到。
將香兒打暈之後,秦玉堂再次迅速出手,向着姚瑾萱衝去。
剛纔秦玉堂出手迅速,但聲音還是有的,雖然不大,但是足以驚動姚瑾萱。這個時候,姚瑾萱已經聽到了身後的動靜,回頭一看,卻發現身後突然出現一個蒙面人。姚瑾萱當即大吃一驚,本能的想大喊救命,接過剛喊出一個“救”字,嘴巴便被一隻強有力的手掌捂住了。
姚瑾萱一下子害怕到了極點,拼命地想大喊,卻只能發出“嗚嗚”的聲音。
捂住姚瑾萱的嘴之後,秦玉堂連忙把她拉倒一邊的角落裡,當看到躺在地上的香兒和那個下人,姚瑾萱更加的害怕,拼勁全力的掙扎。秦玉堂不知道姚瑾萱哪來的這麼大的力氣,但現在絕對不能讓她逃脫,不但後果可想而知。
秦玉堂又加大了一下力氣,這纔將姚瑾萱死死的困住,一隻手捂住姚瑾萱的嘴,另一隻手直接連着她的兩個胳膊,把她抱在懷裡,這樣的姿勢看着有些親密,但現在這個時候,誰也沒有心思來想這個。
就這樣,任憑姚瑾萱如何掙扎,秦玉堂死死的抱着她,過了一會兒,秦玉堂說道:“姚姑娘,只要你不喊叫,我是不會傷害你的,我說到做到。”
雖然秦玉堂這樣說,但是姚瑾萱早就嚇得想丟了魂一樣,那裡能聽得進去,還是一個勁的掙扎、看到她這個樣子,秦玉堂也想像對付香兒一樣把她打暈,可是現在自己兩隻手騰不出來,只要鬆開一隻手,她就能喊人。
沒有辦法,秦玉堂只好又一次說道:“姚姑娘,請你相信我,只要你不出聲,我絕對不會傷害你的,我秦玉堂決不食言。”
聽到“秦玉堂”這三個字,姚瑾萱一下子安靜了下來,隨後有些費力的轉過頭,看着身後的這個蒙面人。
看到姚瑾萱終於安靜了下來,秦玉堂總算鬆了一口氣,隨後說道:“姚姑娘,只要你不喊叫,我就放了你。”
姚瑾萱點了點頭,秦玉堂也慢慢的鬆開了手,其實這樣是很危險的,只要姚瑾萱大喊一聲,外面肯定會有數百人衝進來,到時候自己就算插翅也難逃了,但是秦玉堂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自己相信自己的直覺,姚瑾萱是不會出爾反爾的,但自己也做好了最壞的打算,要是姚瑾萱真的喊人,自己可以再次抓住她,就算自己被姚通殺死,也會拉姚瑾萱來墊背。
事情和自己想象的一樣,鬆開姚瑾萱之後,她並沒有喊人,而是直直地看着秦玉堂,眼睛裡帶着複雜的神色,好似有很多話要說一樣。
看到姚瑾萱沒有說話,秦玉堂也放心了下來,然後摘下面紗,說道:“姚姑娘,剛纔我也是沒有辦法,只能那樣做了,還請姚姑娘見諒。”
道歉之後,姚瑾萱也說話了:“秦公子,你怎麼會出現在這裡,你知不知道,現在我爹到處都在抓你?”
秦玉堂輕嘆了一聲,帶着有些無奈的語氣說道:“我也是沒有別的辦法了,爲了給我妹妹治病,我才冒險來到這裡找治病的一味藥材。”
看到秦玉堂是爲了給秦湘治病,姚瑾萱問道:“秦姑娘現在怎麼樣了,身體好點了嗎?”
秦玉堂說道:“湘兒的身體比之前已經好多了,對了,這還要多謝姚姑娘,要不是姚姑娘託柳大夫給湘兒送去那麼珍貴的人蔘,湘兒也不會好的這麼快。”
聽到秦湘的身體有所好轉,姚瑾萱也替她高興:“這沒有什麼,我和秦姑娘雖然認識時間不長,但相處的那段時間,就像是親姐妹一樣,要是能幫到秦姑娘,我也很高興。”
秦玉堂有些不明白姚瑾萱爲什麼會對自己的妹妹那麼好,但是又不好意思多問,氣氛一下子安靜了下來。這幾天,姚瑾萱的心裡一直浮現着一個人的影子,那個在亂刀之下,將自己救出來的人,那個眉目之間帶着愁怨的身影,每次這個身影一出現,就會在自己平靜的內心,掀起百丈巨浪,今天,這個身影終於站在了自己的面前,自己卻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